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谈社AMASIABO里刊登的奈须きのこ的小说,是《DDD》的外传,讲石杖火铊在医院和最强宅男大熊猫目目的那一战
3.5/
啪啦啦啦啦。如同机关枪一般的声音响起,无数食指一般粗的针扎到了地上。
啪啦啦。啪啦啦。将地面刺得千疮百孔的针群,与其说像弹痕,不如说像是乱舞的探照灯。
连续射击不曾间断。
那是子弹初速超过1000M/S的多管连续扫射。
而我现在还活在这片弹雨之中。
在交织飞翔的跳弹中舞动,速度不曾有丝毫的减慢。
现在,我正以1500千米的时速在新欧亚大陆狂奔。
因为气压和氧气浓度与地球完全不同,所以突破音速也轻而易举。再过两分钟就能冲出这片荒野,直接进攻他们位于山岳地带对面的根据地。
啪啦啦。啪啦啦。啪啦啦啦啦。
在一千米上空追蹤着的他们依然在执着地发动着无数的狙击。
「喝!」
在扫射下无路可逃的我只能勉强靠一个迴旋踢来防御。
超越音速的右扫腿将子弹全数踢飞。
发出金属声响倒飞的子弹,是可以被称之为桩子的蜂针。
大也不要大得太过分啊,被这种东西刺中的话,还来不及因为毒素而产生过敏性休克,就会瞬间因为物理打击而死亡。
「哦哟……」
重新提高减缓下来的速度,我终于进入了山岳地带。
弹雨依然不死心地追来。由纸和印刷建造的茶色地面,被穿刺成了一片针山。嗯,这个看到过。妈妈用的裁缝机就是这种感觉。
啪啦啦。啪啦啦。喵喵喵。啪啦啦。
好像从上方传来的机关枪的声音之中,混进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我因为感到奇怪而往上看去,却立刻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是在这一星(天)的第二次。
「猫!?」
那毫无疑问是猫。
那些速度和我并驾齐驱,在上空飞舞着的,是直径在一米左右的,在空中飞的猫。
不,是只有头是猫。头部往下怎么看都是蜂。
「不、不可能吧!再怎么说也不能这样吧!」
我一边大喊一边在山岳地带中宾士。
要知道我一直就不喜欢Sanrio系的东西啊。
猫蜂们如同要射杀侵入其领地的猎物一般,一边扇动着翅膀发出啪啦啦的声音,一边喵喵叫着气势汹汹地追来。
「哟,嘿,到了!」
在到达山顶的那一刻,眼前的视野突然开阔起来。
视线的下方是巨大的建筑物。在这和足以发射火箭的航天中心一般大的地方,有着一个怎么看都不会认为是出自于人手的,超巨大的猫罐头工厂。
「————————」
这种莫名其妙的光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是猫吧,还是说算蜂?
明明没有智慧却还会建造工厂。
而且还认真地叼着堆积了猫罐头的手推车,执行着一丝不乱的自动化生产。
它们是怎么做到的?它们连话都不会说啊?
不对,先得考虑这个状况是怎么回事。
时间是西曆2005年。
地方不大清楚,大概是银河系里的某个行星。
我在行星百星斩征途的第三站,面对着一大群的猫蜂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有着这样的开场,但我既不是什么超级兵器也不是宇宙怪兽,而是一个真真正正,货真价实的少女。
居住于太阳系第三行星的日本C县,尚算幼小的15岁智人,给街坊邻居留下了「就好像法国人偶一样耶」的好印象,乖巧懂事闭月羞花的赏玩用动物。
儘管现在身处于未知的行星进行着不亚于最新锐战机(Raptor*)的破坏活动,但其实我却有着……嗯也说不上特殊的原因吧。
将时间轴(故事)往回拉到现实时间的几十分钟前。
追溯到体感时间已经长到让人无力统计之前的某个医院。
*Raptor,即猛禽,说得更通俗点,就是F22。
宙之外
两年前的二月,我被人运到了某个纪念医院。病名说出来的话实在是感觉太蠢了所以无视掉。直说的话就是精神上的不协调对身体机能造成影响的感染症。
当时十五岁的我以重度感染者的身份成为了医院的一员。
医院是坐落于山中的陆上孤岛,就它这与外界隔离的状况来看,不由得给人一种于月面建造的基地一般的感觉。
说好听点是研究设施。
照实说就只是个监狱。
而这个只要能忍受小白鼠一般的待遇就能活得滋润的感染患者(我们)的乐园,却在这一天轻而易举地崩溃了。
没啥,说到监狱就会让人想到越狱,说到越狱呢自然就少不了暴动。应该说感染患者集中得太多才是原因所在吧。只要稍微忘记关上病房的门,就会很容易导致病人逃脱(Biohazard)。
黎明前发生的变化不到一个消失就蔓延到全院。医院的工作人员,从轻度(A)到末期(D)的患者,这个将800个人类关在其中的医院,变为了充斥着阿鼻叫唤的地狱。
病房外那些肌肉被撕裂的悦耳声音、生生被溶解的人类发出的大喊、以及寻求帮助的牺牲者的声音全部都搅成一团,将我昨天鼓起勇气向家人寄信所带来的小小满足感全部一扫而空。
仔细一听,里面还混杂着一个我还挺喜欢的一声的叫声。不要不要,救救我救救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骗人吧骗人吧。嗯,虽然不管我事但不得不说实在缺乏变化,日语的卖点之一不就在于辞彙的丰富吗?
「喂喂。咦,你说我?当然还呆在病房里啊。因为我还没吃早饭呢。」
在混杂着惨叫与火灾警报的警笛声中,我拿起了发出闪光的外线电话。
我的病房在D楼。D楼是收容已经无药可救的患者的区域,所以警备森严,构造犹如迷宫一般。因此,暴动的大潮还未能到达病房这边,只能从病房的窗口听到牺牲着们的惨叫。不过,就算是D判定的人,能打穿30层之多的铁墙来到这里的患者,除了我之外也想不出别人了。
「我当然知道,听得很清楚啊。啥,要我老老实实呆着?嗯,这个就难了啊。虽然我很感谢大家都对我很亲切,把我当公主一样看待……但说实话,救医生这种事不对我的性子吧?你看,我们之间有的只是利害关係啊?」
所以呢,没有利益的话所谓蜜月期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咯啦咯啦地活动着肩胛骨。
话筒那头的副院长也是个很不简单的人,笑着说了一句「嗯,我很喜欢这样的你。」然后单方面地说完要说的事就把电话给挂了。似乎是捨弃了处于水深火热中的同僚,先行一步乘上直升飞机逃脱了。
「嗯,不愧是来历不明的慈善团体。越是上头的人就越是来历不明(腐烂)啊。」
儘管对医生们(他们)有怨言却没有愤怒。毕竟以前都是以他人的生命为优先,现在这种时候以自己的生命为优先想来也不会招天谴。
而且——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话,让我很是心动。
「再见了。怪物就要一样的怪物来对付,随便你们怎么去杀吧。」
「这还用你来说啊。」
比起对医院的憎恨,现在这件事就显得有魅力多了。
我迅速穿过有着体育馆一般大的病房。
「好了,那现在就先来进行一场大扫除吧。」
我将手放上那道高四米,宽三米,与怪物(我)的病房正可谓门当户对的大铁门。
「Ready——」
我不由自主地做了个超没形象的舔嘴唇动作。
要是被监视摄像头给录起来的话那绝对会成为一看就要脸红的黑历史,不过反正我的家人都看不到这段记录(录像)吧。
「——Go!」
吱呀,钢铁制的大门扭曲着向通道方向飞去。
既然开始出发了那就得抓紧时间了。
毕竟重要的问题总是趁着当事人不在的时候解决了。
↓
就这样,染满鲜血的行动开始了。
一走出为我而建造的特别区域,就看到整个医院都成为了地狱。
D楼(这里)的通道一个窗户都没有,而是用一堆小圆点分割开来。
这种让人没走几步就会摸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的构造,自然也是为了让病房中的人无法轻易外出而设计的。
就在为了找寻线索而沖入迷宫后的瞬间,突然遭遇(Ent)了第一个人
「嗯,你好。」
「啧。」
在我问完问题之后这个回了我如此没礼貌的问候的D判定(同伴)马上被我打了个半死。
碰到青春少女还来个「啧」是搞啥,啧你个头啊。
好不容易压抑下心中的不满,在他的脖子快要折断之前打听出了去旁边病房的路线。于是就这样轻鬆地一个个连续检查下去。
我是医生吗?嗯,也差不多了吧。
客观来说,事实的确是如此。
于是轮到下一个病人了。
不过倒也不是一帆风顺。
儘管闯进D楼的C判定患者收拾起来不费吹灰之力,但是D判定的对手实在是很麻烦。
D判定(同伴)们的癥状,每个人都非常特别。
比如说有个想要取回被卖掉的内脏,最后疯狂增殖的内脏(自己)将整个游泳池都填满的男性;
因为害怕老去的身边的人(恋人),而将身边的人以及自己、甚至是周围的时间全部冻结的男人;
因为生来身体就无法摄入固态物质,最后变得能将所有生命都液化之后再吃下去的少年。
大家都是像这样充满了个性的人。
为了克服自己精神上的伤害而将製造出新的身体机能,或者说是变化——这就是我的癥状。
假设说有因为贪食症而产生这种病的患者,那么这个患者就会通过将肠胃肥大化来解决大量摄取食物的精神疾病。
说白了就是并不是解决精神上的伤害,而是改变身体方面的机能来补偿的怪病。D判定的患者则是因为太过头了,导致有些偏离了人类的範畴。
我吗?
我当然也得病了。并且还是不折不扣的晚期。
因为我到现在还没有停止变化(成长。)
身体每一分钟都离过去的我渐行渐远。
「不过情况不对啊。博士明明说能动的只有三个人了。」
听说能和正常人类一样行动的D判定患者只有三个——我,午宫(那家伙),还有仓密(他)。
剩下的四十人听说都在病房里出不去,但是不管是刚才那个没礼貌的男人也好,还是在监视室和保安在玩的少年也好,大家都在自由自在地发泄着过去的怨愤。
「真麻烦了。难得能找上稀有癥状的家伙,可别跑去哪儿死掉了啊。」
因此我脚步轻快地,有效率地检查着病房。
如果不全部保存(吃掉)的话就太浪费了。
正因为我们是被世间排斥的人群,才更要在同伴之间决个胜负高下。
「不过在开始之前结果就很明显了嘛。」
只不过是无聊的证明而已。
对一直悠閑地在病房中渡过的我来说,对这方面的执着也并不是很强。
我真正的慾望(目的)是不同的东西,这种事情个根本称不上主业。
所以要快点才行。杀光他们只是单纯的兴趣。也是因为有着不杀掉所有患者就无法出院这句话当前提。
「嗯,还没有查看的病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