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七 夢劍輝

『从来没有人，教会我坚强。』──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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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划伤自己呢？」

看着音侍左手的伤口在王血的治癒光芒中渐渐收敛痊癒，硅樱也不由得念了他一句。

「啊......不小心嘛。」

音侍用没受伤的右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因为不擅长说谎，他只能尽量避免说太多话。

「这种时候你怎么可以受伤？自己多留意，我们跟落月可还是战争状态。」

硅樱一向都把他看得很重要，不管是什么时候。

对于这样的话语，他也只能点点头，抽回已经痊癒的左手，然后安静地出了她的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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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赴约之前，范统、硃砂和璧柔还为了提早到、準时到跟晚一点到这种无聊的问题烦恼了一阵子，照理说应该只有提早到跟準时到这两个选择，但话题不知道为什么就往晚一点到过去？

「我们要是去了，音侍大人还没来，那可能会有麻烦吧？」

硃砂觉得如果碰巧音侍还没出现，他们又在神王殿侧门碰到了巡逻士兵，也许会被质问，不过璧柔觉得这不是晚一点到的理由。

「既然拜託人家帮忙，迟到很没有礼貌吧？这样对音侍很不好意思。」

范统也是倾向璧柔这样的看法，这确实是基本的礼仪。

「音侍大人以前跟妳约会，都準时还是迟到？」

硃砂突然切入了这样一个问题，话题就是从这里开始歪掉的。

「他当然没準时啊！常常迟到！有的时候还根本忘记有约会这回事！」

一提起约会的事情，璧柔就咬牙切齿，大概是被勾起了痛处，整个人都生气了起来。

「啧，他根本没把妳放在心上吧？」

硃砂毫不留情地做出了评论。

「我也不知道......而且他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每次约会都说要去抓魔兽！偶尔说兜风什么的，居然也是骑魔兽！在那种活蹦乱跳的坐骑身上，我连想保持头髮不要乱掉都没有办法啊！为什么就不能做点更有气氛的事呢？」

璧柔对于过去约会的积怨在这个时候通通爆发了出来，硃砂则继续说着风凉话。

「噢，这种男人还是早点甩了吧。」

这个话题显然没有范统插嘴的余地，但他觉得眼前的画面实在有点奇妙。

硃砂啊......你可以不要用男性体的姿态跟人家谈论她男朋友的事情吗？我觉得就算不是闺中密友，这也应该是两个女孩子来聊比较适合吧？

「妳长久以来就为了这张脸忍受那么多？」

「我就是喜欢他的脸嘛！没有办法啊！」

妳可以再更肤浅一点啊──不要这样都只看人脸孔啦！男人讲究的是内涵！内涵！也就是音侍大人没有的东西，谢谢！

「只要脸对了，其他都无所谓？」

面对硃砂的问题，璧柔也没有第一时间就点头称是。

「音侍他也不是只有脸啦！他还有实力啊！」

毕竟是自己的心上人，抱怨归抱怨，璧柔还是努力想找出他的优点来帮她说话。

「一样是男人，妳选择绫侍大人，整体上分数绝对优秀得多。」

话题进行到这里，范统已经从原本的无奈转变为纳闷了。

现在是怎么样？变成好男人品评大会了？我们不是要去办正事的吗？你们还记不记得月退啊？

「绫侍大哥？他、他应该不是真的喜欢我，只是逗着我玩的啦，你们误会了。」

听了璧柔的澄清，范统都一头雾水了。

啊？我看他很有跟朋友抢女人的意思不是吗？不是认真的吗？......不过说起来也没错，如果音侍大人跟妳没关係，绫侍大人就根本不会注意妳了，这真是複杂的心理啊。

「是吗？但我觉得绫侍大人因为普遍都是受男人欢迎，心里一定很闷，要是有个『真正的』女孩子对他表达欣赏爱慕之意，他应该会很开心而且慎重考虑啊？」

硃砂的说法也许有其道理，但他在某三个字上的特别强调，让范统觉得他又是在暗讽璧柔了。

好啦好啦，我们都知道璧柔不是人了，你事到如今还说这种话，实在很不厚道耶，再说，你也没什么立场讽刺人家不是真正的女孩子啊，你自己难道就是吗？

「唔......要是绫侍大哥有音侍的脸，就完美无缺了，真可惜......」

璧柔居然还认真考虑起一些脱离常规的事情了，范统快对她无话可说了。

「绫侍大人的内在配上音侍大人的外表？听起来的确是不错。」

硃砂居然也跟着点头了，范统顿时傻眼。

喂、喂！月退呢！你喜欢的不是月退吗！为什么开始觉得别的男人也不错了？那你还要不要去救月退啊？你们不要这样子好不好！

「咳、咳！」

范统用力咳了几声，试图让这一个半女人清醒一下。

「我们要不要出发了？再不出发就真的要早到了。」

我是说你们进行无谓的聊天已经聊到快要迟到啦。月退还在等我们耶，你们到底有没有一点紧张感啊？

「啊！也是，我们快走吧！」

璧柔总算还有点护主之心，发现时间已经不知不觉溜走了一些后，便决定立即出发了。

「结果要不要晚一点到还是没有决定啊。」

硃砂嘴里抱怨，但还是跟着璧柔从窗子跳出去了。

还不是你们自己爱离题！......呃，那个，原来我们是要走窗子下去吗？你们身分敏感，不走正门我可以理解，但我这个普通人走正门应该没关係吧？可不可以等我一下我从楼梯下楼再去跟你们会合？这里是四楼耶！还是我跳下去以后谁可以大发慈悲接住我......？如果事情还没办我就摔断了腿，应该也不太好吧？

「范统！还不快下来！」

你们从窗子走就是要掩人耳目的吧？现在这样大声喊叫不就前功尽弃了？我实在无法理解你们在想什么，我果然只是个平凡人吗？

为了生命安全着想，范统还是放弃跳窗而选择楼梯了，当然，下了楼会合之后，免不了又得遭受硃砂一顿狠刮。

『范统，你们还真的要去救人？』

噗哈哈哈这个时候又突然醒了一下，冒出这么一句话，差点没让紧张中的范统吓死。

什么时候不好醒，这种时候醒来是要吓谁？

『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反正现在要过去了。』

『你们要去救人，怎么看起来跟要去街上逛街的準备差不多？』

被噗哈哈哈这么一问，范统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是想说有什么家当跟压箱底法宝都该拿出来吗？偏偏我们就是没有那种东西，能怎么样？』

『咦，连个护甲也没有？』

有啊，那里不就跟着一个护甲。老子没钱买护甲，硃砂我就不清楚了，至于璧柔......我还真没听说过护甲穿护甲的。

『我又没有钱，还是你认识什么自由之身的护甲朋友愿意免费提供服务的，就算它是粉红色我也穿的。』

范统是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要是有免费的护甲能提高他的生存机率，那倒也不错，但他觉得获得的机率不太高。

『本拂尘才不认识什么护甲朋友呢，本拂尘这么高贵，那些家伙没几个能跟我匹配。』

噗哈哈哈一直都很骄傲，范统晓得。如果排除外型，它确实颇有骄傲的本钱，不过它这番话还是让范统脸上抽了一下。

交朋友考虑匹配的问题也太严肃了吧？又不是要结婚，还要求门当户对的话，你怎么嫁得出去？......话说回来，你也是选了个不匹配的主人，之后又后悔了嘛，真是的......

拜託不要增加我内心的负担了啦！月退那种身分，我该怎么跟他匹配啊！我还想继续跟他交朋友啊，别这样──

『那你觉得那边那个护甲匹配吗？金髮的那个。她好像是法袍喔。』

范统无意给噗哈哈哈跟璧柔牵线或者作媒，他只是想知道噗哈哈哈对璧柔会有什么评论。

『嗯......还可以啦，算是合格，但还不够好就是了。』

哇喔！连爱菲罗尔都看不上眼！你眼睛长在头顶上吗？

『你这么挑剔的话，是交不到朋友的，老了就只能自己躲在角落生灰喔。』

『哼，我已经在角落生灰尘生了很多年了，你才吓不倒我。』

噢，你是说在遇到我之前......难道你喜欢那种生活吗？真是奇怪了。

因为现在对话的气氛还不错，范统不由得又动起了请噗哈哈哈协助帮忙的念头，但想一想还是作罢了。

如果又被它怀疑是若有所图才跟它搭话，那反而会造成反效果。

『要跟武器交朋友，至少也得接得下武器的攻击啊，不然一下子不小心就坏掉了怎么办。』

噗哈哈哈还停留在跟护甲交朋友的话题上头，范统对这个话题虽然已经不感兴趣了，但还是因为它说的话而疑惑了一下。

你攻击你朋友做什么？没事把你朋友弄坏的意义何在？难道武器跟护甲的友情必须建立于打斗？你们就不能和平地泡个茶、聊聊天，分享一些身价问题跟主人趣事就好了吗？

『好吧，朋友问题等我们安全了再讨论，快要到了，不聊天了。』

『你没有想过或许会死吗？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在乎？』

他不知道噗哈哈哈是单纯好奇还是在关心他，所以他也难以决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都说不聊天啦，如果顺利活下来我再告诉你吧。』

在范统敷衍过去后，噗哈哈哈也就没再应声了。

音侍约他们在神王殿侧门见面，至于要怎么抵达神王殿的侧门，就是他们得自己想办法的事情了。

神王殿附近通常不会有什么人走动，一旦靠近，自然十分明显，要是引起了卫兵的注意，只怕最后还是得拜託音侍解决，这可能会增加一些变数，也是他们不乐见的状况。

要隐匿行迹，璧柔跟硃砂都能做得不错，只有笨手笨脚的范统难以配合，这除了让他更觉得自己累赘以外，也使他更加疑惑他们为什么肯找他一起劫狱。

「还不是因为月退一定最想看到你？你一定要让我说出这么令人不爽的话吗？

耶？

令人不爽......噢，你是说要承认这件事情你很不爽吧？何必呢，而且我自己都不敢肯定了，搞不好他更想看到璧柔啊，反正再怎么样最想看到的一定不是你，你才会这么不高兴吧？

「穿越这条大道就可以到侧门了，附近好像没什么人，我们快点过去吧。」

正事当前，实在不该再聊天或者胡思乱想，见璧柔行动，范统跟硃砂也赶紧跟上。

总算在没惊动到什么人的情况下抵达了侧门，算是踏出了成功的第一步，他们都因而鬆了一口气。

虽然比约定的时间迟了一点，但他们还是比音侍早到。看来音侍没有时间观念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幸好过没多久音侍也出现了，不然他们可能得一面心惊胆颤地观察周围有没有卫兵经过，一面被动地等待。

「啊，抱歉，一些事情耽搁了一下，我们走吧。」

音侍一出现便这么说，要他们跟他进去，硃砂忍不住问了一句。

「音侍大人，如果前往地牢之前遇到别人，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这个嘛......要是遇到一般卫兵什么的，不要理他们就好了，如果遇到小珞侍之类的.....嗯，反正还是交给我处理，所以还是不要理会。」

反正不管遇到谁都是不要理他，难怪您一句话也不说明啊。

「音、音侍。」

因为终于见到了本人，璧柔总算鼓起勇气上前跟他说话了。

「对不起......我一直隐瞒我的身分，隐瞒我是爱菲罗尔的事情......」

今天过后也许就见不到面了，所以，要道歉也只有现在了。

「啊，这个没关係啦，因为我......」

音侍看向了璧柔，却没有说完这句话，经过一段停顿后，他转换了话题。

「我们还是早点过去那边吧，天黑之前把人弄出来。」

喔喔喔！璧柔，我实在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有没有原谅妳啊！妳看他几乎完全不想碰这个话题！我们此去到底会不会其实凶险无比有去无回啊！

儘管范统的内心充满不安，他还是乖乖跟着走了进去，毕竟仔细想想，如果真的要抓他们，只要一照面制住璧柔，他跟硃砂大概也无从抵抗了，没有必要特地拐进去再卖了他们。

在行走的期间，音侍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们只能听着自己的脚步声迴荡在安静的神王殿走廊上，感觉气氛无比地沉闷。

平时听到音侍说的那些白癡话，范统都会不由得想在心里嘲笑他，但比起现在这样都不讲话的模式，他倒是希望音侍能开开口，缓和一下这种沉重的感觉，只可惜他的愿望一向不太会实现。

走到地牢之前，他们遇上一些零星的僕人，不过那些人在看见音侍后就没有过来询问任何问题了。

直到来到牢门外，一切都还算顺利。

音侍停在侦测结界外，一面拿出自己的侍符玉珮，一面跟他们稍作解释。

「啊，牢门必须用侍符玉珮才能开启，你们自己来就会触动结界，那很危险。」

原来如此，所以您才要陪我们来啊。

可是.....侍符玉珮借一下不就好了？应该没有本人才能使用的限制吧？好吧，我知道，您总是不会想那么多的。

他们看着音侍将侍符玉珮放在浮动的结界图腾之前，上面闪过一瞬的光芒，然后牢门便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