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追求最多数人的的最大幸福,这种讲法在数学上犯了双重极大值的谬误。
实际上是只能有一个极大值存在,也就是追求最多数人一定程度的幸福,或是求取一部分人的最大幸福。
爱赫多・戴米・洛肯「从数学看世界」皇曆二一一年
◇ ◇ ◇
我看着透过纱帘照进来的朝阳。
我在床铺上醒来。桌子,后方的柜子与挂在墙上的女性衣物映入眼帘。这是仅次于我自己的家,熟悉度排名第二的卧室,吉薇家的卧室。
我往下看,整片如海洋般白金色的长髮流泻在我的左臂之上。
吉薇蜷缩在我的怀里。她枕着我的左手沉睡着,解开的白金色长髮如海水似地披散在白色床单上。
我凝视着吉薇。她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睡着的模样安详甜美。温热的呼吸规律地吹抚在我脖子上。
我的手臂和身体紧贴着吉薇的脸颊、裸露的乳房、腹部、大腿,传来温热的体温。
幸福有很多种形式。简单来说,就像是金钱、地位、名声、和女人上床、吃美味的食物等等。
但是,对我个人来说,抱着心爱的女人醒来,就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幸福。
我伸出右手,把指尖伸进我的睡美人的头髮。我用手指梳理着她平常总是束起来的白金色长髮。窗外透过清晨的阳光,让她的髮丝犹如金色稻穗般美丽。我轻柔地放下吉薇的头髮,抚着她的脸颊。我享受着那滑腻的触感,抚摸她精巧的下颚。
吉薇的唇瓣微微动了。她大概又梦见正在吃东西了吧。我把右手的手指伸进她的唇瓣之间,她轻柔地嚼了起来。
她睡得香甜的模样,看上去一脸幸福。大概梦见正在吃美味的香肠了。我的女友是个爱吃鬼。我把手指从她的唇瓣里抽出来,吉薇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她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非常不可思议,虽然我的心灵已经被残酷的现实逼得乾枯,但我心爱的女人却是怎么也看也看不腻。不,光看着她我就按耐不住了。
我探头亲吻吉薇的脸颊。接着移动依然在睡梦中的吉薇脸庞,吻上她的嘴唇。吉薇的唇瓣又动了起来。我伸出舌头,享受着吉薇舌头的温热。
我把右手伸进床单,抚摸我的小心肝吉薇的身体。从她纤细的水蛇腰,轻轻抚向滑嫩的臀部。原先那种温柔的爱恋,逐渐转成强烈的欲求,我的那话儿勃起到了几乎感觉疼痛的程度。
我的右手向前摸索着吉薇毛髮茂密的地方。我用指尖逗弄着,让她的下体逐渐湿润。即使吉薇依然睡着,但她的身体似乎还记着昨晚激情的余韵,她不时摆动起腰部。我伸出的左手碰到靠在床边的魔杖剑剑柄。
有声音。我转回头,看见吉薇的眼睛动了起来。她随即睁开了眼眸。那双半梦半醒的绿色眼眸,凝视着紧靠着她的我。我向她打了声招呼。
「早安。」
「……晚安。」
吉薇闭上眼睛。我看了放在床边桌上的时钟,六点半。虽然从吉薇家开车到她的公司不用二十分钟,也该是起床作準备的时间了。
但我亲切地将吉薇的身体推回被窝里。我用左手扣下魔杖剑的扳机,发动避孕咒式。右手稍微拨开吉薇横躺的左脚。我收回手,将我的前端靠上吉薇湿润的入口。
「我要进去啰~」我用右手按住吉薇的臀部,穿过她湿润的入口,进到她温度火烫的下体。仍旧半梦半醒的吉薇,腰部到肩膀一阵震颤。我依然从侧面抱着她,用紧贴着的姿势摆动起腰部。
吉薇在我的怀里睁开双眼。她绿色的眼眸依然带着睡意。
「再跟妳说一次早安。」
我一边说,一边增加摆动的力道。吉薇诱人地闭上眼,发出娇喘声。接着她又睁开眼睛。她翡翠色的湿润双眼还带着睡意,眼神显得很困惑。
「什么?什么?」
看样子她的脑袋还处在睡眠与清醒的中间地带,无法理解肉体产生的愉悦。我不断地扭动着腰部。吉薇的眼神终于像是清醒了。
「你在干么啦⁉」
「妳醒啦?」
我开口问道,但依然没有停下动作。吉薇猛然惊醒,伸手推开我的身体。
「不要。」
「已经开始狂奔的青春,停不下来、停不下来。」
虽然吉薇伸手推我,我仍然硬是动着。随着我的动作,吉薇开始压抑自己的声音,而不由得发出娇喘与炙热的呼吸。吉薇用手抓住我的背,指甲陷入我的皮肤。
「好了啦,」吉薇狠狠地瞪视着我。「快停下来。」
我躺在床上停止动作。吉薇侧躺着,抓住我的肩膀和背没有放开,她呼吸的气息还是很沉重。吉薇移动腰部,离开我的身体。
我想继续追上去,但吉薇已经逃开,走下了床。她把头从床边伸出来,瞪视着我。
「鲁普费特!你这个大色狼!」
心爱的女人用亚尔利安人的方式骂我,真是让我大受打击。
「我可是很体贴地想用舒服的方式叫妳起床耶。」
「我才不需要这种体贴!」
吉薇把床单从床上拉下来裹住自己,并以责备的眼神凝视着我。我竖起左膝坐在床上望着吉薇。
「真棒啊。对美女做出低级的事,被她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我小时候的梦想终于实现啦。来到艾里达那之后我才明白,我出生在世上就是为了要实现这个梦想。」
「这是哪门子的梦想啊!」只从床边探出脸的吉薇似乎生气了。「小时候的梦想应该是天真无邪又充满理想才对吧,像是成为佛克尔选手或是当警察之类的!」
「别提这个了,」我抱着左膝,用眼神示意我双腿之间的部位,「妳要怎么处理『它』?」
我刚才还在吉薇体内的分身大角度地勃起着,几乎都快碰到腹肌了。这是年轻人才会有的漂亮角度,吉薇转开了视线。
「我怎么晓得!」
看见男人的慾望似乎令她感到害羞。我开始耍赖。我把左手伸向放在床旁边的携带咒信机。
「那就算了。我就用存在手机里的那些玩意自己处理好了。」
「不行!」
吉薇跳过来用双手按住我的左手。我和吉薇眼神交会。
「我不在的时候,那就,算了,可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準看色色的影片,还有那个,你不準自己来。」
「可是吉薇妳不帮帮我的话,我自己没办法解决啊?」
我居心不良地说道。我的那话儿依然维持着年轻人的完美角度。吉薇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如果在上班前做的话,上班的时候应该会累到睡着。
我弯下上半身,轻吻吉薇的额头。
「算了啦。」
「真乖。猴子先生有好好忍耐。」
吉薇露出苦笑。她裹着床单站了起来,走出卧室。我闭上眼睛,摸着无处可去的分身,结束之后,我听见淋浴的声音。我下了床,穿上内裤和上衣。我扣上胸前的钮扣,站起身。
其实我依然处于慾火焚身的状态。我的下半身的基因高喊着让女人怀孕吧。在我放纵自己的时期,一旦渴望起女人的胴体,我应该会马上去找妓女。
但是,我的理性对我提出忠告,不能给心爱的女人添麻烦,这次理性获胜了慾望。根据我的判断,若是想继续得到吉薇的爱情,诸如此类的事就必须忍耐。
我很幸福。
一阵噪音敲碎了溢满我胸口的幸福感,硬是将我吵醒。
我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
我躺在床上。这里是我最近已经来了第三次的慈珊诊所。
这是一场令我胸口疼痛的梦。我胸中充满失落感。
声音很刺耳。我看着旁边,立体光学影像伴随着吵杂的声音。主播一如往常地报导着意外事故与犯罪事件。
昨天晚上到现在,艾里达那已经有四名女子下落不明。七都市同盟对潘库拉多问题表达关切,并且与想趁虚而入的皇国产生摩擦。
「接着是昨晚发生的发光现象、爆炸声以及天空飞行物体的消息。」
画面切换到记者询问市民们昨晚的情况。市民们的回答是「大概只有十秒,所以来不及录像。」「直线上升之后就消失了。」等等。
访问的最后,一群武装的人插入,回答「那是邪恶同盟的新咒式武器!」「那些女性失蹤也是混账同盟乾的好事!」,画面又再度切换。
现在似乎不管发生什么坏事,似乎都会被当作是七都市同盟筹划的阴谋。
「你终于醒啦?」
慈珊站在白色房间的门口。慈珊在床铺旁的椅子上坐下,我抬起身体面向她。
「已经有好几次是在慈珊诊所醒来了,我的人生到底有多悲惨啊。」
「你可是身体开了好几个洞被人抬进来的患者,对拯救你的医疗天使说这种话对吗?」
慈珊举起白皙的手,开始準备诊疗。
「最近接二连三来了很多濒死的重伤病患。我们医生生意可是好得不得了呢。来,我看看你复原的情况怎么样,把下巴抬起来。」
慈珊把手放在我的下巴上,开始诊察。女医师用纤细的手指触碰我的右肘、右膝、左脚踝。沃尔罗德在我关节与身体上挖开的伤口已经癒合了。
「好,动动手脚。」
我照着她的指示张开手指,接着握起。活动手肘,弯曲膝盖。经过咒式治疗之后,我的手脚总算能动了。
「然后解开上衣。」
我打开衬衫的钮扣。慈珊纤细的手指由我的胸膛滑到腹肌,慈珊的手指在我的胸前一直游移。
「还没好吗?」
女医师的手指留恋地摸了最后一下之后,才从我的胸口离开。我看着女医师抓了抓自己蓝色髮丝,叹了口气,娇艳地吐出温热的气息。
「如果手脚和腰部的伤口再晚一点处理的话,就能够变成内脏完好无缺的尸体了说。」
我无视慈珊遗憾的自言自语。
「虽然我很不想说,不过,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不对。」
慈珊脸上虽然露出疑惑的表情,但我拒绝解释我话中的含意。女医师起身。她转向橱柜,寻找其他检查工具。
虽然医学上诊断不出来,但昨晚落败的感觉与屈辱,已经深深刺痛我的心坎,造成了危及性命的重伤。
沃尔罗德想放走吉薇,但她自己拒绝了。而想抢回吉薇的我,却输给了沃尔罗德。我已经失了吉薇。
我望向其他地方。吉吉那背靠在慈珊诊所灰色的墙壁上。我的搭档环抱着强壮的双手,刀刃般锐利的双眸瞪着半空中。
「输了。」
战士苦涩地开口说。
吉吉那和我一起跟沃尔罗德战斗。如果纯粹以剑技搏斗,吉吉那也许能佔上风。但是我和吉吉那败给了结合咒式的皮耶佐式战术。
沃尔罗德对我们抱着杀意,如果不是吉薇阻止沃尔罗德的行动,我们两人可能会如同吉吉那冷静的战力分析所预测的一般,被沃尔罗德杀死。
「我很期待下一次。」
吉吉那银色的双眸燃起斗志。我们的敌人是『古巨人』这样最高等级的『异貌者』,还有沃尔罗德这个超级进攻型咒式士。我不觉得有什么好期待的。
「为什么吉吉那这个害虫就如此刚好地诞生在我们这颗蔚蓝的星球呢。假如没有这颗星球,就不会产生吉吉那这悲剧了。」
「什么?很无聊耶,嘉优斯。这颗星球上已经有几十亿人居住,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吉吉那背靠着墙壁回嘴。我不悦地撇嘴。
「既然空间这么大,多我一个人没差吧。」
我这才察觉我现在的确已经没有容身之地。我心爱的人不再爱我,因此我再也无处栖身。
「沃尔罗德,沃尔罗德啊。」
我在口中呢喃着那可憎的名字。吉吉那似乎也觉得这名字难以承受,钢铁色的眼睛盯着空中。
在『古巨人』攻击吉薇时,我原本只把沃尔罗德这个人当作好用的棋子来对付古巨人。吉薇原先行动时应该也是抱持着这样的想法。
可是,堕落的勇者,残酷的杀人犯兼毒虫沃尔罗德,不知为何却重新站了起来。
沃尔罗德开始对吉薇有意思又让情况更进一步恶化。他恐怕和我一样,整天与人渣为伍。和吉薇这样普通的女人一起行动,让他开始找回身为勇者的自己。
现在的沃尔罗德对我来说是最糟糕的敌人。
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立体光学影像的声音又更大了。
接下来的新闻报导是艾里达那各地皇国裔与同盟裔居民对立的事件。现在还只有在路上的口角或是争执打架的程度,但没人晓得未来会如何。
新闻画面中抗议游行队伍的前方高举着富勒的遗照。
金髮与寂寞的蓝色双眼。
他的死因还没有被报导出来,更加深了事态混沌不明的程度。
画面上那纤细耿直青年的笑脸令我的胸口疼痛。
「富勒的死已经让艾里达那陷入爆炸边缘了吗?」
我一边把手伸进衬衫的袖子里,一边回头。慈珊的眼睛也看着新闻节目。慈珊坐在椅子上,换边翘脚。露出白袍底下短裙中的黑色内裤。就算在这种情境之下,还是不由得盯着不放,男人的天性实在是太可悲了。
「你认识那个死掉的富勒吗?」
慈珊很罕见的谈论起内脏以外的话题。我的注意力从诱人的三角形转移到熟人的名字上。
「富勒是我以前的学生,」如利刃般贯穿我胸口的记忆苏醒了。「如果我硬是採取行动,用强迫的也要阻止他的话,也许他就不会这样被警察射杀了……」
「我认识那个帮富勒验尸的医生。」
慈珊旋转手指。她打开桌上手机的立体光学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