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强行侵入警报
……7月13日02时32分53秒
……伺服器路径5
……防火墙已被突破3/5
……被修改历史记录修复->追蹤OK
……侵入者锁定
正在进行保防系统检查的二阶堂教授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个由瓦伊密兹孤儿院的Q製作的黑客防御系统,是由自己的故友交涉人提供给自己的。现在,这个系统已经锁定了那个巧妙地经由海外伺服器侵入自己系统的对手。
「是从研究所内部的链接吗……」
二阶堂不相信这个结果,一言不发地反覆确认着。无论怎么确认都是同样的结果。二阶堂注视着显示器,再一次发出了深深的叹息。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钟了,研究所里空无一人。二阶堂好像是在找寻着什么似的,用迷茫的眼神环视着四周。
——就像病毒必须藉助光学显微镜才能看见一样,难道我现在不藉助机器已经无法看清一个人了吗……
二阶堂不自觉地露出了自嘲的微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手中的茶杯。那是久条为自己沖泡的,还一口未喝的凉茶。
突然,刺耳的警报响了起来。监视器上,出现了手持来福枪的蒙面集团侵入研究所的画面。
二阶堂切换着屏幕。警备室里,警备员好像是陷入了昏迷似的,倒在了地上。看来,是被人下了迷药失去了意识。
二阶堂静静地闭上了眼睛。既然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和这种视使用方法能够发挥出比核武器还要可怕的强大威力的东西打交道,那么对于现在出现的这种情况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备。
二阶堂迅速回到电脑前,开始发送起邮件。同时利用Q设计的系统删除着电脑里的全部资料。
间不容缓,入侵者已经闯进了实验室。
「二阶堂教授,我知道您的时间非常宝贵,不知可否稍微腾出一点时间来给我呢?」
打头的首领模样的男人以着和他严肃的打扮相反的语调打着招呼。
「您事先没有做过预约吧。」
「我们不想浪费您的时间,一旦达成目的就立刻走人。」
「什么目的?」
首领模样的男人坐进访客专用的沙发里,站在他背后持来福枪的男人代替他回答道:「希望您能够理解。」
一边说着,男人一边举了举手里的来福枪。
「如果想要活命……是这个意思吧。既然我做的是这样的研究,就随时都做好了心理準备。」
「就料到你会这么说。那今晚我就好好招待一下客人!」
穿着迷你裙的女人上前一步,以不容留有余地的气势沖外面打了一个响指。
「该不会!?」二阶堂瞬间脸色惨白地站起身来。
「讨厌!听见没有!放开我……叫你放开我!」
「看来是因为你这么晚还没回来才跑过来看的,多亏了这丫头,让我们很是费了一番工夫。」
拚命想要挣脱钳制的真希被按着,强行拉到男人面前。悠閑得坐在沙发上的男子再度开口说道:「我并不希望使用太过暴力的手段。可以请你老老实实地配合吗?否则的话……」
他滑稽地耸了耸肩,扭头看着背后说道,「他们可是早就按捺不住了。」
站在背后的年轻成员之间漏出窃笑的声音。
二阶堂瞪视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你们的目标是病毒吧。交给你们这群只会用这样的方法达到目的的家伙,大致也可以想像得到会被使用在多么荒谬的用途上。」
「荒谬的用途……吗?」
男人在嘴里反覆咀嚼着二阶堂说过的话,慢悠悠地站起身来,从面具下面窥视着二阶堂的表情,嘴角上还带着笑意。忽然,他一下子抓住二阶堂的肩膀,对着心口上就是一脚。
二阶堂摇晃着身体顺着椅子慢慢倒下。
「还比不上你这个明知道会被政府和美国善加利用,却仍然要插手製造这种出『武器』的人。」
「你胡说!爸爸才没有製造什么武器!你这个大骗子!快放开我!」
双手被反剪在背后的真希拚命向着父亲的方向挣扎着。
「烦死人了——老实点!我最讨厌小孩子大喊大叫的了,听着就烦!」
开始显得不耐烦的年轻女子抽出插在腰间的短刀,熟练的动作令刀刃闪现出森冷的寒光。头髮蓬乱的二阶堂颤抖着嘴唇,用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病毒和抗体被分别保存在不同的超低温槽里……没有我本人亲自去输入密码……是打不开的……」
「那么,就请您为我们带路吧。」
「爸爸不可以交给他们!」
真希的声音在背后越飘越远。背后被来福枪顶着,向保管库方向走去的二阶堂用嘶哑的嗓音自言自语着:「抗体药剂不过昨晚才刚刚完成,还没来得及作出报告。情报到底是从哪里泄露出去的?」
「哎呀呀,原来免疫学权威的教授也有确定不了感染来源的时候啊。」
男子发出愉快的笑声,将回答掩饰过去。
进了保管库,一筹莫展的二阶堂将装有病毒的试剂瓶交给戴面具的男人。
在另一间保管库里,二阶堂把抗体药剂拿在手里的时候,忽然停止了动作。
——如果被他们拿来利用的话,世界就灭亡了……
他的犹豫令男人产生了疑心。
「你想干什么?」
「不必担心,只是为了世界的和平使用它而已。」首领模样的男人发出一声低低的疑问,二阶堂的目光毫不退让地与他直视。
「你们口口声声宣扬的世界和平只不过是对你们有利的世界和平罢了,这样做和无视法律,杀死那些罪犯的基拉有什么不同。」
戴面具的男人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
「和基拉一样……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种讚扬。想要创造出理想社会的渴望,我们绝不输给基拉。」
听完这番话,二阶堂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显示在他眼中的坚定的决心令看到父亲表情的真希屏住了呼吸。
「不要迷失自己前进的方向,直到最后一刻……」
像是为了坚定自己的决心一般,二阶堂小声地低语着。
紧接着,他一下子将装有抗体药剂的密封性容器狠狠地摔在地上,拿着装病毒的密封性容器向着其中一个组织的成员冲过去。
二阶堂出人意料的行为令那人不自觉地扣下了来福的扳机。枪声乾涩地响彻在密闭的保管库内,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地静止在了原地。
「呜……我、我开枪了……!不、不是我的错!都是你突然冲过来!!」
子弹贯穿了二阶堂的胸瞠。在气绝之前,二阶堂痛苦地吐出最后一句话:「抗体的数据……已经……全被我销毁了……我死了以后……就没有人……能做……出来了……」
二阶堂的身体向着前方慢慢地倒下去.
「爸爸!!」
面对父亲的死亡无能为力的真希,一感觉到压制着她的力量稍微有所鬆弛,立刻挣脱束缚向着二阶堂跑过去。
「给我站住!」真希躲开想要抓住她的手,弯腰从敌人的两腿之间钻了过去。多亏这些来福枪,让拿着它们的组织成员想动都动不了。
关上保管库的大门,真希用一旁墩布上的木棒用作门闩别住了门。
「把门撞开!」
等男人们用身体把门撞开的时候,真希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上楼!她一定往上跑了!」
「看紧出口别让她跑了!」
在逼近出口的时候男人们忽然被迷了眼,真希就站在距离他们几步的地方,用灭火器对準他们喷了出去。这群人被瀰漫的烟雾遮蔽了视线,打算伸手找个什么东西扶一下的时候,又遭到了滚过来的灭火器的袭击。
「哇啊!」
撞到台阶的角上后弹回来的三台灭火器沖着这群人的脑门砸下来。
好不容易摆平这场骚动以后,真希又不见了身影。
「给我把每个角落都搜上一遍!」
「明白!」男人们面露兇残地把门踢开。
「声音是从这里面发出来的!」
「砸开!」
没注意到这间屋子是用来餵养实验动物的男人刚刚闯进来就感到有什么东西沖着自己扑过来,急忙回头一看。
「哇啊,怎么会有猴子!?」
从笼子里被放出来的猴子出于自卫而袭击。
「可恶……已经没有容忍的余地了!」
被猴子搅得狼狈不堪,男人粗暴地拿下脸上的面具,面红耳赤地吼道。
真希已经躲进了父亲的研究室里,看到挂在墙上的白衣,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父亲最后的身影,她控制不住地呜咽起来。
不舍地抚摸着父亲穿过的白衣,真希想起父亲说过的话。
父亲做进行的研究不仅可以轻易夺去别人的生命,甚至还会威胁到他们父女二人的生命。而在知晓这一切的时候,真希就明白,自己不仅要保护自己的安全,同时也不能让这个世界上的生命受到任何威胁。
「真希,如果我遭遇不测,你就带着保险库里的东西逃走。世界的安全就交到你的手里了。」
父亲的话在心中迴响着,真希打开了保险库。
「这是什么啊爸爸。」
从小在大阪长大的真希说话时会不自觉地带出方言,一只毛绒玩具熊安静地坐在她脚下。
短暂的停顿令后面传来追逐的脚步声。真希下定决心点点头,躲进保险库中,从里面把门锁上。
追她的那伙男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看着彼此发出得意的笑声。
「小鬼就是小鬼,以为躲进保险库里就安全了么。」
首领模样的男人不紧不慢地从后面走出来。
「已经是瓮中之鳖了,让管保险库的来就行了。吉泽,快给我抓住这小丫头。」
「明白。」
叫做吉泽的人再次打开保险库,窥探着里面的情形。
「来,出来吧。让我来好好招待你。」
由于之前已经吃过一回苦头,这回他提高了警戒,一步一步小心地往里面走去。但是马上他就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
「的场代表,里面……有条地道!」
的场用手遮住额头,作出一个夸张的上仰的动作。
「被耍了……现在那小丫头已经从地道里跑了对吧。」
「要追吗,的场代表?」
「不,现在不用了。」
的场取下假面具,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小西,二阶堂教授是不是说把所有的抗体数据都删除了?」
「啊,是的……」
一边检索着教授电脑里的资料,小西一边露出怯懦的神情点头说道。
「系统整个被删除了,想要恢複原始数据也是不可能的。」
的场反而不慌不乱地小声嘀咕起来。
「即使担心病毒早晚会落到恐怖组织手里,教授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就这样全都毁掉。数据一定还保留着,有可能会託付给其他的什么人。」
「教授最信任的人,就是他的女儿吧。」
的场点头对吉泽的话表示同意。
「既然準备了逃跑的方法,就说不定他事先找了什么人帮助女儿逃跑。只好多调派一些人手去找了,一定要先把他女儿给找出来。」
暗自对部下的失态表示不屑,的场面无表情地考虑着今后的行动。
「说来的场代表,我们已经把病毒拿到手了。现在可以开始实行计画了吗?」
的场斜眼瞪了一眼说得满口轻鬆的吉泽。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这么一来,你们这些背负着创造新世界使命的人就要被牺牲掉了。我不能让置身这项计画中的你们被捲入到病毒带来的危险之中,绝对不可以!」
「的场代表……」
「吉泽,不要把我们所进行的计画贬低为单纯的恐怖行动,这种有辱在辱崇高理想下实施的计画的行为是不可原谅的。」
的场几乎没有用这么强硬的语气说过话,他这种为部下做考虑的态度成功地鼓舞了在场其他人的士气。其实对于的场来说,组织里的人不过是他摆布在手中的一颗颗棋子,但是为了让棋子实现最有效的利用价值,现在还不能让他们知道他这么做的真正原因。
「的场先生,尸体要怎么处理?明天其他的研究员就过来了。」
叫初音的女人取下假面具,用手指轻柔地抚摸着短刀的刀刃,声音中充满了无聊,似乎是因为没能在行动中活跃一场而感到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