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卡斯一个人在森林里走动着，他路过了一片空地，在家边上的森林里那已经算是宽敞了，有一张宽大的桌子放在地上，那稍显破旧的桌子上放着锯子，鎚子之类的工具，旁边还有一个比较简陋的炉子，木製的武器架上放着好几把大剑和弓，这里就是卡斯的工作室，虽然简陋的有些可怜，但这也是他们五个人赖以生存的基地，如果少了这里估计他们的生活状况会急转直下吧。

「今天去矿洞里吧。」

不过他今天的目的并不在这里，鲁特的剑还有备货，特拉一直很爱惜自己的弓，也就是说他久违的可以去一次矿洞了。

说实话他有想过把特拉找过来一起去探索，不过想想就作罢了，特拉每天都在思考着五人都处境和未来，鲁特那个粗汉可能不知道，但心思缜密的卡斯还是知道的，所以他不想再给特拉添麻烦了，更何况几次进出矿洞都没有发生异常事件，里面几乎没有怪物，不知道为什么但却是个安全的地方。

「这是？」

那是一个树洞，里面黑漆漆的，卡斯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很有自信的，他之前都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一个如此明显的树洞显然有些不正常，好奇心促使他把头探进去，心脏跳动的像是要出来一样，他剧烈的呼吸着，眼睛紧盯着洞的内部，双手用力抓住洞口的边缘，生怕掉进去。那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巢穴，好似有着能把人吸进去的魔力，让人无法把视线从它那里离开，那是一个深渊，不知通向何处的深渊，卡斯的身体僵住了，浑身颤抖着，他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个中性的声音，分不清是男是女，连是不是人都无法辨认，就是这样一个魔性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进来吧」。

他吓得浑身冒汗，呼吸前所未有的剧烈，甚至有些想吐，有一刻他真的在心中默念着，进去吧，随后迅速清醒了过来，越发对这魔窟感到恐惧，他拼尽全力，紧忙后退，用力把眼睛移开，可就是不起作用，身体竟主动前进了一些。

「后退！」

紧咬住下唇的他努力保持着理性，那无底都黑洞继续凝望着他，一时间他觉得周围的事物都消失了，拼尽最后的力气，他大声喊了出来，用自己的能力支配自己的身体。

「哈。」

看样子是起作用了，他猛的后撤，一下子瘫坐到地上，屁股有些痛，不过更重要的是他从那里逃出来了，他拚命的呼吸着，大口大口的吞食着空气，眼睛有些模糊，感觉有些喘不过气，身体很沉，有点发麻，不过确实的，他离开了那个魔窟。

「特拉……」

这只是无意识的一句话，他不自觉的说出了脑中想到的那个人。

「要告诉他才行……」

卡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件事告诉特拉，藏着掖着都是不允许的，必须要告诉他才行，绝对要，他有一种感觉，暴风雨要来了。

在那之后卡斯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身体，在逐渐稳定之后他就把脸转向了那个树洞原来的位置，至于为什么说原来的，那是因为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存在着的，只是一棵再平常不过的树。

「骗人的吧……」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慌乱之下他连忙爬了起来，环视四周，幸好，这里还是他熟悉的地方，有些鬆了口气，但决不能大意，他小心谨慎的走向那个地方，神经警觉达到了最高峰，绕着那棵树走着，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那个树洞都已经消失了，不可思议的是，就连事情本身都有些朦胧了起来，就像是做梦一样，没错，就像是一场噩梦一样。

「不要忘记，记住它！记住它！」

卡斯抱着头痛斥着自己，能力开放到最大值，努力命令着自己，不要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事，精神有些错乱，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这样做，某种对现在的他来说，是绝对的东西。

「粘液？」

脑袋前所未有的疼痛，他不得不用手扶住树榦来支撑身体，就是这一举动引来了更大的疑惑，那是黑色的粘液，是比墨汁还要粘稠的凝胶，在触摸到之前卡斯竟完全没有注意到。

「下来。」

更让卡斯惊异的是，那墨汁竟然不能依靠能力摆脱掉，他的能力虽然会随着敌我的实力差距变化，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不起眼的粘液是如此稀有的东西，他赶快扯下一枚树叶，用它擦拭着粘液然后拿出自己製作的纸把树叶包裹住，放进随身携带的皮革包里。

已经没有心情和时间去矿洞了，他踉跄的后退了几步，焦虑的向家的方向奔跑着，趁自己现在还记得这件事。

在他身后，那棵原本还在的树木渐渐凋零了，黑色的粘液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那树的叶子竟变成了黑色，深沉的黑色，就连那树叶最后也消失了，并不是枯萎掉落，恰恰相反，那树叶逐渐变得幼小，然后变成了一个芽，最后缩入树枝中，树枝也重複着这个过程，缩回树榦，树榦慢慢回到土里……最终就连种子也彻底消失了……

*

「还是这么华丽呢。」

想着一时半会火是不会灭的，莉娜就出门走向了那棵彩虹树，和她前几天看到时一样，叶片还是那么多华美，茂盛。

「嗯？黑色……」

由于缺少缝衣服用的针，莉娜是打算直接把树榦上的长刺折断，拿回去用的，可她越靠近树榦，就越对眼前的事物感到诧异。

「记得上次来应该是灰色……」

想到这莉娜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特拉所说的不好的预感强烈的刺激着她，这是某种徵兆，她是这么认为的，眼睛紧盯着树榦上的黑色粘液，心脏疯狂的跳动着，忽的她发现那些刺有些不对劲，定睛一看，那刺竟也是黑色的，不同于粘液，那是极深的绯红色，是乾涸的血的颜色。

眼睛像是被吸在上面一样，无法把视线从那黑色粘液上移开，无意识的，她靠近着树榦，缓缓的伸出右手，想要触碰那东西的愿望促使着她这样做，那些树刺活动着，就像是坚硬的触手一样，左右摇晃着，而莉娜竟全然不知，她已经忘却了树刺就包括那华美的彩色树叶都无法进入她的眼，黑色，佔据了全部。

那些刺越发兴奋的晃动着，甚至还向前伸展，像是等不及了一样，一阵刺痛把莉娜的意识拉回了现实世界，她慌张的后退了一步，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在手指上泛着朱红的血滴，那毫无疑问是树刺扎到的，当她意识到这点时，世界发生了变化。

世界被乳白色的浓雾所覆盖，那雾越来越浓，让莉娜分不清方向，慌张的她四处张望，在自己的右手方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现象，那是一对猩红色的亮点，高挂在天空之上，彷彿是迷雾的眼睛，无止境的恐惧涌上心头，她用手撑住腿，避免自己瘫倒在地，全身在颤抖，发自内心的恐惧，随后一个片段一闪而过，那是特拉的影像，在那模糊的影像里她倒在了血泊之中，停止了呼吸。

「不要……不要这样！」

她胡乱挥舞双手企图抓住那即将消失的剪影，双腿发软，跪在了地上，泪水夺眶而出，一滴滴的落在土地上，又不漏痕迹的消失，泣不成声的嘶吼着，声音又逐渐减弱，只剩下无助的呻吟……

「这是！」

像是梦醒了一样，刚刚为止还历历在目的影像全部从眼前逝去，环顾四周，这里还是那棵彩虹树下，被扎破的手指虽然已经痊癒但还有些隐隐作痛，这阵阵的刺痛感也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倒底是怎么回事……」

她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是梦境吗？她敢肯定绝非如此，那个世界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作呕，这就更让她弄不清楚刚刚的那个到底是什么，阴森恐怖的幻想逐渐瀰漫上来，特拉的死相至今还印刻在她的脑海里。

「啊……什么啊！」

一阵剧痛袭向她的头部，就像是要炸裂开来一样，腿部有些痉挛，让她无法起身，全身上下都感觉到疼痛，无力，像是某种绝症一样，而就在这时。

「起雾了……」

薄薄的一层雾气飘浮在空中，那幻想中的记忆进一步成型，她脸色惨白，手指失去血色，冷冰冰的，就像是一具会动的尸体，嘴唇在颤抖着，瞳孔放的很大，不安与恐惧充斥在她的心里。

「特拉……特拉！」

忽然，那副光景闪现出来，特拉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静静的等待着生命之花的凋零，她没有根据证明那是否会发生，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一定要到特拉的身边去，而且要儘快！特拉没有战斗能力，遇到怪物的话一切就都结束了。

「可恶！偏偏在这个时候！」

她想要爬起来，但双腿却不听使唤，屡次跌倒，她为自己的不争气感到羞耻，心中满是愧疚，现在能改变未来的只有她，所以她必须有所行动！

她咬牙切齿的瞪视着自己的双腿，用手不断的捶打这不中用的东西，终于，她感觉能动了，没有停下来，连忙爬起，踉跄了两步就急忙向家的方向跑去。

*

「这是……雾？」

卡斯不断的向家奔跑着，脑中不断回想着那个漆黑树洞的事，使他没怎么注意身边的环境，等回过神来，森林里以染上一层淡淡的白色。

「奇怪……这里不应该起雾才是。」

家附近确实有一条河，但是这里的温度差还没有大到能起雾的程度，自从在这里定居以来就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这突发的环境变化引起了卡斯的注意，他是个机敏的人，只要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他就会警惕起来。

「竟然没有声音……怪物吗，能让环境发生改变的啊……」

这很可能是迄今为止从未遇到过的怪物，能够改变环境这种夸张的能力，也让卡斯捏了一把汗，他警戒着四周，右手自然滑向腰际，从小包里拿出一把青色的短刀，努力深呼吸几次，让大脑冷静下来。

对于为什么会遇到这种怪物，卡斯有一点头绪，他觉得一定与那个树洞有关，他有种感觉，那包覆在神秘上的一层层薄纱如今正在被缓慢掀开。

突然间，草丛里发出一阵急促的声音，是某种东西移动的声音。

「停下！」

卡斯急忙转过去将意识注入到言语中，自草丛发出的声音戛然而止，在瞬间做好判断，这可能是唯一的一次机会，面对这种怪物逃是最不可取的，他小心翼翼的向那里走着，手紧握着短刀，随时準备扑上去了结那东西的性命。

额头上布满汗珠，卡斯一步步的靠近那里，在还有一米距离时，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扑了上去，他迅速拨开遮掩住的杂草，在眼睛看到后面的某物的一剎那，刀就已经叉过去了，鲜血迸溅到脸上，半边脸被染成血红色，但那怪物还在挣扎着，它们可不是这么容易就会死亡的东西，那怪物剧烈的跳动着，拚命是想要从卡斯的刀口挣脱出来，它的双脚用力蹬地，泥土被扬起，地上出现了一道道的痕迹，扬起的沙石打到了卡斯的脸上，让他一瞬间减轻了力道，那怪物趁机用力一跃逃了出来。

不幸中的万幸泥土没有进到眼睛里，卡斯连忙用手擦拭了一下眼睛周围，向瞪着自己的怪物举起短刀，这下他才终于看清那怪物的真实面貌，是一只尖牙兔，雪白的毛髮搭配上那赤红色的眼睛让人看着入迷，可那口中的尖牙却又让人望而生畏。

「不许动！」

随着卡斯的话，尖牙兔的行动停了下来，不过它还在挣扎，反抗着卡斯的话语，露出拿口中都尖牙，不断发出警告的低鸣。

卡斯的能力并没有那么万能，在同一个物体身上发挥作用的次数极其有限，而且每一次效果都会递减，他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脚一蹬地，再次袭向尖牙兔。

为了确保杀死那怪物，他反覆的刺着，注意力高度集中，那兔子不断的发出悲鸣，可卡斯没有生出丝毫怜悯之心，直到再也听不到声音，他才停止。

「不应该是这个才对……不可能，难道是错觉？」

这意外弱小的怪物竟是幕后黑手，卡斯怎样也无法接受，而且尖牙兔是他们遇到过很多次的怪物，它甚至可以食用，卡斯实在不认为这兔子会有这么大的本事把环境改变，可能真的只是偶然间出雾了吧，毕竟他也没有把这个世界了结透彻，就是这一瞬间的沉思，成了他的败笔之处。

「嗯！」

忽然间从树上掉下来了一条会动的藤蔓，就像是蛇一样，瞬间缠绕住了卡斯的脖子，把他拖离地面，拽向空中，任凭卡斯怎样挣扎那藤蔓都没有停下来，数量反而增多了，数条藤蔓慢慢接近他，缺氧导致他的意识变得模糊不清，拚命扯着藤蔓都手也渐渐失去了力道，更多的藤蔓自树上而来準备把他包裹住，双手无力的下垂，意识快要消失了，手里握着的短刀也快要拿不住，一句话出现在了卡斯的头脑中，『结束了』。

「啊啊啊啊！怎么可能，在这里！」

他是队伍的一员，他还有着未完成的使命，一切的一切都在推动着他，告诉他，还不能放弃。

卡斯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把右手甩向后颈，飞速袭来的短刀恰好划到了藤蔓，可还是太浅了，终究只是一瞬间的力量，无法斩断麻绳粗细的藤蔓，不过对于卡斯来说这样就够了。

「断……断开……」

他勉强发出声音，让割口慢慢扩大，用力的摆动自己的身体，终于，藤蔓断开了。

「咳啊！」

掉在地上的他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肺部的空气悉数吐出 剧烈的咳喘着。

不能犹豫，他拖起自己疲惫的身体站了起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青色短刀，抬头望去，上面布满的蛇一般蠕动的藤蔓，看起来有些噁心，顺着那些藤蔓看去，根部连接着旁边的一棵大树，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棵树长的比较奇怪，横竖相间的网状条纹和深色的树榦以及叶子让它看起来与众不同，树上的叶子更是像刀一样锋利，就如刀锋草集体长在了上面，付有生命的藤蔓灵巧的在一根根笔挺的刀刃间穿过，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攻防一体的架势和那恐怖阴森的外表让卡斯流下冷汗。

「啊哈哈……就叫你荆棘蛇树好了。」

卡斯打趣的说道，不过语气一点也不轻鬆就是了。藤蔓发起来了总攻击，刚刚为止还缓慢移动的藤蔓变得和鞭子一样迅猛，暴风雨般的攻击从天而降，每一鞭都沉重无比，尝试着拨开一根的卡斯发现凭自己根本无法抵挡，短刀和肌肉都在发出悲鸣，强有力的鞭击几乎是要把刀打碎，他也只好尽全力避开这些乱舞的鞭子。

「停，下！」

卡斯有些坚持不住了，种种突发情况耗尽了他的体力，变得气喘吁吁的，就连喊出话的余力都渐渐消退，能力的效果逐渐减弱，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以这棵树洞实力而言本就应该四人一起来挑战的，他一个人是在有些无谋了。

「怎么办啊！混蛋！」

鞭子反覆抽向卡斯，力度没见减弱一分，只有这点像是一个植物，他勉强的移动身体躲过一击又一击，找寻着逃离的时机，冷静下来思考，这棵树本身就不是他能解决的，想要击杀它大概需要砍断树榦或者用火去烧，而这种蛮力正是卡斯和特拉缺少的，可以说是属性最不合的对手。

「站起来！」

这么做可以说是一场赌博了，面对席捲而来的绿色暴风，卡斯没有像刚才为止那样命令它们停下，而是命令脚下的泥土，它们不紧不慢的聚集起来形成了一道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屏障，不过足够了，他想那家伙一定以某种形式看着自己，只要能遮住一瞬间的视野他就有机会！

正如所料，藤蔓破墙而来，瞬间烟尘四起，看準时机，卡斯奋力起跑，想要逃出荆棘蛇树的攻击範围，可停顿了一会，那些藤蔓就又穷追不捨，不断的刺向他了，依靠直觉和经验，卡斯十分勉强的避开了致命伤，身上的血痕不计其数，左臂被刺出一个深坑，血如泉涌般不断喷出，他感觉眼前的景色变得朦胧了起来，严重的失血，让他命悬一线，而意外再次压灭了卡斯的希望。

「唔啊！」

他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由藤蔓做成的墙，那东西是从地下突然长出来的，绿油油的富有生机，但在卡斯眼里那玩意却比噩梦更要难以忍受。

「开什么……玩笑啊……」

退路被封死，他赶快转头準备应付下一波的攻势，眼前的一幕让他空虚的叹息着，荆棘蛇树的藤蔓增多了，变成了两组，一组的头尖尖的，就像是鼹鼠一样蠕动着钻进地里，然后再从卡斯的脚下窜出，感受到振动的他紧忙向旁边跳开，躲过了被刺穿的命运，而刚一落地，等着他的是倾盆而下的绿色雨滴。

「到此……为止了……吗……」

时间的流逝变得缓慢了起来，世界都彷彿都变成了黑白色，抬头想要仰望天空的卡斯看到的只有绝望的化身而已，脑袋发空，记忆如上涌的水一般，不断闪现在卡斯的脑海中，30天的旅行，30天的伙伴，30天的家人，真是短暂却又充实的日子，如果允许的话，他还想和特拉一起采野菜，还想看雪莉的笑，还想听莉娜责备自己，还想再一次……和那个笨蛋吵嘴……

他感觉有哪里在发光，眼神逐渐失焦，让他无法看清楚，眯起眼睛看向那棵树的方向，确实的，有什么在发光，那光很微弱，在树榦里面一闪一闪的，很漂亮，是有些绿色的光，同时，也是希望的光。

「找到了……你的心脏……」

*

「特拉！」

莉娜一路狂奔回到家中，她急切的推开门，发出惊人的响声，吓得屋内的雪莉叫出了声。

「干什么啊，莉娜，慌慌张张的。」

鲁特不急不忙的从床上起身说着，看样子即使是醒了让也丝毫没有从床上离开的意思。

「鲁特，特拉去哪里了！」

莉娜失魂落魄的大声询问着，俨然已经失去了平时的冷静与从容，让鲁特和雪莉不眠有些惊讶。

「特拉他刚刚去河边了钓鱼了……」

雪莉有些胆怯的说着，莉娜惊慌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果是平时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无时无刻不冷静的姐姐惊慌失措的样子。

「我去找他！」

「等等，到底发生了什么，说清楚啊。」

鲁特抓住準备跑出去的莉娜的手腕，也有些慌张的问着她。

「起雾了，特拉会死的！」

「特拉他！」

雪莉惊恐地捂住嘴，惊异的看向莉娜，她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空去想，只是自己崇拜的人要死这一事实让她脑中一片空白。

「所以说怎么回事啊！说清楚，你平时可不是这么激动的人啊。」

鲁特慢慢从地铺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乾草，眼睛笔直的看向莉娜，平时散漫过活的他如今却显得无比可靠。

「我不知道啊……」

莉娜带着哭声说着。

「就像是预言一样，我突然就看见了那幅画面，到底是什么啊……」

莉娜弄不清楚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却无比肯定那是真的，心中燃起的焦虑让她失去了平时的那份从容。

「啊，太複杂的事和我说也没用，总之不是什么好事对吧，那你就去吧，我和雪莉会守在家里。」

「谢谢你……鲁特，谢谢你……」

说完莉娜就冲出了家门，他从没想过那个不正经的鲁特在关键时刻会是个这么一个让人心安的人。

她用力的摇了摇头，把多余的念想都抛之脑后，全身心的搜索着特拉，森林中的雾气越来越浓，视野极其不好导致她的速度不太理想，但由于分工的原因，家周围的这片森林莉娜比谁都要清楚，凭藉着平日里的记忆，她还是能準确的找到方位，全力跑向家附近唯一的一条河。

*

「特拉真的没问题吗……」

「啊，真烦，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重複这句话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