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是我的孩子,所以才觉得噁心。」
凯特尔,你究竟隐藏了多少张不同的面孔?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有时看起来很正常,有时却像个疯子?迄今为止我已经和他相处了三个月,可还是掌握不了这家伙的秉性,即便他是我的爸爸。
「为什么她们会费尽心机的,想要生下我这个屠杀者的孩子?即使能诞下皇子皇女,等待他们继承的也不过是臭名昭着的名声和血洗的王座罢了。」
他的瞳孔流转着异样的光芒,满含轻蔑。但他并不是在真的看我,而是透过我,彷彿看到了那些拚命想要为他诞下子嗣的女人们。从他蔑视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对那些处心积虑的女人们是有多么的深恶痛绝。
「如果能得到那些所谓的荣华富贵,也许就已经足够了。」身后的男子说道,但凯特尔似乎并不赞同。
「真令我噁心。」
没错,从你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你对那些人的厌恶了。
细思极恐,联想到他第一次见我的情形,我有些害怕得微微张开了嘴,獃獃地看着凯特尔。正在此时,突然听到一个男人声轻微的叹息声。从他们的对话中就能听出来,他跟凯特尔是朋友,并且关係很亲密。不过我却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显然这并不是凯特尔的跟屁虫费尔德的声音。
那么,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呢?
「如果这孩子是男孩的话,就一定会死。」凯特尔附身轻吻我的额头,低声说道。
「因为我根本不需要,能继承皇位的人」
我想,他说的这句话应该是真心的。慌乱间,我的瞳孔在黑暗中对上了那双猩红的眼眸,不由自主静静地屏住呼吸。此时,凯特尔的眼神里充满了浓厚的杀意,强烈的压迫感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但是那股杀气并不是针对我,儘管如此,同样让我感到非常的害怕。
「女儿就不能继承皇位吗?」
「当然能。」
咦?当女帝?难道这个国家没有男尊女卑的思想吗?可我对继承皇位什么的并没什么兴趣啊……我摆摆手,试图挡开凯特尔冰冷的手。
「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先把她卖掉,像我那些姐妹们一样。」凯特尔放开我的手,后退了一步。
……听到这种话我,居然有点庆幸他没说要杀了我。是我也不正常了吗?还是说这才是正常的反应?虽然有点悲哀,可我真心觉得只要能活下来,就算被卖了也没什么关係。毕竟他都已经大发慈悲不杀我了,我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呢?反正我心里早就知道他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了。
其实,我早就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好在已经有了好心理準备了。而且,我确实想过,如果这个混蛋想杀我,我也不会反抗,乖乖地準备受死。当然,是在我还是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孩子的前提下。
虽然本人对此已经有些无动于衷了,但其他人好像并不这么觉得。啊,对啦!现在可不只是我和凯特尔两个人啊。
「虽然我之前也强调过很多次,但还是想说你真不是人啊。」他无奈道。
兄台,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我能说我和你的想法完全一致吗?没错,这家伙根本不是人,完全就是个疯子。
听到这样的话,凯特尔的反应也不过是耸了耸肩膀,竟然就这么默许了。大概是看我醒了,所以他不再压低声线,居然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起来。
喂喂,你也差不多收敛一点,再这么笑下去奶妈就要过来了。
「我当然是人。只是有点瑕疵而已。」
喵喵喵?你说啥?说你是疯子其实都有点抬举你,好不啦?你可真够有自知之明的了。想我小小年纪就要摊上这么个逗比老爸,我怎么这么命苦呢?
上帝呀,求你啦!让我重启一下好吗?这个人生我想重头来过。
「那你为什么又不杀她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向我靠近,或许因为我是婴儿的视角,所以他竟然看起来好似巨人一般伟岸。
「我当时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突然感受到在这小小的身体里,竟然也有生命的脉搏在跳动。」凯特尔用手背轻蹭我的脖子,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的事物一样,用兴奋的声音继续说道。
「觉得很神奇,就留了她条小命。」
「这不是常识吗?」
「是吗?」
你们能出去聊吗?这么没营养的话题一点都不好玩。求求你们让我清凈一会儿吧。老爸呀,你们两个大男人三更半夜地不睡觉,跑来自己女儿的房间里说对口相声是非常不对的,知道吗?
……啊……该死的,要是我能说话就好了!
「但是杀了那个女人也有点太过了吧?」听那人的声音好像很严肃的样子,但是我躺的角度有点问题,连表情都看不清。真是的……要这对眼睛有什么用!
「谁?」
「把你女儿惹哭的那个。」
似是被勾起了其他的回忆,他抚摸着我小脑瓜的手停顿了半秒,脸色也渐渐地阴沉了下来。
「啊,那个女人啊。」
微笑从他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无法看穿的表情。他的手离开了我的脑袋,露出了一副稍不留神就要拔刀砍人的表情。我本能地感知到了恐惧,随即握紧双拳,可是站在他身边的男人,此时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只是弄哭了你的女儿就要被判死刑,你的父爱也太残暴了吧?」
「她被判死刑不是因为惹哭了我女儿。」凯特立即否认道。
「那是为什么?」男子反问道。凯特尔将视线转向了他,仅是这么细微的动作,却有种惊人的压迫感。
难道他生气了吗?
正当我为即将会上演的血腥场面而提心弔胆时,只听凯特尔一字一顿地愤愤道。
「因为她碰了我的东西。不过是他们苦苦哀求送来做抵押才免于亡国的下贱玩意儿,居还然敢不自量力地到处招摇,还碰了我的东西……当然要杀」我此时的面部表情有些不自然,同时听到凯特尔好似把又声音压低了几分。
唉,等等!我好像感觉哪里不太对啊。明明觉得这番话好像有些奇怪,却怎么都想不出来到底是怪在哪里。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沉默了半晌的男人终于开口说道。
「所以说,你根本就没把她当成是女儿……」
「这孩子是我的。」凯特尔一口打断了他。
好吧,我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也就是说凯特尔根本就不是把我当女儿看待……
「敢碰我的东西,就该有这种觉悟。不是吗?」
你个这疯子!!我真是对你无语了。
―end.aria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