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说,天是我的座位,
地是我的脚凳,你们要为我造怎样的殿宇?
(使徒行传第七章第四十九节)
I
伦迪尼姆最繁华的大街,利剑特,从它开始南下。过了皮卡迪利广场,就到了被称作百路麦路的官厅街。穿过这条潇洒的着名大街,就到达尽头。
这条街上有许多高级商店和出版社,整条街上充满了文雅的气息。但是,穿梭来往的人们的衣着打扮都保留了应有的传统。正是这个原因,这里的百路麦路街是伦迪尼姆最一流的俱乐部,即使在外国,也是十分驰名的。
这里有以振兴航空产业为目的的「王室飞行员」,聚集了众多知名文人的「安森尼」,退役高级军人开办的「联合服务」,以赞助探险家而享有盛名的「吟游诗人」等等。并且在此设立总部的俱乐部,不管是有名气的还是默默无闻的,总数不下一百家。
「厌恶人间俱乐部」这家与众不同的俱乐部的总部也位于这条街上,是拥有众多会员的俱乐部之一。
建筑物本身并没有太多的装饰。坐落这条街的比较里面的地方,就彷彿是一位老隐者在此悄悄地建了座房屋。规模绝对不会超过百人,也没有举办过什么引人注目的活动。也就是说,无论从它的历史还是样式,几乎世人们都不知道它的存在——不,或许应该说是它本身在努力,却不想引起人们的注意。
「——欢迎。欢迎,欢迎来到『厌恶人间俱乐部』,葆拉修女,安德罗修士。」
这天,接近中午的时分,两位客人来到了本馆二楼的谈话室时。在圆桌旁边的中年绅士举起双手站了起来。脸略消瘦,灰色的鬍鬚修剪的非常整齐,简直就是阿尔比恩绅士的模本。内阁副首相撒·阿路帕·鲍丝葳路——刚刚进入四十岁,经验并不丰富,负责女王陛下安全的重臣,笑嘻嘻地让穿着特警将校服的修女和少年坐在对面的坐席上。
「突然打扰您,真是非常抱歉。现在有很紧急的事情——」
「哦,是这样啊!总之你们这些隐藏的魔术师们,偏偏要抓教皇和『伊什特万的圣女』。」
这个身材矮小的少年按照安排入席坐下,并随之拱了下那可爱的小鼻子。这位少年——异端审问官安德罗敲了一下圆桌,然后一直藐视着围在圆桌周围的绅士们。
「赶快觉悟吧!这个国家马上要完蛋了!隐藏的吸血鬼,背叛人类的行为会暴露无遗——即使被诅咒也好,溃神者们!」
「赶快抑制下你的情绪,安德罗。另外我们这些人并没有决定要背叛人类啊!」
少年正在兴奋之际,这时从旁边传来了训斥的声音。修女刚想喝红茶,立刻停了下来,冷静地制止了同事。修女——西斯特·葆拉非常谨慎地保持着沉默,静静地睁大眼睛观察着出席者们的表情。在这视线之中,可以看出以副首相为首的,官方长官,国军总参谋长,警视总监,伦迪尼姆的市长们,以及负责阿尔比恩安全防卫的人们脸上都带着奇妙的表情。本来这个伟大的厌恶人间俱乐部原来只是面向政府人员的社交俱乐部,但是实际情况是为了解决国王安全保障上所出现问题的秘密机关。它的许可权和能力是对付公共的机关部门。到目前为止,解决了数不尽的外交上,或者内政方面所不能处理的问题,取得了很大的实绩。
但是,这次好象他们也遇到了棘手的问题。不管如何,到现在为止已经经历了长达好几百年的岁月,阿尔比恩王室从国际社会上引退下来的「隔离地区」还存在着,并且一直渐渐地暴露着。但是偏偏来访的教皇和「圣女」被此地的居民诱拐,带来了不良的影响。并且虽然开始发现了,但是如果是正在监视隔离地区的异端审问官的话,是不能说漏嘴的。
「那么……这样的话,现在正在做营救陛下的準备了?」
确认完全部人员的表情后,葆拉将视线转移到坐在圆桌下座,一直保持沉默的女士官的身上。
因为是直接关係到国家存亡的事情,但是还是像解决细小的工作事务一样开始询问。
「这次这件事情,我有许多必须要谘询的策略,但是目前最应该做的事情是确保教皇陛下和『圣女』的安全——已经做好这个準备了吗?史宾塞大佐?」
穿着军绿色军服的女士官打开文件,沉着地面对「死之淑女」。但是当她的视线面向历来都只有坏名声的异端审问官时,她坚定的自信心开始动摇了。
「基本上,每隔两层楼我们都部署了部队。首先在该地区先行投入了特殊部队。结合确定的陛下以及圣女的模样,再详细侦察地形,设备,状况等现场情况。他们确保救出对象的同时,还出动了由装甲步兵和机械化步兵组成的后援部队。协助救出二人的另一方面,同时要攻击吸血鬼——最后,还需要破坏称作B—VIII地区的水管,用水淹没地下区域,其目的是将怪物们全部清除。已经完成了部队的全部配备,任何时候都可以发动进攻。」
「不错,做得非常完美!我们全部支持大佐的作战计画。」
在胸前将双手合併,「死之淑女」面无表情地说。旁边的安德罗克制住自己焦急而愤怒的心情,将视线转移到玛丽的身上。
「但是,希望能让我们异端审问局也参加作战行动。对于这次的事情,作为保护陛下安全的我们也是要承担一定责任的。对于救出陛下,我们会尽最大努力的,我们希望能够雪洗这些污名——好吗?」
「我知道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希望你们参加第二波行动,可以协助救出陛下吗?」
「……救出陛下是可以的,问题在于此后对责任的追究!」
在事务商谈之中,突然插入了一个严厉的声音。安德罗看起来非常的愤怒,他强制着自己保持沉默,最终因为插嘴,被抓了起来。然后被按在红木的圆桌边,被他们殴打。此时最年轻的异端审问官用脚踢了一下刚刚坐过的椅子站了起来。
「此事告一段落的话,必须追究女王隐藏吸血鬼的罪名!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隐藏他们的,互相交换了什么秘密约定?跟此事有关的任何人……全部要仔细调查出来,将所有的跟此事有关係的人员上报!快点觉悟吧,你们这些人!」
「……正如您所说,安德罗。您可能有所误会。」
少年像狮子一样吼叫着,而训斥少年的并不是阁僚,参谋长以及王国的重臣们。刚刚入席的玛丽非常冷静地反驳他。她的态度非常平静而有威严,就好像训斥顽皮学生的女教师一样。重臣们只是对自己不受器重而表示沉默,她的那种威望在这种场合更加引人注目。
「首先,我想问一下您,安德罗卿。你刚才胸有成竹地说我们隐藏吸血鬼,有什么证据吗?你这是在诽谤我们吗?」
「你说证据?哈哈,这次的事情最重要的不就是证据吗?在首都的地下藏有大量的怪物……这些不就是证据!」
「这些?吸血鬼在王都的地下——仅这些就要将我们入罪吗,异端审问官?那么我想问一下,请报告一下在人类社会的各地被吸血鬼们伤害的情况。难道你是说是这些被害者的不对了?接近吸血鬼也算是犯罪吗?」
面对着那狂吼的少年,玛丽不断地反问着,眉毛连动也不动。这种态度,根本看不出起诉说感情的意思。最终以道理说服了对方,轻而易举地反驳了对方的观点。
「吸血鬼们栖居在王都的地下的事情,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是他们随意住进来的。那是警戒不严所造成的,我们接受警戒鬆懈的责备吧!但是,我们被弹劾成有意背叛人类,难道不是你们的本意吗?」
「不,不,不要装傻!」
安静点——少年有点慌张。像是顽皮的孩子一边跺着脚,自己的主张却完全不被认同。
「不要装作不知道,应该受罚!不知道那些吸血鬼潜入,我感到非常抱歉。……副局长,副局长,请一定要训斥一下这个无耻的女人啊。」
「……史宾塞大佐所说的话更加——」
「是吗?难道有道理……吗」
刚点了头,慢慢地,上司就不好意思地——不是。好像注意到没有按照预先的计画进行发言。
安德罗面无人色地回头看了修女一眼。
「什,什,您说的什么?葆拉?这个人——」
「首先,各位,对安德罗所说的无礼的话,我表示道歉。」
葆拉静静地站起来,安德罗好像想要诉说什么,可是葆拉完全无视他的存在。这不就是无情地否认了少年的主张吗?
「由于我们的努力,吸血鬼已经被我们从社会的正面舞台上驱逐出去,已经经过数百年了——这在我们人类社会上是非常罕见的事情。但是现在确认了在边境以及地下潜藏了不知名的戏血鬼后裔,人类绝对不会从他们的威胁中完全解放出来的。确实像今天这样发现大规模的妖怪还是第一次,这并不是没有可能性的话。史宾塞大佐的策略,大家都同意吧!」
「等,等,稍微等一下,副局长!这种谎言,难道你真的要听从吗?不要开玩笑啊!有百只以上的吸血鬼啊!这么多的吸血鬼潜藏在地下而没有发现,简直是狡辩啊!不要被这弥天大谎所骗啊!」
「『谁可能知道我的过去呢?我希望的是,原谅我所犯的错误。』——人,谁都会犯错的。安德罗。何况现在必须要一致团结才能解决目前的事态。这种情况下,不是互相责怪彼此过失的时候啊!」
「哎,正如您所说啊……那个……这个……」
对于令人不愉快,但却十分宽容的「死之淑女」的话,安德罗再也没法反驳了。
副局长到底要怎么做——虽然以这种眼神回视上司,但是葆拉无视了他的眼神,直接面向玛丽。
「那么多的怪物们为什么会栖居在这个城市里?这个调查虽然非常重要,但是现在还有比这个更加要紧的事情。我们要将那宝贵的生命救出,奉命——召集大家,教皇厅和异端审问局支持大佐的作战计画。无论如何要将陛下和圣女从恶魔的巢穴之中救出,灭绝怪物们的任务我想委託给她。」
「深感光荣,葆拉修女。」
史宾塞·玛丽重新戴了一下军帽,对于」死之淑女「的支持,她的脸上表现出非常诚惶诚恐的表情,像是不甘落后。好像要告别已经设计好的未来一样,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我们一定不辜负您的期待。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救出陛下和圣女的。我们阿尔比恩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都不会背叛教会!」
「我们期待着……」
作为坚强的阿尔比恩军人,对于玛丽稀少的戏剧台词,仍然是毫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我先告辞了。」
俱乐部的男服务员随着敲门声出现了。郑重地行了一个礼,用敬语问了新来访者的来意。
「我回来了。佩卓斯修士,华兹华斯神父二人已经在玄关处了。给他们带路——哇啊!」
「退下!不感觉碍事吗!」
男服务员的台词毫无疑问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声及气势汹汹的二人打断了。另一方面——只听见男服务员发出了悲惨的叫声,他们将男服务员推倒,然后闯进室内。安德罗确认了他们高大的身影,此时一直獃獃站着的安德罗好像走投无路似地跳了起来。
「局,局长!已经没有时间了!您到底要做什么啊?」
「葆拉,安德罗,陛下没事吧!」
没事——佩卓斯修士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无视坐在圆桌旁边的高官,朝两个部下走去。
「对不起。因为出了点事情所以来晚了……那个,陛下现在安好吗?」
「……根据与监视班的联繫,现在两人没有出什么问题。」
听了上司的话后,葆拉十分冷静地回答了他。好像看过了明年的预算案似的,简单地说明了一下。
「但是,现在的状况不允许进行预断。因为现在史宾塞大佐已经提出了作战计画,所以要对此进行商讨。」
「哈哈,已经做出计画了?越来越快了啊!」
修士服上沾上了点红色东西,绅士拿出手帕开始擦,对于异端审问官们的会话,绅士发出了不耐烦的声音。这位长脸的绅士——「教授」将赃了的手帕递给了男服务生,口气就像交待期末考试的考试範围一样。
「不仅是慎重而且也要慎重地採取相应的措施。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对手总是对手。如果出手不利,使陛下和艾丝缇·布兰雪受到伤害的话,整个计画就鸡飞蛋打了……啊,那边那个不是波斯维尔吗?好久不见,你还好吧?」
「……威廉?原来是你?好久不见!」
平易近人的副首相站了起来。好久没有跟绅士握手了。
「我知道了你已经回阿尔比恩了,但是实在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面……已经十七年了啊!」
「不对吧,已经十八年没有见面了。这么说,现在您好像是这里的干事掌管啊!出人头地了呀!」
「您过奖了,因为不知是哪的下任干事长官逃到罗马,所以我代替他接受此大任……此外,在弗朗西丝没有发现做那种事的家伙吗,将结婚者视为仇人?」
「不,很抱歉还没有。」
听了旧友的话,长脸神父的表情突然间阴沉了下来。但是,他也是阿尔比恩的贵族,一旦取回了鬼脸,口气立刻转变为商务谈判的语调。
「啊,我怎么都可以。但是最重要的问题是,对隔离地区採取的措施……不管如何,关键是教皇陛下和王女陛下的性命。他们二人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阿尔比恩和罗马的关係就会彻底结束。波斯维尔,你最好慎重採取行动。」
「王女陛下?」
对于旧友所说的这些,副首相露出惊讶的表情。不,不仅仅是他自己,玛丽以及葆拉等坐在圆桌周围的人都以不解的表情看着这位捻着烟捲的绅士,当然了,如果女王还活着的话,王女就不会来这个国家了。他到底在说谁啊?
「喂,威廉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一点也不像你……在我们国家没有王女。这事你也是知道的啊!」
「不,有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这个事实的。」
「教授」说完后,在圆桌上翻开一本古老的文件。似乎是某个人的病历。
「这是十八年前死去的王子殿下的未亡人——维多利亚妃子的生产记录。生产时的证人医师道查理斯·兰故列在半个小时之前从所有的隐藏小金库发现的。非常遗憾的是兰故列医生本人半个月前在拉度基特车站因交通事故而死,发现时已经晚了。据说,维多利亚王妃在十八年前的十一月二十六日生了一位女儿。体重两千八百克……呀,不普通吧?「」啊!这是『狸猫换太子』啊。大佐,维多利亚王妃将自己顺利生下的女儿与朋友的儿子相交换。恐怕这是已经预想到暗杀预谋,而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才这样做的。但是不幸的是,几天后,预测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你说的事情是指『维特之乱』,威廉?」
波斯维尔插话说,对那些胸怀坦蕩,而又滔滔不绝的绅士,要叮嘱他们。
「要那样做的话,爱德华·维特抱有叛逆的意图这件事,维多利亚王妃应该有所了解。但是,这样的话她为什么不告发维特而在事情未发生之前,为什么又没作好防範措施呢?并且她的女儿——王孙女殿下究竟被送到哪里了呢?」
「『维特之乱』啊……波斯维尔,从最开始,我们就犯了个错误。首先,杀害维多利亚王妃的犯人,并不是爱德华·维特大臣。而爱德华·维特大臣和他的妻子才是那个『死产王子』真正的双亲。而且,他已经逃到了国外,是为了从真正的杀人犯那救出王孙女殿下。」
「华兹华斯博士!请一定要帮助我!」
粗暴的开门声,打断了绅士的话。从那边跑进来一位中年男人,他脸上的某个部位长得很像松鼠。他是「阿尔比恩最忠诚的朋友」——社会部记者克雷曼,他手里提起一个很沉的手提公文包,放在圆桌上。他的动作慎重而且熟练,同时打开带有两重钥匙的手提包,面带高傲的表情开始做报告。
「辛苦您了。最开始,研究所的同伴们听了我的话后,想要赶走我。可是,我提到老师的名字后,又马上借给我了。啊,还让我代他们向您问好。」
「啊,谢谢你,克雷曼。让你费心了。」
对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记者郑重而肯定地阻止了他,此时「教授」窥视一下那个盒子。绅士很熟练地取出几个机械零件后,副首相充满怀疑地问道。
「威廉,那是什么?」
「『光薄膜素子』式DNA鑒定装置。」
「教授」边迅速组装机械,边沉着地回应着。在机械组装完毕后,他把手伸进怀里取出塑料袋,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根头髮。
「这个设备在这个世纪仅有四台,这是其中的一台。这个设备是利用DNA内部的古菌连锁反应,这个以前的鑒定装置大概需要两个星期左右才能知道鑒定结果。这个从遗失技术中发掘出来的新的光薄膜素子——如果这样说的话,这个仅跟特定的硷性结合的魔术贴撕离力——被我们所使用。只用三十秒就能够得出结果真的太棒了。」
「DNA鑒定装置?那么你究竟打算研究什么呢?」
「倒不如说,找两个人,确认一下他们两个是否是真正的亲子关係……既然这样,各位,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关注。那边是十八年前死亡的吉尔伯特——王太子的头髮。「
似乎在追思大学时代的年轻学友一样,接着从里面的口袋里取出旧式喷气装置。打开盖子,而这个盖子是以玫瑰和一只犄角为主题而雕刻的王家徽章,里面放了一束红色的头髮。那是王太子死去的时候,被亲密的朋友和大臣一起安排的。
「这束头髮中的其中一根,放在探针和食盐水中就能够沉下去。另一方面,这根是别人的头髮。也要放进那溶液中,就要先查看那溶液中硷性分配比率了。如果这两个DNA分配比率一样的话,电流会通过电极而发光,就能够断定这两个DNA,哪一个带有相同程度的硷性——首先,可以说99%以上能够断定出亲子关係。」
讲解的这段期间,「教授」的手像魔杖一样在转动,做好试验的準备。两根头髮分别被放进两个盒子里,都沉入淡紫色的溶液当中。同时,被放置在它们旁边的液晶画面里的灯开始发亮。最初表现为稀疏的状态,而且是全凭它们的浓度,瞬间的画面就能够全部表现出发光体。
「DNA检测结果——準确率在99%以上,这两个人就被确认为有亲子关係。」
「究竟那根头髮是谁的呢?威廉。」
面对像是用石蕊试纸观察般的眼神在报告的旧友,波斯维尔带着颤抖的声音问道。像是看见幽灵似的寻求答案。
「究竟是谁呢?那根头髮是从哪里得到的?」
「这根头髮是我在来这里的途中,从宫殿的客房里面捡来的。」
另一方面,即使教授对上他们的视线,也能表现出沉稳的样子。给烟斗点上火之后,轻轻地闭上眼睛,像是在考虑些什么,伴随着紫烟的缥缈,他静静地说出了左右一个国家的命运的判断:
「修女,艾丝缇·布兰雪——不,如果按照这个国家的称呼应该叫艾丝缇·布兰雪圣女,总之,逗留在隔离地区的女人自然就跟陛下呆在一起了。」
II
「且说,这里是製造药物的全部设备。」
六个加工厂都特别的大,周围是被白色墙壁围绕着的医院。
面朝玻璃墙壁,很多男女都在做试管和远心分离器之类的工作。做这些工作的人经验都特别丰富。无声的工作,让人认为是舞蹈群体在翩翩起舞。分解这些複杂的作业过程,熟练得像小孩子在跳舞。也让这样的他们露出的表情,最前头的是四个参观者,带着三个黑色高帽的英俊少年是负责解说的。
「在这里,不论是医疗用的,还是工业用的,没有被加工的药品製造,开发业务也在进行。现在,受『上面』医药协会的委託,用于麻疹所使用的牛痘正在製作过程中。」
「……刚才製造机器的房间也是,这边也是很少人呢。」
听了巴基鲁的话,艾丝缇一点感想都没有。她的背后有两个人——银髮神父伤口还很疼,所以几乎很少说话。至于那个皮包骨头的少年,刚才一直拽着艾丝缇的袖子,一句话也不说。敏捷地回答问话的只有她一个人。
「一,二,三……仅有四个人操纵那个高超的机器,如果出现什么事故的话,能解决吗?这可是製作毒性很强的药剂啊?不危险吗?」
「这一点请您放心。与『上面』的工厂不同,在这的所有工序都是通过熟练操作机械完成的。除了细小的工序以外,我们的工作主要是坚守机器并对这里的事情保守秘密。可以说是机械的守护者。」
在玻璃墙壁的对面,有一对男女抬着头,好像非常注意这边。工作中手是不能閑着的,那么就稍微对他们笑笑,挥挥手,同时隔离区长以低沉的语调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我们的人口非常的少。现在,在这个隔离区住着四百名同胞。在这其中未觉醒状态的有二十七名,包括正在觉醒中的三名,像我们这样处于完全觉醒状态的仅有七十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