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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作者:天泽夏月 字数:5339 更新:2022-11-09 03:52:47

时间来到八月了。

我们仍然维持着透明的来往关係。透明的意思便是指一如往常。而所谓一如往常,换言之就是直到七月为止的我们所有一切。

饭山偶尔会出其不意地偷亲我。明明说什么没接过吻,却简直像是对时机和手法了如指掌一般,一整个习以为常的样子。就连舌灿莲花的我,也唯有这件事无法好好地反击她。那种时候,饭山便会在极近的距离之下望着我的双眼,咧嘴而笑。

「居然一脸夸耀胜利的表情。」

我回敬了一次那张得意的模样后,如此说道。

「内内呀,仅有这种时候脸庞才会红冬冬的呢。」

饭山仍在窃笑着。

「啰嗦耶,你自己还不是很红。」

「很红呀,因为人家在害羞嘛──」

实际上一点也不红,饭山总是一脸苍白。

我们并没有天天见面。反倒是饭山她会因为和片柳她们碰头,或是和父母亲出门,还有其他各种事情而忙碌。我半傻眼地跟她说,真亏她有办法在可能发病的状况下──知情的父母和我姑且不论──和片柳她们出去,得到的回应是饭山基本上都选择八成不会定期发作的日子外出。她说自己很重视友情,经常把我晾在一旁。没和饭山见面的时候我閑来无事,偶尔会自己单独出去看电影。可是不论如何,我脑中依然凈是在想她的事情。早上醒来后,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她。

自从我俩旅行的那天之后,至少饭山没有在我面前发病了。旅途中她交给我保管的葯我原封不动地留着,只要和她出门必定会随身携带。值得庆幸的是,喂她吃药的机会并未到来。

进入八月后的第一个雨天,我因为开放校园股长这件都快遗忘掉的差事被叫到学校来。这是为了接受说明,了解自己在不久的八月中旬那个活动里,实际上要在什么地方从事何种工作。我久违地穿制服到学校来,发现饭山也睽违已久地扎起了马尾。然而,她并没有穿着白色开襟衫。这令我莫名地感到开心。

说明会本身大约一个小时左右便告终,于是我们决定一道回去。回程的路上依然在下雨,我依旧撑着透明的塑胶伞。饭山则是拿出了小把的水蓝色摺叠伞,俐落地将它撑开来。

「哎呀,和国中生碰面感觉会紧张呢。明明我自己在数年前也同样是国中生呀。我有办法做好接待的工作吗?」

排给我们的班,是在迎宾柜檯分发手册及会场导览。时间是上午约两个钟头。

「嗯,没问题吧。因为你的外在条件很好啊。」

「这什么意思呀?我的内在也很棒好吗?」

「梦话就去跟周公说吧。」

至少我不会想读一所由二度意图寻死的人担任接待人员的高中。

「内村同学你才是,你的外在条件不太优,不要紧吗?」

「如果强颜欢笑无妨的话,两小时左右还过得去啦。」

「可是就算你挂着笑容,眼神也是了无生气呀。」

「那是天生的,我无能为力。」

天空中的雨势愈来愈强了。来的时候原本只是普通的水泥窟窿之处,已经积成了一滩水洼。波纹陆陆续续地在泛着黑色的水面上产生又消失。注意到我停下脚步后,饭山也蹲在水洼前面。

「我去查过潮土油了。」

饭山像是回想起来似地说。

「那你知道意思了吗?」

「嗯。」

下雨后,由地面袅袅升起的奇妙气味。这个词原本是出自希腊语的样子。Petra是岩石的意思,而Ichor则是流窜在神祉体内的物质。应该要翻成「石神的血腥味」吗?听来好像很夸张,这个比喻却相当贴切。

并非雨神之泪的味道,而是石神的血腥味。潮土油的气味确实有这种感觉。

「总觉得你的血也会有那种味道耶。」

「我又不是神明。」

「你很像石头呀,内村同学。」

见到饭山咯咯发笑而感到愤慨的我,将脸别到其他地方去。

有只猫敏捷地穿过马路。由大马路那边缓缓转弯过来的卡车,轻轻溅起了水洼里的水。有潮土油的味道飘上来。总觉得好像有钢琴声,是萧邦的《小狗圆舞曲》。

八月的世界很和平,既平稳又安然无事。我身旁有个企图自杀的少女,简直就像是骗人的一样。我以为,有个大脑即将毁损的少女这件事根本是个谎言。

我在平时的习惯下将手插进口袋里,而后小小地「啊」了一声。面对歪头不解的饭山,我直摇头表示「没事」。其实事情可大了。我把随身碟和葯锭给忘了。

「咦,是内村嘛。」

我才想说是认识的声音,结果发现是撑着洋伞的片柳和横田站在那儿。只见她们穿着便服,看来并非有事到学校来吧。

「你在干嘛……呃,怎么,是开放校园股长呀。」

片柳发现我后头的饭山,便径自释疑了。饭山注意到片柳后,望向我这边说:

「『是你的朋友吗』?」

《小狗圆舞曲》戛然而止。

只有我在一瞬间理解了状况。片柳眯起眼睛,问了句:「小直?」饭山则是一脸伤脑筋的模样再次看向我。唯有我清楚现在的情形。

就算我身上带着葯,若要问我是否能让她当场吃下并矇骗过片柳,我想八成办不到吧。儘管如此,并未携带药品一事,仍令我比平时失去了几分冷静。

「抱歉,片柳同学。下次再说。」

我抓住饭山的手腕试图迈步疾奔,可是片柳却抓住了她另一只手。

「等等,那是什么意思?小直,你怎么了?」

我到这时才晓得,片柳对饭山而言是个比想像中还好许多的朋友。这是因为,片柳并非先对饭山彷佛不认识自己的举止感到生气或困惑,而是关心着说出这段奇妙发言的她。饭山之所以没对片柳坦承自己的秘密,或许正是因为她们的交情如此要好之故──然而……

「放开我!」

听闻饭山格外尖锐的嗓音,吓一跳的片柳鬆开了手。我趁着这个空档拔腿而出。即使我没有牵着手,饭山依然跟了上来。我们俩在被雨淋湿的柏油路上死命狂奔,试图甩开由后头追上来的片柳及横田她们的呼唤声。

事情不妙了。

居然偏偏被片柳目睹病发的状况。

我的心脏仍猛烈跳个不停。

不,迄今没有东窗事发,反倒该说真是个奇蹟。饭山说过近来发作的频率变高了,真亏她能够隐瞒到现在。

「饭山同学,你有带着葯吗?」

听我这么问,气喘吁吁的饭山便望向我这里。

「……刚才那些女孩是我的朋友?」

「对,是同班的片柳和横田同学。」

饭山狠瞪着我。

「你干嘛要逃呢?害我以为是不是危险人物,跟着你一块儿逃跑了。」

她似乎很生气,于是我开口抗辩。

「她们不是什么危险人物,是和你交情很好的女生。可是,她们不晓得你脑部的事情。所以我想说,总比被她们知道要来得好。」

「……一旦逃跑还不是一样。」

下次见到她们的时候该怎么办好──饭山低声呢喃道。我有些无法释怀,但总之当前的首要任务是抑制饭山发病。

「饭山同学,总而言之你先吃药吧。」

饭山再次死瞪着我瞧。

「内村同学,你为什么没有带葯来呢?」

「……今天我忘记了。」

我老实地招供了。饭山凝望着我的双眼好一阵子。

「……忘记了。这样。」

饭山从包包里拿出自己的葯,再由PTP泡壳包装里挤出。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你要吃这么多吗?」

「不吃这么多,就没有效果呀。」

她神色自若地说完,结果用了将近半份包装的葯锭,在掌心里堆成了一座小山。她不像旅行那时有顾虑到我的余力,感觉也是因为她的内心有所动摇。

饭山和着水把葯锭大口吞了进去,我便察觉到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惨白了一些。不晓得是因为难吃,还是副作用立刻就产生了。无论如何,我的心中就只有不安。

「要找个地方休息吗?不知道喝咖啡要不要紧?」

「咖啡因不行,会让我更难受。」

不过,我想先找个地方坐坐。

饭山一脸痛苦地如此告知,于是我开始在脑中搜寻附近的咖啡厅所在位置。

车站周遭的咖啡厅很有可能会再度撞见片柳或同一所高中的学生,坦白说我并不愿意,可是也不能带着脸色铁青的饭山绕太远。最重要的是,雨势变强了。我们在前往车站的同时,走进最先发现的一家小小咖啡厅。我点了咖啡,而她则是牛奶。饭山双手捧着热牛奶的杯子,在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变得更苍白的情况下,像是猫儿般小口小口舔舐着。

我们俩很罕见地没有对话。饭山的身体状况当真很差,我对此感到内心动摇。所谓的药剂多半都是这种东西。为了抑制或驱动某物,连多余不相干的地方也会影响到,很难只针对一个地方产生恢複效果。毕竟医学并不是魔法。饭山的病状是以相当强烈的葯锭抑制发作,其副作用似乎不是一般的药剂可以比拟的。饭山最后甚至停下了一如字面所述以舌头舔着牛奶的动作,很难受似地趴在桌上。

「你好像……很不舒服。」

饭山将额头按在桌上,摇了摇头。

她曾经说过,自己先前都是吃药度过校园生活。就连我也晓得,青春年华的女孩子往往会有身体不适的时候。饭山也不例外地偶尔会休息不上体育课或是到保健室去,但我不觉得有特别频繁。她便是如此隐瞒到现在的吧。她从未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如此煎熬的模样。

「总觉得……对你很抱歉。」

饭山稍稍抬起头来看向我。虽然不发一语,不过我晓得她在问「抱歉什么」。

「呃……我是在想说,我真的没能为你做任何事。」

饭山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

为什么会是我被安慰呢?忘记带葯,让片柳她们起疑心,只能眼睁睁看着饭山在眼前受苦的我,为何会受她安慰?

我握起了饭山变得冰冷又苍白的手,她又再度趴到桌子上去了。我那杯未曾动过的咖啡逐渐凉掉。

过了五分钟左右,饭山说要去洗手间便离开了位子。虽然她走路摇摇晃晃的,不过有好好打开女厕的门,进到里头去了。

我终于拿起了彻底凉掉的杯子,缓缓地将微温的咖啡灌进胃里。我根本喝不出味道来。反正只是要价数百圆的常见烘焙咖啡。

明明我应该早就知道了。

饭山直佳并不寻常。她抱有缺陷,并不是普通人。今后她的癥状会渐趋严重。是我开口告诉她「即使如此,你也要活下去」的。是我对她提出了残酷的要求,要她「就算脑部受损,也要继续走下去」的。然而──我却忘了葯锭?自己的愚蠢真是令我错愕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你究竟是何时开始变成一个这么悠哉的家伙了啊,内村秀?旅行时在饭山的顾虑下,让我失去了危机意识。那天她不让我看到自己饱受折磨的样子,所以我才不用亲眼目睹。这个我知道。可是,我总觉得自己后知后觉地理解到,那真正的意义和价值所在。我明白,她的贴心超乎我想像的重要。

我脑中某处认为,她的状况并没有那么糟糕。只不过是在幽灵教室见到的那一幕过于惨烈,平时更加轻微。旅行的时候也是,我心中某个角落觉得她的癥状没那么严重。可是,事实并非如此。那是饭山的标準状态。然而,我却──

我以和饭山相异的理由趴在桌上。

──伪善者!

我的脑中响起怒骂声。

我该不会是陶醉于救不了她的自己吧?我是不是自以为悲剧主角啊?我当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我好想死掉。这不是一句可以轻易说出口的话语。明明三番两次要饭山活下去,我又有什么脸说自己想死呢?儘管如此,我依然萌生了一死的念头。我好恨、厌恶、讨厌自己。讨厌到骨子里。乾脆就让我的脑袋坏掉不是很好吗?

「……唉。」

大大地叹了口气的我,抬起头来。

我含住一口咖啡,缓缓吞下肚之后做了个深呼吸。

总之,今后我得更振作一点才行。不能忘记带葯和随身碟,还要想办法处理片柳她们的事情。之后,我要尽量多多陪伴她。这应该是内村秀唯一做得到的事才对。

我凝视着空空如也的咖啡杯,而后望向对面的位子。几乎没有减少的热牛奶,已不再冒着蒸腾的热气。饭山她还没有回来。当我想说「她去得还真久」而窥视洗手间的方向时,店员便大声呼喊着。

「客人,您没事吧!」

我反射性地站了起来。

声音是从洗手间的方向传来的。

明明我起身很迅速,前往洗手间的脚步却是迟缓到惊人。那儿有少许人在围观,我看不太清楚。我拨开人群前进,而后看向现场。

饭山她吐了。

「饭山!」

我像是挣脱了束缚似地飞奔而去,抱起饭山的身子。脸色铁青的饭山在我一抱之下又吐了,将呕吐物洒得我整片胸口都是,传来一股酸味。我毫不介意地摇晃着饭山。

「饭山!饭山!」

「请冷静一点,您是她的朋友吗?我刚才已经叫救护车了,就暂且让她安静地休息吧。最好不要太过剧烈地晃动她。」

这名女店员虽然年轻,语调却很沉稳。我便像是被泼了一头冷水般噤口不语。

饭山没有体温。她的身体好冷,简直像是冰块一样。我很难将这个冰凉又柔嫩的物体认为是饭山。照理说应该纤细且轻盈的身躯,如今变得沉重不已。饭山又再度呕吐,秽物沿着我的手臂流淌而下。她几乎把胃里头的东西都吐光了,呕出来的只有胃液。或许她在洗手间也有吐。

远处鸣响着警笛声,让我知道是救护车接近而来了。店门开启后,救护员们便匆匆过来,并和店员交谈了两三句。他们向我臂弯里的饭山说了些什么,还有向我做了某些确认,可是脑袋打结的我根本无法做出像样的回应。每当对方提问,都是由店员小姐代替我说明。

不久后,救护员试图从我怀里带走饭山,我便反射性地加以抗拒。他们对我说了些话,按住我的手臂。饭山要离开了,要跑到某个遥远的地方去了……这时,饭山忽地抬起头,以朦胧的双眼看着我。

我确确实实地听见了她喃喃说着:「没有『啊──』。」

饭山就这么被送到了医院去。那里的人联络她的监护人并告知她的状态后,饭山就被转送到平时就诊的那间医院去了。我是在很后来才知道这件事。那天我只能追赶到第一间医院,其后就失去了她的下落。无可奈何的我,只好踩着沮丧的脚步回家了。

我有试着拨打饭山的手机好几次,可是都没有回应。我不晓得她的电子邮件信箱。早知道事情会这样,就该先问过她的。明明电脑也可以传送邮件,我却认为「反正不会寄」而不曾询问。平常我们几乎没有互相联繫。我也不喜欢她打到家里来由父母接听,因此基本上我只有在住家附近的公共电话打给她。我从那座电话亭走了出来,之后便摇摇晃晃地打道回府。听到母亲当真担心地说「你的脸色好像很差」,我便逃也似地躲到房间里。

药物的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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