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勝負

「……一名歹徒持重武器，对準高田小姐的护卫，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开枪将其射杀，被射杀的男子身份未明。高田小姐被歹徒的同党劫持，高田护卫队和警方正在权力追蹤。请广大民众发现可疑人物的时候，积极向警方举报。」作为杀手代言人的高田清美竟然被歹徒劫持，这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而日本调查总部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尼亚。

「始终联繫不上么？阿月？」伊出问到。

「是的。」夜神月点点头，放下手机：「高田的手机关机了，作为绑架者，这点也是理所当然的。」

「难道又是尼亚？」相泽问。

松田点点头：「对啊，仔细想一下，既然他掳走了海沙，那么不绑架和杀手有关的高田才奇怪呢。」

模木：「尼亚有通讯进来。」

松田生气地说：「难道又要厚颜无耻地告诉我们，他扣留了高田么？」

「L，这次真的不是我们掳走高田的。」

夜神月点头：「是么？这么说是米洛乾的？」

「坦白告诉你，我们派去做高田护卫的人说，她清楚看见掳走人的是米洛，有了护卫还出这种事，真是对不起……」

「尼亚，可以联络到米洛么？」

「不，不可能，虽然之前有办法联络上，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不会回应的，他要独自从高田那里追捕杀手。其实我也想过这三天不要出什么乱子的，这是我的真心话。」

当然了，你已经全部计画妥当，当然不想节外生枝：「那么？那我相信你的话，相信你不是和米洛联手。」

伊出也在月的身后小声说道：「对，联手的话就不会告诉我们是米洛乾的。」

「L，我们会全力追蹤他们两个的，这点请你放心。」

「是的，我们也会。」

相泽在旁边暗自感叹：如果这两个人不是对手的话，那该是多么让人放心的一对组合啊。

刚切断和尼亚的联络，夜神月的手机就接到了一个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

夜神月顿时紧张起来：「莫非！大家安静！」

众人面面相觑。

「喂？我是夜神月，是高田么？」

电话那边传来小声的哭泣：「现在，现在我避开监视，用藏起的手机打给你的，夜神，救我呀……」

「高田，高田你冷静一下……你先说出自己的名字，出生日期和职业。」米洛的技术是可以做到模仿高田清美的声音，但是这些话他一时间应该製造不出来。

「我叫高田清美，1985年7月12日出生，职业是NHN的播音员，现在以杀手代言人的身份，每天晚上主持九点新闻。」

「那么，你做杀手代言人的时候，我和你说过，你会有被杀的危险，你记得么？」

「记得，我照夜神你说的话去做了，也做到了……」

那就是说米洛已经死了！

……几个小时前，当高田被摩托车骑手掳上车的时候……

她已经看到了骑手的脸，这个男人的脸和夜神月之前给她看到的米洛的脸非常相似，除了脸上有一大块的烧伤，而如果照月所说，那块烧伤很有可能是在那次大爆炸时留下的。月同时还告诉她这个男人的真正名字，而同时拿出另一张素描画，只有相貌而没有名字……

骑手用一个带很长链子的手铐，把高田清美和自己铐在一起，把她带到了一个小巷子中。那里有一个箱式小货车。摩托车直接开到了货车柜里，骑手摘下头盔，对惊恐地靠在车厢上的高田清美说道：「把你衣服上所有东西都拿下来！」

「你要我在这里脱光？」

那男人冷冷地说：「对，你身上带着发讯器，好让你的那些护卫知道你在哪里吧？我不这么做，就会被他们追啊，所以你都取下来，放心，我对你的身体没兴趣。快点，把衣服脱下来，之后我会给你一条毛毯。」

高田清美想到，为防万一，她早已把一张死亡笔记的碎片，藏在胸罩的夹层里，为了不让这个人怀疑，她装作害怕和顺从的样子说道：「……好的，我不会和别人联络，我先把手袋、手机还有口袋里的东西交给你。不，不过，脱外衣的时候无所谓，脱内衣的时候请让我用那条毛毯裹着身子。」

「怎样都好，快点。」米洛并不知道，死亡笔记撕下来也可以照常使用，他也不知道这个娇怯怯的女人已经在某种程度上代替杀手进行过裁决。而这就注定了他死亡的命运。

「好。」夜神月听到高田已经照着他说的话去做了，就直接问道：「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么？」

「不知道，我被反锁在一辆货车内，这辆车里只有一部摩托车。」高田好象想起了什么：「上了高速公路以后，我见过一次往长野方向的路牌，现在进了一栋建筑物里，这个车厢的前面有一个小窗口，我看到的……」

「你已经照我说得去做了？对吧？」

「是的，虽然被迫脱光衣服，不能反抗，但我依照你说的做了，保住性命要紧，我做了。所以一有机会打电话，我就照你说的打给你了。好象还有监视的人……我不能再多说了……」

「很好，我们这就通过电话找寻你的位置，在我们赶到之前，你知道怎么做吧？」

清美的声音已经没那么恐惧了：「我知道的，要听你的话……」

「很好，如果方便开着电话，就开着电话吧，我们大约会在一个小时以后到你那里……」

「一个小时么……」

挂断电话，夜神月急匆匆站起身来对手下人说道：「相泽，伊出，我们启程吧，松田留守总部。」

「是。」

「明白。」

当夜神月赶到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虽然在他之前，高田护卫队的人已经有不少赶到，但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一座燃烧职责熊熊大火的废弃教堂……

「……在大火烧毁的教堂中，发现一部摩托车和一辆两吨重的载重货车，估计是用汽油放火，我很遗憾地通知大家，根据警方重案组正式公布，现场发现了两具遗体，因为火烧严重，已经难以判别，但根据随身物品来判断，证实其中一个是主播高田清美，另一具相信是绑匪的尸体，要查明他的身份相当困难。」

听着新闻播报，夜神月的脸阴沉似水，但他心里却很高兴：照这样的话，暂时不会从现场发现什么。目前的问题是，他们的死，会令尼亚怎么想，怎样行动。不过，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变化，一切都在计画之中……

但是，也不可大意，米洛绑架高田的事情，有没有可能是尼亚唆使的？不，之前尼亚主动提出28号下午一点见面，如果他预计米洛在这段时间内会行动的话，就不会定在28号。重要的是尼亚肯定有自己的策略，如果他考虑过米洛会行动或者高田可能会死，就不会在28日。这么看来，米洛不过是单独行动，绑架高田的同谋，相信是米洛的手下。而高田和米洛的遗体需要时间进行化验。尼亚也明白查不出什么，不会在这方面下功夫，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预定的计画，哈哈，尼亚，这就是你的失误了！

2010年1月28日

「尼亚，我正载着模木和海沙去你那边。」里特娜报告。

「好的，你把海沙放到帝都酒店，让她先在那边等待，把模木带到接头地点。」

谢班尼报告：「魅上如往常一样时间去上班，没有异状。」

「好的，谢班尼你也来这里吧。」

「阿月，是时候出发了。」松田很兴奋，毕竟尼亚所说要给他们看一样东西这件事，几天来一直困扰着这个热血青年。

夜神月好象看透了松田：「虽然我不认为尼亚给我们看的东西可以解决什么事情，但也只有去一趟了。那么，一起拿笔记出来吧，每个人都去按密码。」死亡笔记是保存在一个密码保险柜中，这个特製保险柜，需要五道密码才可以打开，每个调查总部的成员保留一个。等四个人都按完，夜神月接通了尼亚。

「尼亚，叫模木接听，总部保管的笔记，要模木说出密码才可以取出来。」

「好的，马上接通。」

按照模木的密码，打开了保险柜，相泽仔细检查过以后，对尼亚说道：「尼亚，我确定是这本笔记。是我们一直保管的笔记。由我带去给你。」

「哦？由相泽带来？没有问题么？L。」

夜神月一笑：「对你来说，由相泽拿着最合适吧？我是无所谓的。」

「好的，谢谢你，再见。」

坐在去码头的汽车上，夜神月的心情无比的畅快：这样就一了百了了，从今天开始，杀手的新世界有近了一步。所有碍事的人：米洛、尼亚、SPK、相泽、模木、伊出、松田，都不会成为障碍了。你们这帮与神对抗的愚蠢对手都要完蛋了！

在尼亚指定的码头，相泽和松田先下了车，在仓库中确认完毕对方的人员以及携带的物品之后。两拨人终于碰面了。

蹲在仓库中等待着夜神月的尼亚，脸上戴了一个龙崎的面具……SPK的成员都站在他的身后，模木向着夜神月走了过来。

相泽介绍道：「L，那三个人是SPK，戴面具的就是尼亚。」

模木也点头：「对，尼亚没戴面具之前，我见过他，确实是他本人没错。」

夜神月摇摇头：「相泽，模木，那个人是不是真正的尼亚，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松田很不高兴地说道：「不过，我不认同他的做法，只是他胡乱猜测L是杀手，就耍得我们团团转，然后还戴上面具，只求自保！」

「松田，尼亚认为我是杀手，也不能怪他这样做。」

「可是，是他口口声声要见面的，这样不公平吧？」

「尼亚有自己的想法才这样做，即使我们在那面具的事情上纠缠，也没什么意义的。」

夜神月，你继续得意下去吧，杀手将在今天灭亡，这是改变不了的，尼亚扶了扶面具：「这面具，是为了以防万一。」

「万一？」

「我深信，杀手，还有现在执行裁决的人，都还没有见过我。不过除了我之外，在场所有的人，可能都正在被他们监视着。当然，我认为L是杀手，而这地点和时间是在三天前决定的，所以除了我之外，其他人的名字可能已经被写在笔记上。要是这样，就会只剩下杀手和我，杀手只要在相泽先生拿着的那本笔记上写下我的名字就大功告成。不过，以我推测，现在在场的这个杀手，单凭样子是杀不了人。所以请大家等一个小时，不，等30分钟就好，让我看看有没有人被操控而死。」

「什么？叫我们来就是为了等着看我们会不会死？」松田激动起来。

月阻止了松田：「没问题，由得尼亚怎么去做吧，不然的话他不会死心。」月转头对尼亚说：「尼亚，我相信你是尼亚，你的样子对我来说其实也无所谓，更重要的是，你说过关于杀手事件，有东西要给我看，拿出来吧。」

「都说了，那东西不拿下这个面具就没办法给你看。」

尼亚，你比L差远了，你没资格戴上这个面具，月冷冷地说：「好，那我们就等。」

半个小时过去了。

松田说道：「尼亚，已经过了30分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啊。」

「好吧。」尼亚摘下面具：「大家似乎都平安无事，那我就拿下面具吧。」

松田问道：「好了，你拿下了面具，有什么要给我们看？」

「不好意思，还要多等一会儿。」

「还要等？」

「对，等一个人来，揭开所有的谜团。他一定会来，所以要等，这栋大楼只有一个出口，所以那个人一定会从那个门进来，或者从那个门口偷看。而且除了这里面的人，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个地方。而且，来的人就是杀手的手下，现在负责执行裁决的人。」尼亚对相泽说道：「相泽先生，高田死后你有监视L吧？」

「有。」

「那他一定会来，L之前利用高田和裁决者——我们称他为杀手——联络，决定这个日期的当天晚上，L见过高田，将日期通知了杀手。但对我或者L来说，米洛绑架高田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高田的死令L无法再联络杀手，所以无法通知他中止。」

松田说道：「那就可以一口咬定L是杀手？就算有第三个人来这里，也有可能是尼亚你安排的吧？」

尼亚的语气既轻鬆而又自信：「不会，来的人是现在代替杀手进行裁决的，他肯定是杀手指示来的。」

伊出说道：「等一下，如果是执行裁决的人，那他岂不是会带着笔记来？」

「对啊，他一定会带着笔记来，来看着我的脸写下我的名字。」

松田呆住了：「你要用自己的死，来证明对方是杀手的手下？」

相泽说道：「尼亚，如果那个人要杀你的话，应该会把这里知道笔记存在的人统统杀光吧？」

尼亚很轻鬆，好象说的是别人的事一样：「对呀，这对杀手来说，是最完美的结局。他正是为此而来的。」

「你说什么？那你的意思是，那个裁决者会拿着笔记来把我们都杀死？！还叫我们不声不响的看着？简直混帐！」伊出骂道：「那不就是正中了杀手的计策么？怎么说都是我们输了呀！」

「不，我们会赢，照我说的话去做一定会赢。」尼亚拍拍手，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因为那个裁决者的笔记本现在在我手里，所以，我们不会死，而只要抓住那人，看看他的笔记本上没有写我们之中哪个人的名字，那么那个人就是杀手，而且，我100%的肯定，那个人就是夜神月。」尼亚用手指着夜神月，脸上的表情得意非常。

夜神月耸耸肩膀：「就算你说的都对，那么，那个人呢？他在哪里？」

尼亚轻鬆地站起来小步溜达着：「我说过了，我们只要等，那个人就一定会来。」

相泽说道：「尼亚，照这样说的话，如果那笔记上，没有写上名字的是你，似乎也说得通，不过，我还是照你说得去做。」

模木也点点头：「是的，我也听尼亚的话。」

夜神月笑了：「好的，似乎你们两个也认定我就是杀手，没关係，那我们就等，让时间来证明我的清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尼亚的神情也越来越僵硬，而SPK众人的表情也开始慌乱起来。

夜神月问到：「现在过去了两个小时，尼亚，你说的人在哪里？」

「没有，没有道理的，那个人一定会来！」

「那我们就再等。」

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小时。

松田再也忍耐不住了：「尼亚，你说说看怎么回事儿？」

尼亚开始慌乱了，掏出那本笔记来看着：「不可能，我的推理不会有错！我派谢班尼跟蹤魅上，我从魅上手里交换了笔记，这本笔记上满满地写着被裁决者的名字，这不会有错！魅上就是杀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夜神月往前走了几步，张开双手看着SPK的人，表示自己无意攻击：「尼亚，姑且不说你是不是假造了笔记来诬陷我就是杀手，我也姑且相信你的话，那么照你说来这本笔记就是真的了？」

夜神月伸出手去拿笔记，尼亚慌乱地躲闪，但还是被月拿到了手里。SPK的三人疑惑地看着尼亚，这一直被他们所崇敬的人，慌乱如此。令他们大失所望，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

「……你坚信这本笔记是真的，那么我就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看我会不会死，如何？」

「阿月，你！」

夜神月回头看看松田，笑道：「没事的。」

夜神月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一秒、五秒、十秒、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尼亚慌乱地夺过笔记，左看右看，突然掏出笔，在上面写下了松田桃太、伊出英基等人的名字，但仍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所有的人也都没有组织，各自用愤恨、失望、怜悯的目光看着尼亚。

松田说道：「这种无聊的表演，我看够了！我不陪你玩了！」说完就开门走了出去，伊出也跟在他的后面，相泽和模木面孔通红地看着夜神月，夜神月微笑地看着他们两个：「相泽、模木，关于杀手调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先回去吧。已经白白地和一个疯子耽误了一整天。」

「是，是的，阿月，对不起。」

「不要紧，你们两个在外面稍稍等我一下好么？」

「好，好的……」

月又回过头看着SPK的人：「我能和尼亚单独谈一下么？」

「可以。」里斯达说完，挥了一下手，带着另外两人离开了。

「不要，不要走啊！」尼亚嘶喊着，但没有人理他。夏露·里特娜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也跟着里斯达走了出去，谢班尼出门前对着夜神月用抱歉的表情想说什么，但是被月大度地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