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结束了,马上就要迎接圣诞节的到来。
我把「一脚」还给了渡边。看到「一脚」惨不忍睹的模样,渡边大发雷霆。
「你赔我!王八蛋!你去死啦!你给我转学!」
我乖乖低头赔不是。
「对不起……对了,渡边!快点让我听你新创作的曲子啊!我好期待喔。」我巧妙地转移话题,而他也很快就忘了原本的坏心情。渡边的单纯,化解了我的危机。
接着我们一起去公寓宿舍附设的餐厅吃晚饭。
在瓦斯炉前翻动着平底锅的大姐姐,嘴里哼着圣诞歌曲。
圣诞树已经摆放在餐桌的正中央,树上的装饰灯泡正一闪一闪地发着光。
「完成了!今天吃炒饭,很好吃喔!要多吃一点!」
大姐姐逕自为我们盛了一大盘炒饭。如果吃不完,大姐姐脸会很臭,所以我们必须让盘底朝天。
「对了,你们的期末考考得怎么样?」
「呃,很惨,大都在及格边缘。加藤老师那一科靠补考勉强过关。」
我们一边谈论高中生的一般话题,一边努力扒饭。
——年底的种种情景其实都和往年一样,并没有多大改变。
寒假的脚步近了。
大家都很期待。
我也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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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锯男真的消失了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但是从那之后,我就感觉不出他有出现的徵兆。」
某天的午后,我和绘理两个人在街上溜跶。
「他到底是谁?」
我试着问,但是连绘理好像也不知道。
电锯男真的如同绘理之前所说的,是「为这个世界製造悲哀的坏人」吗?如果真是如此,现在电锯男消失了,这个世界就是蔷薇乐园了吗?
——绝对没有这回事。
我想这不是一个型的故事,这应该只是一个很个人化的故事,但是至少我们现在都很快乐。现在能够如此,就足够了。
今天是假日。
天空清澈透明,我们在蓝天下悠閑地走着。
我的右手拎着纸袋,虽然被强迫负责提东西,不过,我的心情并不差,因为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约会。
这和电锯男厮杀之事毫无关係,我们只是在进行最普通、最普通的约会。
现在虽是严冬季节,但是车站前许多年轻人熙来攘往,显得非常热闹,而我们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百货公司前的广场,很早就装饰了一株大型的圣诞树。到了夜晚,所有灯泡一起闪耀,一定美丽极了。
「绘理!」
「什么事?」
「……不,天气真好。」
「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只是脱口而出。
天气真的很好。银白的雪在天气好的时候,一闪一闪显得特别刺眼。
「我们该去吃饭了吧?」我眯着眼睛问。
「嗯。」
「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
「讨厌,这种放弃选择权的说法最令人伤脑筋了。」
「那我们就吃寿喜烧吧!」
我们走向寿喜烧专卖店。吃这种高档料理,会让我的荷包大失血。但是……算了,就只有今天,应该还OK啦。
「对了,山本!」
「什么事?」
「那个时候……我清醒的时候,你为什么在哭?」
「那个嘛……嗯,因为我摔车了嘛!我从摩托车上飞了出去,后脑勺撞到地面,好痛好痛,所以我哭了。是真的。」
「……还有,对不起,那个时候,你边哭边抱我,我一个反射动作,就踹了你一脚。」
「啊,没什么啦,我想你大概想表达美式电影那种感情。不是啦,看到你没事,我就很高兴了。你能平安真是太好了。嗯嗯……你那一踢,我还想大腿骨会不会断了呢。」
我们边聊边吃午饭。
然后又到街上溜跶。
我们买东西、看电影,再到电动游乐场凑热闹。
没有风,我们吐出的气是白色的。
我忽然想起了电锯男,又突然想到了能登讨厌的侧影。
我知道他悲观言语中所代表的涵义。
但是——那又怎样?我试着挺胸吸进新鲜的空气。
那又怎样?
我不知道。其中原因,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
我只知道,现在的我,笑颜逐开。
我展露笑容,以最爽朗的声音叫住绘理。
这一瞬间,就在这一瞬间,隐藏了一个重要的秘密。我不能泄气,我不能失败。
为了让那家伙更羡慕我——我正视着绘理。
「啊!对了,绘理!」我儘可能让声音保持开朗。
「圣诞节马上就到了。」毫不做作的一句话。走在我身边的绘理,眼珠稍稍上翻看着我。我的心脏开始激烈跳动,但是我仍保持僵硬的笑容。
为了压抑好像已经变得尖锐的声音,我把说话的速度加快了。「圣诞节那一天,我们一起来看这里的圣诞树如何?」
「……嗯,好啊。」
「然后呢,我们到你家开派对如何?」到底如何?这是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派对!这个构想十全十美!完善备至!完全零缺点!求求你一定要答应,这是我的心愿。
我在祈祷。
希望绘理不要看透我的心思,至少让我们拥有更长久的快乐时光。
我对着嫣红的晚霞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