我以前很喜欢妈妈。
虽然身体虚弱的妈妈,在我中学一年级的时候就走了,但许许多多的回忆从来没让我感到孤独。至少在经过两年后,我就再也没有渡过因为寂寞而以泪洗面的日子了。但是在内心十分难过的时候,我还是会来到妈妈的房间,躺在床上回想着小时候的那段时光。同时我还会闻到些许女性香气。虽然我不是很清楚那究竟是妈妈留下的香味,还是逐渐长大的我所拥有的味道,但无论何者都让我一闭上双眼,就能感觉到妈妈总是在我身边。
记得以前似乎在做恶梦,或是因为某些事情而感到难过的时候,我就会钻到妈妈的床上。而我只要回想着那些事,原本积在眼眶中的泪水,就会在不知不觉间消失。
有一天我从中学放学回家,而在家里等待我的是爸爸跟一名陌生的女性。「她是你的新妈妈喔~」,爸爸轻鬆介绍的语气,彷彿像在对小孩展示新玩具一般。
从那天起还不到一个礼拜,我便和那个人扯着对方的头髮并扭打起来。因为我从学校一回家,就看到那个人擅自进入妈妈的房间,并弄乱了许多充满回忆的东西。就算我使尽全力大喊「住手!」,她也只是像要展现成年人的冷静一般,说什么「把自己关在过去不是好事」,丝毫不理会我的意见。就这样,我朝她扑了过去。
双方如果来真的,体格还没发展完全的我肯定是被轻鬆摆平的那一方,因此我十分拚命。使劲所有力气,做了所有我能做的……总而言之,我虽然成功将她赶出妈妈的房间,但也只能做到这样。
那个人让自己原本算相当漂亮的面孔丑陋地扭曲着,并和我一样拚命抵抗,她扇了我好几下巴掌、骑到我身上掐住我的脖子。虽然看见我口吐白沫她才不得不放手,但觉得这次经验让我看见了那个人的内在……好可怕。不管怎么说,她绝对不可能当妈妈。甚至我会怀疑她究竟是不是人类。她会不会其实是个怪物呢?我心里这么想着。
所以当我重拾意识后便趁隙咬住她的耳朵。我铁了心毫不留情、没有犹豫,就像是要咬断带筋肉块般地紧咬不放。
接着是震耳的骇人惨叫。一心只想扯断我头髮的双手。胡乱踢打的双脚。
我用突出的虎牙在她耳朵的根部咬出裂缝。接下来会怎样呢?原本不管怎么咬都没用的耳朵,就这样开始以裂缝为起点,发出破裂声皮开肉绽。伴随着喷出的温热鲜血,我也成功咬断她耳朵的下半部。
我嘴角挂着扯下的耳朵,看着失去意识并失禁的她在走廊造成的血洼后放声大笑。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什么成年人的冷静了。
十天后。她原本应该顺利缝合的耳朵,意外地烂掉了。
十二天后。她和几名男人出现在从那件事发生后,就把妈妈房间当成自己房间的我面前,他们刻意在我眼前破坏妈妈的房间。刻意挑我在的时候……做了明明可以趁我在学校时做的事。
男人们只是将哭叫着住手的我推开,而她则悠哉地破坏房内的东西,将东西丢到地上,甚至羞辱。
当妈妈的所有东西都被破坏殆尽之后,她最后和爸爸联手将我赶出家门。他们取消了我原本已经决定要就读的私立高中,将我丢到远在别处的学校。
似乎有些困扰的父亲、夸示自己胜利的女人、将自己关在所有东西都已经失去的房间内,一直哭到春天开学的我。
而那样的我从这个家带走的,只有对妈妈的许多回忆,以及逐渐浮现出妈妈影子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