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自我来到冒险者公会,已经过了一周。
本来以为如果每天训练的话,身体也会开始逐渐适应环境。
但是现实却是无常的。
「唔,今天也是肌肉酸痛。」
早上一睁开眼睛,全身的关节都在疼。这当然不仅仅是今天。
这一周,不,除去前两天,每天一睡醒我就一直被肌肉酸疼折磨着。
但我却没有立场向布罗德教官抱怨这件事。
第二天的早上我也自己起来训练了。
但是训练的内容却和第一天相比没有变化。
也有那时是刚喝完物体的原因在,我觉得如果肌肉不会疼的话再增加些负荷也没关係。
当时我不知天高地厚地认为,如果是还童后的强壮身体的话,还可以增加训练提高强度。
「布罗德教官,虽然训练很辛苦,不过连肌肉酸痛都没有,能不能再多锻炼一下啊?」
那个时候布罗德教官的眼神我现在都难以忘怀。
就像发现了猎物的猎人那般,他的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
我在午后训练开始时才发现,布罗德教官之前是因为我是治癒士才打算慢慢提升强度。
我为什么要得意忘形啊。无论多么后悔,时间也不会后退。
虽然训练本身没有变化,但惩罚增加了。
例如在外围跑步时候如果变慢了,拉韧带时候就算我喊疼也不会停,战斗时从避开我的攻击变成将攻击反推回来。
因为他会别开我伸出的拳脚,如果进行拙略的攻击就会被弄得很疼。
顺便布罗德教官这个称呼,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我本来以为叫他布罗德教官他一高兴,会把困难度稍微降一些。
结果训练内容的等级别说是下降,反而在慢慢提升,真是让人笑不出来。
我现在的日程,从早上七点到晚上七点,这十二个小时都在和教官训练。
当然如果除去午休和中场休息,实际训练时间差不多有八小时。
其中七分为培养体力,三分为体术训练。
那之外的时间进行魔法训练,也几乎没有像治癒士公会时的那种娱乐。
再加上自己作死,也是无可奈何。至少一个月后,能稍微有所改善就好了。我脑中浮现出乐观的推测。
「不许休息,不要考虑速度,总之就是跑起来。」
然后我现在也是一如既往地,在训练场的外围全力奔跑着。
只是我没有被强迫的感觉。而是为了早日脱离这个修行而咬紧牙关拚命坚持。
「你那种软绵绵的拳头能打倒魔物吗。姿势放低腰扭起来。别打完一击就停下来。魔物才不可能那么弱吧。你想死吗。嗯?既然没反应说明是想死吧?」
最初差点被布罗德教官骂到绝望,现在虽然还是不习惯,但我就以第三者的视角心怀感谢地接受吧。
速度一降下来,绝对会有毫不寻常的威压感追过来。
如果这是杀气的话,我的脚肯定会颤抖到根本跑不起来。
而且话说布罗德教官很閑吗。明明第一天就只是指导,现在却跟着我一起跑。最初是和我并排,慢慢地差距越来越大。
然后在马上快要拉开一圈的时候,背后就会有种被什么超级不好的东西追赶上来的感觉。就算我知道那其实是布罗德教官,但本能还是会发出快逃跑的警告。
接着像刚才那样的斥责声就会飞过来,并排跑,到下次快要再拉开一圈的时候带着威压感追上来,就这样循环往複根本让人无法放鬆下来。
而且布罗德教官没出汗也不喘粗气,我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人类。
不过多亏了他,我现在感觉不怎么害怕冒险者了。这的确是一个进步点。
接下来拉韧带方面,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顶多也就是胳膊经常会向奇妙的方向弯曲而已。
曾经脱臼过一次,当时被允许使用回覆进行治疗这一点我很感激。
然后这周最辛苦的就是战斗训练。
在受到威压的同时与布罗德教官对峙。布罗德教官在训练中人会豹变。这是接受治疗的冒险者告诉我的。
好像因为过于斯巴达,所以冒险者们好像都会迴避布罗德教官的训练。
真希望能早点听到那个情报。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情报,还是因为威压,只是进行对峙我就被夺去了体力,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最后只能伸出颤抖的拳头,踢出僵硬得像木棒一样的腿。
既然被宣言一旦放弃就会变成敌人,事到如今我也不可能再退出,只能继续加油。
全力躲开正面的攻击,体力就会被剥夺。那虽然没有别的问题。但如果攻击被破解就会变的很糟糕。每次攻击被破解,我的双手双脚都会承受剧烈的疼痛。
布罗德教官明明是轻轻破解的,但伤害会积累。这也太不讲理了。我承受着疼痛拚命攻击,最后前倾倒下来。
「结束了吗?你想死吗?那我这边可就要上了啊。小子,别闭眼睛。快摆好架势。现在开始进行攻击,我会下手轻点的给我接住。可以的话尽量闪避开。」
虽然是那样说,但打过来那也是布罗德教官水準的攻击。
我在体力归零、积蓄伤痛的状态下,连动一下都很困难。
这种时候脑子里盘旋的全都是怎么生还下来。
明知如此的布罗德教官,却以较慢动作开始进行攻击。
这种完全不带抖动发自躯干的攻击还真是很有参考……。
「啊!」
视野中只看到后续的拳头接踵而至。
在嗖的一声后又听到了嗙的一声,我的意识远走高飞了。
然后又被水泼醒。
「喂,小子。居然敢在我面前想别的事情,还真有余力啊。」
「对呼挤。」
我捂着鼻子道歉。这种伤虽然可以用回覆治好,但却没被允许。
总之就是警戒对吧。
「刚才彻底让我清醒了。拜託你请再来一次。」
并不是说我喜欢疼痛。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布罗德教官的心情就会变差。
如果布罗德教官带着坏心情继续训练的话,我精神上会受不了。那还不如不要浪费时间,让布罗德教官再来一次,才能让时间过得更有意义。
反正布罗德教官他,是计算着我的极限攻过来的吧。那我只要超越极限,应该就能打中他一下。
我脑中只考虑着这些,再次握紧拳头。
「我之前教过你打之前再用力吧。你这样反而拳头力道变弱速度变慢,最后打出软绵绵的拳头啊。」
「啊,对不起。」
我本来还以为他动作变慢应该能闪避掉,但布罗德教官的攻击却像延展开一样紧追上来。
我想方设法向后弹跳用手臂接下攻击,身体略微被打浮空。然后接下攻击的手臂感觉像是有电流游走一样。那种情况经历了好几次。
正因如此,我才努力压住这一击又一击的势头,努力进行格挡。
体验疼痛之后,总觉得如果失败,那种痛楚会足以让我晕厥。
从攻击训练变成防御训练后心情变得很郁闷,可攻击却不会等我。
然后经历疼痛,一旦失败就会有超乎想像的痛苦让我昏倒。
「不要什么都不想就进行防御。攻击也是有意义的,如果进行错误应对可是会很疼哦。自己到底是怎么被攻击的、怎么被破解的,给我拚命好好看、好好思考。」
不过这个骂声,如果只是作为非常受用的建议来接受,就能确实地看到努力的方向,看来布罗德教官相当优秀啊。
只是太斯巴达了这一点我实在是难以忍受……。不过即使如此还要拚命记住……吗。其实与其说是记住不如说是思考,这是理所当然的。我学习格斗才一个星期而已。现在是尽自己所能吸收知识的时期。
这样一想,总觉得感觉变轻鬆了。
正因为有可靠的上司,我才能全力反覆去记忆。
考虑到这里,我觉得头脑一片清醒。
「布罗德教官,请陪我再来一次。」
「小子,你明明很疼却在笑,稍微有点噁心啊。」
「我笑着才好让身体继续撑下去呀。绝对要打到教官一下。」
「哦,看来你还有说废话的力气啊。可以啊。今天也把你碾碎到极限为止吧。」
「哈哈。开玩笑的。」
看来我又因为一句话,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就在这时。我的治癒沿着楼梯走下来了。
没错。那就是受伤的冒险者们。
第一天我为他们疗伤,在那之后似乎变成口碑,想要尝试来接受治疗的冒险者一下子增加了。
然后现在变成,如果有冒险者受到了会影响行动的伤害就一定会来寻求治疗。
当然如果伤情太轻会被布罗德教官回绝,他还会将谁来了多少次记录下来。而我只需要考虑治疗。
那个时候肯定无法进行训练,所以我可以得到休息。
因此如果冒险者在我训练时来寻求治疗的话,他们和我可以说是双赢的关係。
然后,这次走到我面前的,是很少见的猫兽人。
而且还是女性。不过,很可惜我被她的同伴狠狠盯着,看来没办法说多余的话啊。
「今天哪里受伤了吗?」
「……真的可以治疗吗?」
猫兽人小姐一脸惊讶地问,比起那个我更在意她句尾居然没有喵。
不过句尾加上喵什么的,那估计只存在于想像世界吧。
总觉得又进一步了解了这个世界。
我对着她点头,再一次询问了伤情。
「是的。治疗伤口是我的工作。今天哪里受伤了吗?」
「被凶鼠袭击的时候,背部和腿上被咬伤了。」
凶鼠,大概是老鼠吧。虽然这个世界有毒和麻痹,会不会有病原体之类的啊。
我这样想着,一边说明治疗的内容。
「伤口我觉得用回覆可以治好。只是被凶鼠咬到的部分可能有感染感冒病菌的风险,如果感觉不对劲的话请去找药师。那么我开始治疗了。」
「好的。麻烦你了。」
我将被咬伤的部位依次治好。
结果,她却突然哭了出来。
我是不是把什么搞砸了?
「那个,你怎么了?」
「哦。治癒士小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路西耶尔。」
糟糕了。如果不冷静应对的话……。
「路西耶尔吗。路西耶尔你对兽人也会使用魔法啊。」
「那个,我不懂你的意思。人族也好兽人也好,同样是病人这一点并没有什么不同,那是当然的吧。」
一名像是领队的人族护住想要哭出来的猫兽人,向着我搭话。那说法简直就像兽人族在这个世界遭到差别待遇了一样。
但是在冒险者公会工作的各位兽人,却没有受到差别对待的感觉。
这么一想,果然仅仅是治癒士的问题?
「路西耶尔,你是个不错的家伙啊。如果再受伤的话还可以来找你吗?」
「可以的。随时都会帮你回覆。」
我微笑着低下头,突然被猫兽人小姐姐抱住,这一瞬时间停止了。
「谢谢你。要是再受伤的话就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