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的在追推。对其进行解释写在博客上。翻看电视的录像一边做笔记,想着以前姐姐也有像这样全神贯注进行学习的瞬间。是推让我明白自己也能够全神贯注的去做一件事情。因为今天上班只到三点,所以沐浴着不似往常疲惫的清风回到了家,準备好冰水盘腿而坐,将已经乳白的按钮按入还有着污垢的遥控器之后,大概因为外面还亮着更显得难以看清的电视上出现画面。投票结果是四点才出,所以还没开始。再看看SNS,栩关联的热搜有两三个进了榜。
外面过去了收弃置品车的声音。还有小狗什么在吠叫的声音。从地板拿开大腿后,腰骨隐隐作痛,空调下冰冷的地面也比平常更加坚固的感觉。四点过,节目开始了。钥匙的声音,下班回来的母亲发出「等一下」不满的声音。
「一边开空调窗户还没关。喂,有听见我说话吗」
衣服也没换,妈妈还想早点洗。面对这些我只是啊啊的应付。一边盯着电视一边站起来,不安定摇摆的同时把工服脱下来之后,母亲又说了一句把窗帘拉上。突然,bu的一声电视关上了。我这才第一次看向母亲。侧脸上是那绑不在一起的头髮。
「听我说话」
母亲拿着遥控的手往后摆去。
「唔嗯,对不起,正看到要紧的地方」
「不给你」
「为什么」
「已经够了」
说道歉我就道歉,说关窗我就关窗,说换衣服我就把打工服脱下换上家里的便衣。洗浴槽,再把早晨用微波炉加热吃过的叉烧饭的碗筷给洗了,把中午姐姐叠好的衣物拿到自己的房间,等还给我遥控的时候结果已经公布了。
看到推坐在第五名的椅子上,我立马就醒悟这是最后一名。
头脑被黑色,红色,无来由的怒意一般的颜色染起。为什么?嘴里小声的嘟囔之后,突然间其就加速,满持着热度。上次推可是坐在最中间的由柔软布料大地的豪华椅子上,面对华丽的王冠露出羞赧的笑容。这种表情实在少见,我将其设为屏保反覆观看还在SNS上大讚「可爱死了,值得表扬」,而现在推坐在普通的椅子上前后晃脚,应对主持採访的表情却让我不忍卒睹。坐立难安。粉丝们,皆对自己推所做的位置进行感想评价。
「为什么?」「诶,好难过」。瞬间还在线上的人全部都给我点赞。芋虫酱给我一个哭脸的回应。
属实没有办法。我真切的感受到这件事所带来的过大影响。那件事从推的身上夺走了某件巨大的东西。大家都应该比往常加倍的买票了,但恐怕不是近视我们努力就能够解决的问题。但和第四名的MINA姐差距也只有一点不到百枚。虽然我已经用了迄今为止的几乎全部打工收入买了五十枚,但要是再咬咬牙多买几张的话。大家如果都多买几张的话,推可能也就不会从第一到第五这种断崖式下落了。推在广播上也无心说过这种制度在他看来不够良心,能够得到粉丝的投票虽然真的很感激但也希望大家不要做勉强自己的事,所以对结果应该也不太看重。但画面那端坐立不安的情绪似乎还是渗透了出来。到了最后致言的时候,推两手裹住麦克一样,「首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对于还有一万三千六百二十七的投票,我非常感激。没有实现你们的期望,真的非常抱歉。对于没有实现我真的有悔意,但也有一种打开的心情。一票一票的重量,我都有好好承接住。谢谢你们」
虽然推总是因为发言过短被人诟病。但于我已经足够了。窗帘摇曳,电视里的推也因为炫目闭上眼睛一样。那如小狗一般闭上眼睛鼻子上爬上皱纹的动作着实可爱,我的内心里涌起强烈的自责感。
虽然有这样一句话说在引退比赛中输了夏季就结束了,但对我来说真正的夏天才就此开始。
再不能温温火火的支援了,我打定决心不再看推以外的人。看到二手贩卖的推的周边实在看不过眼尽量都买下来,从那些从沖绳和冈山发来的箱子中取出古旧的徽章和写真,小心擦拭上面的尘埃再放在架子上。除了应援不再在任何事上花钱。虽然打工还是那样不是很称心顺意。但一想到是为了推而打工心情也变得爽朗起来。八月十五日那天我在海绵蛋糕做的很好吃的那家店买了柱形蛋糕,在描绘着推卡通形象的巧克力板周围点上蜡烛,点着火,照相发推之后全部一个人吃了。吃的途中觉得好苦,又觉得现在放弃的话是对好不容易买来的推的蛋糕的不诚实,便借着草莓的水分硬把留存在喉咙里的奶油吞了进去。此时已经变小的胃部受到突如其来的蛋糕,强烈甜味的刺激下呕吐感翻涌而上。到卫生间用食指和中指刺激舌头后喉咙深处通道大开,吐泻物的气味比味道更早的顺着喉咙涌上眉间。无数气体升腾的声音之后,甜味的吐泻物就哗哗的流泻出来。落在马桶的水,弹回来数滴挂在脸上。用卫生纸擦拭两根髒了的手指,冲下水道。如此反覆之间,腹中的空洞扭打发痛。一边在水流中搓着手一边看着镜子,红着眼睛的女人。漠视着这个女人的同时涮着口,吐出的水里混杂着少量的血液和胃液,气味熏人。上楼梯的脚,抓住把手的手臂,渐渐地连回去自己的房间都变得有难度起来,也许我自己在主动追求这样的艰难。
我感到自己开始专门虐待自己的身体,追求艰难起来。体力和金钱还有时间,抛弃自己所拥有的这些把什么注入进来。彷彿这种注入的东西将会凈化自己一样。在和痛苦交换将某物注入的途中,在这里彷彿看到了自身存在的价值。本来没有什么可写的事情还是每天都会更新博客,总体的阅览虽然增加,但对于每一个单独文章的阅览在减少。连SNS根本都不想看的我直接选择登出。阅览数什么的根本就不需要,我只要好好的去应援推就好了。
*
保健室里没有时间的流逝。铃声也好,铃声骤然引起的走廊上的骚动也好,外面掠过的叶子的声音也好,当躺在洁白而冰冷的床上之时都似乎远去的感觉。我从描摹着白和灰色的细斑点纹样的天井别开视线。紧盯上锐利反射着光线的窗帘滑道,又开始放空起来。夏季之间可能因为极端变瘦的原因头脑里往往都是一片茫然,因为伴随着自身节奏打乱就进入新学期真的有点跟不上。视界的右端开始看到血液凝块一样的斑点,青春痘开始在脸上喷出。母亲说青春痘很脏。网上也有说要好好洗脸进行保湿,但我显然没有功夫干这个,只是每天洗好几次脸,然后让前面的头髮长长盖住脸。就像是洗完澡之后一直有雾气的感觉,课题还没做完古典课的讲义也忘记了,因为整晚都听推的阿卡贝拉的助眠歌才能睡着的关係耳朵也挺痛的。我虽然几乎是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听课,但第四节是五人小组进行英语翻译所以不得不搬起来。雨云之中教室晦暗,大家不知怎的好像都话不多。我低着身子抬着两端,开始移动。很快就人桌合体于是身子不断做出调整,最后只有我伸着手臂抱着桌子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每次想周围看的时候都觉得别人在看自己,想到自己此时的处境,一下子动弹不得。时针走动的声音凝结在胸中。
身体自动重複才几个小时之前的那种感觉,我蹲了下来。就想要融入睡眠中一样,这时老师稍微拉开窗帘,说「AKARI酱来一下好吗,有岛老师说想跟你谈谈」。我支起身子。身体横摆的关係位置偏移的内脏开始不安定的摇摆。班头从那边过来了。来保健室的时候,哪个老师似乎都裹挟着一股和在教室还有办公室不一样的氛围。
「还好吗」
班头一副不知是应付还是真的关心的语气问道。他也就三十多快四十,说话的时候嘴基本上不动。教室里的声音会觉得有点小,到这来却是正好。我被带到保健室里面,为了保证学生隐私而用的个室。班头还没等坐稳就问说「最近,听好多老师说你都没有来」。
「对不起」
「是累了吗?」
「恩」
「怎么搞的」
「不知道为什么」
班头刻意的抬起眉头,做出一副不好办的表情。
「嘛。就我来说的话倒也没什么。只是你这样下去的话就要留级了。我想你也知道的」
留级的话就会有退学的危险,要是退学的话怎么办呢,我和班头聊过这一通和家人也数次聊过的话题之后,班头说「学习很辛苦?」
「恩,学不来」
「为什么觉得学不来呢」
像是有人压迫着自己喉咙一样。为什么做不来,我也想问。泪水开始聚集。但在将要溢出前想到在本来就长了青春痘的脸上再哭出来肯定丑死了将将给忍住了。如果是姐姐的话这个时候也许会毫不犹豫的流泪,但我觉得这种示弱有些卑鄙。感觉像是输给了肉体。放鬆咬紧的上下牙齿。眼角撤力之后,一点点让意识撤离。风力很强。学生见面室的氧气也很稀薄,我又一种被压迫的感觉。班头也没有不论青红皂白的批评,只说「但是果然还是能够毕业比较好吧。还有一点点了在努力一下。想想今后的话也是」。我也明白老师说的在理,只是心里满是「现在太难过了」。现在的我,已经无法辨别什么是需要听取的事情,什么是为了保护自己可以逃避的事情了。
正式说起留级,是在高二的三月。我和一起面谈的母亲一起走向离学校最近的车站。之前在保健室还有早退的时候,那种时间被撕裂抛在空中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也像是传染给了母亲。虽然实际上没有哭,但两人都是一副已经哭不出来的神情走在路上。十足的异样。因为觉得留级大概也会是异样的结果,所以决定了退学。
以前去学校的时候。我都会一边听推的音乐。有时间的时候就听慢节奏的谣曲,急了就放快节奏的流行歌曲。根据曲子的速度到达车站的时间也会截然不同,步幅,还有行走的节奏都会被曲子所支配。
自己支配自己是需要气力的。所以想坐电车和电梯一样乘着歌声移动要轻鬆的多。午后,坐在电车席位上的人们都好像气定神閑的样子,我想大概是因为都被包裹在「正在移动之中」的安心感里吧。即使自己没有动却又在动着的安心,所以才可以心安的玩着手机,打盹。在任何一间等候大厅里也是,日光已沉冷峻的房间穿着大衣「等待着」什么的事实,仅此而已就会给人带来一种温暖的感觉。而如果情形换到自家的沙发,换到沾染自己体温和气味的被窝之中,不管是玩游戏还是小睡,不过只需要日头落下的时间黑色的焦虑就开始在心中聚集。什么都不做比做什么更辛苦的事实,我认为是有的。
在家族群里知道我退学的姐姐。回信「这样啊。辛苦了」。而在傍晚突然进来房间的姐姐,打了声招呼,「我知道你很辛苦,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有些不知所措的四下张望我蓝色的房间。母亲总是毫无顾虑的闯入我的房间,而就在旁边房间的姐姐来这上一次好像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唔嗯,谢谢」
而就算问「还好吗」,也不是那种正经想给你对话的暧昧的语调。我也就应和了一句。
最难以接受我退学的,就是母亲了。母亲本有着自身所描绘的理想,但现在将其捲入的环境却是一点点远离。不限于次女的退学。上了年龄的母亲身体状况正在恶化。最近换了的主治医生不是那么友好。因为直属部下怀孕的关係自己的工作量增加了。电费增加了。邻居夫妇种植的植物伸到我们家这边院子里来了。老公本来安排的暂时归国因为工作的原因延期了。才买锅子的把手就掉了,製造商的对应实在是怠慢都过了一周还没送来替代品。
一天接着一天,失眠变得越来越严重。说着白髮增加了,长时间看着镜子,挑着白髮。眼带也变得更大。姐姐曾经给母亲买过网上好评的遮瑕膏,也惹母亲生气了。姐姐哭了。而听到哭声的母亲愈发焦躁了。
叹息如尘埃一样将在客厅之中,啜泣渗入地板的空隙和衣橱的纹理之间。所谓的家,也许就是堆积胡乱拉扯的椅子以及门扉的声音,倾轧和抱怨声不绝于耳,尘埃遍地细菌丛生,一点点变得古旧的地方。这个大厦将倾的家也许就是在渴望着崩坏。祖母的讣报也正在这样的时候到来。
打工的地方花时间做好的烤秋刀鱼因为冷了被骂了一顿,回到家就看母亲一边整头髮一边关门,说着「马上出门」
「你姥姥死了」
母亲胡乱按了好几次遥控的按键,关上电视。关上荧光灯和换气扇之后是沉默,已经眼睛通红的姐姐往饮料瓶里倒入水。
「快换衣服」
实在突然。就像在吃大袋里独立包装的巧克力一样,告诉你刚才吃的就是最后一个了一样,我就这样承受了死讯。
坐进车里,暂时谁都无言。只有握着方向盘的母亲保持着冷静一边哭泣。神情僵硬的自然垂下眼泪的感觉。说着会遮挡视线一样只是义务的拭去。上了高速之后,姐姐背对着我望着从我们身旁飞过五光十色的光线。来消息的声音,是成美的消息说晚上想给我打电话。仅从文面看去,我的脑海中就浮现整容前成美的样子。去年我退学之前停止考试之中,她进行了双眼皮手术的样子。休息完的她还是一副没有完全消肿的眼睛。其他学生都在说閑话。她那每天每天渐渐睁开变得漂亮的眼睛却完全对这个不在意。她的眼中只有自己的推。我发了一个ok的表情。是有栩的成员的声音的表情,发送之后SENA君明快的ok声在手机上响起,姐姐稍稍挪动身体,随后就一直看着窗外。
在母亲陪同着从医院将祖母的遗体运出来之间,我和姐姐先去了母亲的旧家。姐姐将散落在桌子上的报纸,过了保质期的海带以及小粒的梅乾馆扫到一边,再将乾瘪固化的抹布打湿。将那盖着一层灰显白的桌子擦过一通之后,显现出本来的颜色。将在小众便利店买的便当,放在映现出圆形荧光灯形状的桌子上,摆上筷子。比起在自家附近便利店买的,炸物和炸鸡排看起来都大一些。听到问「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看着时钟说「吃一点也可以。」
我从房侧穿着拖鞋走了出去。有石头围墙,有将月光暧昧的映入其中的池子。给成美打了个电话只响了一声就传来「yaho~」的回应。但无论怎样听到声音我脑海中浮现的还是成美以前的样子。我问「怎么了」她回「好久没见了嘛」。「那个」「学校,好寂寞啊」「有好多好多的事」「是嘛」「是的啊」接下来就是短暂的沉默。
「成美的话,这种事也是有的吧?」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先说一句,这可真是相当冲击的消息」
本来用鞋子底部蹭池子周围石头保持平衡一边说话的我,下到了地面之上。
「诶。什么什么什么」
「我和他那个了」
诶,小飞虫跑到了我大张的嘴上,我慌忙赶走。一阵眩晕袭来,我连忙坐在池边上。
「可以啊你,挺好的」
「双眼皮整形的成果哦」
「不会吧」
「真的真的」
非常认真的声音。我眼前顿时生动的浮现起成美那认真的样子。
「那家伙还就是喜欢那种大大的平行双眼皮。我变了之后态度完全就不一样了,约会的时候他也说了就喜欢这样的」
「等等,你们在交往啊」
「也没有在交往,但感觉挺像的」
我穿着拖鞋就摔倒,伴随着一股想要呕吐的感觉,我脱口而出「不是吧,骗人吧」的惊呼。现在的我,大概才以一副表情包一样的神情,惊讶的仰天。在将单纯化的感情喷出之际,似乎也能变成了单纯的人。单纯的会话之后,挂断了电话。
夜中海的味道在逡巡。那满是青苔的石墙对面就是大海。我想像如油水一般质感的海发出慑人的咆哮。那摇蕩一样似乎不稳定的什么东西,就从意识底部袭击而来的感觉。不禁又想起之前祖父亡去的事,以及那个时候祖母的样子,又马上被吸收入深海的黑暗之中。一想到人生最后瞬间的情景,又被大海所淹没。
想要从恐惧中逃离的我,回到客厅。母亲和临时回国的父亲都到了。在葬礼结束之前,我们就会全部住在母亲的娘家里。
打开手机。不断的翻看免费公开的过去的视频,把画质设定为最高进行截屏。将粉丝俱乐部限定的花絮照片保存起来。推无论什么时候都可爱。不是让人心水的饰边,领结,粉红色什么的,也不是对于长相那种可爱。一定要说的话,是如在《七个孩子》那首歌里所唱「乌鸦为何鸣叫,是因为在山里有可爱的七个孩子」的「可爱」。想要去守护,变得凄切的「可爱」是最强的,不管这之后推做什么变得怎样也都是不会消失的吧。「没有吹风机吗?」姐姐用肩膀上褪色的毛巾擦拭头髮的同时对客厅全体发问道。母亲等了一个呼吸,「应该是有的吧」一边答道一边看着电视里的综艺节目哈哈大笑。
「AKARI,你先去洗吧」父亲说道。
「爸爸呢」
「我最后就好了」
「你总是花时间最长,赶紧去洗吧」
穿过晦暗,充满尘埃味道的走廊最里边的浴室,是这个家里最让人骨寒的地方。浴槽只有普通家庭的一半程度。从那关不上的面北的窗户吹入的风极端寒冷,和热水之间的温度差却挺让人心生舒适的。我一边泡在浴缸里,一边碰触带进来的手机。我在找寻,只要不被推所包围心里就会感到不安。这几天,我甚至有感觉到着正方形的装置就是我那正方形的房间一样。
在我手机的相册里,几乎没有家族和朋友的照片。电脑和手机一样虽然都没有什么整理,但是清清楚楚的按照推的童年期,舞台期,偶像期的文件夹分得清楚,总是随时都可以按需要调取出来。最近喜欢的,是推配文「头髮变得好亮」发上instagram的照片。面向镜中的自己朝向相机,摆出胜利手势的推实在是可爱。,虽然还是一副认真的面孔,但这手势可不多见,估计拍摄的时候心情不错吧。我在下面评论道「太帅了......亮色也很适合你。期待接下来的演唱会!」.「是不是有些显得绿?打光的原因吗?不管怎么样都好帅,不愧是真幸君」「那件衬衫难道是青鸟的?」「等等我也才染过头髮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笑」离去年七月炎上事件已经过去一年,怀着好意的评论看着一点点增加。另外还看到了那些黑粉。有些黑粉比老粉还要长情还要关注推的动向实在是让人吃惊。很多粉丝都会因为某个契机转化为黑粉,而现在所看到的大概就是这些人发出来的。匿名论坛上还是都被关于桃色消息所埋没。迄今为止虽然传言的是模特和播报员的绯闻,最近都开始了对那个炎上事件中被害女性的曝光。猜测是那个女性其实不是粉丝而是女朋友,只是碍于偶像的身份才不能公开。那个漩涡中的女性的Instagram被找出来之后,大家就开始对没有上传自拍的时期正是骚动发生的时候,照的马克杯好像是同款等等,进行蛛丝马迹的搜索。
坐在浴槽的边缘,把手机放在窗子附近。放在窗檯的洗衣用剂的开口部分,沾着毛髮和尘埃乾涸在那里。窗户上是黑色的线交叉,对面可以看到围墙和花的颜色。成为名人之后,也许就注定会有这种被人肉被传谣的事情。洗完头髮从浴池出来蹲下的途中,看到细长的镜子里全身异样的纤瘦,腿脚一时间彷彿没有了力气。
回到客厅后,不知怎么就说到找工作上来。
我按母亲说的坐在沙发上,而父亲就在眼前。母亲则在旁边收拾桌子。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刻意营造出一种沉重的氛围。我整个人都有点僵住的感觉。
一个人侧坐的姐姐,一边拿毛巾擦着半乾的头髮一边看电视。大概是刚洗完澡的原因耳朵红红的。虽然看着别处,但好像也是在紧张的样子。电视上,照例出现耳朵不好的祖母用的字幕。
「最近怎么样。找工作,有在进行吗?」
父亲问的貌似漫不经心。两只胳膊撑在桌子上,两手交叉。干什么之前先摆出一副架势实际上我是有些反感的。
「根本没有的。我都已经说她好几次了。每次她就「有在进行,有在进行」这样应付我。我逼问之下也不过给两个公司打了电话,仅此而已。完全一副没有干劲的样子」
母亲睁大眼睛回答道。慢慢的就变得情绪上头起来。是父亲此时的存在壮了胆,又或是祖母已经不在的这个关头促使她这样的不得而知。父亲也不接母亲的话茬,就问我是这样吗。
「我有在找了」
「简历发送过去了吗」
「没有,打电话了」
「看,这下子没完没了了」母亲又说道。「总是这样,总是这样。觉得矇混过去就没事了」
「已经有半年以上了吧。为什么什么都没做」
「因为做不到」我回答,母亲马上说道「骗人」。
「你还明明有时间去看演唱会」
黄色的海绵,从覆盖沙发的黑色皮革中裸露出来。
「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也没办法一直养你」
我用手指扣着海绵劣化的部分,说着今后的事情,在我说着一些反抗和破罐子破摔的话之后,突然父亲那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我一阵生气,而还没等脸上表现出这股感情就又变得想笑出来。因为之前看到的父亲的推特突然浮现在脑海。父亲说起来发文的时候就是那种猥琐大叔的写法。之前在跟正当红的女声优回覆的评论中看到了有点熟悉的绿色沙发照片,本来觉得是巧合吧打开一看肯定那就是父亲单身赴任的房间。
「和KAMI桑买了一样的沙发(^__^)加班&一个人晚酌(;^__^A)明天也要加油!」
以红色的感叹号作结,还有几个投稿中也使用了相似的颜文字。因为单身赴任不在日本的父亲,总是穿着华丽颜色的西服,有时回来也总是说些大义凛然的话。偷看就挺让人看不下去的我也没多看了。虽然已经不知道是那个账号了,但想到他那么认真的给女声优一一回信就觉得有些滑稽。
「笑什么笑这么严肃的事情,好好听着」
母亲对我大声喊道,站起来,用力的扯着我的胳膊。姐姐的肩膀抖动起来。已经被挠乱的海绵噗噗的零落而下。
「别说了,别说了」父亲讲和,母亲住了嘴。转而以听不到说什么的声音小声嘟囔着,一边走上了台阶。姐姐单手拿起母亲落下的手机追了上去。
有什么跟之前都不一样。唯有父亲,有一种独有的悠然感。
「不继续上学也不找工作的话那就拿不出钱了。快决定一个期限吧」
父亲有逻辑的,循着出口说道。脸上浮现出那种不费劲就可以完成种种事情的明快而冷静的笑容,父亲和其他的大人所说的话,所有一切我早已明了,所以我也早已对自己问了无数次。
「不工作的人就活不下去。和野生动物一样,得不到饵料就会死去」
「那就死好了」
「不不,现在不是说的这个」
一边缓和一边遮掩真的让人心烦。什么都不知道。推现在所经历的也许就是这种苦痛。不被任何人所理解。
「那是什么」我已经成了哭腔。
「一直让我工作,工作,但我就是做不到啊。医院不是都说了,我不是普通的孩子啊」
「又把原因归到这上面」
「不是归到这上面,没有归到什么的,就是这样啊」我一口气喘不上来,喉咙中发出爆破的声音。姐姐沉默的下楼梯而来,就站在视界的边缘。姐姐所穿T恤的绿色晕染,我忍住的眼泪终于迸发出来。哭着的自己真是让人感到不甘。任肉体摆弄,被肉体弄得哭出来真是让人不甘。
自己啜泣的声音,渐渐变得大了起来。
「可以了,够了」
刚才为止都在沉默的姐姐,突然这么说道。看向外面。父亲要说什么的样子,但最后还是住了口。
「干嘛要这么说。已经够了吧。就让她先一个人生活呗。不然她这样自己也觉得难受」
雨滴的声音,啪啪啪啪,就像温柔的掴掌声一样,落在三人所在的空间。秋日的雨水苍白冷寂,一点点摧毁我这空空如也的家。
最后,就搬到了祖母曾经住的这个家。暂且给我生活费,打工就不做了。虽然对家里人说是为了找工作。但其实这几天没去打工的联络完全忘掉了,直到幸代桑给我打来电话。
「我也知道你有在很努力了,但是啊,我们毕竟也是做生意的」幸代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