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Naztar(LKID:wdr550)
录入:Naztar(LKID:wdr550)
「呀──面──!!」
「呀──!手、面、胴──」
园田家的早晨,是以气势十足的剑道晨练开始。
跳跃摆振一百下、正面摆振一百下、蹲踞起立后的摺足步法和三段式连续打击──
早上这个时间,连刚吐白的天空都显得如梦似幻。
繫紧袴裙的绳带在宽敞的道场里练习,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够像这样看待练习的呢?
现在是六月底的初夏时节。
在这个日出较早的时期,能够像这样──度过炎热一天中最为凉爽舒适的时间。但如果换成冬天,早上五点左右连天都还没亮,忍受着黎明寒气逼人的空气,缩着身体换上道场服,在这彷佛大到连暖气都无用武之地的宽敞道场里──赤着脚走出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划开冰冷的海水前进。
打从心底冰冷冻结般的寂静,贯穿了我的身体。
小时候在那样的季节里──冻伤时常会像红色镶边般点缀在脚底。也曾因冻伤带来的疼痛而哭泣。
每当在道场地板上踏步时,那传遍全身的疼痛便会让我掉眼泪,但即使我哭着表示脚很痛,身为师傅的父亲也只会对我说:
「不要哭哭啼啼的」或「等会再去擦药就好」。
插图003
那时晨练结束后,祖母总会给我吃两颗小小的肝油球,那入口即化的白色颗粒──成为我当时的心灵支柱。
每次祖母大人都会给我两小颗那种白白甜甜的糖果,作为晨练的奖赏。
虽然过了很久之后才知道,那个只有在冬天才能得到的奖励,其实是治疗冻伤用的维他命锭,但对我来说仍是一段令人怀念的温暖回忆。
而那段儿时流泪的日子过去了──
现在的我已经不会为了那种事而哭泣。
脚底也变得相当强韧,现在不管迎接多么寒冷的冬天,也不会因此冻伤任何一吋肌肤。
如此度过的晨练内容,就只是单独的基本练习。
大概是从我取得段位后,总是陪着我练习的父亲兼师傅渐渐不再出现──道场便成为我一个人的自我锻炼场。
全新的一天,就是从早上的这个时间开始。
我总是在这个时间里,面对崭新自我的心灵与肉体,并确认自身的存在。
「呀──面──!!」
练习的最后──为了向今天练习时使用的道场表达感谢之意,我拿起抹布擦拭地板作为结束。
稍微拉起袴裙裤管,像寺庙里的小和尚一样来回跑动,这画面或许很奇怪,但这个动作很适合用来锻炼腿部和腰部。
其实我本来想将这个纳入μ's的训练,效果一定很好──但由于学校道场因为其他社团活动人满为患,所以果然不可行吧。
真可惜──
*
「哎呀,海未,要是道场的训练结束了──我们也久违地来场晨练吧?」
是我的母亲。
离开道场后,我稍微沖了个澡,洗去身上的汗水。母亲便在走廊上找到了我,并对我提议。
「好的,请多指教。」
我毕恭毕敬地低下头向师傅请求指导。我不会对师傅的要求提出异议,况且──下下礼拜就要能力测验了,为了专心準备考试,今天早上μ's并没有练习,因此有多余的时间。
母亲──是位温柔的女性。但一到了练习的时候,便是我必须以礼敬之的师傅。对师傅的要求磕头应好,才是身为弟子应有的态度。
扇巴文车游历四方
许色如习──
我听着歌曲「梅之春」回蕩于耳,心无旁鹜地跳着舞,同时感觉到从练习场窗户射进来的阳光温度渐渐升高。
随意穿在身上的棉质浴衣质感,对于刚流过汗的肌来说相当舒适。在这个时期穿着练习服感觉也很轻鬆,整个人都放鬆下来了呢。
糟糕──会被骂。
我偷偷看向舞台恻边,坐在那里的母亲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随着歌曲摇晃身体。
让人不由得想笑,但我还是拚命忍住,母亲该不会是晒着太阳忍不住想睡了吧?
不对,一定是因为我的舞姿有达到及格标準的关係──就当作是这个原因吧。
已经达到让母亲即使闭起眼睛也能够安心的程度──
我的母亲──是日本舞蹈园田流世家的道场独生女。也就是说,母亲基本上是园田家的现任当家,身为武道家的父亲则是入赘进门的。听说园田家原本是武士之家,但却是女系家族,迟迟没有男丁出生,因此时常透过婚姻招赘女婿,继而继承家族之长。然而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年代,所以就在母亲独自继承当家头衔时──这里原本是只属于日本舞蹈世家的道场──似乎是因为偶然与父亲相遇并结婚,而和父亲的道场合併,打破隔阂建造了一间宽敞的道场。
在铺设木头地板的武道场另一边设置舞台,作为日本舞蹈的舞台以备不时之需。另外,外头开阔的庭院则设有靶场,只要打开舞台后方的墙壁,舞台就化身为射箭场,能够提供弓道练习使用。
父亲是武道家,母亲是舞蹈家。一般都认为──我会继承父亲的衣钵。但因为上述原因,原本是期待着我能够成为传承日本舞蹈的舞蹈家。
但毕竟家里有个这么气派的舞蹈场兼武道场,我想父亲一定也很希望我能够继承他的志向。
虽是这么说,但看到像那样──打着瞌睡的母亲,我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被期待着呢──呵呵呵。
歌曲一结束,母亲便睁开双眼说:
「好,不错。虽说是临时起意但跳得很好呢,海未。就照这个步调持续精进自己──未来要成为园田流出色的继承人喔。那么──嗯,既然今天早上练习过了,晚上的练习就暂停一次吧。我今晚要和你父亲外出──」
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
看着母亲有点难以启齿又害羞的模样,我便想到。
这么说来,父亲的生日就快到了。
我突然不由得──开心了起来。
也就是说,如此一来今天放学后μ's的练习结束,能够延长和大家在一起的时间。
「我知道了。那么我今天能够和穗乃果她们一起去吃晚餐吗?」
「嗯,当然没问题。你们的感情还是这么好呢。有这么好的朋友──真是件好事。我看照这样下去,最后说不定直到你们两个结婚生小孩,两人都还是一直住在附近呢。就像──我和『穗村』的小贵一样。你们呀,可是从还待在我和小贵肚子里时就是儿时玩伴了喔──这种事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呢。那个时候知道我和小贵竟然同时怀孕,孩子们还是同级生,真的让我们非常惊喜喔──」
听着母亲高兴地边笑边诉说她最喜爱的那段往事,我虽然感到有点厌烦,想说出──我和穗乃果跟母亲你们才不一样──但又无法理直气壮地否认,这点让我有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