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人类,必定都曾想过自己拥有超能力,「如果我能瞬间移动就好了──」、「要是能变得透明就好了──」等等。
举例而言,当快要迟到时又被红绿灯挡下时,若能边注意时钟边瞬间移动至目的地就轻鬆多了。健全的男学生们,一定曾数次呵呵痴想自己变得透明,并做出这种事或那种事吧。若是淑女的话,或许曾嘿嘿妄想对帅哥施展魅惑,但这种人应该无法称为淑女。
当然,我在成为国中生之前也常常这么心想,但身为一名诞生于二十一世纪初期的正常日本人,这只是空想而已,美梦并未成真。若时代为二十三世纪,或许还有一丝机会吧。
当我升上高中后,失控的妄想也逐渐平缓下来,我变得不再那么常思考这些事情了。不过,于某些机缘巧合下,当有人提到「若是可以用超能力的话会做什么?」时,我还是会打开话匣子聊个不停。
或许因为与朋友在放学途中聊着这种话题,当我回到家在客厅沙发坐下,并咬着仙贝獃獃地看着没有营养的综艺节目时,偶然发现地板上掉落着仙贝屑,不经意地就用念力捡了起来。
并非试图捡起。
而是成功捡起来了。
「……嗯?」
过了几秒钟后,我察觉到自己的手中放着仙贝屑,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它。
咦?这是不是有点奇怪啊?我总觉得刚才十分自然地发生了一件极度诡异的事情。
当我望向地板,仙贝屑已经不存在于该处,但我手中却放着仙贝屑,我并没有动手捡起的记忆。
也就是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不对,仙贝屑究竟是否原本就掉落在地板上?我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了。
这不是年轻型失智症,仅因为这并非特别需要注意的事,所以没留在我的记忆之中而已。唯有拥有完全记忆能力的人,才能记住日常生活中的所有动作吧。
我怎么可能真的透过超能力就将仙贝呼唤到手中呢?
我尝试瞪着仙贝袋,对它默念「仙贝出来吧」,却没有发生任何事,甚至毫无一丝可疑迹象。
你看,没有动吧,好好好,是我多心了。
我叹了一口气,并用念力抛出仙贝屑,再将电视的遥控器──
「啥!?」
我不禁失手弄掉了遥控器。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这不是我多心!这次真的并非我多心了!我的手明明没动,仙贝屑却飞出去了!
咦?这不是我的错觉吧?是错觉吗?不不不,咦?
我的心脏怦怦乱跳,上一次心跳得这么快,大概是我在晨会上因校长又臭又长的演讲而睡着,被训导主任指名道姓地大吼「别再睡了」的时候吧。因为他对着麦克风咆哮,所以迴音相当严重,我当时用刚睡醒还无法灵活运转的大脑环顾四周后,便发现朝我聚集的视线、悲惨的沉默、狂冒的冷汗……不,别再回想了。
我的大脑因混乱而乱七八糟,若照轻小说的固定模式,我接下来会遭到某些东西攻击,还会出现美少女。然后我会在浴血奋战的同时,与美少女卿卿我我。
不对,冷静点,我对浴血奋战可敬谢不敏。冷静点,深呼吸,让脑袋冷却下来,这样比较好,就这么做吧。
我摇摇晃晃地走进厨房,将头伸到流理台中,并将水龙头转到底。冷水奋力地敲打我的头并溅了出来,我的衣服与脚边因此变得湿答答的。
我手忙脚乱地关起水龙头。我太焦急了,水势比我预料的还要强上三倍。
然而,不幸中的大幸,我因为这出乎意料的攻击,于物理与精神层面上都冷静了下来。当我侧耳倾听后,便发现电器製品运作的低沉声响一如往常地低鸣着,客厅中传来我开了电视还没关的综艺节目笑声。我的衣服缓缓地变湿,我感受着开始浸湿我内衣的冷水温度,呆若木鸡地不发一语。
该怎么说呢?我心灰意冷了,大脑与心情皆是。即使可以用念力又能怎么样呢?世界并不会迎向末日,我的成绩也不会进步,零用钱更不会增加。我髮丝上滴滴答答地滴落的水珠使我更显凄凉。
我叹了一口气,拿抹布擦拭地板,并脱去衣物拧水,将衣服丢进浴室更衣室中的洗衣机里,以仅穿着一条内裤的状态,用抹布擦去厨房碗盘与放在外面的调味料上的水花。
我父母目前不在家真是太好了,若被他们瞧见我做出这种蠢事还真难解释,也相当尴尬。
当我善后完毕,便心情低落地关掉电视,拎着仙贝袋回到自己的房间。真是讨厌啊。
我慢吞吞地抽出图案不同的T恤与牛仔裤穿上,并坐到椅子上,屈着单膝,边意兴阑珊地啃着仙贝边思索。
在我冷静思考后,便觉得这果然是我的错觉。若是能摧毁房舍、举起冰箱等一目了然的念力,我或许还能接受,因为这些过于夸张荒谬,反而可以释怀。然而,念力移动的却是仙贝屑,这体积比弹珠还小,重量应该只有1公克左右吧。因为我并非移动了仙贝,而是移动了碎屑,所以或许是被风吹走之类的吧。这是比起我的超能力忽然觉醒,更能令人释怀的答案。
我并不记得客厅的窗户是否敞开,我从床铺上站起,仅仅关上房间的窗户与门。我拍了一下床铺后,扬起了少许灰尘。尘埃受窗外照进的阳光照耀,缓缓地飘动着,这并非受风吹拂的状态。
我掰开仙贝,弄出一个小指尖大小的碎屑并放在桌上。即使我目不转睛地望着它,它也毫无动静。这倒也是。
之后,我拿起扇子扇扇看,碎屑便正常地飞走了。这也如我所预期,虽然如此,我却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当我在客厅见到碎屑飞走时,它是更加稳定且笔直地飞走……我总认为是这样。
我咽下一口口水。要试吗?要试试看吗?
如果什么都没发生的话,那简直是一个笑话。不对,是丢脸的笑话。但若想成我体验了一场白日梦,这或许是一个宝贵的体验。
我再度弄出一块仙贝屑放在桌上。我这次为了不漏看任何细节而睁大了眼睛,并打算将眼前画面牢记在心而做好心理準备。为了不引起风,我屏住气息并将手放到仙贝屑上方。我想像抓住仙贝屑,并将它拖过来。
之后,碎屑便理所当然似地浮了起来,并进到我的手中。
「咦,真的假的?」
我丢下碎屑,再次将手放到它上面,它又飞入我的手中。
之后,我第二次丢下碎屑,再度将手放到它上面,它又飞入我的手中。
最后,我则又一次丢下碎屑,再度将手放到它上面,它又飞入我的手中。
我为防万一,第四度丢下碎屑,再度将手放到它上面,它又飞入我的手中。
这是什么?好可怕!
我并没有做出捏自己的脸颊抑或低喃「我在作梦吗?」这种老梗的事,这强烈的真实感,毫无疑问是现实。
呃──呃呃──……
这种时候应该要怎么办才好呢?我并没有可以充当範本的经验或知识,虽然有着一些「太赞了──是超能力耶!」的心情,但这令我有点困惑。
因为不就是那样吗?在漫画或轻小说中,角色之所以会得到力量不是都有原因的吗?脑中浮现不可思议的声音向自己求援的主角,其实拥有驱魔师的血统,应该会有负责指引主角的人抑或线索之类的东西。
与之相比,看看这状况。
我丢下仙贝屑,飘浮起来,进到手中。丢下、飘浮、进到手中。
所以咧?这是什么?依看法不同,这或许的确相当厉害,但这到底是什么?
我能使出念力了,但应该说我完全没有为何能使出念力的头绪。一介平凡少年觉醒了某种能力,这常见于虚构故事中,但若去深究背后的理由,通常会有什么非凡的经历。
我生长于双薪家庭,双亲的血统相当普通,并没有他们其实游走于地下社会中的背景。我父亲是在汽车製造公司中负责检查零件品质的人,我曾在小学时的职场观摩活动中见过他工作的身影,他当时解说「这是用雷射照射零件,然后观察反射回来的光」等事。我母亲则协助娘家栽种花卉,我在暑假时也会三不五时去帮忙,并赚取零用钱,因此这点无可置疑。我小时候也未曾被神怪掳走,也没有可疑的转学生转来班上,身上并没有难以解释的胎记,最近没遇过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正确来说,别说最近了,回想我的整段人生,连神秘的神字都没一撇。
真是莫名其妙,我活了十七年,还是第一次陷入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态之中。东大入学考的数学题我还比较能理解,虽然我完全不懂解法,但能多少知道它在写什么,但念力一事却根本性地不明所以。
不,等等喔?觉得只有我自己能用念力,这不是自我膨胀吗?属于中二病中常见的「因为我是万中选一,所以超乎常人」这种令人不忍直视的痴心妄想。
或许大人在小孩们成年前都因为某种原因而隐瞒他们,但其实能用念力是天经地义的事。
抑或所有人类之中,其实同时有许多人觉醒了念力。
对对对……对个屁!
……不会有这种事吧?我先姑且搜寻看看。
我重新坐回椅子上,并打开电脑的电源,开启了网站。我找了好几个新闻网站,却未见到类似的报导。但自我能使用念力开始,时间也仅过了约三十分钟,或许只是还没成为新闻。于是我先不看新闻网站,试着捜寻关键字看看──
搜寻:「青春期 念力 发觉」
搜寻结果:青春期的发言、青春期-Wikipedia、儿童精神疾病、etc
我打开了出现在第一页中的全部网页,但看起来与此事全无关联。这倒也是,若在青春期时说出念能力之类的话,会被怀疑是有精神疾病,抑或遭人投以不予置评的冷笑并不动声色地离去。然而,我再度体认到以常识而言,若说「我能用念力唷──」,将会惨遭白眼。OK,至少不要找人商量此事。即使这是事实,但要证明这是事实也相当麻烦。毕竟,我在自己能理解之前也十分混乱,对他人展现念力,也只会被当作魔术表演吧。而且,若是念力获得证明,之后似乎也会相当麻烦。如果请声名远播的物理学教授运用最新科学仪器检查,或许能釐清一些事情,但我也没有可以请託的人脉。
有关念力此事,必须三缄其口。嗯嗯,即便仅决定一项方针,这次的搜寻也有价值了。网路果然很伟大。
我每隔几分钟就更新新闻网站的页面,同时进入下一阶段的验证。
「精神疾病」这四个大字令我不安,但这股念力或许有其风险,例如愈使用寿命便会愈短,或是某种疾病的副作用,抑或施展后体内就会累积毒素等等。我暂时离开房间并拿了急救箱过来,接着将体温计夹在腋下。我搜寻「心跳数」,并调查了十七岁男性的脉搏后量测。
结果,数字相当正常,我也未感到头痛或晕眩。总之,并非立即会发生什么状况。
虽然我很想说「莫名其妙的力量不用方为上策」,却也认为这样会有危险。
不将念力加以运用的话,或许MP之类的东西会积蓄在体内,最后引发爆炸。我才不想爆炸呢。
与其抱持鸵鸟心态,不如多少背负一些风险也要调查清楚,这以长期性而言,也能增加安全性吧。即使放着不管,也不能解决问题。
我就儘可能地调查吧,倘若顺利,能用念力横行无阻并开创大走桃花运的路线,那就太棒了,嘿嘿嘿。
无论念动力、念力、隔空移物或超心理学,我全面捜寻了这之类的关键字,并点开连结一一查阅。
当我搜寻了一小时之后,发现几乎没有资料可供我参考。
虽然有以虚构故事为前提所创造的网站,或天花乱坠地胡扯恶魔力量或心灵力量等可疑歪理的网站,却没有网站针对我目前所遇到的状况,在科学及非科学层面上给予合理的解释。
从此,我可得到两个结论:
①这是史无前例的状况,我是史上第一个得到念力的人。抑或也有其他人,却并未察觉到自己的力量便过世了,或者能力过于薄弱,而被埋没于无稽之谈中。
②以国家为规模严加隐瞒了此事,一旦情资出现于网路上,便会遭到删除。
两者皆有可能,但希望不要是②,否则庞大的秘密组织的特务,现在或许会出现于我家玄关并準备绑架我。真是恐怖呢,哈哈。
……不对,这不好笑。我也许会被绑架监禁并遭受人体实验,如今只能祈祷原因并非②。
因为过了三小时,新闻网站上也没出现类似的报导,于是我放弃从网路上获取资讯,开始尝试实际验证念力。我从厨房拿来电子磅秤、宝特瓶(装了水),以及放在我抽屉里的捲尺,总之先将这些物品排列于桌面上。
仙贝屑之所以能动,而仙贝不能动的差别在于重量,大概吧。我先确认我所能移动物体的程度。
我先确认了宝特瓶本身的重量,约25克……比一片仙贝还重,不行。我本想边加水边确认重量极限,但这只是徒劳无功。
我莫可奈何地掰开仙贝,并放在电子磅秤上确认重量,发现我能用念力拿起的重量极限为3克。到2克为止都能顺畅地拿起,但到3克后便需要相当专注并暗想「移动」才行。
先不论这如同蚂蚁般的微妙输出效能,我立即有所发现,念力可以切换输出。
因为这只是一种感觉,难以化为言语,但若要使用念力,必须经过「注视对象」、「伸出手」、「凝聚力量」的过程。「注视对象」如字面上所示,所以跳过。「伸出手」为需要将掌心朝向移动对象,不伸出也能办到,但这样会使输出效能大幅降低。具体而言,会降低约三分之一。「凝聚力量」这项又令我不知如何表达才好,总之我只能形容为凝聚力量,也可换成用力或全神贯注等词语。不过,若被问到要于哪里凝聚力量,抑或要怎么凝聚力量,我也难以回答。硬要说的话,就是有某种肉眼不可视也摸不着的东西,彷彿要运用它施展念力一般。
用手臂拿着很轻的东西,肌肉不会有什么感觉;但如果拿起重物或比腕力时,手就会不断颤抖或感到疲累,令人感到「啊,有肌肉耶,我正在用它」。硬要说的话,就类似这种感觉。
我明白以念力移动3克的物品便是我的极限,为了将其提升到4克,我尝试了倒立、匍匐前进、大吼大叫等方法后就累瘫了。这与肉体疲倦不同,但我确实「累」了,感到很难受又懒洋洋的,不过经过休息之后就能恢複。施展念力后似乎会消耗类似MP的东西,虽然我并不清楚,但就假设是如此吧。于是我在研究笔记上写下「注意不要过度使用MP!」,并谨记于心。肉体疲劳过度就会导致过劳死,当精神疲倦时,偶尔也会引发神经衰弱。若为念力疲惫的话,一定也不会产生什么正面影响。
接着为射程问题,念力可达的範围有多远呢?
经过测试,念力能轻易超越捲尺可量测的範围,能抵达房间内所有角落,应该说我的目光所及之处似乎皆为射程範围。反而言之,若是我看不见的地方,无论多近也属于射程外。例如,位于毛玻璃另一侧或距离过远而无法清晰辨识的物品,精準度就会降低,输出效能则维持原状。
最后为操作性,念力能多么精準地移动物体呢?
实验结果为操作自由度极低,仅能达成「往自己(掌心)直线吸引」以及「从自己(掌心)直线脱离」这两种。简单来说,念力操作的物品只能于自己与目标物两点连成的直线上移动,无法横向移动。严格来说似乎能这么做,但即使我使劲到念力肌都快断了的地步,也只觉得轨道似乎微妙地横向偏移了一点点(?)的程度,因此,无法达成实质上的横向移动。
我的研究笔记书写至此,想法便枯竭了。与此同时,传来了妈妈的车开进车库的声响。于是我急忙将电子磅秤放回厨房,这一天的实验便结束了。
不对,我也能在三更半夜时偷偷摸摸地尝试施展念力,但家人就在附近,若超能力失控的话不是很恐怖吗?虽然念力明明只能移动3克的物品,这么想应该是我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隔天,念力酸痛找上了我。若使用肌肉便会造成肌肉酸痛,用脑过度便会(偶尔)导致头痛,但我从未想到施展念力也会引发念力酸痛。
而若被人问及究竟是什么样的痛法,又难以说明。硬要用言语来表达的话,便是「哗啦啊!」的感觉吧。若以中二风来呈现,就是「吾内在灵魂破壳而出,致使浑沌泛滥四溢」。
算了,如果不施展念力或为了使用念力而集中精神,就不会疼痛,我这一天就不勉强自己,让念力休养生息吧。
我放学后与朋友一起晃去家庭式餐厅,却并未发生店员忽然朝我喷火,或黑衣人与美少女以我为中心开始厮杀之类的状况,除了被嬉闹的朋友将可乐洒到制服上以外,度过了一段和平得令人惊讶的时光。幸好透过除臭剂消除了可乐的甜腻气味,不然我都想对朋友要求洗衣费了。
隔天,我放弃浏览新闻网站了。因为消息毫无变化,这使我失去监视的精神。自从念力觉醒后过了两天,并未发生任何事。这么一来,只要收看新闻节目就足够了吧。
因为我的念力酸痛好转许多,于是我试着施展念力。此时,虽然射程与操作性毫无变化,但输出效能却有所不同,我变得能勉强移动4克的物体,感到念力肌增强了。
4克!好猛啊!1克!竟然提升了1克之多!但这样还是只有4克啊!连一支铅笔都无法移动!可恶!
考虑到因念力酸痛而休息的时间,假设我两天能提升1克的输出效能,一年便是182克,即使经过一年也无法移动500毫升的宝特瓶。若每隔一天且毫无间断地锻炼自己,等我成为大叔后,勉强能让一只猫咪飘起来吧。
哇咧,超逊!
这太蠢了吧?正常练重训的话,应该说即使不重训,我也能丢飞一只猫咪呀,能大玩抛接猫猫,而不是抛接球呢,别小看我了喵。
对无法施展念力的人而言,这或许是一种奢侈的烦恼,但我觉得与其投注精神训练念力,不如多背一、两个英文单字还比较派得上用场。反正如果我公开展示,历经「这是假的啦」、「骗局啦」、「魔术手法啦」等啰哩啰嗦的质疑后,得以证实这真的是超自然现象,即便可能造成一时的轰动,一旦热度冷却后,还是会如同过气艺人般迎来乏善可陈的人生。现在一步一脚印地乖乖读书,考进好大学,进入优良企业并认真工作,得到稳定的收入,绝对比较好。
训练并不会耗费多少时间与工夫,所以我打算持续进行,但总觉得无法释怀。
这与我小时候所想像的超能力截然不同,没有出现怪人,也没有外太空来的侵略者,秘密组织的特务也并未联络我,更没敞开什么异世界之门。
即使出现了怪人,与其用4克的念力与之抗衡,不如丢出花瓶或赤手空拳地殴打他,还绝对比较快速有效。念力真的毫无意义。
我茅塞顿开了。我并非想获得超能力,而是想透过超能力被捲入非日常的生活之中。更进一步地说,这非日常虽然为非日常,但因为我不想涉险,所以想要的是能让人生稍微爽爽过并能确保我人身安全的强大能力,抑或有发展余地的能力。仅能于直线上操作4克物体的念力的用途,我只能想到一个个地丢出图钉充当十字钉罢了,当然,用手撒图钉还比较快。
唉──真没劲。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纵然面对「能用念力」这种异常状况,过了十天还是能够习惯。仔细想想,即使给平安时代的人类一台笔电,他们也一定会像我现在一样,边感到混乱边逐渐适应吧,并大喊「这是妖术──」呢。或许一千年后的人类就可藉由物理学观点解释念力,并且将其视为司空见惯的现象。
我的健康状态也毫无异状。我在第四天时刻意跌倒撞到头,并说自己头痛,然后去医院接受了精密检查,结果显示我的身体相当健康。
我的念力研究笔记进入了第三页,陆续累积了一些零星的资料。
首先,我原以为输出效能为逐渐提升1克,但那是我妄自判断,它呈3克→4克→5克→7克→9克→11克的曲线增加,增加速度似乎约为1•3倍。这远比肌肉好锻炼,我试着以计算机试算,发现照这速度提升的话,一个月能达118克,一年后则约为1640兆吨……等比级数真的超扯,虚构作品中的英雄们也会吓得一脸苍白。我查了一下后,发现富士山仅为1兆1500亿吨,好吓人。
不过,因为我并不知道输出效能的上限为何,所以也无法过度期待。100克时可能就会迎来成长极限。另外,我也可能像突然得到这个能力一般,又忽然失去念力。
此外,我能移动的物品基本上只有液体。空气或许是因为无法看见,不可能「抓住」它。液体则难以抓住,我试图同时移动过11克的液体,但只喷溅并扬起了水花而已。因为扬起了水花,所以应该有移动了,却有种用原子笔捞水的徒劳感。我也无法移动火,当然也无法扭曲光线,移动火与光时,甚至没有任何成功的迹象。
无论是在段考期间或户外教学时,我都每晚偷偷地持续锻炼念力,过了两个月后,便能移动8公斤的物体了。凭这输出效能,明确说「这是念力」也不令人羞耻。如今,我大致上能移动所有日常生活中会拿在手上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