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之喜还是一如既往的大白天就在长椅上躺着,翻看着漫画。茶几上放着他最喜欢的糕点,和凰华为他泡好的茶。
「真是太平啊……」
正可谓是最幸福的时光。
由于事务所的财政变得比较宽裕,凰华这段时间也就放过了百之喜的懒癖。
那之后被释放的黄濑隆带着江利一起,特地到事务所来道了谢。
吴亚纪子和吾藤田恭次也与他们一同前来。
吾藤田恭次看起来,似乎在短时间内脸色改变了很多。纤细的样子仍然未变,不过阴郁已经消失了,满脸都是开朗的笑容。
虽然自己的老家有警察进去搜查,但那和自己已经没有关係了,不再去管它。
一切都可喜可贺地收场了,百之喜在当前这段时间,充满了尽情偷懒的意愿,可是突然事务所的门打开了,一个中年男性走了进来。
这是工作日的白天,当然事务所是在营业中的,然而男人看到了在椅子上躺着的百之喜,表情显得有些惊讶,行了一个礼往后退去。
「真抱歉,我应该事先预约的。——我下次再来吧。」
「没关係,请进,进来谈吧。」
凰华把百之喜拍了起来,连忙收拾了茶几上的糕点,将那个男客人带了过来。
散发着素雅的魅力,是个相当有风度的男人。
接过这个男人递来的名片一看,百之喜的表情忍不住有些紧张。
「东京地方检察院的……佐仓检察官先生,是吧。」
「是的。」
但是,衣领上没有检察官的徽章。
坐到了长椅上,佐仓正面直直地看着百之喜,唐突地说出了话来。
「我想您应该也知道,最近,检察院方面连续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实在是令人惭愧……」
「不,那只是极个别的一小部分人吧。我不认为所有人都干了那种事。」
「您能这么说我就太感激了。」
佐仓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是个笑起来就更有男性魅力的人。
「百之喜先生。」
「是……」
「让无辜之人因毫不知情的罪名被判有罪——也不用我说吧,那是绝不应该发生的事。但是,犯下了必须要服刑的重罪,却免于法律的制裁,大摇大摆地生活着,这样的人被放过也是断然不应该发生的事。」
以强硬的口气这么说着,佐仓拿出了一张照片。
「很遗憾的是,在现实中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例。这个男人就是其中之一。」
「那~个,做了什么吗,这个人……?」
「根据心证*是有罪的哦。百之喜先生,虽然肯定是有罪的,但可恨的是,能让这男人进监狱的证据一点都没有。」
(*注:法律语。又称自由心证(free evaluation of evidehrough inner vi)。一切诉讼证据的取捨和证明力的大小,法律预先不作规定,而由法官、陪审官根据内心确信进行自由判断。法官通过对证据的审查判断所形成的内心确信,称为心证。)
「哦……」
「这个男人是绝对抓不住狐狸尾巴的。依靠诸位优秀的警察,过去仅仅逮捕过他一次,可是我无法起诉这个男人,证据实在不充分。——既便是起诉了,很明显也是不足以维持公判的。」
「哦……」
「这个男人又犯事了。而且,这次有着重大的杀人嫌疑,恐怕还夺走了多条生命,是能够施以极刑的重罪。然而——」
「完全没有证据是吧……。」
「正是。警方比我更加咬牙切齿,即使如此也做不出任何行动。不管警方再怎么调查,始终都找不到足以逮捕这个男人的证据。现状就是这份工作都到不了我这里。」
佐仓紧紧盯着百之喜看着。那是非常锐利的眼神,也是一种包含了必死的决心,无论多么细小的线索都要牢牢抓住的眼神。
「百之喜先生,我这样立场的人来委託您,也许是有些不合情理。但是,放任这个男人不管的话,必然会出现新的牺牲者。」
百之喜擦了擦不断冒出来的冷汗。
杀了那么多人的恐怖的危险人物,怎么说都不愿意接近。
之前虽然多亏犬槙和芳猿而平安无事,可还是留下了不少可怕的回忆。
百之喜的判断是应该要拒绝。
我拒绝——想这么说而张开了嘴,百之喜的舌头却不知为何,动得不太灵活。
「啊—,这个……。那~个,佐仓先生,我说……虽然您的意思我已经非常清楚了……」
凰华代替他有了行动。把百之喜的脑袋推到了一边,微笑着回答道:「明白了,佐仓先生。本百之喜事务所愿意接受佐仓先生的委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