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前任男爵
「第一代菲布达胥男爵,也就是我的母亲,是出身于地上世界中一个名叫『迪·拉普蓝斯』的人口过剩行星。因为种种家庭因素的关係,她必须得在移民到其他更容易谋生的星球,或是成为帝国国民这两个选项之中作出抉择。」
前任男爵所準备的食物是一盘用香辛料炖煮的鸡肉,还有一大盘由各式生菜所做成的沙拉。虽说菜的份量实在是多到两个人绝对吃不完的程度,不过却相当的美味。
对亚维人来说,他们喜欢清淡的口味。可能有人会以为这是因为亚维人与地上人在味蕾的构造上有所不同的关係,不过其实亚维人和人类在远古时代地球的共同祖先的味觉是完全一样的。与其说他们喜欢清淡的口味,不如说是认为只有清淡的口味才算是高贵的味觉,至少杰特以前就曾经听过这样的说法。
因此虽然眼前的菜肴口味似乎比较重,但是和「哥斯罗斯号」上所供应的伙食比起来,这种浓郁的味道,才是比较合乎杰特的口味的。
不过现在杰特并没有那种去轻鬆愉快地品尝美食的心情。然而在吃着炖鸡肉的时间里,老人却慢条斯里的把菲布达胥男爵家的历史向杰特娓娓道来。
「后来,她就决定选择成为一位帝国国民。而成为国民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志愿进入星界军。于是她就成为一位掌兵科的从士。你知道掌兵科吗,少年?」
「嗯。」杰特点头道:「是负责整备武器的术科,对吧?」
「是的。后来她在军中遇到了我的父亲,然后就在地上生下了我。换句话说,就是结婚这么一回事。」
「我明白。」
「接下来,上级发现了母亲大人的才能,所以她就成功挤进了造兵修技馆的窄门内了。你知道造兵修技馆吗?」
「在入学考试的时候是有这一项考试科目。我记得那是培养武器技师的修技馆。」
「你说的没错。从那里毕业以后,母亲大人便转任到造兵科去,成为底下的翔土。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只能当上从士的话,就算服役的时间再怎么久,最多也只能成为一名士族。看来母亲大人还算是相当有远见的。」
「是啊。」杰特发现老人正盯着自己看,只好勉强同意他的说法。
「就在那个时候,我的父亲离开了母亲大人,所以我一直都不清楚父亲是什么样的人,连长相都不知道。也罢,在亚维人中这种例子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而母亲大人也就从那时开始一帆风顺起来,倒也不是因为她的技师能力非常优秀的关係,而是她有成为人上人的本领,也就是有着领导者的资质。所以,她的军阶不断提高,最后终于成为技术元帅,并且还是舰政本部的部长。」
「真了不起!」
「是吧?后来帝国就授与爵位给身为元帅的母亲大人,而采邑就是这颗蓝色的恆星了。」
嘴巴塞满青菜到两颊鼓鼓的杰特,只能一直猛点头。
「也罢,总之就是因为如此,我的遗传基因才保留了地上人的血统。虽然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怨恨过这种事,不过现在已经觉得无所谓了。老实说,就算是亚维人,到了这个年纪也不过是比我多了一具年轻的肉体而已,我只是搞不懂为什么亚维人要自愿放弃这种『老死』的权利罢了。对现在还年轻的你来说,大概是不能理解我在说什么吧?」
「是的。我想他们可能是认为,不论精神或肉体都一直永保年轻应该比较好吧。」
「你说的也没错。不过毕竟精神和肉体都得要随着岁月同时老成才算是一件好事。先不提这个,因为当时我的母亲是士族的关係,所以我的修技馆入学申请很快就获得许可了。不过没有空识知觉的我,是无法成为被他们公认是『真正的翔士』的飞翔科翔士的,所以我后来就进入了造船修技馆,知道造船修技馆吗?」
「在入学申请的时候我曾经考虑过,但我总觉得自己怎么样也很难成为设计技师的样子。」
在星界军的技术系统中有四个主流,分别是负责武器设计的造兵科,设计船舰图案的造船科,从事引擎机关设计的造机科,以及担任思考结晶相关工作的光子科。而这四个主流都各自有其修技馆存在。
「最后我也很顺利的成为造船科翔士。从母亲那里继承爵位以后,我曾经想过可以将所学的专门知识用在领地上。换句话说,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播下现在我们要进行的阴谋的种子了。」
「咦?」没想到前任男爵的话题突然一转,让杰特有点摸不着头绪。不过杰特知道,前任男爵终于要开始讲只有自己才会有兴趣的话题了。
「当然是让你们能够从这里逃出去的阴谋了;我现在可是在儿子看不到的地方想着鬼点子,你该不会是已经忘记了这回事吧?」
「怎么会!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思考要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原来刚才我在说故事的时候,你一直在分心是吗?」
「不,怎么会……」杰特因为被前任男爵揭穿了心中的想法而满脸通红。
「没关係的。」前男爵摆摆手后,继续说了下去。「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跟人说话了,所以让你听了不少很无聊的事。」
「没这回事,真的是一段非常有趣的故事喔!」
「少年啊!你的确是个好人,不过你也应该已经到了知道说那种一下子就会被看穿的应酬话是会很伤人的年纪了吧?」
「对不起。」
「也罢。总而言之,就让我说明得具体些吧!船舰与轨道城馆其实是有共同的地方。换句话说,轨道城馆只不过是一艘没有引擎的船而已。这座由我亲自设计的男爵馆,我并没有将当初有些只有设计者才会知道的许可权一起交给我儿子。因为那个冒失鬼在我正準备要完全让他继承这座男爵馆之前就把我关起来了。我只要说出一句关键字,这座城馆的思考结晶就会完全服从我的命令。只要能够靠近任何一台终端电脑,就算我要反过来把那个不孝子囚禁起来也不是办不到。」
「那,您为什么……?」
「你是要问我为什么会一直处于这种囚禁状态吗?那么少年我问你,就算真的从这里逃出去了,我又能到哪里去?从囚禁区这里出去到抵达男爵馆以前,一定要经过位于城馆周围而且绝对真空的三度空间。再说,以前我所熟悉的家臣们也全都被他解僱了,换上来的都是一群基于我儿子的兴趣而聘请来的家臣,要她们有这个意愿来救我也是不可能的吧?」
「那么,至少可以请求援助吧?」
「帝国是不会去理贵族的家务事的,因为你也是贵族,所以先将这件事谨记在心吧,反正对你也没损失。再说,我对这种生活也还算满意,因为我是那种不太想到外面去鬼混的人,特别是如果跟以前的朋友们碰面的话就更糟了。因为那些人什么都没变,就只有我一人老了起来,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很生气。」
「刚刚好像有听到某人说过『精神和肉体都得要随着岁月同时老成』的样子……」
「噢,少年啊!你听过死不认账这句话吗?」
「这个,当然听过。」
「那么,我就没有解释这句话的必要了。」
「可是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虽然杰特很想完全信任这位前任男爵,但他还是有一个疑问。「刚刚所提到的关键字,您确定男爵不会去更改它吗?」
「不能确定。」前任男爵很乾脆的答道。「但是,有的时候人也是需要去赌它一把的,不然的话,人生就实在是太无聊了。我在这个地方最大的不满,就是没有一个可以跟我一起赌博的好对手。」
「我讨厌赌博。」从七年前的那一天开始,杰特就一直觉得命运总是在跟自己作对。所以怎么样也无法将自己的人生寄托在这种依靠运气的赌博上。
「你这个想法很健康。不过,这场赌局的胜率可是很高的喔!因为我当初是把关键语镶嵌在思考结晶的分子构造里面的,所以那小子除非把全部的思考结晶都换掉,否则他是无法变更的。」
「真的是这样吗?」杰特的疑虑还没有完全消散,毕竟这是没办法完全保证的。
「相信我,然后跟我打赌吧!少年。好啦!虽然说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这个忙,就当作是打发无聊的时间也好,不过我也不能只是光听你的问题而已吧?我想问的是,你倒底是为什么缘故来到这里?还有,你又为什么会和我关在一起?」
为了回答老人的问题,杰特开始细说从头了起来。
从他获得了主计修技馆的入学许可开始讲起,然后为了前往帝都拉克法卡尔入学,他搭上了巡察舰「哥斯罗斯号」,在途中遭遇疑似敌人的时空泡群之后,他乘上了由拉斐尔所操纵的联络艇逃离战场,最后因为补给的需要,两个人来到了菲布达胥男爵领地……
「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跟前任男爵阁下所知道的事一样了。」
「嗯?这么说来,刚刚你口中所说的那位名叫拉斐尔的女孩子,该不会就是指公主殿下吧?」
「是的。」杰特勉勉强强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老人露出了捉弄般的微笑。「原来在我隐居的时候,外面竟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呵呵,这可真是一件大事啊!如果死去的母亲能够听到你所说的话,一定也会十分高兴的。别说公主殿下大驾光临,就算只是迎接伯爵公子阁下这样的事,对我来说也是十分光荣的。因为如此一来,我们家的地位也会大大的提升啊!」
「请别开玩笑了。」杰特已经有点焦躁不安了。「您愿意帮忙吗?」
「当然帮,只要能让你和公主殿下两个人坐上联络艇飞走就可以了吗?」
「我们还需要燃料的补给。」
「对对,可不能忘记燃料的事,要不要顺便带点吃的啊?」
「如果可以的话就拜託您了。说真的,我已经吃腻战斗口粮了……因为亚维人喜爱的口味实在是太清淡了。不过,真的没问题吗?」
「我是认为没问题。那么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是什么?」
「之前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要能够靠近终端电脑才行。因为我的儿子好像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所以在这个囚禁区是没有什么终端电脑的。」
「怎么会?」杰特泄气的说。
「拜託,你到底在期待些什么?你以为只要我轻轻鬆鬆的对终终端电脑下达命令,然后你们两位年轻人就可以手牵着手一起去私奔吗?世界上可没有这么简单的事。」
「拉斐尔才不是我的女朋友啦!」杰特反驳着老人的话。
「请别介意,这只不过是个文学上的修辞而己。」
「那种事情就别提了,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接近终端电脑呢?」
「只要离开这个囚禁区就行了。」
「要怎么出去?」
「这就是我和你两个人接下来所要考虑的事情不是吗?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解决的话,不管是阴谋或是鬼点子可就没办法具体实践了。而且我认为你还是多动点头脑,将来公主殿下才有可能对你有更好的印象。对了,少年啊,……」
「什么事?」
「你们真的不是在谈恋爱吗?」
「真的,不是。」在杰特否定的同时,心中也感到些许的遗憾。
「话虽如此说,但是在整个帝国中可以直接叫公主殿下名字的人,可也是不多见呢!而且,是公主殿下准许你这么叫她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就要对你重新评价了。」
「啊!呃,这个……」杰特吞吞吐吐的说。「她的确是当面准许的没有错……」
「那……」
「不过,那是一连串无知与幸运所造成的结果,而且详情又会是一段很长的故事。不过,那都是很无聊的事了。」
「可以说出来吗?听起来好像不是真的很无聊的事情喔?」
「啊!很遗憾我不能说,而且我真的已经没有时间了。」
「真的是很遗憾。不过我这个不孝子,也难得会做出横刀夺爱的事,这可是身为贵族的人命中注定一定会做的坏事之一呢!但是难道他就只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而已吗?」
当然,菲布达胥男爵并没有做出什么横刀夺爱的事情。
而拉斐尔——至少在意识上——也没有说爱上了谁,所以要说横刀夺爱其实是有点重了。
这一晚,男爵很罕见的——之所以会这么说的原因是,平常这个时候他一定会召唤几个自己喜欢的家臣进来陪寝的——独自一人待在寝室内。
今天晚上有太多件重要的事需要慎重思考了。
于是男爵把塞姆利修伯国所产的苹果酒倒进紫水晶酒杯中,然后—口一口地啜饮起来。
他的心里也有着迷惑。因为他并不能判断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
他心中的梦想,是希望能够建立起一个属于自己的王国。虽说是王国,但是在规模上倒也不需要达到那种可以和帝国对抗的程度。虽然男爵对自己的才能有过度自信的倾向,但还不至于到达疯狂的地步。他认为只要能和现在的男爵领地一样大就很心满意足了。
在帝国的贵族社会中,他只是一个被自卑感所控制的奴隶。别说身份只不过是最低层的男爵,家族的历史甚至比一些土族都还要短。
所以,他并不喜欢前往帝都。在那个聚集了很多亚维人的场所中,自己家族的短浅传统只会折磨他的自尊心。
正因为如此,在这个领地里的亚维人也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而已。男爵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父亲是真正的亚维人,不过就算现在不承认父亲是亚维人也无伤大雅,因为在这个小小的世界中,他已经是真正的统治者了。
没错,现在的他正沉醉在拥有自己的领地,而且是一个独立不羁的王国之主的幻想中。
当一开始自己监听到拉斐尔与管制官的通讯时,最先浮现在他脑海中的是失去这个梦想王国的恐怖感。
敌人应该是「四国联合」吧。不管自己的领地是多么的封闭,可以让男爵作出相当程度判断的情报还可以取得的。
那么,「四国联合」会承认男爵领地的存续吗?
当然不可能会!
那该怎么办?
在男爵烦恼了好一阵子之后,终于从「四国联合」可能无视男爵领地存在的困境中找出了一丝希望。
只要领地方面避免一切无谓的动作就行了,换句话说,绝对不能允许任何船舰从「菲布达胥门」进入平面宇宙之中。
而这一点,先前自己也都向拉斐尔说明过了。
当然男爵也知道,就算还有其他帝国的船舰再度从「菲布达胥门」进入平面宇宙,其实也不至于真的就引起那些最近才突然出现的敌人的注意,至少这种可能性实在不高。
所以一开始男爵的想法是儘速完成补给作业,然后赶快把这艘可能会帮敌人带路的小型艇放走。这样一来,至少可以将危险控制在最小的程度。
但就在这个时候,男爵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邪恶的念头。
因为他已经考虑到敌军以男爵领地为攻击目标的可能性。
如果敌军真的侵入领地并要求自己协助的话,男爵当然也只好二话不说的遵命行事。毕竟整个男爵领地完全没有任何武力,坚决抵抗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如果他们只是想要燃料的话,想要多少就给多少,只要这么做可以保住他的王国就行了。
但是,敌军可能根本不需要男爵的协助。他们大可以强制徵收反物质燃料工厂以及其他的设施,这种可能性是相当高的。
但是——难道他们不会对当今皇帝的孙女有很大的兴趣吗?
虽然对亚维帝国的皇帝使用人质威胁的手段是没有用的,不过那些星族的人也不见得会马上知道公主殿下现在就在这里。
既然如此——那么就可以用她来和敌军作个交易了。
把公主交给他们做为保住这个领地的条件,而且交涉的时间还要儘可能的拖延。如果要自己单方面的协助他们也无所谓,甚至还可以让菲布达胥男爵领地成为「四国联合」军的根据地。反正只要这里成为他们重要的补给基地,那么「四国联合」就不会那么轻易地取得这块男爵领地——为什么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呢?因为—旦领土真的被「四国联合」所徵收,等在男爵和这个领土上所有人面前的大概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为了替这个策略加保险,必须先让拉斐尔成为飞不起来的小鸟才行。
可是如果自己和帝国的联繫切断了以后,敌人却又一直没有侵入这里的话又该如何?
这正是自己最期待的状况。因为如此一来,男爵不论在名义上或是实质上,都会成为这个小小世界的绝对统治者。
儘管只有五十人左右的家臣也好,甚至只能吃种类极为有限的水耕植物和培养食用肉类也行,就算喝不到自己所喜欢的这瓶塞姆利修所产的苹果酒也可以忍耐,只要能够保存这个自己以绝对统治者的身份掌管着的世界就好了。
男爵开始想像自己在统治这微小的世界,而且拉斐尔也在这世界里面的情景。
与帝国之间的联络一旦中断,他电就不必再对这位拉斐尔公主有什么自卑感了。毕竟在这个领地里,拉斐尔可是连—点权力也没有。而且当初自己挑选家臣的时候,就是以顺从自己的女性为主要的选拔条件,而家臣们对男爵也都有像崇拜神一样的情感。如果男爵与公主同时下达了相互矛盾的命令,相信没有哪一个家臣会为了倒底要服从哪一位这种事而有所迷惑的。
事实上,男爵从来没有跟亚维的女性有过正式的交际,虽然以前曾在拉克法卡尔与军中认识过一些亚维的女性。但一旦开口跟她她说话,他总是会马上胆小怯懦起来而无法更进一步的交往下去。
结果这反倒在男爵心中产生了一股反作用力,那就是他有时候会刻意让家臣把头髮染成青色,并且穿上亚维贵族的衣服,然后就与她们耽溺在这种相当错乱的「性」趣中。因为这种错乱的兴趣,他曾命令家臣製作出许许多多这样的衣服以及装饰品,本来自己是想用它们来好好迎接公主,并希望能藉此讨好她,但这种出于兴趣的期待看来是以落空收场了。
老实说,那些家臣的外表自己多少还是可以忍耐。因为就算在亚维人中,也会因为对美丽的标準比较重视个性面的关係,所以偶然也会有就外貌上很难说她是美女的亚维女性出现。但最大的问题就是出在内心了,总觉得家臣对自己实在是太过谦卑,一点也不像是亚维女性会做的事。
事实上,在和拉斐尔见面以前,男爵早就已经忘记真正的亚维女性是什么样子了。
男爵继续把苹果酒斟入自己的酒杯里。
说真的,这次面对一个真正的亚维人,而且还是帝国的公主殿下,自己竟然还能够清楚完整的向她表示自己的意见,也算是相当了不起了。
可能是因为在自己的城馆里所带来的安心感吧?如果是在拉克法卡尔的社交圈里面的话,自己是没办法做到这种程度的。就当作是如何成为一个统治者的事先预习吧!反正以后总是会需要的。
——而要让这个王国延续下去的话,能够继承自己的后继者是有必要的……
男爵那已经醉到昏眩的头脑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虽然在这个领地的女性已经不少了,而且自己的家臣也全部都是女的,但却都是些地上人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