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班尼跟蹤魅上上了一辆电车,坐在距离魅上不远的地方。偷偷地监视着他,魅上好象完全没有发觉,很自然地坐在那里。
过了几站,离他们不远处,突然有苦喊的声音,顺声音望去,看到一个骠悍的男人正在侵犯一个年轻女孩。
「停手呀!」
那男人淫笑着伸手去摸那女孩的大腿:「怎么啦,小妹妹。冬天这么冷,还穿短裙子,分明有心勾引男人啦!」
女孩躲闪着男人的脏手:「谁勾引了……没有呀……停手呀!」
魅上摘下眼镜,恶狠狠地看着那个流氓,从兜里拿出一个手机,好象是发了一个简讯出去,然后从皮包里拿出一本黑色封面的笔记。
这一切当然没有逃出监视者的眼睛,谢班尼装作害怕,躲到了另一节车厢,掏出手机和尼亚联繫:「我是谢班尼。魅上拿了笔记出来。」
「什么?在外面?这么公开?」
「他,他正在上面写东西……莫非那本就是!」
这时候车到站了,魅上往车门走去,谢班尼正要追出去,但后面女孩子的尖叫引得他一回头,发现那个流氓已经倒在了地上:「跟魅上同一车厢,正在调戏女孩子的一个男人倒地,魅上在笔记写了什么之后,几十秒就发生这事,可能是……」
听到报告的里斯达对尼亚说:「尼亚,魅上肯定是杀手。」
「是。这我并不意外……」
「怎么办,尼亚。要拘捕魅上吗?」
「里斯达指挥官。」尼亚慢条斯理的说道:「别要我再多说,就算肯定魅上是杀手,也不可以拘捕他,这样做始终捉不到L夜神月的。最差的做法是拘捕魅上,令裁决停止,这样做可能只查出魅上是杀手便了事。不能将罪魁祸首夜神月是杀手这真相弄个明白,始终没意义。怎样也好,首先进一步接近魅上,行动的时候,有件事要注意……」
尼亚走到控制台前,让谢班尼也能够听清楚:「……就是死神的存在问题。我听日本调查总部说过,为了从米洛手中抢回笔记,杀手指使死神将另一本笔记交给了日本调查总部。换言之,死神听从杀手指示,将笔记交来了。这样推算,跟随魅上的死神也会服从魅上,以后进一步跟蹤魅上可能会被死神发觉告诉他的。」
「可……可是,只有触摸过笔记的人才看得到死神,要提防看不见的东西很困难啊。」
「困难也要尝试,不过,接下来要在保持距离下监视他的动静,偷拍也不要紧,拍到他和死神对话就最好不过。」
谢班尼答道:「明白,我儘力而为吧。」
在魅上公开使用笔记本被发现的同时,夜神月正在和高田约会:「每晚这样跟你见面,有时会有种错觉,像已跟你同居哩。」
高田就像是一个温柔的妻子一样,正在为她的丈夫端茶:「嗯,我也有同感。」
她端了两杯红茶来到月面前,在他的脸上轻印了一吻:「你喝咖啡不要糖,可是喝红茶就要一颗,好奇怪。」
「嗯,谢谢。」夜神月轻鬆地笑着,鬆了松脖子上的领带,舒适地靠在沙发上。
「说起来,他们很快就这么亲密呢。」伊出说道。
松田的回答酸溜溜的:「对呀,像新婚一样。」
「夜神。」
「什么?」
「昨天我跟弥海沙单独谈过。」
「谈什么?」
「正确来说,是和里特娜三人一起他的。她说会在红白歌赛的时候公布和你的婚讯。」高田推过一张纸条。(弥海沙和你是什么关係?)
「哗,阿月有危险了。」松田兴奋地大叫。
「松田,这么兴奋干吗?」伊出有些奇怪。
「危险、危险、好危险啊。」
「松田,别吵呀!」相泽吼道。
「哎呀……我一直没法开口跟她说,其实我心里早已对她没感觉了。」夜神月恨恨地想:海沙那家伙又无事生非,真麻烦死了。不单止海沙,高田也是,干吗找海沙谈?女人真是……不过,高田这样做是出于对我的好意,另外,也算是给调查总部的人一个假象吧。
「真的吗?」高田的语气平淡的令人害怕。
「高田,相信我,我现在只有你。」夜神月悄无声息的递给高田一张纸条。(在T之前,我指使她执行杀手的裁决,她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得到杀手的能力,也查出我是杀手。所以没办法,否则我不会选择那种没有头脑的女人。自从大学时候认识你,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和你相处越久,就越有那种感觉,真的。)
「现在只有我?这话不像夜神你说的哩。」配合冰冷的语气,高田给夜神月一个甜蜜的微笑。
「这么认真说出理由,的确不像阿月说的。」松田点头。
伊出问道:「那么,海沙和高田哪个是真的?」
松田想了想:「那个么……一脚踏两船吧?」
「你居然接受一脚踏两船这种事情?!」伊出拍案而起大叫道。
松田有些委屈:「哎呀,又不是我,是阿月在这么干呀。」
「你们两个闭嘴呀。」相泽喊道。
「看你以后的表现才决定信不信你。不过,如果你撒谎可是后果严重啊。我会告诉杀手的。」(弥海沙知道秘密的话,这么放着她会有麻烦吧?)
「哈哈,高田你开玩笑吧?」(这件事没问题,现在不方便详细对你说。但是她对我是杀手和自己曾经执行裁决的事情都失去了记忆,而对她动手的话,会惹人怀疑。)
「谁跟你开玩笑!」厉声呵斥的同时,高田把脑袋靠在夜神月的肩膀上。
「呜哇,女人好可怕,告诉杀手,就是叫杀手杀阿月……」伊出惊叹道。
松田拍拍伊出的肩膀:「伊出你听,他们在开玩笑啊。」
而相泽此时已经懒得再理这两个人了。
「……我明白当今世上杀手有必要存在,但我最近想过,总有一天我会跟你一起。作为杀手代言人,你只会愈来愈忙,又有护卫跟着,我们要一起过平淡生活,只怕是痴人说梦。我开始在想我们的事最要紧,世界变成怎样也无所谓了。」
「夜神……你……」
「从某个层面上说,我恨杀手选你做代言人。杀坏人没问题,但我们不是坏人嘛!该有权得到幸福的。」夜神月说着,举起一张纸条,示意高田照着上面的字来念。
高田念道:「两个人过平淡的生活么?为了这样的话,如果杀手不存在就好了。」
「对,如果杀手不存在的话。」
「其实,只要捉到杀手不就行了吗?对啊,为了我们的幸福,要捉到杀手!」
「高、高田,你是认真的吗?可能做不到的……」
「哦?做不到什么?」
「当然是捉杀手的事……」
「不,夜神,做得到的。」
「可是,这需要高田你的帮忙,这会有危险,而且这样做会令我跟现时的警方作对,而你就要跟杀手和现今社会对抗……」
在监视的松田和伊出简直都惊呆了:「阿月可真有两手……扭转局势了!一脚踏两船的窘境竟然给他破解,而且还搞到高田乖乖帮忙。」
「没错,他可真厉害。伊出,你要好好学学了。」
高田还是在照着夜神写的话在说:「夜神,你真的不顾一切为我?真的想和我一起过幸福生活?」
「对,当然啦!」
「如果是你,能令我们幸福的话,我愿意……」
「首先要令杀手想直接联络你,要比以前更进一步地向他发送讯息。」
「可是,发什么讯息好呢?」
「不用担心,内容方面,我来想吧。」(高田,做得很好,这样会令调查总部看到我拼了命去改变你对杀手的崇拜,觉得调查上有了进展。)
夜神月的计画是,让高田进一步在电视上向杀手进行呼吁,以此来转移尼亚的视线,他的计画会成功么?他自己也没有100%的把握。
几天之后,特里娜找了个机会向尼亚报告:「对不起,一直没机会单独行动……四天前的晚上,高田、弥海沙和我三人一起吃了顿饭。可是,对话内容只围绕着谁是夜神月的情人而进行……」
「他们两个这样做能看出什么来?尼亚。」听完报告,里斯达问道。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夜神月很受女人欢迎。高田和弥海沙都是他的俘虏。」
「尼亚,拜託认真点……」
「我很认真的呀!真的是俘虏就麻烦了,她们就不会随便出卖情报,而是任他摆布。」尼亚摆摆手:「这两个女人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担心谢班尼报告说没有进展。」
「这你不用担心,谢班尼说,今天魅上又拿出笔记杀了一个人。」
「不是笔记,而是死神问题。如果死神跟着他,那么这两三天的时间里,总会有一两局对话吧?如果在外面绝不交谈,那么这两次公然拿出笔记来杀人就不合逻辑了。而且最奇怪的还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现在L调查总部的那个死神,总部的人也都认识,也就是说,死神、笔记和夜神月都被监视着。当然,在监视的状态下,L不能向那个死神说话或指挥他。可是,如果魅上那个死神和L交给魅上那本笔记的死神是同一个的话,L杀手和魅上都会认识他。假设那样,为什么不差遣那死神做联络,这样比透过高田安全得多吧,如果只有他们两人看得见,应该有办法联络的。」
「说得也是,但说不定每个死神不同,有些管用,有些不管用吧?」
「也有道理,又或者L调查总部的人也认识魅上那个死神。米洛也说过有不止一个死神存在,还是不管用的死神吗?还是魅上的死神除了L以外,还有其他人认识?又或者高田只是障眼法?」
谢班尼的通讯打断了尼亚的分析:「魅上在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
「是,可能跟死神对话,距离很远,收不到声音,只拍到他的口形。我把影像传送过来。这里是魅上工作的检察厅,是在天台拍到的。就是这里,他在说话。」
里斯达把影像慢放了好几次,认认真真地看着魅上的口型:「是死神么?呼,不是,那个死神把笔记交给我之后就没再出现了。」
尼亚拍了一下手:「里斯达指挥官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没有死神跟在魅上身边。死神将笔记交给魅上之后,并没有跟随着他。地上那团纸微动一下,他误以为死神来了。」
「尼亚,没死神跟着,就容易查了。说不定可以从魅上那里查出夜神月是杀手的证据。」
「对。唔……我明白了。L杀手的死神帮杀手将笔记拿到L总部,但现在被总部的人监视,无法行动。魅上的死神,没有被差使与杀手联络,两人的中间人是高田。」
「我是谢班尼。魅上住的那幢大厦,只在外面确认了,他那单位门外装有两部摄影机……里面大概也有机密的保安设施,即使能潜入内,很难不被发现。」
「是吗……没有这种设施,反而不寻常哩。不过,魅上外出时常把笔记放在公事包内,防备比较鬆懈。如果露出戒备神色,反而惹人怀疑。」
「里斯达指挥官,你跟谢班尼再调查魅上的生活和行动模式,看看有没有机会在不被察觉下触摸笔记。」
「那么,不将那笔记拿回来吗?」
「是,不会用扣押笔记或魅上这种做法拿证据。魅上身边可能没死神跟着,不过,要触摸到笔记然后多观察他几天,才可以绝对肯定没有死神跟着他。当然,万一有死神跟着,触摸笔记之后,死神就会告诉魅上,到时有可能被杀,但就之前所见,魅上的死神似乎不会帮他。」
「由我或者谢班尼触摸笔记?」
「以等级来说由谢班尼来吧?如果证实没有死神跟着魅上,我想到一个可行的方案。但若有死神跟着,就要改变策略,麻烦你们了。」
「知道了,我先观察魅上几天。」
今天相泽也和夜神月一起在他们约会的房间準备,不过和第一次的準备刚好相反,相泽的工作是检查有没有偷听器和摄像头。
「没问题了,除了我身上的偷听器,这房间什么都没有。」
「嗯,还有浴室。」
看夜神月这样小心,相泽不禁疑惑起来。阿月为什么要这样小心检查有没有摄影机和偷听器?当然,如果自己跟高田主播见面的事泄露出去,不知高田或者杀手的信众怎样对付自己,加倍小心倒也说得通。可是,若对杀手而言,一定会关係自己的代言人跟谁密会吧?杀手为什么容许这密会进行呢?因为高田的情人就得到通融吗?相泽总觉得有点不妥,万一真的如尼亚所说,阿月是杀手的话,他肯定会在这里向高田发出指示的,相泽看了一眼酒店里常备的便笺,心生一计……
等两个人的密会一结束,相泽就离开总部:「好了,我去酒店办退房手续。」
松田说道:「呀,今天这么快,辛苦你了。又要订酒店,又要退房,相泽真劳碌呢。」
伊出说:「为了确保没有人知道见高田的人是阿月,唯有小心处理。」
「不过,酒店方面在高田进去之前已关掉所有摄影机,服务员也不準进入指定楼层,没人会知道高田见谁啊。」
「也不一定,护卫会跟到房间外,只要问酒店就知道是谁订房,不过,那样做的话,护卫和泄露消息的人都会被杀吧?」
「呀……那么说,万一消息外泄,见高田的人就变成是相泽,那他岂不成了替罪羔羊?」
「这也没办法,因为是相泽提出用摄影机和偷听器监视他们的。」
他们两个见面前,相泽跟阿月检查房间时,找机会在房间内所有用便笺倒数第二张背面,用指甲戳了一道痕做记号。当他再次进入房间检查的时候,四本用纸当中两本没有戳痕了。相泽的眼前一黑!这两个人果然在用笔谈,而且换了便笺纸来隐藏痕迹!
知道了真相的相泽,跌跌撞撞地来到公用电话亭,拨叫了尼亚的号码:
「尼亚么,我打你之前给我的号码,结果是转给谢班尼的,他告诉我打来这里……」
「相泽先生,久违了。」
「尼亚,我相信你了。L和高田每晚都见面。」
「我知道。」
「那么,我告诉你,我在酒店房间的记事本做了点手脚,证实他们是笔谈的。」
「这个我也知道。」
「!」
「L利用笔谈,经高田联络向现任裁决者发出指示。从裁决对象的偏差被修正过来一事,可以明确看出。既然相泽先生知道了他们笔谈的事,问题在于你是不是找到了那些笔谈用的纸了?」
「不,还没找到。」
「那就没有作用了。」
「可是,如你所说,找到那些记事纸就是证据,我跟手下约定,订好房间时先进去里面埋伏好,我先检查哪些死角位置是摄影机等探测器探测不到的。安排一架摄影机,那样做的话在记事纸被毁灭前该可以拿到手。」
「相泽先生,你别多事。」
「多事?」
「是呀,多余的事,躲在房间根本已不大可能,记事的内容也可以欺瞒过去的。万一真的如你所愿,拿到证物记事纸,你们只会全部被杀,除非在那个瞬间杀了杀手。L大概已将你的照片给了现时的裁决者,他肯定已想好只要一个暗示,就可以随时杀你。你现在侥倖活着,全因为有我存在,现在全世界都顺从杀手,你们早就没用了,被杀手杀掉也不出奇。如果你们拿到那些笔记纸,而又被杀手杀掉,对我来说,的确能证明L是杀手,但这件事我早知道,根本没意思。这做法不对,只会让杀手逍遥法外,而我就头痛了。到时候,说不定杀手连我也不放在眼内,你明白吗?能够制止杀手的,只有他未知样貌的这个我。只有当场指证他,要他完全落败这方法而已。相泽先生,抱歉说句,杀手根本不放你在眼里,他不会对付你,他心目中只把你看成是一只苍蝇。但他绝不可能忽视我。因为对他来说我是他和L尊严之争的现任对手。只有打败他,才可以制住他。相泽先生,坦白说,你已处于局外。希望你有自知之明,不要碍事好了。这是现实。不过,如果依然想拘捕杀手,想帮我忙的话。就像你之前一样,只是监视就够了。这样对我,不,对杀手也是最好的。」
「只负责监视么……」相泽说不上自己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之前的所有牺牲,连带夜神次长的死,难道就只换回来一句「置身事外就好了」这样的话?
「没错,再做其他事也没意思……不,只会给我们添麻烦。我大致想好一个方案,希望你别破坏好事。杀手应该也想好了,可以赢到我的方案。如果你做出我预计外的行动,只会製造麻烦,浪费时间。」
「尼亚,你意思是我只需要旁观,没存在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