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抓到了吧!你这个该死的小鬼,看我怎麽修理你。」
那时他原本已经要逃了,但瞬间,三四郎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拚命想挣脱,直到现在,三四郎的笑声都还萦绕在他耳边。
他一向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也很喜欢现在的这个身体,所以当他真的想要逃走的时候,根本没想到对方的速度居然可以追上他。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有好几次对三四郎恶作剧的经验,他知道三四郎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如果在他爆发的剎那逃跑成功,接下来就没事了。
然而虽然他的动作很快,但也因为离三四郎够近,不论测试距离或观察三四郎的表情都很容易,所以也就……疏忽了。
「我会好好修理你的,到时可别哭哪!」三四郎从背后抱住他,手臂禁锢住他,硬是把伊西斯压在自己胸前,那低沈有力的嗓音震动着伊西斯的背。
虽然自觉完蛋了,但往好处想,这个状况或许也是个转机,他之前也经历过,当时连惩罚是什麽都一清二楚,虽然三四郎紧抱着他,但在这样的状况下,一般的男人早就不知所措、狼狈不堪,无法扼抑自己的嗜虐性,就算没有那些状况,凭着伊西斯的手腕,撩拨对方也不是什麽困难的事。
胆怯的表情,长睫毛下盛满泪水,哀求的言语,还有那硬是被撑开的细瘦身躯,有些人就吃这一套。只是伊西斯也没办法确认这样的策略到底对三四郎有没有用。
边思考边叹气,伊西斯故意要让背后的男人听到,但三四郎收紧手臂,然后扯起一抹微笑。
「啊……不要……」嘴里嗫嚅着,但伊西斯其实很满意,现在这个声音与他说话的内容再相合不过了,他的脸、身体,怎麽看都属于青年人,然而那破碎的话语像个孩子,或许会比之前的那些方法都更有效。
「你那是什麽声音啊?以为我会把你吃掉吗?」那长长的犬齿就在他颈侧游移。
伊西斯的苦笑转变为感觉很有趣的吃笑。
「什……」伊西斯因为被拦腰抱起而突然惊呼一声,三四郎的力量让他想起这个男人是佣兵出身。
直至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跟佣兵打过交道,但在月球的小巷子裏常常都有佣兵出没,他们的恶名昭彰,伊西斯也略有耳闻,他对佣兵的印象不外乎是游手好闲、手段兇残的犯罪者。
然而佣兵的犯罪行为一般也都不怎麽高明,有时候甚至可以说是野蛮,伊西斯其实看不起这些佣兵,他有认识的人就死在这些跟动物没两样的佣兵手上,那些佣兵不懂得思考,当然也个懂运筹帷幄,他们目光短浅,只贪求眼前的快乐。
现在他背后的男人就是佣兵,高大、有力,行动像野兽一样敏捷。
才刚意识到自己的状况,伊西斯便感觉—阵冷意笼罩他全身;他会遭遇什麽样的羞辱?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会对他做什麽?一想到这裏,伊西斯的身体就整个僵硬起来,这是他第—次碰到这样的状况,那样的恐怖感,瞬间使伊西斯连反击都做不到,伊西斯不像凯伊,完全没有办法面对这种感觉和现实状况,乾渴的喉咙连叫都叫不出来。
三四郎的犬齿抵在他皮肤上,两滴血珠冒出皮肤表面,然后三四郎坐到椅子上,让伊西斯趴在他的膝盖上,瞬间,伊西斯只感觉下半身一阵热和一阵冲击。
当他意识到三四郎对他做了什麽,在怒气的催化下,伊西斯的眼也红了。
面对这种讲话不听的小孩,三四郎就把他按到膝盖上好好修理一顿。
他绝对、绝对不会原谅那个家伙。
紧抿着唇,伊西斯注视着前方,想到那时候的事就让他体温升高,那样的愤怒让伊西斯握紧了拳,加快脚下速度。他没办法忘掉,打从出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那样的恐怖,包括那湿润眼眶的泪水。
那家伙根本就把他当作普通小孩,
头一次遭受这种屈辱,伊西斯的眼整个红了,具体呈现出他的怒气。
他生下来就是月人,这样的认知没有任何人会忽略或无视,所以对伊西斯来说,三四郎的动作是莫大的侮辱。
身为月人,他身边总是围绕着许多人,虽然只有十三岁,但心理层面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总是看出那些人的表裏不一,他不懂害怕抱持着优越感,对伊西斯来说,这个男人却若无其事地微笑,对他的想法嗤之以鼻。
人只有两种,一种是他与母亲,另一种则是其他人,他周边的人也多半能够接受他的想法,但三四郎根本把他当作凯伊,认为他跟凯伊没有什麽差别。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三四郎。」伊西斯喃喃自语,虽然话声温柔,但内容却与温柔扯不上关係。
伊西斯与凯伊都具备足够媚惑他人的吸引力,而在那样的吸引力中,也隐藏着一丝危险气息,如果说伊西斯身上所带的毒是他的目空一切、不可一世,那凯伊便是把那样的傲慢发酵,使之成熟,进而转化为强烈的自我厌恶,比起伊西斯,凯伊身上的毒素浓厚许多。
现在的伊西斯还无法把这两个特质融合,他只能在两者间飘移不定,什麽都不能做,虽然他认同那样的魅力,也能够善加使用,进而达到目的,但伊西斯也能感觉到自己与凯伊在身体及感觉上的微妙差异,对于这一点,伊西斯多少有些忌讳。
凯与其他机组员都曾向他解释过凯伊这个人,虽然他们都没有深谈,但只有伊西斯真正感觉到凯伊与自己之间……似乎不只是变化的问题而已。
凯伊的搭档——那个比谁都了解凯伊的男人,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对伊西斯而言是屈辱,表示他不只输给三四郎,还输给凯伊,虽然对其他机组员而言,他跟凯伊是同一个人,但他还是觉得不只输给三四郎,也输给了凯伊。
三四郎虽然不像个成年人,但也不会道貌岸然地对他说教,伊西斯其实也搞不清楚三四郎到底是跟他一样,或者南辕北辙,因为三四郎的种种反应也常常像个孩子,但那家伙却又常有一种奇妙的从容感,总是率性而为,一边撩拨着那头长发。
伊西斯不知道凯伊曾经与三四郎一起经历多少事,不知道凯伊曾在三四郎的手腕上留下一道浅浅长疤,当然也不知道是三四郎允许凯伊这麽做,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肉体关係远在对彼此都还很陌生时便开始了。
伊西斯知道他和凯伊在肉体上……不那麽相同,他没有办法好好跟这具身体相处,他总是很疲惫,肌肉也一直感觉不太对劲,这些感觉常常惹恼他敏感的神经,让他全身不舒服,一直到现在,伊西斯都还觉得焦虑或不安持续在体内蔓延,三四郎的存在更刺激他的不安。
如果不能让那个男人像其他人一样拜倒在他裤脚下,那肯定对他有所危害,无论如何,他的自尊心都无法忍受这一点。
放轻脚步,伊西斯悄声走向毗邻而居的三四郎,那双有如万华镜般的眼闪闪发光,那形状优美的唇边浮起一丝微笑。
「我不会原谅你的,三四郎……」不管是三四郎或他的搭档凯伊都一样。「我会让你们见识到我的厉害……」
彷彿恋人絮语般,伊西斯用那沙哑、低沈的嗓音说道。
伊西斯一进入房间,三四郎随即警醒地从床上跳起来。
「你这次又要干嘛?」盘腿坐在床上,三四郎谨慎地注视着逐渐贴近的伊西斯。
伊西斯只给了他一抹豔丽的微笑。
「你真那麽怕我的话,把门锁上不就好了?」
「我不是怕你,听不懂人话的小鬼最麻烦了,有何贵干?」
「是没什麽事情,我连进来一下都不可以吗?」
「那当然,这关係到我的隐私问题耶!」
面对三四郎的逐客令,伊西斯笑了笑,拉过一张椅子,在距离三四郎不远处坐下。
「如果我是凯伊就没关係对吧?凯跟我说过你把我跟凯伊当作同一个人,如果是这样,我在这裏说几句话应该没有关係吧?」
「你还满可爱的嘛!」三四郎眯起眼,略带怀疑地看着伊西斯。
「我们暂时休战吧!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有关凯伊的事?凯、莎多兰和罗德之前都有提过他,但我还没有听你谈过他,你是他的搭档,不是吗?」
三四郎的表情起了些微变化,伊西斯的样子跟之前不太一样,而且凯说过的话也带起了三四郎的兴緻。
「你想听什麽?我可不大会说明喔!」
看着三四郎解除武装,伊西斯随即探出身体。
「对你来说,我和凯伊哪里相似?不同之处又在哪里呢?」
看着伊西斯的动作,三四郎不禁皱起眉头。
「你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哪有不一样?根本没有那种问题。」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全部都是凯伊的,没有分什麽我或他?」
「对啊!」
听着三四郎不加思考的答案,伊西斯只能擡头仰天长叹。
「这算什麽回答?换个方式问好了,你怎麽看凯伊这个人?」
这问题成功挑起了三四郎的兴趣,他探出身体,眼睛闪闪发光。
「凯伊那家伙从来不笑、不打呵欠,当然也不对任何人屈服,他的兴趣、专长和休閑娱乐都是工作,制服是他皮肤的一部份,再怎麽样都不会把制服脱下,那家伙的制服永远笔挺,要看他打开领口简直是在作梦,要看他光着脚走来走去也不可能,碰到转弯,他就走九十度,从来不曾边哼歌边走路,吃饭对他来说只是单纯的补充营养,这艘船裏所有的手册他都看过,别人不按照手册规章做事,他都会不高兴,我看要是手册裏规定一天要上几次厕所,他八成也会照办,啊!还有……」
「等一下……喂!等一下。」这根本是三四郎个人的牢骚大全嘛!伊西斯赶忙制止说得正高兴的三四郎。
「你以为只有这麽一点点吗?」
「够了,我的头都痛了,真是的,我看你不是不太会说明,是根本太会打岔吧!反正我跟凯伊刚好相反,对吧?」
「不是啦!你问我你跟他哪里不一样嘛……」听到伊西斯断然下了结论,三四郎罕见的欲言又止,随即领悟伊西斯真正想问的是他与凯伊的关係。
就算他没有办法把伊西斯与凯伊当两个人看,三四郎也很清楚凯伊的记忆已经退化到少年时期,伊西斯有多捣蛋是另外一回事,三四郎不认为年幼的伊西斯应该承担凯伊眼中那沈澱着绝望的黑暗深渊,而且他也没有把握自己真的有办法解释。
「那……我跟凯伊哪里像?」
「你们根本都一样啊!」到目前为止,不论是谁问他这个问题,三四郎都是这套答案,换做本人来问也没有例外。
「不一样!」握紧了拳,伊西斯大声抗议,这句话是他最不想听到的。「我不认识凯伊,所以回答我。」
「既然你都问过了伟大的医生及军人,那应该不用问我了吧?而且我说过什麽都不知道,你硬要问是在浪费时间。」
似乎察觉到三四郎在逃避问题,伊西斯直直地盯着凯伊。
「我不在乎,我想听你怎麽说。」伊西斯那双有如万华镜般美丽的眼盯着他不放。
三四郎叹口气,拨开自己的长髮。
「与其说你们很像,还不如说你们根本一模一样,没耐心、迅速敏捷、任性、顽固又都是知识份子,对我来说,你跟凯伊没有什麽不同。」
「这样说的人只有你。」伊西斯睁大眼。
「别人说什麽关我什麽事?而且……」没有把话说完,三四郎看着伊西斯屈起一条腿,把脸靠在膝盖上,那柔软的身体曲线让三四郎饶富兴味地扬眉。
「你们的模样、走路方式完全不一样,你比较女性化、孩子气……不,也不完全是。」左思右想,三四郎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字彙。「反正凯伊的身体没有你这麽柔软。」
伊西斯优美地让自己的手指从肩部滑到另一只手的指尖。「这个身体可是很柔软的喔!」
「总而言之,那是心理问题,凯伊……比较僵硬紧绷吧!那种感觉常常让人为他捏一把冷汗,你跟他不一样,你的肢体动作比较柔软,也比较灵活舒服。」
「你是在称讚谁?」
「哪边都不称讚,我只是说出我看到的东西而已,真要说起来,可能你比较让人安心吧!」
「你还是在想凯伊嘛!」虽然这是三四郎难得一见的称讚,伊西斯的脸越发显得执拗。
三四郎一边把头髮往上拨,一边皱起眉。
「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的搭档是凯伊,不过—般人都会对你这样的人比较有好感吧?」
「我?」
「对啊!比较好沟通,也比较好相处,喜欢让人愉快的事,也喜欢自己,再加上有自信,你不会隐瞒什麽,所以也不用怕会踩到你的地雷。」
伊西斯一脸混乱地擡头看着三四郎,小心翼翼地问道:
「三四郎……你爱凯伊吗?」伊西斯之前与其他机组员谈过,但当时完全没有这样的屈辱感,三四郎的言行举止只能说相当特异,现在三四郎肯定他、称讚他,这样的正面肯定只加深了他的混乱。
「爱啊……」三四郎低喃道,然后扯起嘴角,露出犬齿。
对凯伊而言,这样的笑容除了把他从恶梦中拉出来,也让他从那几乎让人窒息的不安中醒来,三四郎一向充满活力,这样的笑容意外地与他相当契合。
「三四郎……」那样的笑实在与伊西斯所熟悉的三四郎相差太多,伊西斯很清楚三四郎的温和、大吼大叫的怒气,和失控追逐他的单纯都不一样。
「我爱你」这类字彙对伊西斯一点意义都没有,因为他已经听腻了,他的爱慕者多半会跪在地上对他发誓他们很爱他,他相信三四郎也一定对凯伊说过,但现在三四郎唇边的笑意让伊西斯迷惑。
「你不相信那个字对吧?满巧的,凯伊也不怎麽相信。」
伊西斯闻言,感觉太……惊讶了。
「对你们来说,爱是什麽?用来测量对方心思的秤?你们不信任这字眼,却又要我说这些话,你们要的到底是什麽?」
伊西斯以为遇到这样的状况,三四郎应当会睁大眼、深吸一口气,然后暴跳如雷,然而三四郎却一脸警醒,说话的语调带着一抹莫名的温柔。
不过伊西斯的愤怒才刚开始。
「又是凯伊吗?」
「什麽?」
「你说我们是一样的,但你又不想让我察觉到凯伊的存在,只会说不知道、不清楚,你是想用这种方式守护凯伊吗?」
「不,我是真的不知道,就算凯伊来问也一样。」
「所以你就是不说。」
「你到底在说什麽?」三四郎想都没想,从床上跳起来。
「我知道了。」伊西斯的唇勾勒出一抹微笑。
「伊西斯?」皱着眉头,三四郎不知道伊西斯想要说什麽,但他知道在伊西斯身上确实产生了些许变化,打从他进房间,他的眼从来没有离开过三四郎,然而这双眼此时闪烁着异样的光辉,看起来就像色彩不断变幻的三稜镜。
伊西斯将那张太过完美的脸孔逼近三四郎眼前,扯开嘴角,慢慢地址起一抹优美的微笑,然后轻轻地对三四郎说:
「你的凯伊就是用那种方法抓住男人吗?」这一次轮到三四郎睁大眼,伊西斯心里明白,虽然三四郎听清楚他说了甚麽,但未必懂得他话裏的真正意思,加深了微笑的弧度,伊西斯取下护目镜,他的动作如舞蹈般优美,用指尖拨弄着护目镜,擡起头注视着三四郎的眼。
「你的凯伊就像这样,用制服包住身体,用护目镜遮住双眼,老是摆着一张扑克脸,只懂得埋头苦干,开口只说敬语?」伊西斯柔柔地笑着,他说话的神情语调就像一只猫,舒服地像会从喉咙发出呼噜声。「『我』之前有问过你是不是爱『我』吗?因为只有你说我跟他一模一样,他是不是只有在诱惑你的时候才会改变口气?是不是这个声音?」
「什麽诱惑?惹毛他也一样。」三四郎的答覆极具心机,然而伊西斯那彷彿迷醉的眼变幻出三四郎至今未曾见过的色彩。
「凯伊……很淫乱吧?」
「淫——」三四郎话说到一半才真正会意过来,接着只能张大嘴,呆立当场。
「只有想扯掉他的面具,扯掉那严肃的举止,以及面无表情的男人能看见些许他的真面目,方法或许有些老套,不过如果够确实,那麽就能拉近你与他之间的距离,我是这样想的。」伊西斯对凯伊的评语非常接近事实,甚至可以说没有丝毫落差。
三四郎睁大眼。
「我们月人在外型和行为举止上原本就比较纤细、精緻而优美,男人们喜欢强迫我们顺服,甚至让我们哭泣,他们会玩弄我们,以为能控制我,不过这其实是我们的手段,我想凯伊应该比我更高竿,更厉害吧!」扯起一抹优雅的微笑,伊西斯说话的口气就像正在讨论要怎麽恶作剧。
三四郎再也无法将视线从伊西斯那双绽放着光彩的瞳孔中移开。
「同性相恋现在已经不算禁忌了,不过不论是以力量征服同性或者嗜虐的快感,倒是分毫不差地留存下来,如果说可以让凯伊那样美丽高傲的人屈服,甚至把他的自尊踩在地上,那应该很有趣吧!」伊西斯附在三四郎耳边悄声说道,虽然这样的说法根本在扯自己后腿,但三四郎觉得伊西斯简直像由内散发光芒,完全没有委屈的模样。
「不……不是那样的!虽然我没有办法解释得很好,但凯伊对自己的厌恶及所抱持的罪恶感都很沈重,如果那些家伙知道他有多麽憎恨自己,那你大概会成为他的代替品。」
「有些人就是这样啊!对他们来说,罪恶感反而让他们觉得很……愉悦。」看着什麽都说不出来,非常焦躁不安的三四郎,伊西斯彷彿嘲笑般地开口说道:「我们可以把那种感觉转化为一种快感,那跟意志无关,而是我们的身体构造,你不知道吗?」
每当三四郎抱凯伊,凯伊总是很放蕩、很淫乱,但欢爱结束以后,凯伊总是全身僵硬,拚命想要远离他,对体温本来就很高的凯伊来说,那种自我厌恶就像触碰到对方冰冷的肌肤一样。
握紧拳头,三四郎的眼裏闪烁着不安的光芒,但他还是不断告诉自己凯伊曾说过他很重要,不过现在的三四郎很难不去想凯伊的言行举止是否都如他所看见的单纯?这是他头一次设身处地去思考别人的立场和想法,感觉嘴里不断涌上唾液,三四郎苦涩地咽下。
「凯伊感觉得到喔!三四郎抱他的时候,你的快感会流入凯伊的感知中,再加上他轻蔑、憎恶自己,越这样想,他的感觉的就越敏锐,那根名为自虐的刺针深深戳入他的血肉中,如果他的自我厌恶是真的,那麽他的情感就会被那些感觉扰乱,我想应该会沈溺在自虐的愉悦中,光想到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你怎麽想?有没有觉得凯伊比我更淫蕩、更贪婪?」伊西斯的话声既放蕩,又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