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讓我回家

网译版 翻译 [email protected]轻之国度

『我已经彻底忘光光了，能不能回去帮忙找一下？』

「这可不是在学校的小孩因为忘了带东西打来电话吧，喂」

远离自家而又远离双亲的我，有一天被拜託了将这两个遥远的点联繫起来的事情。

大家好，我是丹羽真。今天也很有精神地在困惑。

暑假的一天，我突然接到了在海外的双亲打来的电话。接着母亲只是草草打了个招呼，便让我『调查一下忘掉的电话号码』，而我则边抱怨边挠头。和以前一样，我的母亲依旧那么脱线。了解了姑姑正体的我怀疑，该不会母亲事实上和姑姑藤和女女是姐妹吧？

「什么啊，那么急着要吗？」

『撇大欢痞请坡关炮了』（译者注：此句甚纠结，求更佳译法。原文为「はっぴーうれぴーよろぴくね」，语出JOJO第二部，此语气是80年代时酒井法子所发明）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在老家什么地方？」

『我记得是贴在厨房了。现在那边是暑假吧？好好在返乡潮中锻炼一下吧』

「现在孟兰盆节早都结束了。啊，那我明天回去。嗯，是是」

适当地结束对话之后，我把话筒放回原位。虽然时间不长，但肩膀还是有些僵硬，我动作生硬地转过身去。在同一个地方站得太久的话，会从脚开始慢慢的感受到一股热气。家中十分安静。

女女姑姑出去工作，艾莉欧在粗点心店当班。唯一没有工作日和休息日区别的我，就尽情的享受閑暇，在家中偷懒。没有暑假作业，也没有约会。没什么不好。什么都不用做。粒子在参加社团活动，前川在打工。社我不太清楚，应该是到什么地方去了吧。

朋友之中閑来无事的，到最后只剩下我一个。

在确认了自己的閑暇之后，我做出决定，说道：

「……也没什么可做的事，嘛，随便了」

「于是，请让我回一趟老家。」

「达令，不要抛弃我们！」

「我的确没打算就这么抛弃这里」

因为这就像个诅咒一样。我推回飞扑过来打算拥抱我的女女姑姑，叹息道。

夜幕降临之后的藤和家喧闹不已。女女姑姑已经四十岁。女儿那边则是小动物系，十分温驯。现在她也坐在房间一角，盯着我看。不知为何还裹着棉被卷。

「表哥，要去哪？」

那位艾莉欧对我说道。不过，她却没什么要听我的话的意思。

「啊啊，老家。因为受到母亲拜託。」

「什么时候去？」

「明天」

「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晚上吧」

问得非常详细。好像有点不对劲。艾莉欧用脸颊蹭着棉被，脚也扭扭捏捏地动着。像是非常想说些什么。虽然我还有要对那个乱蹬手脚试着拥抱我的大孩子说的话，不过那先放在一边。

「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

说着她尖声吹起了口哨。不，这什么都掩饰不了。唔，令人在意。不过艾莉欧却将脸缩到被子里，轱辘轱辘的转了起来。东撞西撞地走过走廊，去向卧室的入口。那家伙裹在棉被卷里的时候，总是有着不少的秘密。不过就算去追上去也不会有什么收穫。

「爸爸，我等你的礼物哟～」

「……我说啊，虽然我已经彻底死心了，能不能至少把爸爸或是达令这种称呼统一一下？」

继续推回像橡胶球一样变形的脸颊，我再次叹息。

嘛，明天就不会被这位姑姑缠着了。

终于能在许久未见的不带电波的小镇里，好好地休养生息一下了。

醒来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头髮中哗的飘飞出来。我的头髮中，有时会飘出一些奇怪的东西。可能是头皮屑吧。但是，那些东西亮晶晶的，像是雪花一样。即便用手抓住，它也会飘飞出去。

「唔—」

起身之后，我揉了揉眼睛。睡觉的时侯出了点汗。今天也从早上开始就很热。

将被推到床的一角的皱巴巴的毛巾被拿回之后，我走出房间。向着走廊的尽头，表哥的房间看去。

「唔，表哥不在」

那个，已经走了？表哥像小孩子一样性急。真是不够稳重，嗯。我哒哒哒哒地从走廊跑回，走下楼梯。妈妈倒在走廊里。额头靠在床上，软绵绵的趴在那。头髮散在床上。我走近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妈妈？」

「呼哈哈，抓到了！」

突然起身的妈妈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将我的脸埋进她大大的胸部。

「呜呜！」

呼吸好睏难。我胡乱地挥手抗议，不过妈妈却没在意。

「咿呀，艾莉酱好像在撒娇一样」

只有妈妈那边是这么想的。在突然之间被紧紧抱住一会儿之后，我好不容易将身子抽了出来。脑袋还是有些缺氧，脚底下轻飘飘的。

「为什么睡在这？」

妈妈睡相这么差吗？

「因为我为了送真真一直等在这里啊！」

真真，也就是说，表哥。

「表哥，已经走了？」

「捨弃女女酱和艾莉碳，一个人逃走了」

呜呜呜地，妈妈作出哭腔。果然表哥已经不在了。

「唔—」

也不向我们打个招呼，表哥真是没礼貌。撅着嘴，正在装哭的妈妈从下方窥视着我的脸。她柔软地弯下身子，头髮哗啦一下垂落下来。

「真真不在感到寂寞了？」

「没、没有那回事」

「也是啊！妈妈还在啊！」

「抱」

又被抱住了。和妈妈在一起，什么思考的閑暇都没有。

就这样，在呼吸困难的感觉中，久违的表哥不在的一天开始了。

现在是暑假，和閑閑的表哥不同，我是有工作的。所以吃完早饭之后，我就哒哒哒哒地向着粗点心店跑去。妈妈也要去工作，虽然显得心不甘情不愿。这些都是日常的事务了。

奔跑在夏日清晨的路上，有时可以遇到做完广播体操回家的小学生。那些小学生大多都会向我这边瞥上一眼，盯着我的头髮和眼睛看。一直以来，同级生也好、学校的老师也好同样都会重複地这么做。如果是以前，遇到吵架挑衅的我还会理所当然地招呼上一两记重拳，现在的我则会像个大人一样，默不作声地走开。

绝对不是因为我害怕周围的人的视线才逃开的。

即使裸足跑在路上，也并没有烫脚到受不了。虽然明日当空，但阳光穿过云层之后变得暧昧不清，让人感觉不太畅快。然而温度却仍然很高，我的肌肤一直在强烈的抱怨着蒸笼一般的暑热。

大概跑了十五分钟，我就到了婆婆的家。因为婆婆一直都在家，所以门没有上锁。妈妈曾经说应该把门锁上，但婆婆只是稍微笑了笑，并没有同意。

嘎啦嘎啦地拉开门，我走了进去。哒哒哒哒的跑过比我家还要古旧的走廊，跑向婆婆的寝室。走廊里凉凉的，漂浮着像是被水膜包覆着的冷空气。

明明是在夏天，屏风依然紧闭，我将其打开，看到屋里凸起的被子在蠕动着。

「早上好，婆婆」

听见声音，婆婆慢腾腾的露出脸来。她把手伸向枕边，拿起老花镜。

「啊，是艾莉欧啊。在这种鸡都没叫的时间，我还以为是女女呢。这么早就过来了，是连看錶的方法都忘了吗？」

「嗯，因为表哥很早就出门了」

「一点也不明白你的意思」

婆婆起身之后打了个呵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戴上了老花镜。戴上眼镜之后，婆婆那小小的眼睛看起来也稍微大了一点。

「那么早就出门，是要去什么地方吗？」

虽然看起来像是把别人的话当成耳旁风，但田村婆婆实际上是好好听了每一句话的。

「去表哥家了。」

「家？章二家吗，我去过一次呢。在那种田园生活倒也不错」

回忆着过去的婆婆露出了微笑，然后在衣服外面又披上一层薄衣。

都已经这么热了，婆婆还是和春天那时一样。

「嘛，好了。去把店的大门打开吧，要工作了」

「嗯」

我收到婆婆，也就是店长的指示离开房间，走向大门。我拿出店里大门的钥匙，去尝试用它打开立在店铺入口的不大好开关的门。有时，即便死命地生拉硬拽门锁也不见丝毫滑动，那样可就麻烦了。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的话，在表哥来之前就只能放弃了。表哥来开门的时候门锁总是会不可思议的打开。我和空有力量的表哥各有所长。

今天表哥没来，要是门打不开该怎么办呢——门顺利地打开了，我总算放心下来。

因为怕进蚊子所以我马上又把门关上，然后坐在款台旁边。打开有人到来时会按响的门铃的开关之后，开店準备，完成。接下来直到客人出现，我都没有工作可做了。

客人并不会来很多。也可以说，完全没有客人来的时候也是有的。因为妈妈和表哥也不是客人。在没有客人，无事可做的时候，我就会打扫一下商品橱，写一点日誌。

日誌并不是一次性写完，而是在空閑时三三两两地写几笔。在昨天的日誌里，我写了很多天黑前表哥来的时候的事。表哥是个奇怪的家伙，所以他常能让我在日誌里写上很多东西。手中拿着铅笔的我，偶然间注意到。

「哈」

今天表哥不来，说不定都没什么可写的。有点危机。

表哥也很让人困扰呢。

「那就写写表哥让人困扰的地方吧」

首先，表哥今天，没有和我打招呼就出门了。真没礼貌……

上午有两个客人。一个是我不认识的老爷爷，另一个是我认识的老奶奶。

不认识的老爷爷买了柠檬汽水喝，认识的老奶奶则是买了洗洁剂。

老奶奶好像是把我错认成其他的什么人，非常亲切地与我对话。听了她的话，感觉他很可能是把我和爸爸搞混了，真是不爽。

然后，午饭是和婆婆一起吃。今天我们两人吃的是速食麵。

「谢天谢地，你终于能把水烧开了」

婆婆稍显讽刺的笑了。我在吸完一根麵条之后歪了歪头。

「这是表扬吗？」

「啊，说不準是表扬呢。真是的，那个溺爱孩子的老妈」

这次婆婆像是对着不在此处的妈妈笑了起来。婆婆也和我一样，最喜欢妈妈了。不过就算问她，她也会用『那家伙是个笨蛋啊，真的』这样的话矇混过去。

「今天真不在吧？」

「嗯」

表哥现在，大概还回不来。呜呜，表哥那家伙。

「看到你和那家伙，我就会想起女女和章二呢。他们经常厚着脸皮来玩呢」

「妈妈？我和她很像？」

「不，要说你的话，更像艾利欧特呢」

婆婆像是想起了什么，嘻嘻地笑了起来。我和爸爸很像。总之，还是很不爽。

虽然听过各种各样的传言，但那令人很烦躁。爸爸，我完全没有见过。

「那时那些小鬼现在仍然时常会来的，就只剩女女了。因为那家伙无论何时都是个小鬼呢」

哈……呀嘞呀嘞。做出叹气的样子的婆婆说出的话，并非出于本心。

我觉得，婆婆一定是因为妈妈会来，才一直开着这家粗点心店的。

白天我会像推销员一样坐在外面。坐在入口旁边的长椅上，只要看到路过的人就出声喊「欢迎光临～」。嗯，感觉不错。

但是遇到骑自行车的人，大概只说到「欢迎」就跑得没影儿了。机动车的话说了「欢」就结束。这些即使练习也没什么效果。

等太阳倾斜下来后，阳光会直射到我的脸上。闪亮的刘海吸收了这份光芒，亮闪闪的看着使人很烦躁。我抓起一绺前发，想着是不是差不多该剪掉了呢。

这时我探了探头，在小路上左右看看。正看到远处背着蓝色书包的小学生们，结伴走在路上。好像是要去学校的游泳池，真是羡慕。我用力抓住衬衫的下摆，手啪嗒啪嗒地扇起风来。我也想去游泳池，海边也可以。

另外，表哥完全不在这条路上。嗯，回来的时候就是晚上了。真是拿表哥没办法。因为知道了表哥不会来，今天有些缺乏热情。

啊，工作工作。

「欢迎光临！」

路过的人对我的话做出反应，之后像是被我的头髮惊到一样站住。

真是个漂亮的人啊。鼻樑挺拔，脸上不见稜角。皮肤白得如幽灵一般。长长的头髮像糰子一样盘了起来。最初，我还以为他是女人，可他的声音低沉的像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