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听完解答的我豁然开朗。
「喏,就是这样,您满意吗。」相当值得怀疑的态度啊。
「我觉得还有一件事没解决,那就是,你的动机呢?」
「我可是完全向您坦白了啊,您不会以为我胆敢算计您吧。」
「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如果你老实一点,我们的合作可以更顺利。」
「唔,瞒不过您呢,我可没有什么坏心思啊,只是想经您之手提拔。」
「提拔?你想多了,我无权插手职位调动。」
「不,所以我说,您不了解目前的状况。要是您见过他们的争吵,就能体会我的难处了。」居然把自己说的这么楚楚,看来她真的陷入麻烦了。
「哦?你的意思是,『那里』的形势极端了?」
「不可调和。」
「我想我需要赶快回去。」非常不妙啊,那帮家伙在搞什么。
「不,您回去改变不了什么,我建议...还是静观其变吧。」她似乎背负着深沉的无力感。
「喂,卡列尼,你给我打起精神,这种状态会让我感觉联合了一个废物。」
「非常抱歉,大法师,我怯懦了。」她弯腰致歉。
「算了,事态演变到这种地步,只能静静等待。我不想再和那些混蛋争论不休,任他们做吧,把我踢出内廷也无所谓。唉,倒是你啊,没想到平时自在模样,现如今竟然也垂头丧气。」难得挖苦她。
「受训了。」
「好啦,忙你的去吧。」
「呜...我改变主意了。」
「嗯?什么?」
「其实,我的位置已经被取代了,现在只是副手。要是再留在协会,恐怕会有危险,所以,我想以被您紧急召用的名义暂时收在您麾下。」
「你确定没有要务缠身?要是老头问罪我可保不了你。」
「当然。」
「噫,好吧好吧,正好替我分担一点事,你先回营地,等我这边解决完。」
「是。」
突如其来的变故,原本就捉摸不清的局面又蒙上一层阴影,还是小心为妙。
这该死的叛逆者竟然不打算逃脱,放他回去,看看又有什么花样。
我丢下他闪回军队,战斗还在继续。
情形基本算持平,我们的人与贼寇散成好几股陷入打斗,已经有了不少双方的尸体。撒烈则专注于几个...不,几十个黑影的对抗。
啊,那又是什么怪东西,体型与常人无异,但被一袭黑大衣完全遮住了身体,而且好像从中望去只有两颗亮珠子。
不管了,到此为止。
就在他们将灰飞烟灭时,山间忽然响起隆隆的鼓声,这几近要把耳膜震碎。
有法力保护的我不会有事,手下却要遭殃了,无奈我只好撑起巨大的法力流屏障。这跟那家伙的魔力罩可不一样,掌握的难度和需要的源基都有硬性要求。
这也意味着,我会同时保护我军和敌军。
『啊,或许应该先让她帮忙处理这儿。』后悔自大地差卡列尼回营地了。
此时,障内的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头顶的蓝色膜层,或出于忌惮,或出于惊惧。
谁能破局呢,现在是消灭敌军的最好机会。
只有一个人,撒烈,她从鬼魅中杀出。
一记长枪挑起黑影,重重地甩出去,却好像丝毫没有杀伤力,黑影还是若无其事站起身。
撒烈不知如何是好,她不断刺穿这些鬼怪,鬼怪们不断爬起。它们的攻击方式很单一,一双沾满魔力的手,是那家伙的招式,看样子会腐蚀接触的物体。
「撒烈!我来帮你!」是骑士。
他有什么好办法吗?
博格甩开披风,挥剑猛砍鬼怪的下体。
他想阻断其行动,但这个想法过于天真了,它们怎么会被这样的攻击影响。不过几秒钟,鬼怪们又再次恢複,这下骑士要遭殃了,他可不如撒烈敏捷,一只只紫手抓向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骑士悲鸣。
「将军!」被包围的撒烈难以突出解救他。
山谷中的鼓声加剧,真是可恶,要是让我把作怪者找出来,叫他碎尸万段。
士兵和匪徒们镇定后接着厮杀,再这样下去,我方就要被拖垮了,必须把撒烈解放出来。
怎么办?给她提供方法...可是...要如何...
诶,试试法术传讯吧,儘管按道理说「租借者」不太可能适用此等精密的应用,却也别无他法了。
我试着对撒烈传递意识。
『使法力变得炙热,对应的感受是混乱,跃极,用这样的意境加工法力再泄出,你的枪会携带火种。』
撒烈立刻惊异漫望,瞳孔中映着恐惧,法术传讯成功了,她被吓到了.....
想必第一次听到从头脑深处传来的声音让人抓狂吧。
不过很快,她便镇定了,照着小心调试法力外溢。
不一会儿,枪头开始显现火苗,法力转化的火焰具有「湮灭」性质,这意味着,目标不亡,火舌不灭。
连带躲过几次紫手腐蚀,撒烈捅出第一枪,鬼怪被戳中的部位霎时间灼烧蔓延至全身。它惊慌失措地后退,很快被烧得不剩残渣。
撒烈顿时眼前一亮,要解决鬼怪只是时间问题了。不过它们对同伴的灭亡并不在意,依然机械地抓挠撒烈。
她横枪一扫,几只鬼怪重蹈同伴的覆辙,接着腾跃翻空,转到它们身后,如入无人之境,左刺右突对鬼怪展开清剿。
短短几分钟,几十只鬼怪全部被消灭,现在是撒烈的舞台了。
「将士们!敌怪已尽数遭我杀灭!贼寇必败无疑!杀光他们!」她高举燃着烈火的枪,恢弘磅礴地向全军宣告。
「威武!杀!!!」士兵们受到感召。
「杀——」
......
几乎在贼寇将要死光时,鼓声才彻底消散,不用再支撑屏障的我顺手杀掉残存的几个敌兵。
战斗结束。
本可以鸣金收兵,却因为不得已的原因需要再接一战。
此波敌主力尽失,可我军恐怕也损失过半,那么剩下的还是由我自己解决吧。
正想着这些糟心事,可罗来了。
他似乎负伤了,不过气色上并没有颓相。
「大法师。」他有想说的事,「将军不见了。」
骑士不见了?就是说,没有尸体吗。他被鬼怪围攻,腐蚀致使全尸都没能留下,是这样呢。
「骑士恐怕殉职了。」
「什么!将...将军——」
「博格将军战死沙场,这种时刻,你们不能失去统帅,暂时使你担任将军吧。」
「我,我,我没有那样的能力,博格将军领军十四年,所有人都服从。况且,将军,将军竟然......呜——」这家伙居然哭泣了,声泪俱下。
芬塔尔,皮埃尔,葛霍,哈尔博一一来到。他们在可罗口中听到殉情,一时间悲痛不已,锤胸钝足,苦楚不知如何表达。
看着处于危机中的众人,我只好告诉他们:「你们的工作结束了,回营地休养吧。目标至此达成,敌人几乎没有什么有生力量了,收尾就交给我。」
「这,我们连叛乱法师都没见到,怎么可以收兵。我很清楚您能单独解决敌人,但请允许我们履行自己的职责,同时,这也是给阵亡的士兵和...将军,一个交代。」葛霍为他们请战。
骑士的死让他们变得固执,我是考虑军队需要为维护治安保存兵力才要求他们返回,如果非要随我讨伐...
啊,无所谓了。
「好吧,你们召集还能作战的士兵,由我亲自挂帅,将敌败军一举击溃。」
「啊,您。」
「或者可罗?」随便谁都一样啦,只是担个头头的名义而已。
「不不不,您当前最为合适了,换做其他人定会引起非议。」
决定好之后,队长们去归整军队了。
诶,撒烈没有来呢。
「来人,唤撒烈。」
「是。」
卫兵很快就带过来。
「撒烈。」
「在,大法师。」
「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吧。」
「哦,您的指导,当然。」
「没有问题吗?」感觉她隐约有点不太对劲。
「我一切安好,大法师。」
她一副谦恭的样子低着头。
我微为思考,然后支走卫士:「你们先去集合吧。」
「是。」
只剩我们两个。
「撒烈。」我再次叫了她。
「大,法师。」
「痛苦吗。」
「不,不,我...」
「你觉得自己没能救他?」
「......」
「骑士为你们带来了一个悲壮的故事,我明白他是英雄,博格展现出的勇气让我认识到我不曾来到这里之前他引领人们进步的力量。」
「对我来说...将军,如父亲一般......」撒烈溢满真挚的情感。
「以区区凡人之身比肩远高自己位面的生灵,如若人类有救世主,会像此等伟大吧。」人类的困境分毫不比法师轻鬆,众法师仅有「神」的幻像,人类也只剩「骑士」的空望。
「噫噫噫,呜...」
「但我觉得,你还能再见到他。」
「嗯?」
「我没有什么根据,只是直觉。」
「您是说,将军有可能没死吗?」
「你们和他相处的时间很长吧,这样死的也太不像话了,那家伙,真的会死吗。」
「额,这...」
「啊,我愈发肯定了。相信我,撒烈,马上又要见到他了,只不过到时,他的身份也许稍有不同。」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紧要,撒烈,你的战斗还没结束呢,你的哥哥或许已经于两次交战死掉了,抑或还活着,不过你也比较倾向后一种结果吧,毕竟他那样圆滑。那么,在最后的战斗结束时,一切疑问都得以揭晓。」
「我奉陪敌寇到最后一刻,不管是为了知晓真相,还是为将军报仇。」
这混乱的始终,就要迎来闭幕。
收拢余下的143名士兵,我和军队朝着本次剿匪的最终目的地——蘼兰山进发。
这是小镇周边最高的山了,话虽如此,要和大陆北方的索科山脉比,实在算不上高山。
「朴尔多,你刚才战斗的时候闪去哪里了啊。」红找到我来问。
「哦?一开始那会吗,我去找敌法师了。」
「喔!那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