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七草 三月八日(周一)
【她写的文章很有趣呢】
活了一百万次的猫这么说道。
【不是情景描写的很美,也不算措辞方式多么独道,更不是比喻方法很巧妙。明明文章富有逻辑性,内容却透露出温暖人心的知性,好似冬日的向阳处般温暖的文章,我很中意】
他像往常一样喝着番茄汁,却很少见的笑着。
【那就好】
我附和着。
在说堀回信的话题,之前活了一百万次的猫很快就写信给了堀,现在也收到了堀的回信。
【你给她写了一封什么样的信?】
【没有谎言,照实写的。被七草所託去当她的朋友,七草觉得你有瞒着他的事,所以拜託我来问,这种感觉】(译:我就没见过这么老实的人(猫),你认真的吗)
【好过分的信】
【没错,即便如此还是给了我回信】
之所以拜託活了一百万次的写信给堀,是期待着他也许能问出【堀的秘密】,但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不过两个人交换信件也是有意义的,堀能和他成为朋友的话我也很开心。
【她的回信是什么样的?】
【要我读她的回信?】
【很有兴趣,能读给我听吗?】
【怎么可能这么做】
当然,如果活了一百万次的猫是那种随便读他人信件的那种人,我也不会想让他去接近堀。
【想知道的话就去问她,我写的信内容问我,她写的信内容问她,这才是正经的做法】
说得太对了,可是。
【今天堀请假】
【这样啊,是身体不适?】
【老师说她感冒了】
当然只要在这座岛上,她就不可能感冒。肯定是因为情感上的原因致使她变得如此低落。
【去看望一下她怎么样?】
我这么说道。
活了一百万次的猫摇着头。
【我不擅长这种事,要去你去吧】
【很遗憾,可我今天还有别的事】
【哦,这样啊】
而且,我在心里考虑着。
现在的我肯定无法鼓励堀,到昨天为止或许还有一些可能,不过现在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我不是灯塔里的那个七草,她现在需要的一定不是把她当做理想而是作为一位普通女孩应对的某人。
【和堀能搞好关係嘛?】
我这么问道。
活了一百万次的猫一边喝着番茄汁一边苦笑着说。
【不知道呢,仅凭一封信完全不能作为参考,虽然到现在没有什么坏印象,但我认为她大概不会需要我这样的猫吧】
【是这样吗?堀不是挺适合猫的嘛】
活了一百万次的猫摇摇头。
【你是怎么定义猫的?】
倒没有特别在意过这种事,只有算是哺乳类的一种,同时也是具有代表性的一种宠物这样的印象,我列举着能想到的形容词。
【大概是小巧的、可爱的、非常任性的、有神秘感的,地盘意识很强,带有锐利爪子和纤细鬍鬚,擅长攀爬高处,眼瞳的形状会变化这样的印象】
【倒也不算错】
他点着头说道。
【不过让我来定义的话,不太一样,你知道终身仁慈独裁者这个词嘛?】(译:终身仁慈独裁者(英语Benevolent Dictator For Life,缩写BDFL)少数开源软体开发者所拥有的头衔)
【不】
我琢磨着终身仁慈独裁者这个称呼,感觉有点品位,可听起来又有点悲伤。
【我也并不是非常清楚,大概是和电脑软体相关的术语。在开源软体开发社区里,有少部分领导者被这么称呼,大致是指出现意见对立的讨论时,拥有最终决定权的人】
原来如此,我点着头。
【意思我明白了,但感觉和猫没什么关係】
【当然猫不会懂开源软体的开发什么的,也不可能有领导能力。不过这很符合猫的天职不是嘛,人们需要这类与生俱来的「终身仁慈独裁者」】
能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养猫的人很多都像猫的僕从一样,就好像喜欢被这只可爱却又无力的生物所支配的那种感觉。
活了一百万次的猫背靠着屋顶的扶手抬着头,做出与仰望着天空相比更像在伸懒腰一样的动作,不可思议的让我联想到猫。
【我也有着猫这样的生存本能,能理解需要猫的人,比如你需要,而她不需要】
确实是这样,我这么想着。
要说终身仁慈独裁者的话,首先想到的就是魔女,身为这座岛的独裁者就像是魔女的义务一样。
【我觉得你们一定能成为好友】
我试着说道。
依然望着天空,活了一百万次的猫说道。
【谁知道呢,不管怎么说她的回信很棒,我会再试着交流】
差不多到时间了吧,他提醒着。
我低头看錶确认时间,马上就到下午五点了。
【确实,那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