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的溫度

天色越来越差了，乌云正从东边覆盖过来，最差的情况就是下大雨，但是我没带伞…

我拿出手机查看天气预报，身边的千希也望着天空。

「好像，是要下雨了呢，还要降温。」

「是啊，」我给她看了看手机屏幕，「刚才为什么不上去啊？」

「你不是…还没出来嘛。」

「没听到我喊你吗？」

「没有。而且那样，我也挤不上去。」她低下了头，不安心地玩弄着放在身前的双手，略微愧疚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爱。

「没在怪罪你啦，别这样啊。我们等下一趟吧，可能会很挤就是了。」

「…嗯。」

我瞟了一眼站在身边的美少女，果然生疏的面孔和过于显眼的外表吸引了这个车站所有的学生的目光。甚至还有些窃窃私语让我捕捉到了。

「那不是那个新转学的吗，好漂亮…」

「哎，旁边那个男的也是二班的？难道？

「切，明明我比他帅多了…输在哪里了？」

「刚转学过来就有人追了吗，果然长得好永远不会缺桃花运啊。」

「这对，有点不般配啊…」

不过我对这些流言蜚语从来都是忽略掉的，毕竟作为一个我行我素的人，拥有一颗大心脏是必须的，倒是旁边这位「女主人公」，低头看着地上的瓷砖，好像丝毫没听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今天会降温啊…我把买到的麵包塞进书包里，但是书包里没带伞，今天估计要淋雨跑回家了。

「车…来了哦。」

千希提醒我远处正慢慢开来的12路公交车，站点的各种人们已经骚动起来，各自判断着它会在哪里停。里面最激动的就属那些老太太了。

公交车无情地从我面前开过，在前面一点点的地方停下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她，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走吧，跟着我。」

不等我们自己迈开脚步，后面的人群已经推动着我们前进了，我时不时看看后面，确认着千希有没有被挤出去。

她好像也注意到了我的眼神，用我勉强能听到的声音说：

「没事的，我会跟着你的。」

然后我感觉到校服外套的衣角好像被什么扯住了一样，一种奇妙的，让人心跳加速的感觉涌上来，是我这种恋爱小白没经历过的，算上那次初恋，即使牵手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到了车门口，我让她先上去，最后自己终于算是勉强挤上了车。

在这种人挤人的情况下，现在两人的距离异常地近，甚至有一些迫不得已的肢体接触，这种情况下发挥我的绅士风度是很重要的，虽然只要对方不觉得是骚扰就好。

老套的桥段沿用过多之后，叫做经典。没想到小说动漫里如此情景竟然被我碰上。

我别开眼睛尽量不去看他，但双手撑住车门，正面对着她的姿势让我很难实现我的想法。虽然她正低着头没有露出表情，但是我还是很怀疑自己的做法会不会惹人讨厌。

难道这是丑人多作怪？还是癞蛤蟆行为？很像壁咚啊！正常男性没有不会心动的啊！距离太近了！后面的人也还在挤着我靠近！

在空气中微微飘散着的薰衣草香味不停地刺激着我的大脑，应该是洗髮水的味道，柔顺如瀑的中长发被窗户外吹起的风扰得如烟飘动着，我注意到她的耳朵根已经红透了。

这样谁都会难为情吧，最好提起话题转移注意力。

「我说，你很少坐公交吗？」我用尽毕生努力使我的语气尽量平稳正常。

「嗯…在老家会坐但是没坐过这么多人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要使劲分辨才能听到。

「这趟公交也是前几年我们学校建好了改线才变得这么挤。」

「前几年我也…不是，我说前几年我一直在外地，也不太清楚。」

很不自然的样子，果然还是因为我这样强行耍帅了吗？

「哦，那千希你有没有打算加入什么社团之类的？」

「我…比较喜欢画画，可能是美术社吧…」

她弯下腰提了提高筒袜的袜边，刚才在挤公交的过程中被蹭下来了一点。如此纤细均匀的大腿，白皙光泽的绝对领域…不行不行，不能如此失礼啊！

「万里？」

「没，没有啦！就是，好奇，你们女生难道这种天穿短裙不会冷吗？」

「毕竟女孩子嘛…」

「是…是啊。」

突然一阵急促的点剎导致车厢晃动起来，人群里没站稳的人把身体重量压在我身上，我已经很努力撑着胸前的小空间了，但终究还是撑不住那么多人的重量。

然后…我永远无法想像到的事件发生了——我们俩亲密接触了…

空间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柔软温润的胸前触感，我不敢想像那是什么，尽在咫尺的香甜气息，我的五感尽失，大脑彻底停机。

她好像也没反应过来突如其来的变故，条件反射般想要推开我，柔弱的胳膊使劲地推着我的身体。

「这人怎么开车的。」

我能听见司机的低骂。然而我再也不敢看面前的女孩了。她也别过头去，我只能感受到她由于某些原因急促的呼吸。

这下完了，万里你要么改名叫完了算了，都是w和l，什么事情都能搞砸，想耍帅却反倒落个性骚扰的结果，她绝对生气了，你的新的一段关係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完了万里，万里完了。

一直到下车我都没敢再讲话，她也缄口不言，如果想要挽回新同桌的关係，只能诚恳地道歉了。

该怎么办，我默默跟着她走进教室，睡意也全无，等我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坐到座位上的时候，身边的低气压已经清晰可见。

「早啊！昨天晚上说的那个？」

没错就是他，害得我坐上了第二趟公交。

「没有下次了。」

「小万万还是爱我的呀...」

「噁心死了。」

我现在实在没心情跟他嬉皮笑脸，从书包里掏出来压缩包（.zip)，甩给他。

「这…怎么被挤成这样了。」

「别提了，坐上噩梦般的第二趟车了。」

「哦哦，那能理解。我就知道咱们万里小天使是刀子嘴豆腐心，肯定不会任由我们死党饿着的。」

「给钱！」

「手机转你就是了。」说完那家伙就自顾自吃那「压缩包」去了。

我一脸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这下怎么相处都会很尴尬了，会不会她已经认为我是个大变态了，就是借着这种无聊的理由站在道德制高点占她胸部便宜的高级变态。

那种触感依旧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我碰了碰刚才接触的位置，虽然只是一瞬，但也足以我记一辈子了，毕竟是第一次碰到女孩子的…

「那人怎么开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