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雷文目不转睛地盯着利瑟尔的双眼。
那视线连细微的情绪波动都不放过,利瑟尔却毫不动摇,只是微笑。不论伊雷文伸手过去,还是抚过他面前的手牌,利瑟尔都一点反应也没有。
接下来这回合就要分出胜负了,他却依旧冷静到异常的地步,看得伊雷文小声啧了一声。
「好了,快点呀。」
听见利瑟尔的催促,他皱起眉头,瞥了劫尔一眼。劫尔稍早已经出完手中所有的牌,在一旁兴味盎然地观望战况发展。
要是他愿意帮点小忙,一起扰乱那人清静又好整以暇的气质就好了。伊雷文虽然这么想,同时也确信他不可能帮忙。真的要选边站的话,劫尔是站在利瑟尔那一边的,看他朝这边投来牵制的目光就知道了。
「完全猜不透欸……」
伊雷文拨乱自己仍然略带水气的头髮,放弃似地从利瑟尔手中抽起一张牌。
「吼唷……」
「我要抽啰。」
「欸,等——」
「是我赢了。」
利瑟尔带着灿烂的笑容,揭开手牌。
一对黑桃A。伊雷文随手扔掉手上的鬼牌,边哀号边倒到床上。利瑟尔有趣地笑了出来,捡起掉在雪白床单上的鬼牌。
「都是大哥多管閑事!」
「是作弊的人不对。」
「我没办法识破他的手法,真是得救了。」
「看不出来的人活该嘛,演变成我跟队长一对一的时候明明就稳赢了说!」
伊雷文大闹彆扭,看来他玩纸牌游戏吞了败仗特别不甘心。
各种赌博游戏他都有涉猎,技术自然不必说,作弊手法也相当高明。他常到非法赌场大捞一笔,即使有人找他麻烦、一口咬定他动了手脚,仍然无法识破他的手法,只能一一败下阵来。他对那些手下败将冷嘲热讽,惹得对方恼羞成怒、动手打人,再反过来把他们修理得落花流水,这种事不知发生过多少次了。
「只要我想动点手脚,大哥就用超恐怖的眼神瞪我欸。」
「哪来你说的那种眼神。」
「哦,那劫尔也有办法作弊吗?」
「不擅长。」
看见伊雷文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利瑟尔判断他还要闹一阵子脾气,于是径自将扑克牌叠好、洗牌,把床铺当作牌桌,发了五张牌给劫尔。
劫尔没说什么,直接拿起那几张纸牌,板着一张扑克脸确认自己的手牌。
「学习技巧之后我也有办法作弊吗?」
「队长,你想作弊喔?」
「有点嚮往。」
利瑟尔也拿起牌堆最顶端的五张牌,剩余的牌堆则摆在二人之间正中央的位置。
没有筹码太无趣了,于是他又伸手掏了掏腰包,準备了二十枚左右的银币。劫尔见状也叹了口气,取出同样数量的银币。同一个队伍的成员,即使赌上巨款也没有太大意义,这只是营造气氛而已。
「你先请。」
「下注,五枚。」
「加注,七枚。」
「我抽两张。」
「我维持原本的手牌就好。」
「真恐怖。」
这时,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啊,我去开!」
看见利瑟尔从纸牌上抬起视线,伊雷文伸手示意他别在意,从床上起身。他们是来观光的,不可能有人到房间拜访,伊雷文却理所当然地走向门口。利瑟尔猜测,大概是精锐盗贼吧?
他不以为意地将视线转回纸牌上,接着打量劫尔的神色。那张脸凶神恶煞,不会轻易透露手牌的状况。
「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