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墙的冰冷透过外套传到背上,琦莉抬头看看,透过小巷子的缝隙能够看到锈橘色的天空二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然后拉起外套领子。
今天晚上似乎会变冷。殖民祭连假结束后就进入冬天了。
话说回来,寄宿学校规定的黑色外套怎么会如此适合现在这场面?琦莉看看自己一身黑的打扮与此刻的立场她自嘲的心想:如果再戴上墨镜就更完美了口琦莉想起了去年殖民祭连假时看过的侦探小说她当时因为太无聊,而去图书馆借了那本适合小孩阅读的侦探小说,结果一读之下更无聊(真正的侦探才不会是这种一眼就看穿的打扮吧)。
下士,我们回去吧?跟蹤不是什么好嗜好哟。
琦莉背贴着墙、抬头望着天空,一边说出不知是第几遍的提议,结果给俺闭嘴静静跟!垂挂在脖子上的小型收音机回答了犹如反派般的台词,乾脆地驳回了琦莉的提案。
琦莉无奈地叹口气,在收音机与她东扯西扯时,她从小巷子的阴影处悄悄窥视对面的街道。在有段距离的远方,能够看到那个修长的背影在行人不多的旧市镇街道上走着,夕阳将那头红铜色头髮染成更加黯淡的锈橘色。
一瞬间,那个背影似乎要转过身看向这边。哇,会被发现!快躲!琦莉听到收音机的声音,连忙缩回脑袋。
心脏狂跳不已,琦莉等了一会儿,转头再看一次,哈维的背影正转入稍微前方的岔路。
他转弯了!动作快!在提带末端摇晃的收音机慌张地催促。
跟蹤真的不是什么好嗜好哟,
琦莉抱怨道,企图正当化自己的行为。她奔出小巷子,小跑步追上那个消失的身影。
话说回来,他们为什么会开始玩起侦探游戏呢?
在嘉年华会的镇上住了一晚后,今天早上搭乘恢複通行的列车,于接近傍晚时分抵达目的地的车站。这里是东贝里教区东侧外围的大型转运站,通往四面八方的铁路线在此交错。琦莉他们从位于西方的东贝里中心区来到这边,从这里再往东边去的极东之处就是砂之海,往北经过教会首都区的北海洛教区就能抵达首都。机械都市。
最后是那条目前废止、没有列车通行的南方线。不过,琦莉他们要前往的废矿坑就位在这条南方线的尽头。虽然哈维说不太远,但那一定代表很远,果然不出琦莉所料,那段路的距离大概必须从清晨走到太阳下山。于是在琦莉的抗议下。一行人改在隔天一旱出发。
因为这样,当他们在车站附近找到今盼过夜的地方时,哈维却说:这样正好,我有个地方要去。说完就一个人出门去了。
那个薄情寡义的家伙竟然也会有专程要去的地方,真教人好奇啊!
收音机认真地说完。旋即命令琦莉跟蹤。跟蹤不是什么好嗜好哟!琦莉发着牢骚,但还是乖乖听话,开始跟蹤哈维的去处。说起来。琦莉自己也很好奇。
琦莉在哈维转入的小巷角落停下脚步,偷窥哈维的动向。只见狭窄的小巷往上接续着缓坡道,左右被矮墙包夹的道路视线不良,再加上细小的岔路与楼梯延伸长成让人迷路的树枝状。坡道尽头能够看到高高耸立的石壁。Z字型的阶梯在壁上绵延。石壁上头似乎还有聚落。
据说转运站所在的这箇旧市镇,过去是东贝里地区战场的根据地。此要塞都市有坚固城壁(虽说现在早巳老旧而多处坍塌了)包围,镇上也隔丁数层内城墙。因而形成极度错综複杂的迷宫构造。不知情的人误入之后还能够平安抵达目的地的话,铁定是侥倖。
然而,哈维看来似乎不是不知情的人。虽有几次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寻找符合记忆的景色,但一走人错综複杂的坡道,他便很轻鬆地穿过数个斜坡,最后走进一条细窄道路。
这一带全是寂寥的老房子,似乎都已经没人居住了。被崩塌矮墙围绕的房子,大多数都荒废了,从荒野吹来的黄沙堆积在道路上。
哈维在一栋位于深处的房子前停下脚步,从外头望了好一阵子后,消失在矮墙后方。
进去了。
琦莉在收音机的敦促下连忙赶向前,她放低身子,面朝矮墙里侧露出半张脸。
墙的那边是一个朴素但整理得相当整齐的前院,一栋钢骨打造的老旧房子矗立在黄昏的天空下。那是一栋比附近其他房子要大一点的建筑,正面有石砌阶梯与双扉的大门。
入口正面上方的门廊上摆着大大小小的香草盆栽.琦莉看到这儿感到有些惊讶,她一直认为,现在这种时代还有閑情雅緻养花莳草的。唯有居住在大宅里的富裕夫人而已。因为她们的家事全由僕人代劳.导致閑散时间太多。
门廊上头可以看到一个男人的上半身,他正拿着白铁花洒浇水。那名满脸皱纹、长相又不和悦的白髮老人,乍看之下实在看不出他喜欢植物。
老人发现站在人口处不发一语抬头仰望的哈维,立刻露出警戒的表情,接着原本埋在深深皱纹中的双眸大睁。
你回来啦
老人说这话时,刚才脸上的冷硬表情已经不留丝毫痕迹地消融了。琦莉他们听到哈维小声地说着:我回来了。声音小到教人怀疑不知道老人有没有听到。
别站在那边,进来吧。这里是你家呀。
老人示意哈维进屋,便从门廊上消失了身影,下来开门。哈维依老人所说,踏上大门前的阶梯,才踏上一阶,就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
啊!
琦莉的视线正好对上红铜色的眼眸,不自觉喊了一声。下方的收音机也发出同样声音。自围墙阴影处探出头的琦莉孰这么僵在那里.哈维半眯着眼,无奈地叹口气。
你在做什么?连下士也来了?都怪下士说要跟蹤的嘛这话琦莉只敢在心里说。
你什么时侯发现的?
琦莉的跟蹤方式教人不发现也难吧?琦莉。
现在才想要缩头似乎有点晚了。琦莉悄悄缩起头时,哈维厉声喊她。琦莉缩起身子,抬眼窥视他的脸色,只见哈维简短说了句:进来吧。便转身推开那扇双扉的玻璃大门。那门已锈得相当厉害,吱吱嘎嘎地响着。
琦莉愣了一下,低头看看收音机便连忙跑出围墙玥暗处,追上消失在大门内的修长身影。
她小跑步踏上阶梯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抬头看了看头上的门廊,不解偏着头。红土盆栽仍旧好好摆在那儿,不过不晓得什么时候,原本的香草叶子被搞光了。
下士,这房子
琦莉的视线由门廊转向整间房子,一边小声说着。音机好像老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以毫无感情的语气回应:俺知道。
整间屋子里的色调全以白色统一,老旧但乾净。进了玄关,白色墙壁包夹的走廊往两侧延伸,哈维从其中一扇门内伸出头说:这边。旋即又消失了身影。
琦莉来到哈维所在的房间时,明白了这里是诊疗所之类的地方。毫无装饰的房间中央,放置了简单朴素的床铺与铁制的医疗用小型手推车。其中有一整片墙都是玻璃门陈列柜,收纳着各式各样的药品。
窗边有张粗糙的铁桌,刚才的老人正坐在桌前望向这边。
她是琦莉。
哈维非常简洁地介绍呆立在门口的琦莉后,拉过床边的圆椅轻轻坐下。椅子那歪斜的三只脚正吱吱嘎嘎地倾斜差召
琦莉微微点头打招呼,还有俺。垂挂在胸前的收音机也自我介绍。老人意外地稍微睁大了眼,马上又垂下眼角微笑了起来。
欢迎。真是有趣的组合呀。你过得幸福吗?
最后的问题,老人是对着哈维问的。哈维被这么一问,一时回答不出来而看向琦莉。琦莉的脸上当然不会写着答案呀!她只是不发一语地回望着哈维,哈维最后苦笑着说:
现在的话。还不算差啦。
他这样回答。
不算差.琦莉认为,这说法在哈维的用语分类中属于很好这一类。琦莉觉得有这句话就够了。
※※※※※※
小心点,好像快脱落了。
嗯,我知道。无须收音机忠告,琦莉也一步步小心地踏上阶梯。因为建筑物已经相当老旧,即使琦莉放轻脚步,地板仍旧会发出吱嘎声。
趁着老人与哈维专心回忆往事,琦莉离开诊疗室.在诊疗所中到处走动.
一到二楼,就看见正面尽头是那个从大门口看见的门廊,左右延伸的白色走廊两侧则和一楼一样是一扇扇的门。门廊上的盆栽再度出现绿叶,琦莉斜眼望了望。若无其事地往走廊右边走去,窥探了几扇门。每间房间的窗边都有一、两张床。简紊清洁。这些是病房吧。
真是个好地方啊。
收音机静静地说。是呀。琦莉微笑。
屋子里没有一项多余的东西,也不可否认它的确是老旧,但是随处可见的整洁感与隐约流露的温暖,可以窥见诊疗所主人的人品。在这个仅剩下岩石荒野与流沙海、碳矿早已挖尽的行星上。这安稳的住所,真的是最适合这般疼爱花草之人居住的地方。
琦莉感觉自己的心似乎也获得了慰藉,于是在走廊上悠閑走了起来。突然间,她吓了一跳停下脚步。
走廊尽头有谁在那里?就在最后的那扇门前,有一个个子比琦莉娇小的少年,他贴着墙壁偷窥房间里。
你?
琦莉出声叫他的瞬间。意识被少年吸了过去,突然变成以少年的视角偷窥房间。
这房间也和其他房间相同,里头是一整片乾净的白色墙壁。窗边妆点着与门廊上种类不同的温柔绿色植物。
窗边的床上有一位病患.正是琦莉也很熟悉的红铜色头髮青年。比现在稍长的头髮,乱七八糟到无可救要的地步,背靠着枕头,上半身坐起。但因为右半身伤残的关係身子偏左倾。伤残应该说右半身一半都没了才对,白色衬衫从右边肩膀开始便没有肢体撑起,袖子只是空蕩蕩垂釉身侧;盖着腿的被单下,原本该有的右脚部分也空无一物。脑浆该不会也少了一半吧?他脸上一副空洞的表情望着半空。偶尔会对窗外的声音反应而眨一下眼。
琦莉与少年合为一体,从门的阴影处战战兢兢观察着对方的样子。
要和他当好朋友喔,塔达伊。
背后突然有人出声。琦莉一回头,看到一名年轻男子站在那里,模样和刚才的老人相仿,不过已经有点年纪了。父亲。琦莉开口,接着对方轻推她的背,琦莉诚惶诚恐地走进房间。床上的青年以缓慢的动作,将此刻还无法对焦的视线转向这边。在背后父亲地催促下,琦莉对青年伸出一只手原本打算伸出右手,半途又改成左手。过了一会儿,对方也打算举起左手,却半路失去平衡向左倾倒,顺势滑落病床。
琦莉连忙帮他起身,同时也因为他滚落的精彩动作而笑了出来。当时那名青年脸上,原本毫无变化的空洞表情似乎也有了些微的笑意,真的真的是很细微,但却很温柔的微笑。
喀哒,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让琦莉回过神来。琦莉一个人站在房间里,不见少年与父亲的身影,只有铺着白色床单、空无一人的病床。
下士,刚刚的景象你看到了吗?
琦莉环视房间说。看到了。胸前的收音机简短回应。
两人听到楼下再度传来喀哒喀哒的粗暴声音,还未完全回过神的琦莉靠近窗边往下看。哈维正毫不客气地踢开人口那扇咬合不全的玻璃大门,往前院走去。
你要去哪里?
琦莉打算打开窗子,结果窗户根本就没有玻璃。于是地直接从窗口探出身子,朝底下出声喊道。如果他就这样把我丢在这里。一个人独自离开的话就糟了。
天空渐渐从黄昏的橘色转变成黑夜的蓝灰色,空气也冷了起来。最后的日光将哈维的修长身形拉得更长,在院子里延伸出长长的影子。
哈维转过头抬起视线。嘴上叼着烟。
哈一根!
冷冷地简短回答。琦莉花了数秒钟才理解过来,他是为了抽烟所以走出院子去。在里面抽烟会被骂。诊疗所内禁烟。哈维对愣怔的琦莉补充道,嘴边挂着笑容、稍微缩缩脖子。
呃,可是这里鄂已经琦莉偏着头打算反问时
那家伙就是对这种怪地方特别讲究。
有人从背后出声。回头一看,那位老人正站在房间门口苦笑着。该如何反应才好呢?琦莉不知所措地呆立窗边。于是老人以温柔的口气问道:
要不要看些旧照片?
我要看!
琦莉下意识地大大点头。老人笑了笑,示意琦莉跟上来后。身影就消失在走廊上。
追上去之前,琦莉再一次俯视窗外:哈维蹲坐在玄关前的阶梯上。抽着烟望着远处的天空发獃。琦莉确定这点后才离开窗子。
走出走廊,老人已经走到门廊隔开的走廊那头,在那一侧尽头的房门前等着。琦莉留意着不让地板发出过大的吱嘎声跑向老人,老人走进房间里,催促着琦莉进来。
这房间里杂然摆放着家具,因此感觉比刚才看到的其他病房要窄,且充满了生活感。床铺的床单也不同于其他病房那工整的白,褐色的毯子只是适当地整理整齐而已。这里应该是老人的卧房吧。
床边的茶几上摆了个生鏽的相框。琦莉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走近将它轻轻拿起,手中感觉着金属相框沉甸甸的重量。
相框里有张三个人一起拍的相片。中年男子与年轻男千的眼睛部分非常相似,看来应该是父子,另一位是有着红铜色头髮的青年这照片已经有几十年丁?总之,那张感觉相当老旧的褪色照片中,有琦莉认识的哈维。他的模样和现在完全相同。
真的一点也没变老耶。
垂挂在琦莉胸腹间晃来晃去的收音机也看到了照片,流出呆然的声音。让自己呆然的原因,却也正是哈维感到最头痛之处。
琦莉则有不同的感想。照片的背景看来好像是昨天到访过的嘉年华会,不晓得拍照地点是否就是那个城镇,或者是其他的表演场合。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照片摄于祭典最热闹的时候。哈维与另一位年轻男子似死党或兄弟般,手搭着肩靠在一起,天真无邪地笑着。
原来他也会这样子笑啊!琦莉所认识的哈维,有百分之八十的场合都是面无表情,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则是麻烦死了或无趣毙了。顶多偶尔来点苦笑或着冷笑之类的。照片上的笑容却出乎意料地让他看来像个孩子,给人一股温暖的感觉。
琦莉双手谨慎地捧着相框,低头看了照片好一会儿后,她回过头看向伫立在身后的老人。
这个是老爷爷?
琦莉对老人指了指照片上那位脸上露出稳重微笑,站在两位少年身后守护两人的中年男子问道。老人笑着摇摇头:那位是我父亲,在他前面的是年轻时的我。他指指和哈维站在一起的年轻人。
我父亲原本是军医,战争结束的同时开了这间诊疗所。照顾那些因战争而受伤的人们,是个让人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的慈善家。不仅如此,他还参加慈善团体,埋葬那哇弃置在东贝里各地古战场,如山一般多的遗体。然后就在回程途中捡到了这家伙。真的只能用捡到来形容。老人苦笑着:听说他被埋在士兵们的尸体堆里。当时我还小,听到父亲要我和那个,等于从坟墓底下被挖出来的半死人当好朋友时,内心真的是冲击万分啊!
老人以容易理解的缓慢速度说到这里。眯起深陷在皱纹底下的双眸,回想着往事。
啊啊,果然没错,刚刚的少年就是眼前的老人。琦莉来回比对着老人容貌与手上的照片,她的心顿时温暖了起来。那个脸上表情总让人以为他内心满是空洞的青年,原来也能够在少年与少年父亲面前这样笑着啊!
这是最后的照片,没过多久,那家伙就离开这里了。
然而老人这句话又将琦莉拉回了现实。这么说来,哈维的确是一直在这个星球各处旅行。而不是住在这个家翠。
自照片中抬起头的琦莉。一脸疑惑地看向老人想知道为什么。老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垂下了视线。
琦莉,不死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呀。收音机代替老人平静地回答。如果哈维在少年长到照片上的年纪前就一直在这里,表示他已经在这里待太久了。周围的其他人不感到异常才奇怪吧?教会对不死人的悬赏通报奖金不少,通知教会兵得到的赏金。可足够买一艘船了。
琦莉低头看了收音机一眼,沉默地将视线转回老人,老人垂着眼点点头。
拍了那张照片后没多久,父亲就过世了,主要原因是战争时的旧伤恶化。另外,似乎也因为母亲早逝而累积了不少辛劳。葬礼结束后。那家伙便消失蹤影,此后就再也没回来过这里了。
连一次也没有?
其实,我们最后是吵架告别的。
老人自嘲地笑了起来,琦莉大感意外地凝视他的脸。眼前这个如照片上的父亲般,感觉温柔稳重的人竟然会吵架?错的人铁定是哈维!琦莉瞄袋中擅自想像着,当事人未曾提及的莫须有罪名。这时
他那时候说,你的意思是我父亲对你有恩,但是你对身为儿子的我可没任何义务。既然我父亲死了,那么你也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了,是这样吗!?
另一个声音冷不防从老人身后插嘴介入。琦莉吓了一跳。视线越过老人身体一看,修长的身影倚靠房门伫立在那儿。琦莉这才留意到周围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外头带着青色的微弱光线。朦胧地照着房间内杂乱众多的家具。
他这样怒吼完后,突然就一拳打过来。那边那位看来人品善良的老头子。年轻时候可是相当血气方刚呢。基本上我认同他敢殴打不死人的勇气,所以也没还手。
在一片昏暗中,哈维一派轻鬆地说着,脸上完全找不到照片上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有的只是弯起一边嘴角的微笑。现在这种个性究竟是几时养成的啊?琦莉狐疑地盯着哈维。哈维则缩缩脖子避开琦莉的视线,手指朝下指着走廊对边。
琦莉。今天晚上我们就留在这里过夜吧?我在一楼找到可以睡的房间,不过,灰尘有点多就是了。
琦莉当然不会有其他意见,直接点点头。只不过,已经在车站前旅馆订好的房间就浪费了。算起来,行李也只有总是背在身上的斜背包包和收音机而已(严格说来,收音机应该是哈维的所有物。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收音机变成总是挂在琦莉的脖子上。虽说这个模样也挺刚好的)。
那我们走吧。这里没有电,等一下就会一片漆黑看不见了。
哈维催促琦莉后,身影便消失在门口。琦莉偷偷抬眼瞄了身旁的老人一眼,老人脸上露出苦笑对她点点头,先一步走出房间。
琦莉最后一个离开房间。一出房门就看到哈维与老人在走廊上并肩走着的背影。两人似乎边走边说着些什么。老人比哈维矮半个头左右。不过态度可不输他。
那都怪你没说明清楚,突然就说要离开的关係吧!?父亲才刚过世,任谁都会误解啊!
一定要我讲白了,你才听得懂吗!?
没那么严肃吧?真是的。你这家伙从以前就这样,话八是说得不清楚就是说得太多,太极端了吧?拜託你也稍敞考虑一下对象的心情好不好!?
啊少对我说教,真的是有够鸡婆的!
琦莉望着两人的背影跟在后头,拚命忍笑。这两个家伙真够孩子气的收音机小声地无奈说着。话说回来,二经这把年纪讲话还这么毒的下士,似乎也没资格说别人吧?琦莉愈发觉得好笑,暗中窃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