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涅尔,是你吗,出来!」士兵揪住那人的衣领,将他硬生生拖出来,扔在我面前。
「库涅尔三级录文官,你有涉嫌私通匪徒的罪名,我问你,认罪吗。」执事询问他。
他莫名地看着我们,好像不知所云。但他已经暴露了,魔力的气息足以说明一切。
「嗯!」执事凶向他。
他依旧傻愣愣的。
无聊的表演,我示意兵士下手。
屋内的女人用被子掩着自己注视这一切。
他发觉我的号令,于是突然弹出不知从哪来的匕首,径直就要冲向我,不过护卫兵反应很快,一矛扎进他的腿,文官倒地。
兵士们立即蜂拥上去制服住他。
「给我看好了,他要是半路上自杀我要追究你们的责任,带走。」
「是!」
「其他人如何处置,大法师。」
「软禁。」
不确定他的亲属是否有嫌疑,暂时先看管吧。
清晨,我纠集一波搜查队,照着撒烈给的名单四处抓人,到现在,两个被当场干掉,更多的被活捉,务必要从他们嘴巴里撬出点东西。
一直到搜查结束,除了两个不知蹤迹,一共活捉了九个人。
「大法师。」执事还是摇摇头,最后一名的宽大住所就差被翻过来了,还是见不到人影。
「一个小小的勘察官,竟然买得起这么大的房子。」随军主管诧异道。
「这恐怕要问问这里的执政首府了。」
「非常抱歉,大法师,腐烂的行政状况被您尽收眼底。」
「我应该给官员们一个通报,拿两个人开开刀。」
「呃——」他被吓住了。
「把所有中高级官员叫过来,中午观看处决现场。」
「明白。」
吩咐完后续工作后,我赶紧回营地主持一件重要的事。
「人呢。」
「全部关起来了,安然无恙。」
「很好。」我想了想,「营地里有常备的行刑手吗?」
「这,大法师,营地的牢房都是暂时关押的,没有行刑手。」
「这可不行,我得让他们开口。」
「刑具倒是齐全,虽然有些老旧。」
我对摺磨肉体没有经验,这种事人类应该比我了解的多,如果没有行刑手的话...
「这样吧,骑士,立马从军中挑一名心狠手辣或者用过残忍手段犯事的人,我需要他撬开那些人的嘴巴。」
「嗯,好!」
片刻后。
「进去吧。」骑士指示他。
来人看上去并不凶神恶煞,反而体形非常适中。
「大法师。」他端正立在我面前。
「给你两个时辰,撬开九个人的嘴,能办到吗?」
「能,我现在就去做。」回答地异常果断,不过感觉哪里有点奇怪,我没多想。
等骑士进来,我询问了斥候的状况,暂时还没有人回来。
「大法师,装备缺口已大致补齐,军士们此刻正在操练,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我决定出师前先邀请全军观看一场表演,虽然他们战斗经验不足,不过据我所知,鲜血是很好的催化剂,不是吗?」
「喔,知道了。」
还要等到中午,我暂且视察操练吧。
「朴尔多~嚯,快看。」红身着崭新的盔甲沖了过来。
这让我有点惊讶。
「营地里怎么会有这种大小的盔甲?还这么新?」我满腹疑问。
「不用说喽,肯定是命运为我準备的诶,知道我迟早有一天会驰骋沙场。」她欣赏着这副甲胄。
「这是小姐的要求。」骑士回答。
「哦,那就这样,不过也不可能一天就造出来吧,这...」再天才的工匠也做不到,除非——
「啊,实不相瞒,这副甲胄是在营地的深窖中无意间找到的,前任告诉我那个地窖可是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我也不清楚。」
相当诡异啊,盔甲的光泽十分了得,儘管我丝毫不懂得这种工艺,但也能看出这绝对是有水平的,我小心触碰......
「啊!」红慌忙退后。
「光...光...光天化日...哦!!!」她时不时指着太阳。
额,对了,马上正午了,耀眼的光芒唤醒了我。
「嗯?」我楞在原地。
刚才,我失神了。
忘却了时间,忘却了自己。
从......从...那副盔甲。
从看了那副盔甲开始......
「咦!」我大惊失色,浑睁眼珠,握住法杖警戒。
众人也被我的反应吓住了,开始注意周围,士兵们拿着武器乱转。
我感觉受到了创伤,眼前出现光晕,身体顺着向下滑。
「大法师!」骑士和贴身卫士赶忙扶住我,挤满周遭。
但我知道原因是什么,虽然精疲力竭,还是贴着骑士的耳朵拼出:「脱掉。」
「脱掉?您是说,脱......脱,脱,哦!盔甲,快,脱掉那副盔甲。」骑士奋力吼向红。
「啊——什....什...脱掉?可......」还没搞清状况的红满脸浑浑,看着自己的这身盔甲。
雅安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随手扯出一片单布,跑临她身旁。
「快脱吧。」
红这才动起手来,盔甲跌落的声音在布里一件件传出。摇曳的身影晃来晃去,但鑒于现在的情况,这些如狼似虎的士兵不敢有非分之想,依然保持防卫。
效果立桿见影,她刚脱完,晕眩迅速缓解。我顿时恢複了精力,靠自己的力量站稳。
「大,大法师。」他们被吓坏了。
「快把这幅盔甲毁掉!」骑士厉呵。
「不。」
「但是这......」
「我是说,你们毁不掉。」
「额。」
「这是邪物,先由我保管吧。我已经没事了,你们回到各自岗位。」
「您...真的没事了吗。」
「放心吧,只是被施了幻觉而已。」
啊,一半是真,一半装的。
很显然,军中的细作动手了。就像预期的一样,天大的麻烦,能做到这种程度,就算把大陆翻个天也不意外。
极恶的力量蛊惑了我,它压进我的意识,险些将我击溃。
逃过一劫,但这只是敌人运用的不彻底罢了,施术者底蕴并不强厚。
会是谁?这个人混在军中,且完全掩盖自己的气息,我一定见过。
只能先搁置了,下一步做完才有机会见分晓。
「红,跟我过来。」
她面如死灰,机械般跟着我。
我将她带到屋子,确保无人偷听。
「谁让你穿的。」
「不....不是的...是,是我的错。」她万分惭愧。
「这是那个人想看到的结果,你被引诱了。」
「不知为何,那副甲具就正好落在那里。」
「见到过谁吗。」
「没有,旁边没有任何人。」
「听着,提高警戒心,军中有内奸,最好不要离我太远。」
「我知道了。」
「诶?也就是说,是骑士与你一起找到的?」
「他说让我进去挑一挑,可能有合适的,然后我就发现了...」
太过明显了吧,会是他吗?现在就抓起来?
虽然平时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竟然出现了端倪。
如果真的抓了,军队势必会陷入混乱,可又有巨大嫌疑。
「你是在怀疑骑士么,可他刚才非常拚命的喊了啊,是装出来的吗。」
「无法确定,眼下,我们能做的只有依计画行事,只有抓住叛乱法师,一切才会水落石出。」
「那个...朴尔多,总之,你相当厉害吧。那,为什么不直接抓住那个家伙呢。我...觉得,你强大到那种程度,根本不需要我们这样——弱小的人类协助吧。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很好奇。」
「额。」理所应当的提问呢,不过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那片地区化为灰烬。但没有意义,我的目的不是消灭他们,而是搞清支撑他们这样做的缘由究竟是什么。要是清理地丝毫不剩,会给信息收集带来麻烦。」
「你是说,消灭他们其实易如反掌吗?」红认真讨问。
「我如果只是想消灭他们,抬手就足够了。」
「啊——」看来跟她原本想的大不相同。
「人类的雕虫小技我才不会在乎,只有操控他们的力量展现出来时,我所做的才有价值。」
「这样看来,事实是反过来的啊。这些叛乱的人以为自己给法师造成了麻烦,实则是他们被法师盯上了。」红仰头长述。
度过危险,算是危险吗?精神攻击,或许比较强力吧,但可以接受。有点夸张了,身体虚脱。老实说,习惯了,承受痛苦的磨鍊早就完成了,在那场旷日的大战...
「开口了?」那边有了结果,我闻讯寻来。
「是的。」他回答的相当淡定。
啊,我知道奇怪的地方在哪了,火光让他的面容呈现出一种鲜明的对照。满是血污的脸,强烈反差出他白皙的皮肤,实在是不正常。哪怕从我见过的所有男人中找,也白地不可思议。
「你这家伙。」我目视他(她)。
他(她)好像不理解我的反应,半天还在干楞。
我一把抵上他(她)的头,拨开发丝,仔细查看髮根。
相当鬆柔,这可不是男人的发质。
「你竟敢隐瞒自己的性别。」
她这才意识到暴露,慌忙下跪,哀求道:「万分抱歉!大法师,我并非有意,请原谅我。可是,只有申报男性才能当狱卒,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手段。」
她做出祈祷状。
「我不会追究你,看在这次有功的份上,但之后就由不得你了。」真是开玩笑,到底是审查疏忽了,还是有其他原因(受贿)。对照这地方的腐败,我才感到不足为奇。
「来吧。」我命她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