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崎市相泽町,
早起的妻子,
从送货员的手里接过了晨报。
夏娜取代了变成了火炬的少女平井缘的存在,在御崎市伪装身份。她住的地方是平井缘的家族所住的公寓里面的一套房间。同样的,平井缘整个家族也都变成了火炬消亡了,于是对外声称她是一个人独居。
在那里,为了掩藏「红世魔王」袭击过的痕迹,威尔艾米娜.卡梅尔现身,同夏娜同住在一起。那是大概两个月之前的事了。曾经共同生活过的样子,她细心照料夏娜的生活起居,但这种生活却有着不同的意义。
为世人所知的杀手「万条巧手」对于悠二的「存在之力」的操纵方法要求极为严格,对于夏娜也传授了各种各样的知识和手法。
具体来说,和悠二在锻炼场地,交给他的是上一辈的「炎发灼眼的杀手」之战术,其他的时间,就教他外界宿的利用法、取得联繫的方法,外带情报的分析方法等系列实战方法。前者是根据自己能力作为参考而进行,后者都是些事务里的重要事项,特别要全身贯注地进行指导。
夏娜对于作为人的信念还有一般的常识等完全一无所知,纯粹是培养出来的火雾战士。所以说,和「使徒」战斗起来是异常强悍的,使命感和自我的同化一样,她所拥有的是直线的精神构造。可在那的同时,却并不觉得有必要与其他人协作,拥有杀手所特有的独行侠的极端气质。
虽说优秀的火雾战士大致的倾向是这样,夏娜却是个特例,她对于和其他杀手的情报交换,支援设施等的外界宿从无交流利用,是个相当的怪人。无论是和其他杀手的联繫也好,自己奔赴过去的事例也好,完全没有过,在他们之中,夏娜作为一个流浪者真是罕见。
基本上不接受外界宿的支援,号称一匹狼的有名的「悼文吟咏人」玛琼琳.朵也是,和旧相识约会或者单纯地去喝酒等事情屡见不鲜,所以不管怎样,她是不能和普通的人类一样生活的、从火雾战士的世界里面跳离出来也情有可原。
亚拉斯特尔的新任契约者就是背负盛名「红世」的真正的魔神「天壤劫火」,足够引起瞩目和评头论足的有关她的情报却并没有散布开来,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话说回来威尔艾米娜把握住了这次再会的契机,想要再次传授她外界宿的利用法。夏娜的自立离预先的设想还早得很,她还不能独立完成任务等事情,原本是应该可以进行的,就是因为教育的辅导课程的问题。
火雾战士在人间工作,忙得焦头烂额。
但是,只有今天,指导决定放大家一天的假。
御崎高中的清秋节于这一天拉开序幕。
报刊亭的前面,
送货员,
正在请即将成为同事的少年喝橙汁。
向能看穿天空的深处一样,秋高气爽的天气宽阔开朗。
在那样的天空下面,夏娜领先悠二几步,在早晨的马路上蹦跳着。
「差不多了,可以进入大刀的练习了吧。」
说完嗖地转回身去。
冬装的裙子像花一样揭起。
起舞的少女可爱的一瞬间,悠二恍惚地看到了。
「大刀练习……就是问我有没有记住剑术?」
意识到场景喝会话的格格不入,他不由得笑了。
夏娜一反平时的强悍,也回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
「……算是吧。」
像被朝阳晃到,悠二眯着眼睛说。
「对手过于强大,完全无法想像自己非常厉害。」
「大概半年吧,就要被追赶上了吗?」
闪闪发光的「克库特斯」那里,亚拉斯特尔这样敲定。
夏娜继续眼角上吊。
「如果能够感受到攻击法」杀之「,那么基础课可以就此结束。之后就是靠自己提升技术了,所以我就算不那么琐碎地教也可以。」
就是这样的笑容。
(只有对这夏娜才能露出的笑脸。)
日积月累,悠二自然地感觉到……想到这种临时的状况,不知不觉开始警戒起来。
「啊,要说到传授……今天早上卡梅尔没有来,难道真的……?」
夏娜摇了摇头,坦白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不,他本人说和昨天的事件没有关係。」
「是吗。」
悠二定下心来,可还是阴着一张脸。
昨天晚上,直接和他们面对面,不可思议的场面——
每个人都在,思考悠二的活跃程度——
完全没有料想到,出现这种异常的现象——
这种「银色」的火焰。
本来火炬的火焰颜色,是被咬伤的伤口那样,淡化的被咬伤的「使徒」的颜色,和淡淡的颜色合而为一。悠二在和夏娜相会之前,惨遭来御崎市巡视的「猎人」法利亚格尼一伙吞噬,所以火焰的颜色变成淡淡的白色也属正常。
或许,是他把秘宝「零时迷子」留给「密斯提斯」,如果假定那个力量被换给原来的持主「永恆的恋人」约翰,火焰的颜色就一定会是作为恋人的「彩飘」的菲蕾丝的琥珀色。
(这是威尔艾米娜的证言。)
只是,现实中他的力量的具体表现所漾出的火焰,确实粲然辉煌的银色。
这只不过是个开端,之所以引起这样的轰动是因为想要出现银这种颜色,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拥有这种颜色的火焰的「使徒」可以说少到火雾战士这边能力所感知範围外,作为迷而存在,
相比于此,这时能够和那个战斗狂人「悼文吟咏人」玛琼琳.朵签订契约的良机,她作为复仇的对象正在拚命寻找的敌人。
实际上,谁也不知道箇中原因。
唯一的线索,举出一种可能性,对封住约翰转移之前的「零时迷子」作为刺客的「坏刃」萨布拉克的攻击,是迷般的自在式。
阴谋自不用说,对于现状是无能为力的。
至于什么原因,纷缠的世界太过广阔以至于无从下手。
何时何地,要攻击谁,现在,自己身在何处。
仅仅是观察眼前的事象就已经是至难的作业。
夏娜对于理解这样的世界也说顺其自然。
「昨天又从外界宿那里收到了好几箱书,好像要详细调查的样子。说要你回想一下昨天发生的那件事然后验证一下情报。」
「这样啊……」
悠二作为一个恰如其分的理解者,由这个火雾战士少女现实的思考中,明白了不去担心些多余的东西,仅仅去做是徒劳的这种想法。只是,虽说如此,
(是怎么回事呢……?)
她的态度有些不可思议。今天早上来锻炼的时候,并没有那样惊愕,而是和平常一样……不仅仅是这样。
像往常那样,冷静地说话,不恰当地笑起来,轻轻地走路前进。可是——
(具体的,在哪里,如何,虽说不是这样,)
她看起来比每天都要可爱。
先不说恢複了平静,总之变得可爱地理由等,还为成熟地少年是无法想像的。如果觉得稍微明白了一点,那么还会有新的谜团出现。对于这种永远不合理的事情,悠二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夏娜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年心里在想些什么,还是给了他一个笑容。
「趁这时,可能会再接受呼叫。」
「这个嘛……还是饶了我吧。」
悠二虽儘力掩盖着内心,回应她的苦笑却是真的。
到此为止他已经多次被威尔艾米娜以「锻炼的一个环节」为名目,来帮她整理那堆积如山的书。把头埋在纸堆里面艰难的工作,如果可以真的不想再扯上任何关係。
(关于我的迷呀,危险的急报之类的,还没到吗?)
夏娜虽然说了没有关係,可在大量的情报中,偶尔也无法忘怀的也说不定。何时,自己就算抽身返回也不会奇怪的立场上,最终气氛变得阴霾。从昨晚开始已经重複了千百次,还没有答案的疑问还在心里流动着。
(我从今开始,究竟会变成怎样——)
「悠二,」
「嗯!?」
夏娜咕噜地脚跟一转,大跨一步,凑了过来。
突然,自己的胸前有种压迫的感觉,悠二止住了脚步。
「夏、夏娜?」
清晨的马路中,近得要贴在一起,两个人相对而立。
沉默中,刺骨的秋天的晨风吹来,揭起夏娜长长的髮丝。悠二向那黑色的双眸看去,小小的嘴张开着。
「对于不知所措的自己,这些没有意义。」
「……」
悠二无法移开双眼,动弹不得。
「忧愁也好,烦恼也好,都一样。」
一矢中的的话语,所表示的意思,和从前一样。
拥有强烈自豪感的火雾战士「炎发灼眼的杀手」的生存方式。
虽然如此,为什么悠二现在看起来的微笑和到现在的事情并不相称。遇到的行为更是迷惑并踌躇,
(没有……?)
看起来很可爱,夏娜终于告诉了稍稍感觉到原因的悠二。
「只有一样,想用心决定,悠二,这样做,就会心想事成。考虑好,就能做得到。考虑好再去做,前途就会一片光明。」
「用心,决定?」
鹦鹉学舌般,悠二重複着这句话。
夏娜仰头,用坚定充满力量的瞳仁回答他的问题。
「对,就是"面对"。」
「!」
听了这样的话,悠二彷彿感到直到刚刚,自己低沉的情绪被打散。呆若木鸡了数秒,然后被那话语感染填补了空白一样,深深地点了点头。
「嗯。」
看悠二点头,火雾战士的少女凝视着他破颜一笑。
(感觉好像变了。)
话语,好像突然在脑海中回蕩,没有围墙也没有门的地方传来的声音一样……离眼前的少女,冷不防地近了。
(是吗,近了。)
彷彿互相间除了风什么都没有——只要想,只要动一动,不就能抱住了吗,就这么想着——夏娜,近在咫尺。
(怎么回事,胸中,好痛。)
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忘记了探寻这些。
只要想,只要动一动,这种情绪越来越高涨。
朝阳也像这种情绪一样,带着灿烂的笑容,夏娜正在抬头看着自己。
以那样的姿势朝向自己,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张着口。
「——」
突然,
铃,铃声响起,报纸投递员的自行车从身旁经过。
「——!」
悠二回过神来,把不知不觉中倾向前面的身躯伸了伸。
好像要钻到缝隙里一样,夏娜脱身而逃。
「走啊,悠二!」
「啊,夏娜——」
悠二慌忙朝逃走的夏娜追去。
对着她点头,一般感受到自己奇妙新鲜的心动的感觉。
不想让她失望的一种体贴,想让她看到自己美好的一面,完全没有这种虚假。和现在正在追赶她一样,不是自己的意志所明确的,可是,不知哪里觉得好热,不知不觉地行动一样……有种说不出来的奇异的感觉。
早晨的马路上,
到处乱看的送报少年,
遇到了慢跑中的青年,轻轻地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