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容不迫地跟在领路人身后。
「你本来说要去看看其他地方的状况欸,这样好吗?」
「没关係的,那本来就只是离开现场的借口而已。」
「喔。」儘管不明白背后的原因,伊雷文还是点点头接受了。既然利瑟尔如此判断,这么做肯定有其必要。
但是……他以手指弹了弹自己的剑柄。难得碰到大侵袭,魔物大军近在眼前,自己却什么也没做,只拿弓箭削减了两三只魔物而已,有点意犹未尽。
「伊雷文,怎么了?」
注意到他一副有点不满的样子,利瑟尔这么问道。听见这句话,伊雷文露骨地闹起彆扭来。
「没有啊?你只叫我手下那些家伙去办事,只让大哥上阵,我一点都不觉得无聊喔?」
「原来你嫌无聊呀。」
利瑟尔面露苦笑,斜眼打量伊雷文的神色。艳红的马尾在他身后甩动,他是想大闹一番,还是希望自己派上用场?是想大开杀戒,还是想帮上忙?若是后者,虽然对于满脸不服气的伊雷文有点不好意思,利瑟尔还是忍不住觉得好笑。事到如今,他怎么还这么想?
「多亏你守在我身边,我才有办法拜託劫尔哦?」
伊雷文一瞬间瞠目结舌地张开嘴巴,说不出话来。劫尔无奈的眼神,告诉他利瑟尔所言不假。
「你觉得这家伙看起来像是甘冒任何一点风险的男人?」
「啥?」
「看就知道他只对零风险高报酬有兴趣嘛。」
「那当然最理想啰。」
利瑟尔没有自我牺牲的精神。
既然君主需要自己辅佐,自我牺牲等于是对君主的反抗,同时也等于抛弃了跟随自己的臣下。贬低自己的价值,就是贬低他们的价值。
因此,不论採取任何行动,维护自身安全永远是利瑟尔的前提。这次也一样,他会儘可能避免在魔物大侵袭的战场上落单。
「这样太不重视你了,不好意思。装备换新以后,你交手过的强敌确实也只有精灵之王而已,玩得不够尽兴吧。」
利瑟尔认真反省。
看着那张侧脸,伊雷文愣愣地睁大眼睛,彷彿听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接着,他别开视线,藏起逐渐发烫的脸颊。
「算了,当我没说……」
「下一次我会拜託你的。」
「算了啦。」
「你不用忍耐哦?」
「就跟你说算了嘛!」
伊雷文抱头哀号,彷彿在说「饶了我吧」。
他觉得自己只是稍微闹一下彆扭,却遭遇惨痛的反击——不过,与其说是惨痛,倒不如说是甜到蛀牙的反击比较贴切。
「既然这样,还是随你爱怎样就怎样比较好啦。」
言外之意,暗示这件事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忍耐。利瑟尔不禁面露微笑,劫尔也心想「这家伙自作自受」,两人双双看着伊雷文,无疑是落井下石。
「那就麻烦你多多指教啰。」
「嗯。」
利瑟尔高兴地笑了。伊雷文瞥了他一眼,没有放缓脚步,只点头应了一声,视线又飘往别处去了。
「话说回来,那家伙才刚说你是区区的冒险者,事到如今又有什么贵干?」
「那听起来倒不太像领主大人的真心话。」
一行人完全不把走在前头的领路人放在心上,就这么聊起了商业国的领主沙德,领路人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你怎么知道?」
「一看就知道他的思维很灵活呀。」
「看他那张臭脸?」
「这个嘛,与其说是灵活,倒不如说……嗯……」
利瑟尔寻思道,将头髮拨到耳后,不疾不徐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