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摊上事了。好像是打了粉丝。详细的情况还不知道,但不知道也没关係,一晚上就极速炎上。就像是预感一样,我一晚上没睡好,自然的睁开眼睛,打开手机想要看看时间的时候就看见SNS上已经炸了。睡眼惺忪的就看见「听说真幸君打了粉丝」的字眼,一下子以为还在做梦。大腿内侧汗滴淌了下来。通过网上确认了新闻之后,只能怔坐在毛毯掀起的床上惴惴不安,望着炎上的火焰一点点延烧心里只想着我推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吧?手机的消息把我设为屏保的推的眼角像罪犯一样遮了起来。是成美髮来的。第二天,飞奔到电车的乘车口的成美开口第一句又问了「没事吧」。
成美不管在现实还是在网上都一样能说。看到两只大大的眼睛和八字眉演绎的注满悲哀的成美的脸庞,我一边想着一个很是相似的颜文字说道「怕是不行了」。「是吗」「是啊」成美解开白衬衫制服的两粒扣子朝旁边弯下腰,就闻到柑橘味止汗剂冰凉的味道。我朝强烈光线下已经难以看清的手机画面输入0815这一我推的生日之后,那不经意打开的SNS已经被人的口水淹没。
「是被骂的挺惨?」咻的,成美也拿出手机。黑色系的照片就像是插进透明的手机套中一样,我说「这不是拍立得吗」她「厉害吧」以就像是表情贴纸一样纯真的笑容回应。成美就如换隐形眼睛一样每每变换表情,明快的交谈。在我看来这不是装腔作势或是摆什么姿态,只不过是让自己儘可能的单纯化。「你这是拍了多少啊」「十张」「呜哇,但是一万日元」「怎么样」「便宜,便宜死了」
她正热衷的男子地下偶像团体,有着可以在演出结束后和自己推拍摄拍立得的特权。给我看的那几张拍立得上梳着整齐长发的成美要不就是被自己的推搂着,要不就是脸贴在一起。去年为止还在追电视上有名的偶像团体的成美说「不能身体接触的地上,能够身体接触的地下,你选哪个呢」。AKARI也来嘛,真的会上瘾的,你推会眼熟你啊私底下可以联络啊,说不定还会交往呢。
我倒没想过要身体接触。现场去是去过但要怎么说只是想做一个不管是有形或是无形的粉丝。化为拍手的一份子叫好的一份子,对于路人的正面评价想要说声感谢。
「拥抱的时候,还会给你掀开遮着耳朵的头髮,我还以为是沾了什么东西,结果呢」
成美声音变小了。
「说我很好闻」
这太糟糕了。我还特意强调了「糟糕」的尾音。成美说着「是吧,就跟你说绝对回不去了」接着把拍立得放回原位。成美到去年为止追的偶像说是要留学就退圈了。成美愣是三天没有上学。
确实如此,我表示赞同,电线杆的影子滑过二人的颜面。成美更来劲了,伸直自己弯曲的腿,面向自己粉色的膝盖声音突然沉了下来「但是AKARI也真是了不起。还能来」如此小声道。
「你刚才说能来了不起?」
「恩」
「我一瞬间听成了还活着了不起(日语相似,译者注)」
成美像是呛着一样大笑起来,说道「这也是挺了不起的」。
「毕竟推就是命」
谢谢你出生没中票要死了眼神接触就要结婚,说着如此骇人听闻话的人是多。成美和我也不是例外,只是不希望只在一切顺遂的时候说什么结婚,我写下「无论疾病还是健康都一样应援你的推」。电车停下,蝉声鸣响。发了出去。顿时被旁边的人点了赞。
身上背着的包,一直保持着之前去我推的演出时的状态。学校要用的东西只有记录感想的活页本和笔而已,所以古文是和别人一起看数学是借的,也没有泳装所以就在池子边看别人上课。
进水里的话都是没怎么意识到,而现在那流在板砖上的水就有着泥泞的感觉。不是污垢也不是防晒霜,更抽象一些的,肉一样的东西正在溶入水中的样子。水打到了参观者的脚底。还有一个参观人员是邻班的人。她穿着夏季校服,上面着白色长袖连帽衫,基本走到泳池的边缘在发放浮力板。每当拨水之际一双光脚显露出鲜明的白色。
黑色一般濡湿的泳装群,看起来果然有泥泞的感觉。而即使借把手爬上鲜黄色的边缘,那也直让人想起滑动沉重身体爬上舞台的水族馆演出里的海狮,海豚还有虎鲸。从我手上拿过浮力板一边说着谢谢的女生们的脸颊和两个手臂上的滴水,在乾燥而淡色系的浮力板上作出深深烙印。肉体是沉重的。拨起水花的脚,每个月都会剥落薄膜的子宫是沉重的。即使在老师中也算是特别年轻的京子酱,教导说要要一边将双手像脚一样贴紧,一边从大腿处做动作。有时虽然有只是脚趾乱扑腾的学生,但大家也都看到那只是在浪费体力而已所以大家一定要正确规範。
进行保健讲课的也是京子酱。虽然口吻平静的讲述卵子还有海绵体什么的至少让气氛没有尴尬,但先天被赋予的作为动物职能一样的东西重压过来。
就跟只要起身床单上就会有皱褶一样,只要活着也就会有皱痕而来。为了和人说话而端正表情,身上髒了就去洗澡,指甲长了就去减。为了达成最低的限度有时即使拼尽全力也力有不逮。往往,在达成最低限度之前意志和身体就已零落。
在保健室被给了让去医院看看的建议,还给了大概两个病因。岂知葯一喝心里不舒服,好几次鸽了预约之后,就再也提不起劲去医院了。给肉体的沉重所赋予的名字虽然一度让我欣喜,但也感到了靠在那里,如弔死鬼一般的自己。而只有在应援我推的时候才能够从这种沉重中逃离。
人生中最初的记忆是从下往上看去绿色的身姿,十二岁的我推在那个时候扮演彼得潘。而我四岁。实可以说从被我推吊着威压飞过头上的瞬间起我的人生才开始。
但要说起来真正开始推还是那之后挺久的事情,才刚上高中的我那天没有去要在五月举办的体育节提前练习,从毛毯中裸露出手脚,糙感的疲劳附着在有段时间没剪的脚指甲上。外面扔接球的声音澄澈的传来。每当听到声音意识都往上浮1.5厘米。
本来为了提前练习两天前就洗好的体操服不见了。我就穿着白衬衫在家里乱翻到早上六点,找不到的我就如逃避一样睡着了,然而早上起来,现实还是一样。被翻得底朝天的房间简直就像打工餐厅的后厨一样乱,不知从何收拾。
往床底下摸了一阵,发现了满是灰尘的绿色DVD。是小时候看的彼得潘舞台的DVD。放进磁碟机之后,彩色的标题画面映现了出来。也许是哪里划伤了,不时有干扰线出现。
最先感到的是痛楚,扎心一般的瞬间剧痛,以及被踢飞时感受到的那种冲击式的疼痛。手扶窗欞的少年潜入屋内,穿着短靴的脚尖在房间中逡巡,他那小而尖的鞋尖插入我的心脏,肆意的扬起。我想自己是记得这个疼痛的。对于高中一年级的我来说,疼痛已经长时间与自己的肉体相亲,埋入其中,只是偶尔会想起来就像是麻痹一样的存在而已。那是如四岁时候只要甩一下就会自然流出泪水的疼痛。从一点的痛觉啪的放射出去一样肉体恢複了其感觉,粗糙的画面中光色迸发世界变得鲜明。绿色纤细的身体飘然而至女生躺着的床上,轻轻拍她的肩膀。摇晃。醒着吗,那可爱而又澄澈的声音突入你的世界,啊,是彼得潘啊。绝没有错,那天从我头上飞过的男孩子就是彼得潘。
彼得潘得意的闪耀着眼光,每每势头十足如在诉说什么一样大叫着台词。所有的台词都是一样的发音。虽然是单调而夸张的动作,但那吸气,拚命要发出声音的身姿,也让我一样吸气,再重重的吐出。我意识到正在想要和他化为一体的自己。当他四处奔走时我那运动不足的大白腿内侧就开始痉挛。看到影子粉碎而哭泣的他,就想连同那份传递过来的悲情一同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重拾柔软的心脏泵出血流,翻涌,传递着热意。无法向外发散的热量继续在紧握的双手以及弯曲着的大腿上。他拚命挥舞着细剑,被追赶,每当对方的武器掠过他的腹部时我都猛然有内脏被刀刃抵着的感觉。而当他在船头将船长击落入海里抬起头的时候,那不似孩童般冷冷的视线总让我脊背上涌现一股行将上战场的强震。哇哦。我自言自语的由衷讚歎。太糟了,帅弊了。我特意在头脑中这样说着。确实如果是这个孩子的话是能够切下船长的左手餵给鳄鱼吃的。太糟糕了,起鸡皮疙瘩了,我趁着家里没人直接喊了出来。更是乘兴说出了「我也想去梦幻岛啊」,喊出来才发现自己不小心真的动心了。
彼得潘在剧中曾多次说不想成为大人。开始冒险的时候,冒险结束带着温蒂一行回来的时候都这样说了。就像我在被什么击碎的时候,在自身最深处听到的一样。以前不做多想以耳朵重现的语言罗列被赋予新的变换。不想成为大人啊。那就去梦幻岛吧。鼻尖开始发热。这好像就是为我的语言。起了共鸣的喉咙细细的呜咽,眼角也带起热意。从少年红唇中吐出的话语,似乎就要将同样的话语从我的喉咙中拖出。满溢的泪水取代了语言。就像有人重重的告诉我,你可以去认为背负重担,成为大人是一件多么艰辛的事情。抱持着同样东西的人影,藉助他小小的身体伸展开来,我和他相连接,和他对面,那为数不多的人相连接。
彼得潘跳离舞台,从悬浮的双手中泄出金色粉末。四岁的我实际看过舞台后,蹬离地面飞起来的感觉回来了。祖父母家的车库一到夏天生髮的大量鱼腥草那刺激鼻子的独特味道顿起。将大人在商店给我买来的「妖精之粉」撒在身上,三,四次的跳起。幼年的时候不管去哪都会穿着的底部会响的靴子,每当落地的时候空气就发出高昂的声音。从没有觉得会飞。我只是莫名在等待着声音和声音之间渐次拉长,最终什么都听不到的那个瞬间。只宿于着地为止那期间身上的轻盈,同样也宿于电视机前只穿着内衣披着白衬衫的十六岁的我身上。
上野真幸。动摇的双手拿取的DVD包装上用圆润的字体如此标注道。检索之后出现了在电视上数次看到的脸庞。原来就是这个人啊。穿过新叶的风,给我已经迟钝的体内时钟重新拧紧发条,驱动起我来,虽然没有找见体操服但强固的中芯已然贯穿身心,让我去想,总会有出路的。
上野真幸好像作为偶像团体「栩」(暂译名,取栩栩如生之意,译者注)的成员在进行活动。在现在的宣传照片上,那个十二岁的男孩已经削去脸庞,变成成熟稳重的青年。看了演出。看了电影。看了电视节目。声音和体格虽然都不一样了,但不经意间从眼球底部流露出来的睥睨的眼神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看到这样的眼神,我也就想要去睥睨什么。自己自身深处那说不清楚正负的巨大能量喷涌的感觉,我回想起「生」是怎么一回事。
中午一点採访的视频也多少反映了我推是怎样一个人。结束游泳课把毛巾搭在肩膀上的一个个学生让空气飘散氯气的味道。午休的教室里,拉扯椅子和走廊上小跑的声音异常响亮。我坐在正数第二排的位置上戴上耳机。不完全的沉默,凸显着自己内侧的绷紧感。
视频从我推从事务所出来开始。在众多闪光灯下的我推,看起来已经十分疲惫。「可以说几句吗」说着就递上麦克风。「是」「确实打了女粉丝了吗?」「是」「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步」那种让人难以判别出来是承认还是应付的淡淡的语调,稍显急躁出来。「这是当事人之间应该解决的事情。让各位担心和迷惑真的非常抱歉」「给对方的谢罪呢?」「正在进行」「今后的活动会怎样」「不知道。正在和事务所还有成员商量」当我推就要上车,报道员朝着他背后大声 的喊道「你有在反省吗」。转过来的眼睛,一瞬间,似乎是露出了强烈的感情。但马上就说了一句「是吧」。
映射出器材和人影的汽车飞驰而去。「这什么态度啊」「希望你好好反省过后再回来!真幸君我一直等着你」「自己有错还在那耍脾气」「还真是孩子气啊,明明好好说明一下就行的」「亏我还看过他好几次演唱会来的,绝对不会再去看了」「那些信奉和平不惹事的还在对受害女性抱怨的信者是都疯了吗?」大概大多是粉丝髮言的评论区最上面是「觉得看起来就是家暴脸的赞我」。
看完之后又返回去看,在活页本上写起东西来。我推曾经在粉丝俱乐部的会报上说过不喜欢「是吧」「也算是」「总之就先」这样的语言,所以这个视频里的回答是故意的吧。我在收音机,电视上听取做记录的我推的发言,堆在房间里总共有超过二十册。CD,DVD还有写真集因为考虑到保存用,鑒赏用还有借出用总是备好三份。放送的节目都会录下来之后数次重複观赏。积累下来的语言和行动,全都是为了解释推这个人而存在。将解释的东西记录下来放在博客上之后,看得人增多,点赞和评论也增加,甚至还有人声称是「AKARI桑博客的粉丝」希望我快点更新。
和偶像相处的方式可谓千差万别,有人信奉自己推所有的行为,也有人批评说搞不清楚善恶就不能说是粉丝。对自己推是恋爱式的喜欢而对作品不怎么感兴趣的人,虽然没有这种感情但会给推发送回覆积极的拉近关係的人,也有反过来只喜欢作品但对风闻什么完全不感兴趣的人,有主要以金钱来支援的人,还有喜欢粉丝之间进行交流的人。
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回看博客之后,发现是去年初看了栩的演唱会大概一个月之后。
关于写广播感想的文章,其中有的是限定地方的放鬆,因此内容很是被有些人需要吧,在我所有的博客中有着第五名的阅览数。
大家好,昨天推上了电台节目。这本来是件好事但好像限定在神奈川放送,所以为了那些没办法听到的人我会在这篇博客里记下我觉得印象很深的部分。以下,从推被问「对于娱乐圈最初的印象是?」的回答开始。红字是主持人今川桑,蓝字是推。
「那个,真倒不是很好的就是了」
「那我们就更感兴趣了,来说说吧」
「我现在还很清楚的记得。五岁生日那天突然就被妈妈告诉说从今天开始要上电视了,我被带到由蓝天和淡色的彩虹构成的布景台,但大人们跑来跑去的地方十分暗淡,漆黑的器材深处身穿千鸟花纹连衣裙的母亲,这样,手放在,胸前挥动。虽然只有五米的距离在我看来却像是告别的挥手一样几乎要哭出来,而这时身穿熊仔服的人这样,看得懂吗?」
「啊,奥特曼出场的动作。那个,因为我们是广播节目,我们就别做动作然观众困惑了吧?」
「啊,说的是(笑)。然后就一边做着这个动作,用水润而漆黑的两只眼睛低头看着我。我虽然想哭但还是笑了。熊仔服眼中映出的我的笑脸几可以说完美。自那之后熊仔每次都用同样的动作让我发笑。那个时候我就领悟了,没有任何人能明白那是强装的笑脸,我正在思考的东西,一点都不能传达出去的样子」
「五岁时候领悟的?」
「是,五岁」
「多感的五岁吶」
「不不,别的情况也有。比如说不断有给我应援的粉丝给我写什么时候喜欢我,近况报告,总之就是写一大堆关于自己事情的信。对此我很高兴,但虽然高兴,但心理上会有距离」
「那是因为粉丝也不懂啊。毕竟不是24小时都能够看到你」
「但是,即使在我旁边的人也不能明白我。不管和谁说话,都会觉得这家伙其实什么都不懂但最后还是点头来着」
「啊,难道我也是这样吗」
「不是......恩,怎么说呢,今村桑确实有不管什么就先表扬别人的倾向」
「过分啊。我可是真心的,一直都是(笑)」
「抱歉抱歉(笑)。但是真的,也许正因为如此才会去写歌词什么的。期望哪怕只有一个人也能够明白我,从中看穿什么东西。不是这样的我真的不会选择站在公众之前的舞台上的」
心中滞涩可以说就是这种感觉了吧。以前应该也在博客中写过,我最开始看到我推是在他十二岁的时候,所以可能对他孩童时代的话特别感兴趣。他身上有着一边吸引人,一边拒绝别人的特质。宣告「没有人理解自己」的推所感到的世界,所看到的世界,我也想看到。也许会花数年时间,也许一生都无法理解,但他的身上就有这种让人如此去遐想的力量。
开始应援一年有余。将迄今为止推在二十年间所产出的膨大的情报量在这短时间内儘可能收集的结果,是我几乎可以预测出粉丝见面会问答环节给出的回答。即使是肉眼几乎无法辨识的遥远的舞台,我也可以仅从登场时的气氛明白是我推。曾经同为成员的MINA姐好玩用推的账号发了几句话,我评论道「好像跟平时不太一样?不像是真幸君吶......」,接着MINA姐则回覆道「哦,答对了。我本来是想模仿来着笑」。他们会给回应其实是蛮少见的事情。现在想起来,我一跃作为真幸桑的「骨灰粉」而出名大概也是以此为契机。
有时候推也会露出预想之外的表情。那么就会认为实际上他也有这样的一面,或者是有什么变化。一旦明白什么之后就会写在博客里,解释因此变得更加强固。
这次的事情却是例外。就我所知,推不是个稳固的人。他持有自己内心的圣域,一旦被人侵入就会急躁不安。但只会把涌上的感情留存于眼中,不会做出难堪的行为。不会忘记自己,也无法忘记自己。曾经公开说会和他人保持一段距离的我推,就算在被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实在难以想像做出殴打粉丝的行为。
现下还难说什么。数次去看SNS上那些粉丝大概和我想的一样。不知道是生气好,庇护好,还是望着那些任由感情倾斜的人叹息的好。只是一面不明白,却也鲜明的把握住压迫心窝的感觉。唯一决定的是还要继续对推进行应援。
被铃声摇曳的意识,这才意识到脖子之后的冷峻,认识到不知道何时流出的汗。比教室里喊热的任何一个都要在衬衫内侧驻留热意,门却在这时突然推开了。平常都是穿着淡茶色的西服配上花哨领带的名叫只野的地理老师只着白衬衫和宽鬆的裤子,还对此解释道「轻装上阵最重要了」一边派发讲义。坐在前面的男生在头上哗哗的摇着讲义,我拿取一份再传到后面。课一点儿都听不进去。望着只野经常在讲义上使用的手写体风格的时候,想像着这是推的文字话会怎么样。如果把进入粉丝俱乐部之后1月1日和圣诞节印刷着推写的文字卡片全部收集粘贴在一起的话那么也会作成和这个书写体字体一样的上野真幸字体。这样的话学习也会更有动力吧。我此时满脑子都是这个,想着有什么文字不足,具体要实施的话要怎么来做之类的问题。只野停下粉笔,粉笔尖粉碎白粉落在黑板上。啊,说起来今天是交报告的日子就先收一下,大家应该都带了吧这样说道。如蝉钻进耳朵一样的骚音开始。产下无数的卵,在重重的头内羽化一样开始鸣叫。头脑中我大喊着明明写在笔记上了的。但就算写了忘了看也忘记带过来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只听到说现在开始收了然后大家都站了起来我却没有站起来,前面的男生猛地站起走到只野的桌子旁边,说对不起,我忘了。周围的人笑了,我也跟着说对不起我忘了。我却没有被笑。看来要成为那种「天然呆角色」或是「老是忘作业角色」的话,我还是少了一些轻浮感。
準备回去,从课桌中抽出的是数学的教科书。顿时怔住了。确实是YUU酱说第五节课是数学,所以让我在中午的时候还过去。我跑到旁边的教室但YUU酱不在教室,赶忙发了个消息:抱歉,忘记你借我书这回事了。一边打下文字一边想着这下可没脸见别人了。转过拐角是偶然遇见的保健室的老师对我说:AKARI酱,之前说的医院诊断报告拜託交上来。对于常去保健室的人,叫的时候名字后面都会加个酱。老师捲髮绑在一起,如马尾一般总是垂在白衣之后。夏天的话那耀眼的白衣几乎让人晕眩。我将活页纸四折,用笔写下「数学课本,诊断书」之后又补足写上「地理报告」。在走廊上立笔写下「成美摺叠」「修学旅行费用」「手錶」的时候,眼皮传来轻微的痉挛,夹在咯吱窝的书包滑落了下去。从窗户射入的阳光一下变得强烈,转变成落日。两颊传来灼烧感。
各位好久不见。那件事之后虽然有一段时间没有更新,但现在想要恢複。顺便说下这篇文章只对关注了人限定公开,所以不希望以任何其他方式进行传播。
这件事对于我们真幸的推就不用说了,对于「栩」粉丝的全员来说都应该是个很大的冲击。经历过才第一次知道,炎上这种事真的拿它没有办法。声讨来自各处,看着稍微平息一些又冒出来以前的发言和照片,由此成为新的引爆点。特别是还有和之前公开说是灵魂伴侣的明仁君的不和传言,在当地的姬路高中被欺负过。然而我推的高中是在东京还是函授制,根本就没去过什么姬路还传出谣言还真是让我反过来有点佩服。
应该很多人知道在某个论坛上传出了「炎上垃圾」这个说法。推在以前电视上就说过,批评也是有益的所以会自己搜索自己来着。虽然一想到这种话会被推看到就无法忍受,但我能做的只有真真切切如文字所说的咬着嘴唇看着发展。
但至少在会场,我想看到推的青色应援棒被挥舞的样子。在这个时间点上也许有些困难,但在下次的人气投票中我真的不想让他失望。为真幸君做应援的大家一起加油吧。
我晕车了。额头的内侧,右眼和左眼的深处所感受到的呕吐感,就想从根处被挖出的感觉。「可以开窗吗」我问道,母亲则斩钉截铁的说「不行」,我这才注意到从窗户上滴下的雨水。
「在写什么呢」
就坐在我旁边的姐姐声音疲乏的问道。
「博客」
「你的推?」
我哼了一声表示肯定。空着的胃开始收缩。
「能给我看看吗」
「是限定公开的。只能关注的人看」
「哼」
姐姐有时候会对我这种追星活动进行评判。总是不可思议的觉得为什么会喜欢的。你以前喜欢清爽的长相吗。明仁君的轮廓更深,要论唱歌的话也是SENA君更擅长啊。
蠢问题。理由什么的怎么可能有。只要喜欢其存在的话,那么长相,舞动,语调,性格,动作,关于推身上的一切都会变得喜欢起来。讨厌僧人的话连带袈裟都会憎恶,可以说正是其相反。如果喜欢这个和尚的话,那么连带他身穿袈裟的一丝一缕也会觉得可爱。就是这么回事。
「钱什么时候还我?」姐姐倒是漫不经心的说了这句话,我则是一样漫不经心的「啊,抱歉」这样回答。以前买周边的时候,就正好让在一旁的姐姐付了部分的钱。一发工资就还,马上就人气投票了之后马上就还,这句话说完之后姐姐又是「哼」的一声。
「变了多少啊,人气」
我嗯了一声。「这要看新入坑的比例吧」
「就是说有流动了?」
「事业问题之后粉丝应该是流失了不少」
凭藉恋爱电影「无锈之爱」推的粉丝急速增加。虽然不是主演只是饰演女主的晚辈角色演技也不纯熟但还是吸引了很多人,所以这次的报道着实带来了很大打击。
母亲突然连续重重按了方向盘中心,发出短促的鸣响。用可以压低的声音「这好危险的吧」对对面开来的车子说着听不见的抱怨。
姐姐则像是自己被说了一样噤声起来。姐姐总是在说着閑话的同时,一直观察着母亲的动向。一直都是这样子。母亲有什么烦心的时候就会沉默,而越是沉默,姐姐就越是说。
我是听说很久之前,是祖母反对一家人跟着调动的父亲前去海外的。祖母的说法是,老头子都走了,你们是準备把我一个人留在这边吗,真是不孝。由此把母亲和我们这些孙子留在了日本的样子。而母亲也因为这件事对祖母一直不满。
姐姐在医院副食店买的东西掏了一阵,啪的拧开瓶装水的盖子。喝了一口,看着配料表,又放在嘴里。放在嘴里的同时眉头扬起向我做出「要来一口?」的表示。喉咙发声之后问出声「要来一口吗?」。恩,说着我就接过来了。车子的震动中瓶嘴抵到牙齿,饮料几乎要从嘴里漏出来。像是安慰空着的胃部一样,液体流了下来。祖母接受胃痿手术已经两年了,但我听到给咽不下去食物的人胃部开个孔,直接用管子输入营养液的事情还是没有什么真切的感觉,因为在病房里没有吃饭,中午去探望的时候错过了饭点。
晕车的状况下再看手机画面确实也挺难受的所以就戴上耳机听着专辑。炎上事件之前得到人气投票第一名的推推出的单曲「温蒂尼的心口不一」,作词也是由我推担当。开始是以吉他弹奏一段印象深刻的调子,之后一个呼吸的时间就是轻快的「地平线」这段的声音。肩膀附近感受带体温升高。这和最近增加的电子音的曲子相比简单了很多,另外还有着哀愁的部分。「虎牙咬上地平线」这首歌曲公开当初,对我推抱有恋爱感情的一部分粉丝还在网上到处找有虎牙的女生。
睁开眼睛。雨水将天空和海平面的界限变得灰色迷濛。暗云涌入临近海边所建的人家。在接触到推的世界之后所看到的也产生了变化。看着窗户上我晦暗而温暖的口中乾涸的舌头我无音的哼唱着歌词。这样的话从耳中冒出的推的歌声就彷彿从我的嘴里流露出一样。我的声音和推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我的眼睛和推的眼睛重叠在一起。
母亲调转方向盘。被雨刮扫除的雨水沿着车窗垂落,嗒嗒,嗒嗒,伴随着规则的声音刚被擦拭的窗户又再次氤氲。街道的树木失去轮廓,只剩下过于鲜明的绿色留在眼睛里。
晕车的沉醉感,在回家的时候已经消失了。「你好像有快递来哦,山下AKARI大人」姐姐说着给我递来差不多装有十张CD的包装盒,我在房间里小心的撕开包装,拿出投票券。每买2000日元的新曲CD就会附赠一张投票券,而我买了15张。由此会决定下一首歌的歌词分配以及站位,五人之中得到最多票数的人会获得较长的solo时间。每买十张就可以和喜欢的成员进行握手所以我觉得是个很令人幸福的机制。输入附在应募券上的序列号,从齐藤明仁·上野真幸·立花MIFUYU·冈野美奈·濑名彻的名字中选择蓝色的上野真幸。输入十张之后想起看看博客,阅览数比之前都要少,这才想起大概是自己设定了限定公开的关係。大多数的评论都是以「还好吗」「一直在等你」这样担心的文字开始,从炎上骚动之后我确实往SNS上投稿的频率少了很多。TAKA桑,虚无僧酱,明仁君的鸭酱(一般称鸭酱),黑喉糖桑,一一给他/她们回覆,还给每次都给我最长评论的,同为真幸推的芋虫酱回信。她在不同的日子会该「肚子扁扁芋虫」「芋虫生日会」「芋虫@伤心中」等用户名,现在用的是萨摩芋和蚰蜒的颜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