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章 最終決戰前言歸於好

在很久很久以前。

在遥远的古代。

名唤尤兹托的少年在回到自己家之前。

一个名叫奈裘拉的少女走在他的身旁，炫目地望着傍晚的阳光，并对尤兹托道：

「那样不是很残忍吗？」

「我不知道。」

尤兹托这么说道。

「人类一定都不会变的，不管过了几百年或几千年。」

「或许会变，总有一天或许会等到人类、幻兽、机械都不必你争我夺，而是互相尊重；不用再彼此歧视，而是相互认同的世界降临。」

「我觉得不会有那一天。」

「妳虽然看起来是个傻大姐，但却很现实呢。」

尤兹托这么说，并对奈裘拉微笑。

笼罩着他们的艳红夕阳自王都高楼的缝隙之际映照着尤兹托的蓝发，呈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色调。

「不知道这要花上几百年或几千年，但一定会一步一步地变好的。」

「是喔。」

「人类一定会不断犯错，但也一定会一点一滴地迈向好的方向。」

「我总认为不是那么简单呢。」

「我们也是这样的啊，两个人类就算彼此误会，但也可以重修旧好，虽然这只是两个人，但也是最小单位的『世界』。如果两个人办得到的话，那三个人，或更大规模的组织，或国家之间，或全世界也可以办得到的。如果个人之间可以和解的话，更大规模的团体一定也可以的，扩大规模并适用，在两人之间可行的事，放大到全世界一定也可以。」

「人碰到不同对象不是会产生欲求，就是会加以排斥，因为这就是人的本质。人是一种会彼此相爱的生物，但也会同样地会自相残杀。」

「以往都是这样，今后也会这样吧。」

尤兹托不经意地望向小纸袋。

她会愿意原谅自己吗？

「不过，我却不清楚遥远的未来会是怎样，一定会变得更好，人类会在犯错时、受挫时，还在伤害彼此，然后受伤、道歉、和好、后悔、重新站起……就这样逐渐变好。」

「那是多远以后的未来啊？」

「我也不知道。」

「真不负责任。」

「就是这样的啊。」

这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而这个故事暂且告一段落。

◇◇◇◇◇◇

「就是这么一回事，店长！我千里迢迢地来了！」

芭琪儿来到流放者食堂并这么说后，原本坐在正对门口的座位区位子上的丹尼斯遂半张大了口，望着芭琪儿背后的两人。

「等等。」

「嗯？店长，怎么了吗？」

「妳的话我还能理解，但后面那两人是怎么回事？」

「啊，她们啊……」

「是我骑马载小芭来的喔。」

身穿红色护甲的凯缇这么说道。

「我是来看看赫兹茉琪的状况的，然后路上遇到她们俩就一起来了。」

吉恩主厨这么说。

「……我有种猛鬼和恶魔一起来了的感觉。」

丹尼斯这么说并抱着头。

「呃，店长，能让我看看你之前说的魔法人偶……奥丽薇小姐？可以吗？」

「好，我也这么打算，奥丽薇──？妳下来一下。」

「丹尼斯！你怎么都没整理厨房！我有教你把烹饪器具摆得这么乱吗！？」

「吵、吵死了，老太婆！不要随便进人家的厨房！只要我用得顺手就好了吧！」

「丹尼斯──我想吃汉堡排套餐──」

「我之后再做给妳吃啦！凯缇，快把那副妳自备的专用刀叉给收起来！妳这混蛋别在人家的店里随便进进出出啊！」

「您叫我吗！？是有客人了吗！？」

「不对！奥丽薇！总之妳先坐在这儿！」

赫兹茉琪位于吵吵闹闹的食堂一隅抱头蜷缩得小小地躲着。

「为、为什么吉恩主厨会……为什么……」

「赫兹茉琪──？」

听吉恩主厨呼唤自己的名字，使得赫兹茉琪颤了一颤，当她回过头后，便见到吉恩主厨摆出一张笑咪咪的表情，并不知不觉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后。

「听说妳失败了啊？我明明一直劝妳说不要的啊。」

「是、是……的。」

「赫兹茉琪，妳跟我来一下。」

「副主厨！救我！请救救我──！」

自赫兹茉琪被吉恩主厨不知带去何方后。

奥丽薇露出不明所以的神情并愣愣地坐着，芭琪儿与凯缇则饶富兴味地望着她。

「呃……这？她？真的是魔法人偶……？」

「是的，我是女僕型发条式魔法人偶奥丽薇。」

「皮肤好好──真羡慕──」

「谢谢两位的夸奖！谢谢！」

当芭琪儿与凯缇纷纷这么说后，于一旁观察状况的丹尼斯则道：

「奥丽薇，妳稍微展开一下。」

「「展开」吗？奥丽薇遵命。」

奥丽薇这么说后，即「咔嚓」一声启动自己左臂上的机关。

此时，她的手臂发出「铿锵」声响，左手旋转一圈后，手背与指背的零组件纷纷「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地逐一敞开。她的手内部之中，暗藏着大大小小许许多多的齿轮繁複地彼此嵌合，以代替血肉，这些无数的齿轮全都精密地彼此咬合，发出「喀嚓喀嚓」声响旋转着，宛如生物般蠕动。而相当于人类骨骼的部分，则安装着複数金属支柱，由位于各关节处绽放出诡异光芒的矿石所衔接。

「喔、喔喔──……这真了不起……真的……关节的这个是记忆矿石吧……」

「我还真的是第一次看到……」

「谢谢两位的夸奖！谢谢！」

奥丽薇喜不自胜地这么说，而此时似乎察觉到某事的凯缇询问道：

「这个……放在手背里的……戒指？这是什么啊？」

当凯缇这么说后，芭琪儿与丹尼斯纷纷盯着奥丽薇展开的左手看。

奥丽薇所展开的左手背中，有一枚发出澄澈蓝光的戒指，那戴在相当于衔接至无名指的掌骨金属支柱上，那是其他部位所没有的。

「真的欸，为什么这里会有戒指啊？」

奥丽薇自己也莫名其妙地望着它。

「店长，我直接先说结论，这个叫做奥丽薇的魔法人偶一定是奇械王尤兹托所製造的，虽然说我亲眼见到传说级……不对，是神话级的魔法道具，却没总觉得什么实际感觉，但一定没错的，能做出这种东西的除奇械王以外别无他人了，我想这就是记录中，奇械王作品中的梦幻缺号『极似真人的魔法人偶』了。」

「我……只知道『奇械王尤兹托』的名字，他是那么厉害的人喔？」

「何止厉害。」

芭琪儿这么说，并摊开双手，摆出夸张的姿势，道：

「他在人们还不清楚魔法构造的时代里，几乎独力创立出魔法基础体系，他是『魔法学』之祖，以及史上最伟大的魔法师之一。『技能』之祖『初代王允格弗雷』、带着神狼游历各地，发现、勘破多处地下城的『冒险者』之祖『冒险王奈裘拉』……尤兹托是与其他有『王』之美誉，被尊为『列王』的伟人中的伟人啊。」

「有这么厉害啊。」

「他在列王中的丰功伟业也属于异次元等级的，根据研究者所说，甚至有人会怀疑他是否真实存在，也有人说那是把同时期複数大贤者的故事混为同一人功业而误传的产物，有各式各样的说法啦……但近年来的主流是承认奇械王尤兹托是真有其人。虽然说针对他丰功伟业的真实性有各种说法，但在金属或矿物有关的魔法，以及对物品施加行动命令的魔法上，都公认几乎绝对都是源自于他，所以他才被称为『机关大师』和『奇械王』。」

「……她这么说呢，奥丽薇，是这样的吗？」

「总觉得这名字很让人怀念，但我却毫无记忆……」

「现在的重点根本不是那丫头到底是传说级或神话级的吧？」

独自回到店内的吉恩主厨这么说道。

「赫兹茉琪呢？」丹尼斯询问。

「我稍微教训了她一下，今天先让她回去了，明天再正式说教。」

「我也赞成吉恩小姐的意见，可以先不管这魔法人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凯缇这么说，并对丹尼斯道：

「问题是洛斯柴尔要对这里做什么啊，丹尼斯？他的确说要把这座城镇夷为平地吧？」

「他的确有这么说，他说一定会得到奥丽薇，并把这座城镇夷为平地，也说会搞出大量死伤。」

「如果那并非虚张声势的话，问题就是他要怎么下手了呢。而且那一定并非虚张声势，如果他那么说的话，恐怕很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虽然讲的有些夸大，但应该也会酿成类似等级的惨剧吧。」

「他是个那么危险的家伙吗？」

「他是个不管加上几个『超』字都还不够的危险人物兼狂人，他在业界中很有名喔，他是主宰王国黑市的其中一名幕后黑手，尤其独佔了罕见幻兽的走私贸易，反过来说，号称没有拜託他还弄不到的幻兽呢。」

听凯缇这么说后，吉恩便一脸难看地道：

「这是我的失策，当他来接触店里的赫兹茉琪时，我应该更强力反对才是。我本想说就算髮生什么事，就当作是赫兹茉琪的学费，必要时我也可以设法补救……所以我才来这里一趟。」

「吉恩小姐，我想无论如何，就算他没能成功说服赫兹茉琪，也会想出其他诡计的。而且，现在这里不只有我，连吉恩小姐也来帮忙了，以大局来说，这种演变或许还比较好呢。」

「我不擅长战斗啊……」

「他有很多私人军力吗？」

当丹尼斯这么询问后，凯缇则摇了摇头，道：

「就算他是多么有权势的大贵族，也不可能拥有烧毁一整座城镇的兵力喔，毕竟他又不是那种镇守边疆、有独立军权的边境伯。而且，就算这里是偏乡，但以私兵侵略王政领地的话，可等于是以个人名义对王国发动叛乱或内战啊，虽说他是个狂人，但却也没有疯狂到那样。」

「就表示他会使出什么其他花招了。」

「恐怕是那样，而且是难以证实他有关连的手段。」

「喂喂喂，那……到底会是什么「手段」啊？」

丹尼斯摊开双手这么说后，食堂的门便被人「咔啦咔啦」地打开了。

走进来的是格林与波尔波，丹尼斯见到两人后即站了起来。

「怎么样？」

「呵呵呵……你看外面就会知道了……呵呵呵……」

「嘟噜呵呵呵……大家都很有「干劲」喔。」

丹尼斯等人走出去后，见到镇民拿着各种家伙，武装了起来，聚在一起。

「喔，食堂店长！听说你要和贵族开战啦！？」

「这是自从在王都开露天餐厅以来了呢！」

「汪！汪！」

「有困难的时候啊！就应该互相帮助啊！」

「呃，马车伕大叔、宝石店店长、奥丽薇送给波尔波的狗、打铁铺的奶奶！……奶奶！？大家！大家都来了呢！」

「呃……事情就是这样，因为我们的错，所以害大家现在处于非常危险的状态之中……真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