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是那位小姐,还是你,都会死在这里,一事无成地死去」
魔性一边那样说着,一边弯下身体发出咆哮。每一个辞彙中,都溢出了几乎要溅起血沫的伤害意味。
但是,比起钢铁姬薇斯塔利努,我他妈根本无法通过?真是过分的评价。拜託马上纠正过来好不。后背的皮是不是开始痒了呢?
一边咀嚼着这魔性的话语,一边看着他的双眼和犄角。它们吐出的是邪恶绿色的,魔之光。不由得想移开视线,眯起了眼睛。曾经在那次旅程中见过几次了。
运气不好,可能的话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只要把它放进视野里,那个辞彙就会从心里爬出来。右腿后退半步,白剑剑尖置于下方。
「魔兽」这个称呼,实际上并不是一个物种的统称。拥有魔性的力量,勒住人类脖子的家伙,踩踏人类的家伙,一般都称之为魔兽。
所以,在那一圈子里,是连学者都束手无策的乱七八糟种族。
有模仿野兽的样子,也有模仿无机物的样子,有吐瘴气的,也有撒毒的。
其中,像这样发出极光的家伙是最糟糕的。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命运就到头了。正因为如此,冒险者中很少有人见过。
那家伙吐出的魔之极光,是从遥远过去把魔力积蓄到脏腑中的证明,同时,恐怕也是曾几次吞噬过人类的勋章。
否则,就不会变成那样的魔兽。準确地说,不变成那样,就不配叫魔兽。
这家伙已经将兽的皮丢弃,向更纯粹的魔性变化了。那是被称为魔体化显现的存在。不知不觉,在嘴里咂着舌头。
刚才那一挥,就该杀了他。
犬牙咬破嘴唇。悔恨之余,心脏都快要破裂了。
刚才那一瞬间,也许是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机会了。这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背脊,直接渗透到骨子里。
脚拍打着满是鲜血的走廊,摇晃剑尖。闪烁着的极光贯穿着我。
那样子,宛如一只等待猎物飞进肚子里的蜘蛛。
理性宣告,不应该向前伸脚。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不管怎么说,没有人会一个人闯进弓箭齐备,大门紧闭的城塞。
现在盲目地突击,就会这样动惮不得。从肺里抽出空气,呼出来。
啊,真的。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可,就是。一边跳着嘴唇,一边说。
「不好意思,我还没浪到把命卖掉。还有要帮助的人,和要做的事。所以对不起了,等会儿再来吧。价高货得哦」
可若是那个英雄,肯定不会这么做。他的脸上儘管会浮现出紧张的表情,可脑袋上却丝毫不会现出脸色苍白的怯懦和退缩的样子。
然后用我根本无法想像的方法,将眼前的魔性斩飞。啊,不,这么说的话,最初的一击就结束一切了。
脸颊扭曲。眼角微微上扬,感觉到心脏附近有什么东西在猛烈地撞击着。原本应该因寒气而颤抖的指尖,却莫名地带着热度。
是啊,当然是那样。至少我认识的那个人,就是这样的人。他拥有高尚的灵魂和无可匹敌的勇气,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既然如此,我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原地踏步。
用这双手射落了像太阳一样的英雄,射落了比什么都炙热的存在。我居然显露出自己的软弱与怯懦。
这只会给他的名声抹黑。啊,我的名声再怎么污秽,都不可饶恕。
所以,只有向前进了。
以踏碎地板的势头,扭动脚踝。驱动的腰部牵引着白光。更敏锐,更迅速。
愿,能如我的英雄赫尔特·斯坦利那样,一闪。
白剑,伴随着轨迹劈开了天空。双角的魔性,为了击碎他的头盖骨而使出的一击。只为杀魔。
白色的铁块同时落在双角的头上。
剎那间,眼前的景象染上了红色。
侧腹和肩膀,不,不止四肢,全身都有一种沉闷的颜色贯穿着。
◇◆◆◆◆◆
守护者。被这片土地所束缚,被那样称呼,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原本被尊崇的称号消失了,连一直被称呼的名字也失去了。
所以,双角魔性理解了,所谓的守护者就是现在自己的名字吧。并没有什么不方便,反正叫自己的人只有一个,所以也没什么问题。
守护者看着从自己脖子上流下的血,以及像是在自己的怂恿下举起白剑的剑士,暗自发誓。
小小的,但在魔兽中可以说是原始的誓言。
一定要在这里杀掉他。他的勇壮,以及让人感觉光辉的不朽精神,值得称讚,因此要杀掉。
已经度过数不尽岁月的魔兽本性,从自己体内那样低声私语着,述说着这才是正道。
以慎重和胆怯为盾牌后退的人就是好。那是可以通过施暴进行谈判的对手。呼唤着魔兽的威胁,软弱地颤抖着的存在。
不把陷阱当成陷阱,蛮不讲理的人也不错。那是嫌命长的对象。只要努力展现出勇气,适度死去就可以了。
但是,那些对陷阱表现出震撼心扉的胆怯,可仍表现出勇敢的人,只能杀掉了。
不屈服于魔兽的暴威,也不会轻易死去。这是人类中最糟糕的一种,越早弄死越好。留下这种家伙的血脉,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魔兽这个存在一直都是这么乾的,都理解这才是生存里最重要的。
所以,我要杀了他。他一定会成为魔兽和自己主人的敌人。已经没有让他活下去的理由了。守护者是这样理解的。
守卫者小小的身体在走廊上奔跑,将不可能的血量洒出,把地板弄得乱七八糟。当然,这些并不是随意散布的东西。倒不如说,是可以的话也不想採取的手段。
但是,情况不允许这样。那么就堂堂正正地挥洒鲜血吧。好好滋润一下喉咙。
血等同于生命,灵魂。有时是存在本身,有时是为了得到什么而付出的代价。
此时此刻,双角的魔性付出了足够的代价。既然如此,那就应该给予相应的报酬。
双角的极光发出绿色的光芒,发出低吟。久未察觉,自己的肉体蠢动起来。指尖充满力量。
「这所监狱就是我的身体,你已经在我肚子里了」
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拉起嘴唇。双眸映照出眼前的剑士。
一瞬间,像牙或骨头一样的东西从墙壁和地板上扎了出来,颜色暗淡。它们乱七八糟地交缠在一起,只为一个。
为了从自己的身体内,除去一个异物。为了把本来不该进入的东西吞进肚子里。那些东西仅此为目标嘶吼着。
瞬间之后,魔性的骨牙贯穿了勇猛者的身体。
在这里,一定要杀了他。守卫者在脏腑深处如此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