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勒库刚从次元缝隙回来之际。
长年累积疲劳的勒库在格朗的宅邸陷入沉睡。
一睡就长达一星期。
毕竟十年来都不眠不休持续死斗。
所以睡上一星期也是没办法的事。
然而,这一星期以来,格朗家始终笼罩在尴尬的气氛下。
这是第一天早晨发生的事。
用早餐时,管家向格朗询问:
「是否该将早餐送进客人房内呢?」
「不,没关係,他饿了自己就会醒吧。」
「了解了。」
「那家伙肯定累坏了呀!」
毕竟奋斗了整整十年,稍微贪睡点也不能怪他。
这么心想的格朗就这样出门工作去了。
留在宅邸内的是格朗的女儿,瑟露莉丝。
「客人还在休息吗?」
「是的。」
「客人是位什么样的人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
「爸爸也没让你知道是吧?」
「是的,如大小姐所说。」
管家边準备瑟露莉丝的早餐,边用冷静的语气回应。
「大小姐,请问要几块麵包?」
「麻烦来三块吧。」
「了解了。」
瑟露莉丝大口吃起送上来的刚出炉麵包。
嘴里边吃,心里边这么想着。
(太可疑了。)
瑟露莉丝知道。
昨晚父亲格朗、国王艾里克,以及客人三人在谈论些什么。
其实只是单纯在喝酒聊天,不过瑟露莉丝却认为是某种重要的会谈。
太可疑了。那名客人绝非等閑之辈。
毕竟连国王都专程赶来。
而且难以想像那位不修边幅的客人会身居什么要职。
再加上,身居要职的人根本不会贪睡。
瑟露莉丝实在不明白这名客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越想越烦闷,于是瑟露莉丝不再多想。
走出庭院,挥了沉重大剑三百次。
第二天早晨,瑟露莉丝从樑柱后观察着父亲格朗。
「还在睡吗?」
「是的,刚才经过房间前,可以听到鼾声传来。」
瑟露莉丝也已确认过。
客人的确陷入熟睡没错。
差不多该叫醒他了,一般而言都该这么做。
然而父亲格朗却说:
「这样啊,他肯定累极了。」
「不须叫醒客人吗?」
「嗯,让他尽情地睡吧。」
「了解了。」
听了父亲这句预料之外的话,瑟露莉丝狠狠瞪去。
「瑟露莉丝?」
被格朗发现的瑟露莉丝赶紧藏起身来。
其实格朗一开始就发现了。
格朗是S级,当代最强的战士。
当然从一开始就注意到女儿偷瞄着这边。
最近格朗感觉瑟露莉丝在躲着他。
(瑟露莉丝也到了多愁善感的年纪啦……)
这么一想完,格朗接着遥想起如今身在邻国的妻子。
等到格朗出门工作,瑟露莉丝感到烦躁,于是吃了四块麵包。
并在这之后,去到庭院挥了沉重大剑五百次。
第三天,格朗又一如往常地问起管家。
「还在睡啊?」
「是的,是否该叫醒客人比较好呢?」
这次听了管家的问题,格朗稍作思考。
「……不,还是算了,他肯定很累吧。」
这么说的格朗看起来十分担心客人。
「这样子吗。」
管家接着问:
「老爷,请问客人究竟是位什么样的人物?」
「嗯?哦,这个嘛……一个从以前就认识,我很重视的家伙啦。」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顺带一提,瑟露莉丝仍从樑柱后盯着这边。
「瑟露莉丝?」
被出声一喊,瞬间躲了起来。
格朗本来想接着说「要不要一块吃早餐?」。
但却没能如愿,因为瑟露莉丝人已经跑走了。
自己果然被女儿躲着的事实,让格朗受到不小的冲击。
挚友沉睡不醒,女儿又不知为何躲着自己。
「……真是天不从人愿啊。」
「老爷?」
「不,没事,只是心想和平真好呀。」
「这样子啊。」
管家频频点起头。
挚友陷入熟睡,女儿进入反抗期,无论哪一种都是在和平的时代才会有的烦恼。
假如最大的烦恼就是这些,无疑是天下太平的证据,应该是值得高兴的。
格朗决定这么下结论。
另一方面,瑟露莉丝远远听着格朗和管家的交谈。
「妈妈?妈妈不在太好了?」
一来是距离相隔遥远,二来是佣人们造成的声响。
这使得瑟露莉丝将格朗说的那句「真是天不从人愿」错听成了「妈妈不在太好了」(注:两句话的日文发音相近。)。
在摩顿家中,只有瑟露莉丝会称格朗的妻子为妈妈。
格朗除了在向瑟露莉丝说话时,并不会称自己的妻子为妈妈。
但如今的瑟露莉丝已完全忘了这点。
「妈妈不在太好了?也就是……什么意思啊?」
头脑混乱的瑟露莉丝在格朗出门后,吃了五块麵包。
接着走出庭院挥起大剑,并一边开始思考。
「妈妈不在比较好……」
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爸说过是很重视的家伙呢。」
而且还和国王见了面。
瑟露莉丝当时在暗处清楚看到了勒库、格朗和艾里克有说有笑的模样。
「说是要人的话,感觉太年轻了呢。」
没错,这名客人看上去实在太过年轻。
其实只是因为能源吸取的效果才让外貌变年轻,勒库实际岁数和格朗相同。
不过瑟露莉丝当然不知道这件事。
「还说从以前就认识他了呢……」
也就是说,从他还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该、该不会!」
这时,瑟露莉丝想到一个可能。
这名客人该不会是格朗的儿子。
也就是自己的兄弟?
「……我的天啊。」
瑟露莉丝佩服起自己明察秋毫。
才靠一点蛛丝马迹就让真相大白了。
回过神来,瑟露莉丝已挥了七百下大剑。
手臂变得如铅块般沉重。
第四天早晨。
瑟露莉丝瞪着格朗。
「怎、怎么啦,瑟露莉丝?」
「爸爸,你应该扪心自问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