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几曾时发生的事情呢。
我和小麦还有鸠尾同学。
我回想起了我们在报道部度过的无忧无虑的日常中。
一个不值一提的閑聊。
「虽然说有了智能手机的现在是人类史上拍照最多的时期,不过与其说是拍得多,不如说是意外地不会去整理数据呢。」
「啊——我懂——!出乎意料地不会去反覆看呢。」
「我在看电视的时候也是这样。」
「啊,这个我也懂!与其说是在录下来的时候就会满足,不如说是想着何时都能看到,结果就永远不会去看呢。硬碟就像是自己外置的大脑一样呢!」
「鸠尾同学,你的表达真是奇怪呢。」
「是这样吗?不过真的一想到有数据就会安心呢。明明可能在某天就突然不见了,却迟迟不肯做备份——」
「如果是拍照的话,用一次性相机全部沖洗出来可能就会放置不管了。」
「即使是那样,管理也会很麻烦呢……」
「对吧,拿着一次性相机的话,「现在的孩子还会用这个啊——」大人会不会有点高兴地这样说啊?」
「我知道。很令人怀念吧。啊,说到一次性相机,我有个很有趣的话题。」
「安芸君,你这铺垫会把难度提高呢。」
「那—个,虽然可能不会那么有趣。」
「不要这么轻易就放弃啊。」
「啊哈哈,什么什么?」
「这是前部长偶尔说过的。——有个男生从意外事故而去世的女朋友父母那里收到作为遗物的一次性相机。那台相机中只有一张偷偷拍下的照片,女孩生前对着父母说过我偷偷拍下了自己心爱的人。如果自己是那个男人的话会怎么选择的话题?是沖洗出来,还是不沖洗出来?」
「啊,你指的是思考实验?」
「什么,很深奥的问题?」
「并没有那么夸张,就是普通閑聊。」
把胶捲沖洗出来,只要有拍下自己的样子就可以了。这是很美丽的故事。她爱着你。作为永恆的回忆。即使拍下的是女朋友的父母或者恩师以及挚友也无所谓。可以理解成人际关係的範畴不同。自己虽然并非排在第一,但是应该能够理解。
问题是在拍下其他男人的时候。他是出轨对象吗?不对,她的出轨对象说不定是自己。但是,应该去责备的人已经不在人世。
什么都不做,即使是谎言也要继续做着天真的梦吗?装作没有看见些许的疑神暗鬼。
还是说沖洗出来,细细品味着真正被她爱过的美丽真实。又或者即使是沖洗出来把所有的回忆涂黑,也要知道苦涩的真实吗?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想要知道真实就总会伴随着风险的话题。要是能够完美欺骗自己,或许继续做着天真的梦会更幸福也说一定。
不如说那个天真的梦和真实能分出区别吗?
「然后呢?安芸君是怎么选择的?」
「作为报道部部长,虽说肯定要冲洗出来,那你选择了哪边?」
为什么我会回想起那种事呢。
是因为听到下楼的脚步声吗?也就是说,是因为我们三个人都聚在这里吗?
「小麦……?」
「樱子……?」
在我怀里的是全身湿透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小麦。
在背后的则是下半身只穿着内裤刚睡醒的鸠尾同学。
然后,我是想要怎么选择来着。
我是要如何回答那个质问来着。
我不是说过应该要追求真实来着。
但是,也许这只是与做着天真的梦无异来着。
……咦。我的真实到底是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