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怕被忘記

一年，好短啊。跟我生活过的现代发生过的战争比起来，真是短得离谱。如果按他们所说，这也算长的话……

也就是说在这场战争中，我们的胜算还是很大的不是吗。我突然想起有人说过，人类之所以会掀起战争，不是因为作战双方的实力相当，而是因为其中一方实力偏弱，所以才会引起战争的发生。这么想来，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您好像非去不可。」

「她这个年纪，对人的记忆能持续多久？」

我正在心里琢磨着战争，发现费尔德听了凯特尔的话后，又开始紧盯着我看。你到底为什么老是盯着我！我又没钱借给你！我被他认真的眼神弄得不知所措，被这么紧盯着，好累啊。

「我怎么知道。」凯特尔眉头微皱。

「你知道什么？！」

「我的魅力？」这家伙是疯了吧？！果然很欠揍。

我被气得有些冒火，凯特尔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扔出了一根钢笔。正面击中了费尔德，他痛苦地捂着额头大叫。

哼，活该！

「喂，这个真的很疼啊！」

「一支笔能有多疼。」

「我才没骗你！从你手上飞过来的就是不一样！有杀气！」

嗯，正好可以挫挫你的傻气。凯特尔没有理睬嗷嗷大叫的费尔德，他转头看向了一旁待命的侍女。

「奶妈在哪儿？」

「奴婢立刻去请。」

侍女悄悄地退了出去，很快就把莎莲娜带来了。莎莲娜一直在隔壁等待传唤，所以她很快就来了，比我想像的还要快。也许是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她一脸惊慌地快步走了进来。妈妈，我没事啦。

「参见陛下？」

看到双手交叠仪态端庄的莎莲娜，凯特尔立刻问出了他的疑问。

「她记人能记得多久？」

「啊？这、再怎么优秀的孩子，最长也不过一个月……」

听得出莎莲娜回答地有些委婉，她的言外之意是再说也有可能不满一个月就忘了。看了莎莲娜的反应，凯特尔心下不满。

看来去不了战场了，呵呵。费尔德的内心已经在呼喊了，他急忙打眼色给莎莲娜。他的表情看起绝望又急迫，善良的莎莲娜轻易地就被他打动了。

「最长应该能记三个月左右……大概吧。」

为什么还要加一个大概？那是你最后的良心吗？但费尔德此时却无声地欢呼，一脸开心的样子。

「如此的话，你不去吗？」

「闭嘴。」

凯特尔立刻低声呵斥道。唉，可怜的家伙。

这是一只因话多，而自讨悲伤的动物。费尔德僵在原地，脸上写着大大的不满，他像条金鱼一样张合着嘴巴，可到头来还是被凯特尔嫌弃了。

「你妨碍到我想事了。」

「……」

费尔德崩溃了，无声地。

啧啧，我就知道会这样。我倒是想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下他受伤的心，但如你所见，我现在这处境，不说也罢。这种时候，我老爸也没放开我。你真当我是玩具吗？

「那个……」

一个微弱的声音叫了凯特尔一声，打破了僵持中的死寂。一再坚持的费尔德已经让凯特尔有些不耐烦了，他盯着费尔德，被盯得发毛的费尔德委屈地辩解。

「我还有事没报告完呢。」

又是一阵沉默，莎莲娜站在那里小心翼翼地观望着，没有人叫她出去，若此时走了只怕会无礼。我们俩明明什么罪都没有，为什么要被夹在这里受摧残！

「说。」

得到允许，费尔德用眼神示意莎莲娜出去。莎莲娜低头施了礼就安静地退出去了。看到莎莲娜离开，费尔德开口说道。

「在朗格路发现了奇怪的徵兆。你也知道，朗格路是为了在沙漠中生存下去，而联合建立的部落国家。跟其他联合国家比起来，朗格路部族之间关係紧密，血缘牵绊也更複杂。可是，最近突然发生了怪事，有一个朗格路的部族在虐杀压迫其他部族。」

编好了！但是星星状的太难了，我只好编了个普通的辫子，不过看起来还不错。真漂亮，谁编得这么漂亮？可能因为是凯特尔的头髮，所以看起来更漂亮吧。

我编完辫子，自己高兴得直拍手，我的举动吸引来了凯特尔的目光。他把我好不容易编好的辫子又解开了……

「所以呢？」

凯特尔高冷问话的姿态很耀眼，可在我眼里却觉得让人讨厌。你这个坏蛋，我软绵绵的小手花了好几分钟才完成的作品，你怎么能一下子就给毁了！完了，梦想没有了，希望也没有了。

「可竟然无人反抗。」费尔德一脸的严肃，可凯特尔却没什么反应。

「所以呢。」

额，嗯……那个，老爸呀，他说我们国家的东面正发生着大量的残杀，你的回应就只有这个嘛？就算不是『天啊，怎么办？他们疯了吗？』这种程度，好歹也应该说一句『是吗？太过分了。』之类的话吧？难道是我太奇怪了？

「我觉得有些疑惑。」

啊，原来的确是我奇怪啊，抱歉。我不小心忘了，我爸大肆虐杀的时候，阵仗可比他们大多了。额，我早就该想到的啊，怎么现在才明白过来？所以这里只有我一个正常人喽。可是我的世界对正常的定义，和这个世界对正常的定义完全不一样的啊。

费尔德动了动手指，用指尖叩着桌子，突然他撇嘴笑了一下。我发誓我从未见过如此迷之邪恶的微笑。

「要不要帮帮他们？」

帮就帮呗，干嘛笑成这样？

啊，这家伙果然是真正的黑幕没错。怎么办，好吓人。我手上编着凯特尔的头髮，心思却早不在那上面了。费尔德果然是个不能轻信的家伙。他身上怎么会散发出如此的邪恶？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凯特尔似乎并不在意。

「随你的便。」

凯特尔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关心，他摊开另一份文件读了起来。一旁的费尔德神神秘秘，像是要偷偷给凯特尔传达什么秘密似的低声说道。

「财政可能会出现漏洞。」

接着他静静地，充满邪恶地又添了一句——『很大的漏洞』。听完他的低语，我感觉自己的周身都充斥了邪恶的气息，也许只是我的错觉也说不定。凯特尔终于把视线离开了眼前的文件，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直线。

「发挥你的特长吧。」

嗯？特长？他的特长是什么？

凯特尔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上的文件。然后靠上了椅背，正了正我的坐姿。

「打着我暴君的名号，以我的名义，做尽坏事的那个宰相到哪儿去了？」

「还在这里呀。」

费尔德骄傲地笑着，然后重重地点了下头。这是很骄傲的事吗，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你是暴君也没错呀。」

瞬间，凯特尔那充满杀气的目光，像箭一样射在了费尔德身上。

「我错了，陛下。」

明明是个一折就弯的主儿，却还这么不屈不挠地挑衅凯特尔的底线，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这种大无畏的精神倒是挺值得人尊敬的，不过我还是真心好奇，他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你的目的是什么？」

「啊。」

一经凯特尔提醒，费尔德咧开嘴笑了。和刚才一样邪恶的微笑。

「让你跟贵族们收点税啊。」

「你也是贵族。」

凯特尔无奈地低叹了一声，费尔德只是无谓地耸耸肩。

「不要紧。」

然后只见他十分傲娇地昂起头。

「我又不是侯爵。」

我不慎一鬆手，放开了手上正编着的凯特尔的头髮。

唉，这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