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来的白色假髮。
经过化妆,变得很醒目的纯白肤色。
在十一月穿起来嫌太冷的、鬆鬆垮垮的白袍子。
赤脚才在涂上厚厚一层亮光漆,显得闪亮二冰冷的地板上。
是的,关于我这副打扮主要採用了谁的意见,任凭各位想像。
附带一提,我是五十川石龙子。
绷带也换成全新的,治癒眼珠子的颜色,现在仍维持在标準色。
「真高兴我内在的声音能传达到各位心中。」
我露出笑容,是众人误以为那是我使用奇蹟之力所发出的的声音。
不仅同学与教室们,星图们的扫闹与困惑更是显着,仓科康一亦是如此。他表面上虽没有显露出混乱,却不继续演讲,一副「这家伙是谁啊」的态度。但我本来就是这里的学生,想把魔抓伸进校园里的你才有问题。
我要把你从学校里撵出去。
我朝着讲台迈出步伐,笔直地穿越仓科康一刚刚走过,切回程也一定会走的通道。
与我走向他同时,仓科康一也有所行动。他用眼睛向在入口处附近等待的家伙们指示。豪杰像是教团信徒的任务靠了过来,想把我逮住。
但是在抓到我的瞬间,我将眼珠子的颜色变化成深红色。
这次还配上了「咻~~~~~~~~」宛如有强风呼啸而过的效果生。
与此相呼应地,那些家伙们的试纸也同时旋转起来。
一个不小心,连我也会惊讶起来的高速迴旋彷彿扭曲了物理法则,令食指本身咕噜咕噜旋转起来,皮与肉也噗吱噗吱被撕裂。
这群人在剧烈疼痛与超长现象侵扰下,连站也站不起来,全都像是对我超白似的跪下了。变用手推开想抓住我的家伙,我隐约理解了一件事:看来那个老爷子只能曹总人的食指;若非如此,就是对食指特别情有独锺。
他们的食指迴旋个不停,惨叫声也不绝于耳,我把这个当做声援,继续前进。
眼珠子颜色与神秘现象相互配合,我感觉自己已经掌握到现场的气氛。
白羊小姐的异能真的很方便啊。眼珠子变色只是一种很朴素、不起眼的变化,但加上声音就效果十足。真希望她今后也能成为我的同伴,但这是不可能的。
「无德之人因触碰了我,是的自己的污秽主题显露出来。他们并非受他人所制裁,而是被自我的卑劣判罪。」
就算是我自己实现录製的台词,事后客观地听起来实在很丢脸。冷静听来,实在搞不懂到底想讲啥理。算了,反正白鹭的演讲跟这个比也是五十步笑百步,好不到哪儿去。
在经过中央细微附近时,与彷彿见到难以置信之事的成实事项相交,我没偶做出反应,直接穿越。如果她这是骚闹起来就麻烦了。
见到她很平安,我也放心了。
走了一半时,奇蹟继续发生了。
由于事先早就讨论过流程,我已做好那玩意儿会掉下的心里準备,所以看也不看,全力维持表情的祥和稳定。今天的我是个圣人。
有声音大喊:「别来闹场!」是仓科康一的中性之友会的信徒。
会有这种公开表示反感的任务出现,也早在我的意料之中。
就让你们闭嘴吧。
将眼睛切换成另一种颜色。脑中强烈浮现海龟眼睛的颜色,使之变化。
几乎与此同时,体育馆的照明灯具掉落在地上。
碎片与观众的惊叫声同步扩散开来。
我请翠鸟运用他的能力,将灯具击落。当然,不可以打中我。如果他的宣城没有骗人,他一天只能用四次能力,反正我附近的灯具只有三座,已经很充分了。很快地,下一个灯具又坠落在我身旁。
但在怎么近,这些灯具也绝对打不中我——我真心如此期望着。
不管发生什么是都要前进的力量与一直,以及站在不可能的道路上的奇蹟。
我将这些全部灌注在我的碧眼上。
话说回来,真的都在我快接近的瞬间才掉落耶。我相信翠鸟熟知灯具掉落位置,但只要有一个闪失,直接命中头部我就完蛋了;就算不如此,踩到四散的碎片要忍耐痛处也相当不容易吧。像是要让袖子填满空气似的把受王横向挥出。
「拥有特别能力的人即使在这般危险的路上,也能不以为苦。那么,不具特别能力者就无法避开危险吗?我敢在此断言,这是错的!」
没有一句话是从口中发出,声音平等地、不可思议地由身体内侧响起。
我比手画脚,配合声音演出。
「我一开始也不特别,总是被当成弱者欺凌。但由于我的脆弱所带来的失丧,在窝身上留下了巨大的伤痕。我被驱使无情之力的人夺走了右眼。但也因为如此,我才能看见我所应进的道路。」
直接夺走我的右眼的家伙,正在绑着我。
多么讽刺的状况啊,倘若没有巢鸭介入,我或许会相信有「命运」这档子事吧。
「各位相比听过叫做白鹭的女神吧?毋庸置疑地,她是被神所选中的存在:然而,我同样也是被神选中的人。」
否定一切反而无法使他人信服,所以我违背真心,抬举白鹭。这种贴在别人悲伤谋求恩惠的做法,与她如出一辙。
讲台上的仓科康一瞪着离麦克风有点距离的我,他心中想必在期待蚯蚓快点在暗中动手吧。
但是仓科康一或许也已经察觉到,信徒食指的迴旋是谁干的好事。
「你想干什么?」
他压低声音,已儘可能不让台下信徒听见的程度,探寻着我的目的。
我忽视他的问题,环顾体育馆真题,简介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叫五十川石龙子,正是被派来拯救你的任务。
我总算能将自己的名字说出口,SDC——史东德拉跟秋德伦首度在世上现身了。
也许是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古怪,信徒们又开始骚闹起来,但我引发的三种奇蹟盘踞在他们脑海里,已经没有人会对我破坏演讲会表示不满。
至于同学跟教师则是一副「这个我们早知道了」的茫然表情,十分有趣。
这也难怪,要是我看见同学以这副模样登场,我也会露出同样的表情吧。
「仓科康一,他是对清凈的信仰怀有私心的大罪人。我知道有人因为他离经叛道的行为而哭泣,也知道那些人的恐惧。为了回应他们的呼声,所以我今日亲自现身了。」
我将矛头指向仓科康一。对白鹭不吹捧不行,但对着家伙我就不客气了。没有超能力者守护的话,这名可恶的男子什么也办不到。
这家伙果然跟我是同类人啊。
「我就特地开口吧,这名男子并没有引导人向善的力量。他的女儿偏离正道,堕落了。这名男人身为父亲、身为众人的领导者,原本应该对这件事感到羞耻,但他却蒙上眼睛,佯装不知。这名男子早就失去了过去获得的力量,只知道耍小手段欺骗大众!」
或许是女儿的话题被公开而着急起来,仓科康一说:「别再胡闹了!」走近我,想把我当成疯狂的闹场者来处理。若只用口头诉说也就罢了,在演出了多种奇蹟后,现场已经没有人把我视为狂人。
仓科康一推了我的肩膀一把,想用物理手段把我赶出讲台。
就算已经无计可施,他还是不该干这件蠢事。
理所当然的,我的眼睛又染上红色,他的食指也跟着迴旋,是不是黄金矩形的迴旋我就不晓得了。
低头看了一眼抱着食指蹲下的仓科康一,我用力闭上眼睛。
假哭需要时间準备。我露出苦闷表情,装成内心痛苦纠葛的模样来争取时机。
很快地,感觉眼角发热,我抬起眼,让众人能看见我的脸庞。
我强烈地感觉到原本朝向仓科康一的注释一口气集中在我的脸上。就像是直接用手把视线拉扯过来的感觉。
隔了一段距离的话,及时眼珠子变了颜色也不容易察觉。
「无法拯救家人的人,竟夸口要拯救世人,这是多么不知羞耻的行为呀。」
不小心将真心话说出口,差点连自己也脸红起来。
我张开双手,做出夸大的动作来掩饰羞耻。
「人上当中最重要的是夸耀与自信,如果想过更正当的生活,这两者依旧是不可或缺的。而我,两者皆备。」
其实这两者我一丝一毫也不具备。就算SDC拥有没来由的夸耀与自信。而我,却连如此理所当然的机会也远离了。
我的心是不完全的。
「我希望大家心中的夸耀与自信也能觉醒。为此……。」
我停顿一会,依然留着悲痛的泪水,熟切地招募会员。
「我将宣言!为了创造对世人更好的空间!我要改正「中性之友会」此一虚假之名,期望聚众于此的地的各位助我一臂之力!」
改成白话就是:我想强佔中性之友会。
我想创建新宗教团体,请老信众直接跳槽哦——就这么简单。
「我拥有人类所不应有的力量,但是我不是神明,也不想成为神明。有谁能跟上神明的步伐呢?人们只能望神之项背。但我想要跟大家一起行走。我不想要……。孤独一人。」
最后讴歌起老生常谈的平等论后,我弹指一声,指示放下布幕的时机。
玩意被信徒们或同学们连饭问问题可就惨了,这些部分没有事先录音,无法应对。在路出马脚以前,要趁着现在开溜才行。
而且降下布幕的滑,就没有必要特地改变眼睛颜色进行演出了。
在布幕完全降下之前,坐在前排听讲的大人们想爬上讲台。我伸出手掌,对他们做出「别过来」的姿势,大人们马上停止动作。从他们身上,我感到敬畏之情和完全的恐惧。
……原来如此,白鹭应该很喜欢这样吧。
等布幕完全降下,讲台被隔离,我低头看着已被彻底忘记的仓科康一。
「你是否知道,你最大的失败是什么?」
仓科康一痛得眼角泛着泪光,咬着下唇。他的眼神带着深切的憎恨,倘若能以诅咒杀人,他恐怕早已杀了我十次之多。看来他并没有打算回答我的问题。
而我也不想告诉他。
我「上面」的人们肯定马上就能说出答案吧。
擦拭紧张的汗水,白粉黏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接下来。」
难保不会有人爬讲台。
早点逃之夭夭才是上策。
以从布幕背后传来的细微拍手声当做背景音乐,我朝着体育馆后面全力遁逃。
「咦,结束了?嗯,我知道了。是嘛……记得跟蹤他喔。」
「已经派人跟蹤了……刚才也说过,我现在还不是大小姐的…………啧,挂断了。」
对于单方面说完、单方面挂断的电话,白羊不爽地咂嘴。
白羊等人现在正坐在体育馆的讲台天花板附近的钢骨上,低头看着讲台。他们配合石龙子少年登上讲台的时机进入后台,并登上这里。虽然仓科康一也配置了警卫,理所当然阻止不了他们。
从头到尾听完石龙子少年演说的翠鸟与蚯蚓并肩而坐,现在在讨论感想。
翠鸟身上穿着石龙子的服装,两人的装扮互换了。
「那个少年很有架势嘛,尤其是几乎没有说谎这点很好。」
「他本来就是爱妄想的国中三年级嘛,最擅长主张这些莫名其妙的大道理了。」
「嗯,只不过白羊将本部的人员全灭了,就算强佔教团也没什么甜头啦。」
「没办法,那家伙也不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算了,当做出道的第一步也是刚好。比起这个,我的衣服被带走了,真伤脑筋。那套是订做的,市面上没有贩售耶……。」
在聊了开来的两人身后,白羊低头望着仓科康一。
「总算可以进行我原本的工作了。」
白羊挥起袖子,从钢骨上跳下,降落在蹲在舞台后方的钢琴旁,因被手指被折断的剧痛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午安,仓科康一先生。」
与仓科康一第一次见面的白羊对他打招呼,接着,翠鸟与蚯蚓也跳了下来。
「呜哇,脚麻了。」
「这高度对老人的腰脚需要点勇气啊。」
两人着地失败,靠蹲踞运动缓和冲击。仓科康一惊慌失措,甚至忘了想蚯蚓抗议。仓科康一轻易就想像到彷彿同伴般跟他一起现身的两人是怎样的任务。
「你……你们是……什么人?」
但还是不由得开口问了。三人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声地说:「「「是杀手」」」
三人一起自称,似乎想主张自己才是真正的杀手似的,争先恐后地徐徐向前移动。也因为如此,全体的走路方式都变得微妙的有点大跨步。
「啊,有电话,抱歉。」
蚯蚓感觉切换静音模式的手机传来震动,有限地离开现场。还没理解状况的仓科康一想想蚯蚓求救的瞬间,白羊按下了卡式收音机的按钮,仅仅一瞬,仓科康一的命运在此断绝了。
拚命伸长的受谁也没触及,什么也抓不到。
他两眼睁大,往后方倒下。后头部剧烈地装上地板,但也已经无法改变表情。见到翻倒在地上的仓科康一的「死」,翠鸟不禁颤慄。
「呜哇,瞬间就让他死了?」
「被他逃走会很麻烦,所以我就不手下留情了。」
蚯蚓仍然在讲电话。一边在意他驼背的背影,白羊说:「这名男子的不幸就在于他不只绑架猪狩友梨乃,还绑架了石龙子少年。」
「没错,所以才会落得被巢鸭大小姐利用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