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那样东西,是在给千岁和真昼买完蛋糕回来,看到公寓入口处的信箱的时候。
有一只陌生的信封混在平日的广告里。
信封上工整地写着『藤宫周收』几个字。周不知是谁寄来的,便随意地翻过信封,然后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
背面写着寄件人的名字。
——椎名朝阳。
(……这是真昼的父亲吧)
周知道真昼的母亲名字是小夜,不是信上的名字。
另外,知道周的恐怕只有他一个人吧。
在那时,他大概看到了真昼前来迎接。只要简单调查一下,就能知道周和真昼关係亲近。
只不过,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特意寄信过来。寄给亲生女儿还好说,周不觉得会有必要寄信给女儿的男朋友。
据真昼所说,父亲对自己漠不关心,可要是这样的话,他就不会来观察情况了。
周完全看不透真昼父亲的意图。
一阵为难后,周决定先回家,等千岁离去之后再拆封,便把信收进了包里。
「回来之后看你不太对劲,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在千岁边抱怨边做完大概七成的作业回去后,真昼探头向周看了过来。
周本打算等真昼回去再拆封,不过真昼似乎是注意到了他有事瞒着。
与其说是想隐瞒,不如说是周不知道信里写着什么事,觉得最好不要轻易让真昼知道,但既然真昼会怀疑,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要瞒着才更好。
「啊,那个,怎么说呢」
「嗯……啊,如果不想告诉我的话,我也不是非要知道」
既然真昼的态度是尊重周的意见,周便收起二郎腿看向了她。
「也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你可能不想听」
「我不想听……啊,是这样吗」
她大概是注意到了事情和父母有关,紧接着露出了淡淡的苦笑。
「难道说那个人还在这附近?」
「这倒不是……是我收到了封信」
「收到信?谁寄的?」
「……上面写着椎名朝阳」
「那就是我的父亲了」
真昼淡淡点头,表情里没有周想像中的那样动摇。她显得非常淡然,与其说是动摇,更像是仅仅有点吃惊而已。
不过,她的眼神稍微变得冷了些,大概得归咎于父母对待她的态度吧。
「总之,虽然我好奇他为什么寄信给周君、他是怎么知道我和周君的关係的,但这件事情应该和我无关吧」
「你不在意里面写着什么吗?」
「我没有偷看寄给别人的信那种兴趣。即便是我父亲寄的,收信人也是周君」
由于真昼坚决的断言,周感觉自己太顾虑她,反而让她顾虑起自己了。
话虽如此,但真昼与其说是接受,看上去更像是不想扯上关係。
她的眼神微微游移,没有平时那么冷静。听到她以冰冷的声音询问「你读吧,我先迴避一下?」周轻轻苦笑摇头。
「嗯……那个,我希望你在旁边。要是你不喜欢的话我一个人也行,不过要读女朋友的家长寄来的信,我有点紧张」
「那我就待在这里吧……告不告诉我信的内容就交给周君了」
说完,真昼读起了书桌上的教辅。周轻轻叹了口气,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信封。
信封粘得很牢。仔细开封后,周取出里面的信纸,阅读写在上面的文章。
简要概括来说,内容大致是想要见面聊聊,并附上了联繫方式。
(……为什么是我)
他不是来看真昼的情况的吗?周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叫上自己这个几乎与他无关的人。
「……好像说是想要见我」
「不见女儿见周君吗,这样啊」
由于真昼声音变得更加冰冷,周下意识地摸起了真昼的头,而真昼痒痒地眯起了眼睛。
「不,我不是在生气……只是单纯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为什么他会想见你」
「……一般来说,是因为有男人接近女儿吧」
「不可能。放到现在都没管,怎么可能这时候再来过问」
「……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理?」
「我并不会阻止你去见他」
真昼似乎真的打算交给周,她的回答非常淡泊。
「啊,我觉得你不用担心。那个人虽然作为父亲不合格,但也不是那种会威胁别人的人……虽然这话也不该由我一个不太了解父亲的人来说」
「……真昼」
「我不知道他在打算什么,但他并不会加害于他人,这方面可以放心。去或不去都是周君的自由」
说完,真昼全身靠在周的身上,而周轻轻回了一声「这样啊」,再次看起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