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喔!
从远处传来木雕鸡发獃似的咕咕鸣叫声。意识还在清醒和半清醒之间徘徊、朦胧着。
再让我多睡一会儿
又听到木雕鸡的咕咕鸣叫声。川平启太把毛毯拉到肩膀,身体颤抖着。咕咕~
第三次
稍微眯起眼睛,发现四周充满耀眼的早晨阳光。窗外大概正在降霜吧!因为他感受到鲜明强烈的寒冷气息。
启太嗯~地呻吟,用手掌压着头痛欲裂的头部。
他总算有点清醒了。
咕咕~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啦!
他张开眼睛一看。发现木雕鸡正在从天花板吊下来的鸟笼中扑动着,发出喀哧喀哧的声音,大概是正在担心到了预定时间,却还没有起床的启太吧!
哼!
启太慢慢地从床上坐起上半身,泄漏出叹气声他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么严重的宿醉。
好痛喔!
光是沉默不语,呕吐感和头痛就已经交互侵袭过来。
启太压着太阳穴,一边焦虑着:
咦?
记忆混浊,现在完全想不起来。
我昨天到底做了什么事啊一?
他獃獃地拾起脸。
啤酒瓶像树林般地在矮脚桌上胡乱排列着,还有大瓶的烧酒,和不知为何从标籤处裂成两半的威士忌角瓶等东西另外,炸马铃薯片的空袋子和鱿鱼等下酒菜也散乱各处,看来应该是举行过了一场大宴会。
嗯~
他记得驱除了纠缠着酒店、残酷无情的放高利贷幽灵
对了对了。记得是拿了几乎喝不完的酒当作报酬
到这段记忆为止,都还记得很清楚。
他和阳子两人心情变得很愉快,因此从傍晚开始进行酒宴。他还记得很一清楚绑马尾的她站在厨房,帮他做罐装的咸牛肉和炒高丽菜。但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这之后的事情。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恶!
启太强忍住涌上来的噁心感,把手捂在嘴边,并因为知道了刚刚一直摸到之软绵绵物体的真面目而感到吃惊
喂!
他一直认为是枕头的物体,原来是倒栽葱地躺着的阳子
正确的说法是她的柔软肚子。她把身体捲成圆形,像围巾似的缠绕住他的脖子,用这种姿势睡觉。
用力拉开毛毯后,阳子就像刚洗过的薯类似的滚来滚去。
这个时候,那富有光泽的黑髮在床单上散开成放射状她还是没穿胸罩,只以无袖上衣加一件短裤的诱人肢体曝晒在耀眼的阳光下。苗条的长腿、最近突然增大的胸围和纤细的腰部曲线都很引入注目。
微暖的体温、一点点酒臭味,或是说有煽情女子的味道。烂醉如泥、睡觉后弄乱衣服和头髮的她,有令人无法忍受的性感。
启太,我们做了
姐把身体捲成圆形,正在说梦话。
她性感地说:
呵呵,想做吗?
启太突然觉得很恐怖,又用毛毯把她包起来。
难、难道我
慌慌张张地从床上起身,仔细地确认着自己的服装,幸好有好好地穿着牛仔裤和厚毛衣。虽然完全没有记忆
我们没有做吧?
从他的感觉来看,好像还算是安全的样子,大概没有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他恐怕是没换衣服就直接倒在床上,和阳子一起钻进被窝吧!
启太叹了一口气,踉踉跄跄地走到厨房,想去喝些果汁之类的东西,来滋润那种宿醉特有的、紧紧粘住喉咙似的乾渴。
然后,他突然停住脚步
仔细一看,发现房间的角落,相当于正好从窗户射进来的光线死角地方,有着堆积如山的衣服,大部分是各种颜色的女性衣物。
启太思索着,至少那些不是阳子的衣服,都是启太完全没看过的东西。漂亮色彩的无袖连衣裙和有着波浪摺边的粉红色羊毛衫等东西,里面也混杂着胸罩和内裤等贴身衣物。
他靠近并用手推开衣物后,犬神抚子突然从另一边现出身影
抚、抚子!?
启太很惊讶,不由得叫出声音。抚子靠着墙睡着了。她还是穿着日式围裙服装,只是跟启太一样,有一点脸红和酒臭味。
你、你也在?
她跟阳子不同,优雅又有淡淡的魅力。把她轻轻飘落在白皙脖子上的栗色头髮往上拨,她的口中就发出了小小的喃喃自语声:嗯~
他吓了一跳。这么说来,总觉得她好像也有参加昨晚的酒宴。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但似乎是她端坐着身体,责备着启太
他依稀记得自己对她低头道歉的样子,不禁抱起头说:
呜~到底是什么事呢?
抚子在这段期间又说梦话了,并窃笑着:
很痛吗?
果然还是想不起来。因为宿醉而头痛欲裂的头脑对恢複记忆没有任何帮助。启太放弃了,摇摇头地离开这里。
他和阳子以及抚子一起喝酒,之后到底做了什么呢?
那些堆积如山的衣服是怎么一回事?
他摇摇晃晃地慢慢靠近,打开厨房的小型冰箱。首先,最重要的是想要解渴。然而他这次真的被吓到心脏快要停止
呜哇!
从冰箱里咚咚地滑落大量的生鱼,吓得启太不由得跳上洗碗槽。
呜哇呜哇呜哇呜哇!
鱼宛如活着似的在地板上快速滑动、钻进椅子下面,或是用力地撞上墙壁,并高高地弹起。
木雕鸡在他背后大声呜叫:咕咕~咕咕~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就像是宿醉的恶梦具体表现化似的情景。
难道是下酒菜?
就下酒菜来看,光是同种类的鱼就有二十几条,明显地令人感到怪异。虽然不太清楚,但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就是虽然醉了,这些鱼却正是他非常想要的结果。
回头一看,两名少女发出嗯~的声音正在翻身。启太叹了一口气,以脚尖慢慢降落地上后,战战兢兢地拿起其中一条鱼来看。鱼相当地新鲜,而且形状良好。
呜呜。
他觉得莫名其妙,再一次把所有的鱼放回冰箱。而为了清洗他沾到鱼腥味的手,他走到了厕所宿醉加上生鱼的味道,确实非常难闻。
当他看到厕所镜子里的景象时,更是发出了呻吟声:
我昨天到底做了什么事啊~
他的脸上居然沾有唇印,羞答答的红色唇形只有一个下巴上的唇印颜色微妙地不一样,剩下的脸颊和脖子上的唇印都是同一种颜色。
启太缩着脖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他有一种想知道又不想知道似的感觉。
他仔细地确认后,发现头顶上起了一个大包。他一直认为是宿醉的头痛,可是这样看来,好像昨晚有大力地撞到头部的样子。
总觉得这样~令人好在意喔~
不安感。
好像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似的
好像做了无法挽回似的事情。
心不在焉地洗过手和脸后,用毛巾用力擦拭。幸好,口红马上就洗掉了。把冷水倒进杯子里,咕噜咕噜地喝下了两次这样的动作
这样做的话,大概就会清醒过来了
是的。现在回想起来,他记得酒宴上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
阳子、抚子。
然后
这时启太不知为何有非~常不好的预感,悄悄地窥视半开的门另一边一一有人在那里!
特命灵的搜查官假名史郎在那里安稳地睡着。
理智一瞬间就飞走了
饭、假名先生?
他的黑髮全部往后梳拢,脸色苍白。因为他是和目本人体格相差悬殊的高个子,因此觉得窄小似的弯曲着身体,装在洋式的浴缸中。
到这里为止还可以。
他认为假名是喝醉了,正在熟睡中然而,继续往下看后就觉很不寻常。他的四周不知为何装饰着无数的玫瑰花,而且还是香气浓郁、红色、黄色和粉红色的玫瑰花。
假名史郎像被半埋在里面似的挽着手,闭上有着长长睫毛的眼睛,这个姿势宛如童话中的公主而且,头部还包着白色三角巾,穿着白色和服。
启太流着冷汗。虽然原本启太也不认为假名是一个正经的人,但是假名在别人家的浴室里铺满玫瑰花,任意地睡觉,证明他确实是一个千真万确的变态。而且,他的睡衣品味真差!
宛如尸体似的。
他来到浴室,想要把假名摇起来。
喂,假名先生,在奇怪的地方睡觉,可是会感冒的喔!
嗯?
他这时不由得皱眉了。假名史郎的身体好像刚刚他用手指抓起的生鱼似的,有着和人类体温相差悬殊的冰冷温度而且。很适合用瘫软无骨之类的词来形容他。
启太把手贴在额头上,苦恼了片刻。
呻吟着:嗯~
他这次把手放在假名的脖子上,完全没有生命反应
嗯嗯~
再量看看他的手腕脉搏,完全没有跳动的迹象。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随意地笑了出来。
讨厌啊~假名先生你真是的~这样实在让人笑不出来喔~
但是,还是没有回应,就像墓碑似的鸦雀无声。
好、好~的,这次是比赛耐力喔~
启太已经醉了吗?还是错乱了呢?总觉得在不是很清楚的状态下,他捏住假名史郎的鼻子,一边呜咽抽泣,一边用手錶计时经过了一分钟,经过了两分钟,假名史郎完全没有呼吸。启太从身体深处涌出微微地颤抖,他快速地推开玫瑰花,依序地仔细确认假名的心脏、脖子和嘴巴。已经肯定不会错了,假名史郎确定已经死亡了,彻底地死了
啊!
启太的脸部肌肉严重痉挛。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响彻四周。
死了!
死了喔!
启太不知为何开始做起猛烈的蹲坐运动。结束后就做伏地挺身、腹肌训练、背肌训练,接着拿起手边的洗髮精空瓶,一边轻快地跳舞,一边握着,发出啪呼啪呼的声音。
好~了,停止错乱!
他用力地扔掉洗髮精空瓶,把头部砰砰地强烈撞击到墙壁上。他正被无可奈何的恐慌袭击着
冷静下来,川平启太!首先,最要紧的是冷静下来!
砰砰。
他呻吟: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