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榮耀與苦痛

就在各教团和亚克雷斯特王国之间仍在就关于卡菈薇糸塔的处置进行激烈的讨论时，贝伦村早就已经以卡菈薇糸塔可以进行利用的前提开发周边区域了。

为了建造让冒险者们在塔的内部进行调查时能使用的据点，在卡菈薇糸塔所被施加的两道屏障外的地面上，开始了住宿设施和商业街、神殿等建筑的建造。

各地的贵族和商人们都派出了自己的密探，这些隐藏自己真实身份和名字的密探以及那些梦想着能有一夜暴富的冒险者们，在看到贝伦村的这番举动后，都确信了自己的预想。

虽然正式的情报还没有公开，但有不少人主动想去接触了包含伽罗瓦监察官在内的「众多大人物」，还有人打算跑去暗黑荒野方向的探查情报。

对于这些嗅觉灵敏的人，接受了克里斯汀娜命令的巴郎派了士兵监视他们，一旦开始了行动就会把他们抓回村子里。

虽然其中也有躲过了检查的人，但这些身手矫健的人最后也被多兰埋在地下的格雷姆给抓住，移交给了士兵们。

在这段时间，许多不得不处理的工作排山倒海般地压向了克里斯汀娜和多兰等人，让他们每天都熬夜加班，忙得不可开交。

村子的城墙扩张、为了延长道路而与总督府之间进行的交涉、处理因为擅自进入恩特之森而被捕的冒险者们……除了这些，还有类似贝伦村西北部的沼泽开发，以及因此而产生的如何处理身为沼泽原住民蜥蜴一族的问题，与栖息在魔泪思山脉中的竜种进行商谈等工作。

最后，也不能忘记时不时会以护卫阿姆莉亚的名义发动突然袭击跑过来的梅露露……

虽然贝伦男爵领在经营方面上的相关人员很少，但男爵领的业务运转却没有丝毫的问题，这都是多亏了可以通宵数日不休息且十分优秀的、「体力宛如怪物一般」的管理团体。

如果其他领地以同样的人数效仿的他们行为，参与工作的人会因为过劳而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在工作如同雪崩一般穷追不捨状况下，只有和生活在魔泪思山脉的竜们进行交涉这一类与竜相关的工作被。

因为现在，对于生活在这颗星球竜种们来说，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去搭理其他的种族。

没错，这就是多兰之前说过很多次的——多兰将作为古神竜与其他始原七竜一起访问这颗星球的计画终于要实行了。

多兰上次作为古神竜生活在人界的时候还是在遥远的太古，自从力量达到神明级别的竜种移居竜界以来，就极少与留在人界的同胞们见面了。因此多兰的这一计画对人界的竜种来说冲击性完全可以说是惊天动地的程度。

虽然三竜帝三龙皇及其直系后代都事先和变化成多拉贡样貌的多兰见面并进行过了交谈过，获得了抵抗力，但其他的竜种却并非如此。

无论是竜还是龙，无论属性是火或者水、风或者雷，所有的竜种们都为了能赶上指定的日期而火急火燎地向三竜帝三龙皇的领地赶去。

最终产生的结果就是，因为人界最强种族的大规模迁移，导致处于他们移动路线上的人类或其他种族们都以为他们移动所引发的现象是天地异变的前兆而惊恐无比。

就这样，在人界各地都因为此事而引发了骚乱的时候，三竜帝三龙皇所在的六个大本营聚集了恐怕是自与天人爆发战争以来最多的竜种。

火龙皇项鳞所拥有的领地便是其中之一。火龙皇项鳞的大本营在一座比位于亚克雷斯特王国东面的轰国还要东北方的火山上，此刻无数的竜种聚集于此。

他们一边猜测着位于自己种族顶点的到底是怎样一位存在，一边在对自己居然有如此之多同胞感到惊讶的同时与同胞就此事进行交流。

项鳞的居所建造在火山内，因为集结的竜种数量过于庞大，所以只能让他们全都在火山之外等待。

数量超过五位数的竜种们聚集在一起，战斗力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在这颗星球上几乎可以说不存在任何他们无法毁灭的势力。栖息在火山的其他生物们在目击到这一情景后都马上藏进了巢穴的深处，祈祷着自己脑袋上的竜种们不会对自己露出獠牙、喷射火焰。

虽然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但当事竜们都无比紧张，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脚下紧张的小生物们。

火山周围满是硫磺的臭味，在一望无际、没有任何烟尘的蓝天下，聚集着无数竜种，而在这之中有一个深红竜家庭。

吸收活火山的热量以及火属性的魔力而成长的太阳石楠花将火山的某一片区域铺满，看起来就像是在火山上铺了一层鲜红色的地毯一般，而这个家庭现在正在此处。note

译：我都不知道作者怎么想出这种奇葩玩意的，如果火山的硫磺臭味加上石楠花的那个味道，属于是太折磨了。

在这片区域附近，除了太阳石楠花之外还有许多咕噜咕噜冒着泡的温泉，对于火竜这一分类的竜来说这里的环境可以说是十分舒适。但是，这个家庭和其他竜种也一样，没有任何一个竜有闲情逸緻去享受。

这个家庭的其中一位，体型最大、浑身被深红色鳞片所包裹的竜便是家里的家长，名为威尔肯多。站在其身旁，角和鳞片都稍显圆润的是他的妻子威尔蓓多。最后一位是虽然体型要比威尔肯多的小，但却充满了活力的长男巴雄。

这是一个位阶相当之高的深红竜家庭，所佔据的领地就在项鳞领土的附近。

威尔肯多虽然没有竜王或是竜公的称号，但在众多竜之中也算是颇有威望的存在，在这次的召集中也成为了率领不少同胞的领袖。

巴雄眺望着周围多到几乎要溢出来的竜种们，感叹着说道。

「真是没想到，居然能聚集如此之多的同胞，虽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就算事先有知道确实有这么多的同胞，但在看到后还是会吃惊啊。」

巴雄成长至成年也算是经历了一段相当长的岁月，可以说是身经百战见的多了，但就算是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之多的同胞。

当然，他的理性十分理解这件事确实是如此之重大，但在实际目击到面前的光景之后，还是被震撼到了。

「要是被其他不知道缘由的种族看到了，估计会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害怕到一整晚都睡不着呢。」

听到巴雄那充满了同情的话，威尔肯多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在火竜中的大部分竜的性格都相当火爆，但至少这两位的性格十分温厚。

「你说的很对。以火竜王摩杰斯夫妻为首，风竜王索尔皮斯塔，雷竜王库卡布拿，竜公中的桑吉帕、兰香伯纳、斯库琉姆等几位都带着自己的族人过来了。没在这里见到的人，要么是去了距离他们比较近的水龙皇大人或风龙皇大人那里，要么就是去了金龙帝大人那边。」

用人类的年龄来换算，大概在五十岁到五十五岁之间的威尔肯多所说出来的名字，每一个都是在竜种之中名震四方的大人物。

因为这周边都是火山带，因为体质上的原因，水竜和冰竜们很难在这里长期滞留，因此就算多少有些麻烦，大部分的水竜和冰竜也会去其他竜帝或龙皇那里。

除了少数有特殊原因无法离开当地的竜种之外，这颗星球上的大部分竜种们都聚集到了三竜帝三龙皇的大本营里。

以此为前提，这个家族很希望能在这里与「某竜」相遇，但这个希望却落空了，因此威尔蓓多叹了一口气说道。

「明明是这样，却没有找到那孩子啊……火龙皇的召集命令和各位古神竜大人的降临，那孩子应该都是知道的才对。」

对于威尔蓓多的叹息，威尔肯多除了同意之外还是同意。三个竜都有些消沉，他们的内心因为无法见到家人而产生了些许的焦虑。

「我听说南方没有实力太过强大的魔物或幻兽，那孩子……绾洁她到底在干什么？」

对于长寿的竜来说，以他们的时间观念来看，她们的女儿才刚刚离家独立。看着因为思念女儿而感到悲伤的母亲，儿子轻声安慰到。

「母亲，虽然我们在绾洁成长的时候有些许溺爱她，但她也有超过一般深红竜的实力。就算是和同胞起了争执，也不会那么简单就落败。既然不在这里，那想来应该是去了其他地区的竜帝大人或龙皇大人那里集合了。毕竟她对自己是竜这一点感到十分自豪，是一定会回应召集命令的。」

「嗯，应该是这样。应该是这样没错。但是，我无论如何还是很担心离家远行的那孩子过的是否平安。水龙皇龙吉大人讨伐了海魔王涅鲁多纳，长时间隐居竜界的各位大人也开始再度与人界建立联繫，虽然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是对我们竜种来说都是喜报，但……」

没错，这三位就是和多兰关係深厚的深红竜——绾洁的父母和哥哥。是将绾洁培养成那副爱撒娇的模样、对绾洁多少有些过度保护的家人。

虽然绾洁离开双亲身边并没有太久，但在竜种一定会参加的集会上没有找到绾洁，身为家人的他们还是产生了一些不安。

儘管他们是和多兰的想像一模一样的笨蛋父母，但，该说是生物的本能么，为人的父母就是这样的存在，着是让人哭笑不得……

「威尔蓓多，虽然我十分理解你担心绾洁的心情，毕竟我也是每一天都希望女儿能够平安无事。但是，她已经是很出色的成年竜了。要是像这样一直把她当作还没有脱掉蛋壳的小孩子，绾洁应该会很生气吧。」

「亲爱的，我知道。但是，明明来之前还以为能久违地在这里见到她，真的是让人遗憾。」

「没问题，为了以防万一，我有拜託过生活在魔泪思山脉地竜吉奥尔达照看一下绾洁。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事。之后再去跟聚集到这里的其他竜们问问看知不知道绾洁现在在哪里吧。所以，你就暂且安下心来吧。」

「好的。」

听到相处已久的丈夫如此安慰自己，威尔蓓多终于放下心来微微点了点头。

魔泪思山脉是广为人知的竜种栖息地之一，栖息着许多古老强大并且充满了智慧的竜。

对于刚刚离家独立有些神经过敏的绾洁来说，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估计都会接受她的挑拨和她打上一场，而年长者应该都只会训斥一下绾洁。

所以，这对夫妇都劝绾洁在离家独立后去魔泪思山脉居住。

不过除了这对夫妻外，应该也有其他心疼自己家孩子的双亲给出一样的建议，但周边火山突然之间的震动和一起喷射而出的火柱打断了他们的思考。

火山喷发出来的火焰形成了一根根的柱子矗立于天空之中，这很明显不是正常现象。

这是，火龙皇项鳞和来自竜界的竜们终于要一起现身的信号。

在人类的国家中，王族出现的时候会有人高声通报，同时还会有乐器鸣奏，虽然这些行为的意义和刚刚所发生的事情是一样的，但这样的方式实在是过于豪迈。

迄今为止一直飞在空中的竜种们慌慌张张地降落到地面上，泡在天然温泉里的竜们也急忙起身离开温泉并抖掉身上的水滴。

在这个只有竜种的地方，并没有类似人类国家那样的礼节和举止要求，所以只要把鳞片清理乾净并低下头就算是做好了迎接的準备。

随后，在周围喷发的火山中唯一没有喷发的最大火山的火山口中，出现了数道身影。这几道身影分别是伸展着翅膀的竜和将细长的身躯蜷缩在一起的竜，他们出现后便朝着匍匐在大地上的威尔肯多等人的头上飞去。

飞在最前面的是一位鳞片颜色宛如火焰一般的竜，而他正是位于这颗星球上火系竜顶点的火龙皇项鳞，低下头的威尔肯多等人十分明白这一点。

曾经击退了来自其他星球和世界的侵略者，支配着只要喷射就可以将这颗星球笼罩在火山灰之下的火山，守护星球安宁的伟大火龙——这正是火龙皇项鳞。

虽然火龙皇是竜种顶点之一的规格外存在，但这次的情况却有些不同。

被项鳞和其子嗣以及最为心腹的下属们环绕着护卫的，正是如「所在次元不同的超越者」这一句话字面意思一样的存在。

作为高位阶深红竜的威尔肯多可以感知到自己与项鳞之间的力量差距，但这些超越者面前，他完全无法理解自己与超界者们之间在力量上到底相差多少。

因为过于强大而离开了人界的神竜和龙神们，正如他们的名字所表示的一样，力量已经达到神明之域。

除了古神竜巴哈姆特以及古神竜多拉贡以外，这次还有还有数位神竜和龙神们同行，这几位无论是谁，都拥有着超越项鳞的力量。

居住于竜界的竜种居然会与外界的竜种有着如此根本性的差距——聚集在现场的所有竜种都对这点感到战慄同时也对此感到欢喜，身体甚至包括灵魂都在颤抖。

而更让他们激动的，是站在超越者们中心的，身着黑鳞、眼睛闪烁着银色光辉的古神竜巴哈姆特以及身着白麟、有着一双虹瞳的古神竜多拉贡，他们身上的威容与其气势让在场的竜无不为之心蕩神摇。

那便是我等竜种的君主、神明、始原、最强且最为尊贵的存在。

两位古神竜，这对于龙神们来说也完全是神明一般的存在，虽说他们同样居住于竜界，但所拥有的力量完全就不在一个层次，甚至可以说他们是不同的存在。

而对于威尔肯多等竜来说，古神竜甚至已经是他们无法用言语来进行表述了的存在了。

不一会，火山所喷射出来的火焰就像是幻影一般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的从天空中消失，项鳞引导着巴哈姆特等人朝着聚集在一起的威尔肯多等竜的中心下降而去。

对他们来说足以称得上是绝对神明的存在居然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现场的数万竜种全都屏住了呼吸，彷彿时间已经停止了流逝一般的沉默支配了世界。

以项鳞为首的众竜引导着超越者们，虽然超越者们都像是理所当然一般接受了这件事，但巴姆哈特和多拉贡还是叹了口气。

其他的真竜们也产生了些许的困惑，但威尔肯多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针对这回初次造访人界的计画，竜界事前给参加计画的真竜和真龙以上的竜种召开了数次讲座，主要内容是人界的同胞们对待自己的态度。

虽然计画的参加者都是被特别选择过的、性格相当温厚的竜，但在实际被以如此的态度对待后，之前参加讲座所做好的心理準备相当轻易地就被瓦解。

他们被人界的竜种们过度美化——甚至是被神圣化，儘管就竜界内的实际情况来说，他们过的还挺欢乐的。

虽然他们会对居于顶点的巴姆哈特和多拉贡表示敬意，但却不会像人类的平民面对君王或神明一般虔诚、敬畏。

既能很轻鬆的聊天，也有关係好到可以商量事情的竜，无论再怎么说，他们也不会像这样见面就趴在地上低下头行礼，一旦有失礼的地方就动辄要以命谢罪。

纠正竜界与生活在人界的竜种在这方面的态度正是他们这次来访的目的之一，但他们没想到情况居然会严重到这种地步……来自竜界的竜都受到了冲击。

巴哈姆特朝着原本是相同存在、如今被自己当做弟弟的多拉贡瞄了一眼。

（离开的越是久，误解就越是根深蒂固啊，多拉贡。）

（完全没错。而且这种情况还不只限于这颗星球。人界的同胞们遍布不同的宇宙，数量几乎等于无限，这次的情况还要循环往複发生好多次。）

（哎呀呀，仔细想想还真是让人心情沉重。稍微降低一些参加访问的审核标準，增加一些人选吧。多兰，你也要帮忙啊。）

（这自然不用说。）

在始原七竜中和利维坦一起被评价为最可靠的巴哈姆特以及在常识上不亚于这两位的多拉贡。

这两位古神竜通过视线互相交换了意见，对这一重大事业重新做好了觉悟。就在这时，项鳞端正姿势，向匍匐在地的同胞们大声喊道。

「我等人界的竜种同胞啊！无论各位是否都是远道而来，都十分感谢各位回应我的召集。自我等祖先于遥远过去决定留在这颗星球生活以来，斗移星转，不知已有多少星霜。不曾想在今日，移居竜界的各位大人能移步于此，实乃荣幸之至，更不曾想，能与各位一同分享如此喜悦。抬起头吧。巴哈姆特大人与多拉贡大人已经给出了许可。让各位大人见一见你们。今日，大驾光临的是——」

项鳞一个个地宣告着自竜界降临在这里的竜的名字。

「古神竜巴哈姆特大人，转生为我等所居星球生命之一的古神竜多拉贡大人，龙神铁朱火大人，龙神绯梦炉大人，真竜瓦尔塔朱大人……」

就在抬起头的竜种们因为目击了自己种族的顶点而处于恍惚中的时候，威尔肯多、威尔蓓多却因为和在场的其他竜不同的理由而整个竜僵住了。

真竜先不提，就算是龙皇这种位阶的竜，在面对多拉贡这种位阶如此之高的竜种时都会浑身僵硬，而他们刚刚还在谈论的那位女儿——绾洁，此刻就在多拉贡的身边！

站在多拉贡身边的绾洁明显和其他的竜在位格上有很大差距，可以说相当地显眼。

虽然绾洁自己在多兰和龙吉、巴哈姆特、亚历山大等竜的训练下，别说是同一世代，就算是在上一代的深红竜中也很难有竜的力量比她更强大。

但是，这说道底也只是和人界这些肉体与灵格还有灵魂都退化了的人界竜种进行比较罢了。在没有任何退化的真竜面前，别说是绾洁了，就算是龙吉和项鳞也只能说相形见绌。

这一点不需要其他人的指摘，绾洁自己就是感觉最为深刻的。

她的大脑正在抗拒理解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但同时也在斥责自己这样对这几位处于自己种族顶点的存在们十分失礼，精神上可谓是无比折磨。

在不注射麻醉药的情况下将身体切开，强行剥离神经，并用刀刃一点点切割——绾洁的精神现在就处于这种宛如拷问一般的状态中。

要是能够就这样直介面吐白沫直接昏倒就好了，那样反而会更幸福。

但是，比起痛苦，她内心所感受到的荣耀与幸福感，以及对这几位存在的敬畏更是宛如风暴一般涌动着，没有丝毫停息的迹象。

所以，现在的绾洁根本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去发现养育自己的亲爱家人也在现场，更加不可能看到他们此刻都露出一副哑然的表情看着她。

待在我身边吧——多兰在出发之前没有任何恶意的一句话，让绾洁内心压力倍增。项鳞察觉到了这一点，并对她出言相助——你只要乖乖待在多拉贡大人身边，不说话便好。若是没有项鳞的这句建议，现在的绾洁有可能早就乱叫了起来。

明明自己的家人和熟人都在注视着自己，但绾洁却对此没有丝毫的反应，就算是再怎么迟钝的多兰也会发现异常。

他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表情严肃的绾洁，一边在内心对绾洁道歉进行反省。

看到多兰的样子，巴哈姆特小小地叹了口气。

和绾洁熟悉的多兰认为绾洁适合担当自己等人与人界竜种进行交流的中介人，巴哈姆特也同意这一点，因此并没有对绾洁同行一事提出异议。但是，他没想到这一行动的结果居然会让他感到如此的后悔。

虽然多兰在转生前经常把「自己不是什么高贵的存在」这句话挂在嘴边，而且包含巴哈姆特在内的其他始原七竜们应该都不会反对这句话。

但是，就算他们再怎么觉得自己普通一般，想让人界的竜种同胞们也这样想实在是过于困难。多兰有必要再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

——在明白了人界的同胞到底有多崇敬自己之后，真希望他能先放下自己的想法，站在对方的立场进行考虑。绾洁的事情也是，应该在外人少一点的地方，将其作为自己转生后的朋友之一进行介绍，这样方式应该会好很多吧。

巴哈姆特是这样想的。

不只是多拉贡和巴哈姆特，周围的龙神们也对绾洁投去了混杂着怜悯和感到罪恶感的眼神。就在这时，项鳞的介绍结束了。

接下来，终于轮到多拉贡他们几个竜界的竜直接向人界的同胞们发言了。

作为人类已经获得了领主辅佐官这一地位的多兰，虽然认为这是一次学习如何在这种场合下讲话的机会，但巴哈姆特在竜界毕竟是公认的最高长官，所以多兰认为还是让巴哈姆特第一个进行说话更为适合。

等同于神明降临在人类面前亲授天启一般的头等大事，终于让威尔肯多一家人的视线从绾洁身上移开，投在了巴哈姆特身上。

这并非他们的理性，而是他们的本能所发出的绝对命令。

项鳞和绾洁等竜，其祖先都是始祖竜身上分裂而出的细微碎片或血雾所化成的龙神。这些龙神定居在人界，适应环境后经历了代代繁衍，每一代的繁衍都伴随着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