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报导刊登在《深层月刊》之后,虽然只是在很有限的範围内,但也得到迴响。毕兰德拉国王等尼泊尔王室成员被杀害的事件被命名为纳拉扬希蒂王宫事件等几种称呼。
在那之后,我几乎没有到国外採访的机会。没有听说八津田的消息,也不知道东京旅舍是否仍顺利经营。我依照约定寄了杂誌给罗柏,但没有收到迴音。
我在尼泊尔陷入了记者生命的危机。现在回想起来,撒卡尔大概并不打算让我得到彻底的毁灭。那孩子连记者和摄影师都无法区别,他不可能知道记者会因为错误报导而得到多么严重的污名。他大概只想要嘲笑我就满足了吧?
——那孩子现在怎么了呢?
王室失去向心力的尼泊尔内战激化,在王宫事件的七年后,废除君主制。我虽然也想採访尼泊尔转变为共和制的过程,但是在忙于手边的工作当中错过了机会。
从WHO与联合国统计来看,尼泊尔的婴幼儿死亡率确实改善,而和人口增加相较,经济规模的扩大较为缓慢。但这并不能代表就如当天撒卡尔说的,是国际媒体报导带来的结果。也因此,我无法将撒卡尔的话写成报导。
我身为自由记者,仍旧继续在检视自己所在的场所。被认为悲伤的真的是悲伤吗?被认为喜悦的真的是喜悦吗?我持续怀疑、调查,并写作。
有时当我差点以为自己是正确的,我就会从书桌取出印出来的照片。
「INFORMER」
如果我身为记者有任何值得骄傲的事情,不是因为报导了什么,而是因为没有报导这张照片。想起这件事,至少能够勉强避免把他人的悲伤当成马戏团。
我这么相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