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話 法露的選擇

【刻】的魔王询问关于法露的事情。

是可以矇混过去。

但是，他直率地说出对马可的心意，我不想对这种魔王说谎。

做好觉悟吧。

「我对法露出手了，我揉她的尾巴还吻了她。前几天我觉得她没家教，要她脱掉衣服、打了她的屁股，对不起。」

我低头道歉。

在魔王的迷宫内【觉醒】，玩弄尾巴又亲吻她，前几天在法露的要求下【觉醒】时，我说这是管教，要她脱掉衣服，从尾巴开始逗弄一番让她失神后，还打了她的屁股。

……法露被打屁股时非常高兴，但我做出很过分的事情。

【刻】的魔王笑出来。

「这样啊，你对法露做了那种事是吗……去死。」

世界变得缓慢。不、不对，是我的时间逐渐停止。

这是【刻】之力，这下我完全无法抵抗。

连一根指头都无法移动……接着。

我恢複意识。

眼前是白色尾巴。

「法露，别妨碍我。我得让那个男人付出代价。」

「父亲大人，请、请等一下。」

法露挺身袒护我。

在【刻】所支配的空间中，能行动的只有【刻】的魔王，和拥有【刻】之力的魔物。

【刻】的魔王的部下火炎麒麟堤夫列尔，和神秘老人都勃然大怒，根本没要保护我。如果法露没出手阻止，我早就死了吧。

「首领，干掉他吧。如果首领不动手就由我来。」

火炎麒麟身缠从魔界召唤的黑色火焰。

将燃烧殆尽的概念具现化的究极火焰，不受物理法则束缚，就连在水中也能持续燃烧。

「老、老朽的法露，老朽的法露被玷污了。爷爷要稍微毁灭一下城市。」

老人只有脸逐渐变成大发雷霆的龙。

长出龙的鬍鬚、爬虫类的大眼发出璀灿光芒。

「住手！拜託别欺负主人。」

法露拚命地恳求。

但是【刻】的魔王，用像在看垃圾的眼神望着我。

「法露妳让开，这样我杀不了那家伙……还是说，那个男人用魔王许可权对妳下令？」

【刻】的魔王怒不可遏。他不可能原谅我。

我就是做出那么严重的事情。

因为【觉醒】而忘我，这种事根本不能当借口。

第二次我是在理解到危险性的前提下，想说既然是法露的要求，就在她面前【觉醒】。

「我并没有接到命令。」

法露摇头否定。

「他做出不可原谅的行为。」

「即使如此还是不行！法露、法露──」

法露眼眶泛泪。

法露，妳可以不用再继续了。再让法露保护下去我会很愧疚。

「……法露希丝，妳给我适可而止。我会【命令】妳喔。」

魔王许可权的【命令】绝对必须遵守。

话虽如此，现在法露的支配权在我身上。

这点【刻】的魔王也明白。但是法露无法违抗【命令】。都说到这种地步还违抗，代表着双方决裂。

就算是没有强制力的【命令】，违抗的瞬间法露会失去栖身之处。

「法、法露无法违抗【命令】。可若是【命令】法露，法露会非常讨厌你、非常讨厌父亲大人。提夫哥跟拉格纳爷也是，法露会讨厌大家。」

少女竭尽全力地逞强。

看着就令人心痛。

【刻】的魔王等人看见这种场景，全都惊慌失措。

因此我站起身来，抓住法露的肩膀把她藏在身后。我不能再继续让她当挡箭牌。

「【刻】的魔王但他林，我将法露还给你。要杀我请等到那之后，万一我死了就无法转让许可权。」

我实行转让法露许可权的手续。

接着伸出手。只要【刻】的魔王牵起这只手，就会完成手续。

「普罗可尔，要是放弃拥有【刻】之力的法露，你将会无法阻止我。你身后的魔物们打算保护你，但只会徒劳无功。这就是被誉为最强的【刻】之力。」

「即使如此我还是要做。不过我有个请求，请别打碎水晶。这些孩子们无罪。」

就算我遭到杀害，只要尸妖跟马可还在，他们会守护阿瓦隆。

「很好的觉悟。法露就还给我吧。」

许可权逐渐转让给【刻】的魔王。法露见状发出悲伤的声音。

「那么，这下就没人能阻止我了。在杀死【创造】的魔王前，我要先问法露。为什么妳如此袒护那个男人？他是对妳出手的萝莉控喔。」

法露没有畏惧，以泪水盈眶的眼睛，笔直地注视着【刻】的魔王。

「因为法露喜欢主人。是法露主动提出的要求，主人只是回应法露的任性罢了！所以主人没有错！」

「妳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所以希望你原谅主人！拜託！法露什么都愿意做！」

法露低头请求。

【刻】的魔王长叹一口气。

接着露出浅笑。

「法露还是第一次说谎。妳喜欢这个男人到想用这种方式保护他，这点我明白了。我还是想杀了这个男人，但是我更不希望被法露讨厌。」

法露说的是谎言。

第二次是法露的要求，但第一次是我无视法露意愿的失控。

明知此事，【刻】的魔王还是斟酌法露的心情。

【刻】的魔王把手放在法露的肩膀上，接着问她。

「让法露做选择吧。要回到我身边，还是成为他的魔物。不管妳选哪边，赌上我的名号，我不会对那个男人和法露做出过分的事情。」

法露开始颤抖。

对年幼少女来说，是过度严苛的人生选项。

「法、法露决定了。法露喜欢主人，也喜欢像姐姐的玖伊那，还在主人的城市交到很多朋友。主人的城市很有趣、食物很好吃。」

法露融入了阿瓦隆。

最近她把玖伊那当成亲姐姐般地仰慕，也跟其他的魔物们成为朋友，在阿瓦隆也放鬆地开心玩耍。

「这样啊。」

【刻】的魔王寂寞地呢喃。

「可是，法露、法露最喜欢的是父亲大人，也尊敬提夫哥，拉格纳爷很烦但并不让人讨厌。法露也喜欢【时空骑士团】的大家。那里是法露的家，法露要回去。虽然也喜欢主人，但法露想跟父亲大人你们在一起。」

法露坚定地说出这些话。

这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百般烦恼后选择的结局。

【刻】的魔王摸着法露的头。那是父亲强而有力的手。

「是吗？我明白了。那就一起回去吧。【创造】的魔王，我就原谅你吧。女儿说喜欢你，我很清楚失去喜欢的人有多悲伤。更重要的是父亲都会希望女儿幸福。」

「你愿意原谅我吗？」

「有两个条件。」

【刻】的魔王投以彷彿要贯穿我的视线。

接着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个，再也无法跟感情要好的朋友还有喜欢的人见面，也太可怜，我会不时让她来玩，你要温暖地迎接她。妳叫玖伊那是吧？看来妳愿意当法露的姐姐，我也要拜託妳。」

「交给玖伊那吧！玖伊那是姐姐，会好好地疼爱法露。」

【刻】的魔王简短地向玖伊那道谢。

「至于另一个。说实话我很受伤。刚才我是在装酷，但你是怎样，嘴上说：『这种心情不是恋爱。』却向马可展开追求。不，为了让马可接受【新生】，大概是必要的……别开玩笑了！你看扁我吗！干下这种事情还对法露出手，你疯了吗！？喜欢的人和女儿都一起被抢走，你明白这种男人的心情吗！？我活了快三百年还是第一次气成这样。」

「对不起。」

我只能道歉。

对他来说，等同是老婆和女儿一起跟人跑了。

「最让我生气的是，马可和法露看起来都很幸福。我喜欢她们两人，用爱形容也不为过。杀掉你会害我所爱的两人伤心难过，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唉，真是气死人了。所以我决定借酒浇愁。另一个条件，今天的黄金苹果酒，你每周都要送一瓶来。我会让法露每周来拿酒，这样我就愿意让步。」

「这样真的好吗？」

「别搞错了。这是为了马可和法露。」

「抱歉。」

「既然要道歉一开始就别做。而且这算是普罗可尔欠我人情，你就当作是那样吧。」

我点了点头。

欠了他很大的人情。总有一天绝对要报答。

【刻】的魔王麾下的魔物们，开始鼓噪。

「首领，真的可以吗？」

「……老朽居然比不上堤夫列尔，堤夫列尔是可以尊敬的哥哥，老朽是很烦但不到让人讨厌，这种差别是怎么回事？爷爷决定洗心革面，点心的份量加到先前的三倍。」

虽然爷爷那边的论点非常偏离主题。

「可以，我已经决定好了。我是看到法露的觉悟才决定这么做。还是说你希望法露陷入不幸吗？」

「知道了，首领。不过，那边的魔王，要是你弄哭法露，我会把你碎尸万段。」

「先不提那些，法露，来吃点心。妳看，老朽比那个魔王还温柔又英俊喔。」

【刻】的魔王麾下的魔物们，似乎也原谅了我。

这样就告一段落……看来并没有。有个魔王在说危险的发言。

「我已经完全搞不懂普罗可尔。伪装成萝莉控的熟女控，又是伪装成熟女控的萝莉控……是守备範围很广吗？还是中间空着集中在两端？无法理解。」

「斯托剌，妳真的要选他吗？我开始有点不安了。」

「普罗可尔是很棒的魔王喔！只是有点不专情又恋母情结又萝莉控而已！」

「不，我就是担心那点。」

【风】的魔王斯托剌和【龙】的魔王阿斯塔特，在一旁热烈地讨论。

最好不要扯上关係。

我的魔物们也自顾自地热烈讨论。

「只要拜託爸爸的话，他也许会愿意对我们做出对法露做的那种事。」

「嗯。得验证能接受到哪种程度。我是不懂被打屁股会开心这种事，但『责任』跟『无法挽回』这些字眼很有魅力。」

「听起来很棒呢，要不要乾脆这样？」

我有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