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時間似乎開始轉動起來

吃完早餐后我跟小雏离开外公外婆家在田地旁的小路走着，虽说现在是春节期间，但总感觉路上每家都有点冷清。

老家这附近并不像都市一样比较繁华，灯火通明，更不会出现高楼大厦，反而是随处而见的稻田以及灌溉农地的农田。

｢明明已经不再这生活快要六七年了，这里的风景却不怎么改变。｣

｢改变的只有我们吧。｣

｢小峰你怎么突然说出这么感伤的话，难不成你还沉静在昨天半夜悲伤的余韵吗?｣

一听到这我马上红起脸颊，跨起大步，想赶快逃离小雏旁边。

｢不要走那么快!我开玩笑的，昨天你说那些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听你以前说，所以有点好奇而已，别生气啦!｣

｢好丢脸喔…那么久以前的事情，被全家人都听到。｣

｢那又不会怎样，代表你愿意麵对小时候的不开心。」

｢应该吧，但我的个性是说改就改的吗?｣

小雏跳过一条小河道后拿起手上的网子往小河里捞东西，看了看，网子内并没有特别捞到什么东西，就只有一些落叶而已。

｢姊姊妳这样不会捞到鱼的。｣

｢你看看我刚刚这动作，要是没有计画地随便把网子丢进去小河里面，一定不会有收穫，但假如有拟订策略的话说不定就可以捞到鱼啊虾子啊。｣

｢所以呢?｣

｢我是要跟你说，小峰你不要想那么多，个性这东西也不是你一定要改，只要好好地去改变自己对事情的态度，久而久之大家都会更认识你的为人。｣

｢现在最要紧的是真纪的事情。｣

｢那么你就打电话给她啊，既然那么烦恼，怎不就现在开始行动。｣

｢现在也太赶了吧?但…我还是要试试看!｣

当我坐在河道旁，拿出手机时，突然感觉到自己手臂被某个湿湿黏黏的东西舔了一下，转头后看到是老家里的猫咪和小狗它们两只宠物。

由于家里是採取放养的形式养宠物，所以这两只有时都会跑出家门到处閑晃，看来今天它们也跟我和小雏一同来外面玩了。

感情真好啊，明明猫咪跟狗这两种动物自古以来就是不和的，但这两只感情却这么好，甚至会愿意跑来外头游玩。

猫咪又伸出舌头往我手上舔了一次。

又偷偷舔我，这小子是觉得我很好吃吗?不要以为妳是只母猫我就不敢欺负。

把手弄成像是手刀的姿势，想往猫咪的头敲下去，奇怪的是猫咪竟然也把它的脚掌伸了出来，并且跟我的手心迭合在一起。

真稀奇，这只猫咪竟然接受了我的碰触。

脚掌又小又软，摸起来好舒服，好可爱。

我把它的脚掌往上翻了起来，而这只猫咪也顺势整身翻过去，露出白白的肚子面向我，就像是希望能好好摸它，讨人撒娇一样。

喵~喵~喵~

猫咪在我温柔地抚摸下发出了开心的呼噜声，四只脚掌不停在空中随便挥着，把另外只手伸过去之后，它的脚马上就往我的手上勾了过去，呈现出我两只手都被它佔据的情况。

｢骗人的吧?这只猫咪不是超讨厌我跟你吗?什么时候跟你这么亲近了!｣

小雏看到这幅景象后也想过来摸摸猫咪，但猫咪却开始大声哈气，迫使她不得不离开。

｢呜呜…怎么可以这样，我也想跟你玩。｣

小狗靠到了小雏旁边，它跟刚刚的猫咪一样，也想舔一下自己的主人，但小雏却露出厌恶的眼神。

｢你的舌头好臭!不要舔我!｣

｢姊姊你到底在干嘛?小狗也很可爱啊，虽然嘴巴有点臭就是了。｣

｢我跟你说，昨天晚上我睡前有想要帮小狗刷牙，但它一看到洁牙骨就马上跑走了，可别怪我嫌它现在嘴巴臭。｣

呵呵原来是这样吗。

跟猫咪玩够之后我再次拿起手机，在Line中寻找真纪的联络方式，準备要拨打电话给她，而小雏就坐在我的对面拿着刚刚捕捞落叶的网子，远远地丢去远方让小狗去捡。

电话一拨出之后过了大概十五秒左右，真纪终于接起电话。

「不好意思我想要找佐藤真纪。」

「我就是真纪呀!哪有人往别人的手机号码打过去，却跟对方说，想找对方的。」

对齁…好丢脸，我还以为这是打电话到别人家里面，所以下意识就说我要找某某。

「这么说也是啦…真纪好久不见。」

「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心里有点紧张，这还是我第一次跟你在电话里说话，有什么事情吗?刚刚小歆也有打电话过来找我，你们轮流打电话来害我手机过热，开始发烫了。欸嘿嘿~你们都这么想我吗~」

「也不是有什么事情…妳回去日本后过得怎么样?」

「我有遇到一些小学时认识的班上同学，前几天还去神社祈求平安，小峰我有帮你祈求裕守，要不要拍个御守照片给你看看?」

「应该不需要，妳还特地祈求裕守要给我啊!谢谢妳。」

「等我回去台湾有遇到你的话就给你当作惊喜礼物吧，阿不对…我现在都说出来，好像就不能当礼物，感觉不能说出口的，又不小心搞砸了。」

对面的小雏斜眼瞪了过来，希望我可以快点进入正题，不要再说些有的没的。

「我其实打电话来是想要跟妳说有关情人节那时出去玩的事情。」

「你是想说耳环吧?难不成觉得当初应该买耳环送给小雏学姊吗?不得不说我自己买的那一个现在都有在使用，戴起来非常舒服，也很漂亮，这几天出门时我同学们看到都很羡慕呢。」

「不是的，我想说的不是这件事。」

突然真纪安静了下来，没有响应。

「妳还记得当时我说了什么巧克力回礼的话吗?后来想一想，我那样说感觉很不尊重人，所以想要跟妳说，对不起。」

「是那件事啊…我…没有很在意，没关係。」

「……」

「……」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手中开始紧张地流起汗水，不晓得要怎么把话延续下去。

在电话里突然听到小小声的啜泣声。

「真纪…就算妳跟我说不在意，但那是不可能的，一直以来我都把妳当作很重视的人，所以我不希望因为我当时的借口来成为伤害妳的武器。」

「怎么可以这样…你明明都把话说出口了，现在还说这些不就是在对我狡辩吗?」

「先不论妳是不是要把巧克力拿给我，现在就以那样的情况下让我再次好好回覆妳吧。」

「我不要，明明那是我没做过的事情，却必须要在这时候听你的答覆，也太奇怪了!」

「恩…我没想到这一点，这是我的问题。」

「好狡猾…小峰你每次都这样，都说一些很让人动心的话，现在又自以为的想要靠近我，那时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不希望我给予什么关係一样。」

「对不起，我知道这是我的问题，但要是这些话不说出，误会就会一直持续下去，与其我们心中一直存在着疙瘩，不如现在把话说清楚。」

「好讨厌，我超级讨厌你…都是你害我这么伤心的，结果又想来对我二次伤害…真的好讨厌你…我才不是那么柔弱的女生，我的个性可是很坚强的喔!当时没有被你拒绝，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情难过，就只觉得你完全没有把别人对你的感情放在心里而已。」

真纪大力地擤着鼻涕，语气带着哭腔，但依旧把心里的话透过电话一直传出。

「要是我给你巧克力，你要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像你说那样，什么都不做然后直接拒绝我吗?那样的举动非常差劲，好歹那也是人家亲手做出来要送人的。」

我静静地听着真纪对我的抱怨。

「你倒是回话啊，这样子感觉好像是我的问题一样。」

「很久没被别人骂成这样，不过把话说出后，心情也舒畅多了吧?我没办法为妳做些什么，与其甚么都不干，不如让我当作妳的出气筒。」

「什么嘛…你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说你，你既奸诈又善良，我都已经用尽一切力量来骂你了，你却无动于衷。」

「或许我擅长忍受被人挨骂吧?呵呵…这该不会是种新式相声?」

「你还敢开玩笑!听到你那些话之后…真的…很伤心，非常伤心，你知道我是带着什么心情回日本的吗?」

「抱歉…」

「你把镜头打开。」

我依照真纪的要求把镜头打开，眼前出现真纪穿着浴衣的样子，乌黑的短髮上不再跟平时一样留着小马尾的侧发，反而是配上粉色鲜花所製成的饰品，看起来非常美丽，耳垂上佩戴着那天她所买的那对美丽水蓝色耳环；身上穿着淡黄色浴衣，布料上有着一朵朵漂亮云朵点缀，就像她平常待人一样阳光灿烂，从头髮到浴衣之间露出的脖颈更是吸引到了我的目光，脚上还穿着一双可爱的小木屐。

看到这画面我完全惊呆了，就我所知，女生穿着浴衣都会变得特别漂亮，但我没想到…浴衣可以这么适合在真纪身上。

坐在对面的小雏做出嘴型说，发生什么事?

「干嘛突然给我看这个…」

「怎么样…漂亮吗?」

「该怎么说…妳好漂亮，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适合穿浴衣的女生。」

真纪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嘴上露出腼腆的笑容，两只手指互相抵着，身上还不停左右摇晃，看起来又害羞又开心。

「是这样吗?你喜欢就好，唉…我真是没志气，明明现在对你是一百分的生气，但还是想要跟你维持以前友好的关係，再多夸奖我一点，让我心情好转些，之后再思考要不要原谅你。」

「我刚刚那些话都是肺腑之言啊!没办法再多说什么了。」

「那我们可能就到这边了。」

我知道真纪在对我开玩笑，但有时候话不说清楚就不会明白。

既然我们每个人都很笨拙，那么就只能一直互相沟通，直到获得最真切的心才行，所以我…决定说出口。

「谢谢妳愿意把我看得这么重要，在我心里，妳一直都很漂亮，这并不是刻意敷衍妳的话，但我还是要跟妳说，我没办法再给更多妳希望的东西，很抱歉…林峰不是那一位可以响应妳心意的男生。」

真纪用手摸了摸头上的花后笑了出来，然后眼睛又再次滴下泪水，手紧紧握着御守，虽然脸上早就布满泪水，但她那双漂亮的水蓝色眼睛还是一直注视着眼前的小峰。

「就说我不需要答覆…唉呦…真是的，眼泪不停流下来…我果然还是不行啊，气死人了，怎么有种被拒绝到无法反驳的地步，不要看我啊，现在我的脸一定哭得很丑。」

「不会的，真纪妳非常漂亮，在我眼里妳是非常漂亮的女生。」

「我可是被你拒绝的女生，才不漂亮呢…」

「不对的喔，就算被拒绝又怎样，妳依旧还是我最在意的朋友。」

语气一转，真纪用手擦乾泪水，嘴角露出像是小恶魔般的美丽微笑，把手指向手机前面的我。

「那么我就要成为你心目中的第一，这样可以吧!既然小歆可以成为挚友，那么我也要!」

本来在身边的猫咪开始低声鸣叫，还对着我的脸哈气，从眼尖看到它正在伸出锐利的小爪子，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

「妳怎么知道这件事情?」

挚友关係只有我跟小歆知道不是吗?天啊!小歆怎么连这也跟她说?

现在我跟小歆的关係该说融洽，还是说亲近过头?我不知道。

这是小歆给我的课题，因为对我们来说很多东西都是第一次，所以还不太明白要怎么去相处才不会伤害到对方。

「这是她刚刚通电话时跟我说的事情啊，不觉得我在家里穿着浴衣很奇怪吗?就是因为她刚刚希望我穿给她看，所以才把自己打扮成这样的，谁知道后来你会打电话来。」

这么说也是，他们刚刚正在通话，所以电话拨了快十五秒才响应。

「我是不是打扰到妳们了?」

「不会啦!不要这样说，应该说…我本来就有打算要拍照给你看。」

这时猫咪因为我没有再用手抚摸它的肚子，把脚掌压在了我的大腿上，甚至把锐利的小爪子刺到裤子里，虽然说没有完全碰到皮肤，但还是有点刺痛，不太舒服。

猫咪不停盯着我的脸，看样子是因为不理它所以闹彆扭或者吃醋了。

「你不要踩着我的大腿啊!」

「怎么了吗?」

「啊…真纪妳看，这是我外公外婆养的猫咪，它刚刚把脚踩到我大腿上。」

猫咪恶狠狠地对着屏幕另外一头的真纪，就像是看到仇敌一样大声嘶喊。

「看来我好像不怎么受猫咪欢迎，之前小歆也有给我看过她家养的猫咪，也是跟这只一样喜欢对我乱叫。」

「妳说布丁吗?我还以为布丁很温和，看来猫咪都很不喜欢陌生人。」

「你也知道小歆家的猫叫做布丁啊，我上次有看小歆拍给我的猫咪影片，布丁好黏她喔!超可爱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