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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是」
想要回答, 但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吞了吞唾液终于说,
「那是,什么意思呢」
终于可以有好的结果的时候,但那时候,他的心脏像是要停止似的惊讶。
脸和所谓的「假面」崩溃了,原本的脸被隐隐约约窥视着。
碧莉娜·阿维尔往那样的欧鲁巴瞪了一眼,
「就是口头上说的意思。你根本不可能是梅菲乌斯帝国的皇太子」
停止的心脏,再次快速的跳动了起来。被血液循环的脸,手和脚,发烫了起来。
「那,那是,为什么」
「啊啦,很简单」
对吞吞吐吐的欧鲁巴,碧莉娜不知道为什么用跟伊奈丽·梅菲乌斯相似的口调和态度说,
「基尔·梅菲乌斯大人,先前,被奥巴里的部下射出的子弹打倒了。从那时候以来,连身影都没看见。不管在哪搜寻,不管多少次的呼唤也没出现,就是说,基尔大人已经身亡了。连我,到底是要穿着丧服还是什么呢。但是连正式的婚礼也没有过,到底还是他人的事,应该快快回到加贝拉比较好么」
「公主」
「不要那么亲密的叫我!」
再一次的碧莉娜的态度又变了。
突然激扬的说,手往桌子的底下伸去。当手再一次往上的时候,手里握着手枪。
一连串的动作,简直像是捲起黑色暴风的样子。
刚刚好静止的枪口,直直的对準欧鲁巴的胸口。
「公,公主」
「说了不要那么亲密的叫我」
碧莉娜的眼睛像是青色的烟。花的容貌已经无处不在,那眼睛里明显的杀意,欧鲁巴喉咙哽咽着。
(这样,根本不是被殴打一下就行了)
碧莉娜换了姿势两手握住了手枪。从无袖的礼服伸长的雪白的手腕,跟前端黑色兇恶的枪身对比,某种意味比跟暗杀者对持更加的战慄。
碧莉娜,维持着姿势,往欧鲁巴的方向踏了一步。
然后问了。
「你到底,是谁?」
这样问。
欧鲁巴在那一剎那,虽然扳机没有扣下,但是确实有像是子弹打到胸口的触感似的,这样想的他。
「我是····」
发抖从嘴里发出了声音。碧莉娜的表情不变的。像是在憎恨的仇敌面前的表情。
「我,那个」
「我是——」
(基尔·梅菲乌斯那个人)
但是,这简单的言语也说不出来。在这之前也有,发生同样的事。对方也是一国的王女。
「哦呀,先前自称是基尔殿下的不是吗。是这样的吧,如果你是基尔皇太子的话,那你是不小心从死后世界来的亡灵么」
「我是——」多少的痛苦的声音,欧鲁巴好不容易决定了要说的话。「不,我确实是,妳所知的基尔·梅菲乌斯。这以外的谁都不是」
「有什么可以证明你说的。说说看,在阿普塔被枪弹击中的你,现在和到现在为止都做了什么,还有什么样的过程让你回到这里了」
枪口依然指着。手指一直扣在扳机上。
欧鲁巴,从那个枪口,也就是说碧莉娜的视线上背了过去,
「····奥巴里的黑盔团,袭击了在阿普塔附近的村庄,知道的吧」
碧莉娜没肯定或否定。但是,她和蓝确实那时候一起在现场。
欧鲁巴和想的一样,和王女说出到目前为止身影消失的理由。当然,不管怎么说也是虚伪的。直接面对公主的话根本说不出来。
「那时候,我故意让奥巴里一个人从村庄逃走了。那家伙,父亲····就是说皇帝有什么命令委託了他,那时候我感觉是这样」
「——」
「部队的独断行动也是,不是对于探索过去事情的我,而是实际上是要烧了国境附近的村庄,然后说是西方的所作所为。父亲是,那时候想要侵略西方的陶里亚。就是那样,才阻止了从阿普塔出发作为加贝拉的援军的我的部队。」
碧莉娜紧闭嘴唇。要是基尔的话语有少许错误的话,这个瞄準的枪口刚刚好固定着。
「不能让他们烧了梅菲乌斯领域内的村庄。所以我阻止了奥巴里的罪行,那之后,因为奥巴里的部下袭击的事我想应该离开梅菲乌斯比较好。如果没有离开的话,恐怕父亲会毫无理由的叫我回到索隆,别的将领会被派遣到阿普塔取代我,可能还会做什么别的理由越过国境来侵略西方吧。不知道会怎么袭击陶里亚一国。所以,我比那之前先去了西方。和分散在陶琅各地的势力打了招呼,先把这些整理好,这样才能牵制梅菲乌斯」
竟然能这样说,自己这么想,这才是先前跟碧莉娜公主共通的事,当然当事人也不会察觉到有什么虚假。
这样,碧莉娜从长时间紧闭的嘴唇开了口说。
「那件事,离开阿普塔之前,有对谁说了吗。就是说,有谁可以当证人吗」
「····全部的话,只有对近卫队的格威和希克说了。他们的话,可以共同协力这个计画」
「哦」碧莉娜保持着枪口的姿势眼睛闪了一下,「那样的话为什么,告知全部的计画不能再多加一名呢。 加贝拉国的王女碧莉娜·阿维尔,是那样不值得被皇太子基尔大人拜託的存在吗。还是,和这个根本不沾边的,最初的连协力候补者也没考虑到,微小的,怎么样都可以的存在吗」
欧鲁巴又再次的沉默了。
这里要是说错了话,自己会死——停止思考也不行。欧鲁巴这时感觉到的是比恐怖,比不可思议,还强的心痛交织在一起的感情。
「····加在计画里的是」
「是什么?」
「欺骗梅菲乌斯的皇帝」 欧鲁巴的视野,只有到自己,和王女的脚边。「对这样的计画,不能把王女卷进去。暴露的话,公主,和加贝拉····」
当这样说着的时候,语言无法继续了。
(的确这样说,有像样的理由)
说明继续的话,虽然不能给碧莉娜满意的答覆,但到时她冷静的时候就行了,首先找个可以接受的理由。
(但是)
「为什么,突然不说了呢。虚假的语言也到达极限了么。要是一直沉默着的话,就承认你是冒牌的我会扣下扳机。快继续」
「公主,我是」
连欧鲁巴也没察觉到,就往碧莉娜的方向走去。 瞬间碧莉娜往后退,先前保持的距离消失了。两手直直的伸长举着枪。
「谁说可以过来的。在那里····」
「我,是个胆小鬼」
「知道」
「还是,一个大骗子」
「这也十分清楚」
「我,确实的曾今逃走了。各种方面——从皇帝,从梅菲乌斯,从加贝拉和恩德的事,还有从公主妳的身边」
「——」
「但是,呼唤我回来这里的也是公主妳。笨蛋吗,的确是笨蛋的行动,还变成这样子」
「谁啊,谁是笨蛋啊」
「大陆第一的大笨蛋。留卡奥也好,泽诺也好,妳也好,真是的加贝拉真是笨蛋的巢穴。还有梅菲乌斯也真是蠢货一堆。以父亲格鲁·梅菲乌斯为首位」
在说的时候,欧鲁巴的脸因为激动变红,无法停止感情的波动。
是欧鲁巴自身没意识到还是什么的,这样的姿态在王女的前面展现出来实在是好久没有过了。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样口角泡沫横飞的争执着的二人。
「每一个人都这样,只有对我不爽的地方。所以。就是所以。我这样子,就只得这样恬不知耻的跑回来了」
「我,我也是责任的其中之一的原因,那样到底怎么说」
「说是责任么」
欧鲁巴跺着脚,像是要发出更大的怒吼声的样子大大的张开了嘴巴,一瞬间气势消失了,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说责任的话,没有。要是有的话,那是接下来我自身要背负的东西。碧莉娜公主,虽不会说要妳再一次的相信我。只是,我和妳走的方向一定是一致的,确实很相似的说。所以」
「所以?」
欧鲁巴抬起了脸,这时候,入室以来第一次直直的面对着碧莉娜。
王女的双瞳,像是短剑的尖头锐利的刺进了欧鲁巴的胸口。
但是这次没有在犹豫。
「请借给我力量」
声音,像是伴同着灼热,从口中说出的欧鲁巴的喉咙和嘴唇像是被火烧了似的。
过了一瞬间。
碧莉娜她,果然还是用尖锐的目光瞪着欧鲁巴但是,
「已经,已经够了」
手臂慢慢的把手枪垂下,像是力量用尽似的。
「请出去,基尔·梅菲乌斯。现在,不想在看到你的脸。快走」
「公主」
「快走!」
碧莉娜也像是感情爆发似的,小小的脚踢向了床铺。
欧鲁巴他,只能遵照年幼的王女的吩咐。
基尔·梅菲乌斯从房间离开,过了一段时间。
碧莉娜她,保持着赶走皇子的时候一样的姿势。
新的访问者出现了,这次没敲门就把门打开了。
反射性的,碧莉娜的眼睛往入口确实的瞪了过去,可是一瞬间就溶解了。
吊起来弯曲的眉毛,眼睛里可以隐隐约约看到眼泪堆积起来。
就这样跑上去,被新的访问者抱了起来。
「哦呀哦呀,嘛嘛」
特蕾吉亚,把劲头十足跑来拥抱的渺小身躯的少女接住,在耳朵旁轻声的说。
「勇敢的公主大人!今日的战斗已经完了吗?杀了多少敌人,救了我方多少人?」
那是,某日,粘着满身泥,身上流着大汗,在幼年时期碧莉娜和同岁的贵族小孩们玩战争游戏,被严厉的责骂后,对哭哭啼啼的她每次都被特蕾吉亚温柔的抱着然后轻声对她说的话。
「不管过了多久都让我特蕾吉亚一直担心!当知道公主从阿普塔身影消失的时候,知道我多么担心么,像公主似的小孩总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
「说了什么了吗,公主?没听清楚呢」
「对,对不起」
特蕾吉亚对于自己也快要涌出来的眼泪强行地忍住,从搭在肩膀到胸口的白金色头髮温柔的抚摸着。
过了一段时间,
「然后呢?」
把碧莉娜轻轻的推离,对眼泪汪汪的王女问到。
「一拳,狠狠的打了过去了吗」
「没,没有,从现在开始」
「呼嗯」特蕾吉亚对碧莉娜的决定点头说。「那也行,告诉妳一件好事」
「是什么事?」
「像是狠狠的揍一拳,和看到眼泪,这些作为最后的手段。也是为了要一直让男的感到内疚。有着后悔的事,悲伤的事的话,反而比较好。好比直接和男的在感情上碰撞,那边的更加可怕的说」
实际上,看着特蕾吉亚的笑脸,惊人的恐怖。
「要是真打了的话,啊啊,那样就完事了,这样殿下就会误会了」
「特蕾吉亚,什么事都知道呢」
「没白费比公主多二倍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