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地想起小时候的事。
记忆里永远是那个窄小阴暗的出租房,听从妈妈的嘱咐我不会随意出门,只能缩在房间里看着时常闪烁雪花的老旧电视发獃。
妈妈总是深夜才回来,在餐馆后厨工作的她回家时往往一身疲惫,就连跟我打招呼的力气都不剩多少。
我很小就明白自己是让她如此疲惫的罪魁祸首。
儘管她从未对我说过这些,但从我出生起,自己就已经成为她的负担——唯独这点我作为被养育的一方深有自觉。
妈妈瘦弱的肩膀上承担着两个人的生命。
她总是一副很勉强自己的感觉,就像时刻紧绷的棉线。
直到某天,棉线断了,妈妈永远离开了我。
虽然当时一度了无生趣,想跟她一起走。但现在想想,或许对她而言死亡也算是种解脱。
从那一刻起我本该独自承担自己的人生的。
但最终我还是成为了别人的负担。
妈妈的朋友将我带回了新家,新家是个远比出租房要宽敞明亮的房子,更重要的是,房间里不再只有我一个人。
跟我住在同个房间的,是个年纪比我小却又盛气凌人的男孩。
他不欢迎我的到来——行动和表情都是这样说的。
作为负担的我无法对他做出什么反抗,毕竟能够收留我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
只是忍受他对自己的厌恶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比起妈妈坚强地活到生命最后,并给予我继续生存的希望,这点小事根本不算什么。
只要讨好他就能活下去——这就是我最初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