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转自 [email protected]轻之国度
在公寓的某户门口。宝生一丽子按响门铃后,挂着门炼的门打开了一道狭窄的缝隙,窄缝里露出一个男人的脸〧丽子身旁的风祭警部迅速亮出警徽,门后的男人——田代裕也脸上的表情瞬间转变。显然,警方突然登门造访似乎让他相当意外,同时也感到非常不快。唉,这也没办法强人所难啊,丽子心想。很少有人能够事先强知警察来访,更别说会因此而感到欢喜的了。
「刑警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拐弯抹角了」风祭警部摆起架子,告知此行的来意。「关于一位叫做吉本瞳的女性,我们有些事情想请教您亡
「这、请等一下,刑警先生。为什么刑警先生要跑来问我这种事情呢?那女人在外头做了什么事情吗?」
「哎唷,看您的样子,莫非您还不知道?」风祭警部顿了一下,观察对方的反应,然后告诉他说:「吉本瞳小姐,昨晚被人杀害了亡
「你说什么!」田代裕也一脸愕然,他解开门炼,套上鞋子走出门外。「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们换个地方再谈吧。」
田代裕也并没有招呼刑警们进入自己的公寓,反而市刻关上了门,彷佛连一步都不愿让外人踏入房间一般。
可是就在关上大门的前一刻 一丽子已经看到了。在运动鞋与皮鞋随地乱扔的玄关一隅,有一双漂亮的白色高跟鞋。怪不得他不想让我们进去,田代裕也大概是有新的女朋友了吧 一丽子回想起昨天才看过的被害者。
遭到杀害的吉本瞳并不是穿着高跟鞋,而是长靴——
如果在国立市的命案现场附近见到一辆亮银色Jaguar的话,那必定是风祭警部的爱车没错。毕竟在国立市,亮银色的Jaguar可说是相当罕见,和杀人事件串在一起就更稀奇了——
十月十五日,星期六,晚上七点半。国立车站南出口,在这散发文化气息的时髦城市中心,大学通整条路上有好多学生与通勤的上班族熙来攘往,好不热闹。但是在另一个方向,也就是车站北出口那儿,不过徒步数分钟的距离,却是一个散发着生活气息的平凡住宅区,身穿制服的警察们来到北二丁目,把整条巷子挤得水泄不通。
那边有栋三层楼的公寓。看来风祭警部已经先一步抵达现场了。宝生一丽子刚下警车,一边斜眼瞄了一下停在路旁的Jaguar,一边穿过禁止进入的黄色封锁线,接着踏上铁制的户外楼梯,来到三○四号。向站在门口的制服警察点头示意之后,宝生丽子便踏进命案现场。那是个非常普通的单身套房公寓。在门口处有个小小的脱鞋区,沿着铺有地毯的小走廊向前延伸,那位身穿英国制三件式西装的风祭警部就站在走廊那头。
「哎呀,总算来啦。我还在担心你是不是在哪里迷路了呢,小姑娘。」
「对不起,我来晚了。」丽子虽然很坦率地低头道歉,但是她也有绝不能退让的坚持。「抱歉——可以请您别再叫我『小姑娘』好吗?警部,被其它人听到会乱学的。」
「哎唷,是吗?」风祭警部歪着脑袋,好像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风祭警部今年三十二岁,单身。不过他并非一般的单身汉,他的父亲是知名汽车製造大厂——「风祭汽车」的社长,换句话说,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单身贵族这个称呼放在他身上还真是恰如其分。在此同时,他还是一名隶属于国立署的警察,职衔为警部。这奇特的身分交错实在很难让人正经看待他。如果有人门他。「你为什么要当警察呢?」他肯定会一面露出游刃有余的笑容,同时说出更令人喷饭的答案。「其实我本来是想当职业棒球选手的。」不过这也未必是在开玩笑。因为,他当年在高中棒球界里确实是个小有名气的优秀选手。总之若是要用最简单的几句话来说明风祭警部的来历,或许该如此形容吧。「假使棒球漫画『巨人之星』的要角——r If化形汽车』的小开花形满,错失了入选阪神老虎队的机会,在莫可奈何的情况下又刚好通过了警官任用考试,从此顺水推舟就当上了警官上当然,也可以更简化为「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警部」。儘管这话要是被他本人听到,肯定会惹他生气就是了。
宝生丽子很不擅长应付这个警部,但风祭警部却从来没察觉到这点。丽子心想,这么不懂察言观色的人,居然也能当上警部,还真是个奇间。
「被害人是住在这间套房的二十五岁派遣职员,名叫吉本瞳。你过来看看」
风祭警部指向走廊尽头那道门。丽子打开那扇门,战战兢兢地踏进现场。那是一间大约三坪大小、铺着木头地板的房间。
尸体位于刚进房间的位置,身体呈大字型俯卧在地板上,幸好尸体没有出血,看来被害人似乎是被勒死的。原本做好心理準备面对血淋淋的凄惨杀人现场的﹍丽子,看到这种情况后,不禁按着胸口鬆了一口气。在此同时 一丽子对那具尸体,则是产生了微妙的第一印象。原因出在被害人身上穿着的衣物——牛仔布迷你裙搭配着乡村风衬衫,背上还背着一个小背包,这显然是要出门时的打扮。此外,被害人甚至还穿上了鞋子,正确的说,是棕色的长靴。在房间里穿长靴,这的确很不寻常。
当丽子试图在脑海里整理现场状况的时候,风祭警部在一旁发出了无谓的噪音——呃,应该说是宝贵的建言。
「假设被害人是在回家时遭到某人袭击好了。被害人虽然拚命抵抗,但是力有未逮,在这房间内被犯人给勒死了,这是一般人都会做的推论。不过实际上却并非如此。你看这里,宝生,从玄关通往这间房间的走廊上,没有任何类似脚印的痕迹,而且这片木头地板也同样乾净,可是,被害人明明就穿着靴子啊!你不觉得这种情况很古怪吗?」
就算你不说,打从第一眼看到现场的瞬间,我就发现异常之处了——一丽子原本想这么回嘴,但她知道这样会坏了上司的心情,于是 ]kJ]E-子假装出一副钦佩的样子说道。「警部所言甚是,现场的情况确实相当古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也许被害人是在其它地方遭到杀害,之后尸体才被搬运到这房间里来也说不定。如果犯人把尸体扛在肩膀上搬运的话,走廊和木头地板上面自然就不会留下被害人的脚印啰——丽子这么想。这时,风祭警部开口说道。
「犯人大概是在别的地方杀害了被害人,然后再将尸体搬运到这个房间里吧。如果扛着尸体搬运的话,当然就不会留下脚印了亡
他的意见跟丽子完全相同上丽子心中不禁萌生出一股着作权遭到侵害的感受。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总之,如果这项推理是正确的,那么嫌犯人数就能够一口气减半了。意思是犯人必定是男性。毕竟,凭女人的力气,要扛起尸体是极为困难的。就在丽子想到这里的时候——
「没错,犯人是男性!」风祭警部又再次抢先说出口了。「凭女人的力气,要扛起尸体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假使双方没有相当的体力差距,绝不可能在一对一的状态下,迅速地完成勒毙对方的行为。犯人果然还是男降啊。一
「原来如此,真不愧是警部J论起抢话的工夫,风祭警部可说是无人能敌。可是也不能一味的钦佩个没完没了啊。「警部,我认为这案子还不能断定是男性单独犯案。因为即使是女性,只要两人同心协力,无论是勒毙对方的行为,或者是搬运尸体的作业,不也都能轻鬆达成吗?」
「其实就算你不说,打从第一眼看到现场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想到这个可能性」
不,这根本是胡说八道!你一定是在我说出口之后才想到的吧!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家伙!
「你觉得如何?宝生。」
「嗯,真不愧是警部」
她的脑袋里已经想不出其它的话了。宝生一丽子果然还是不擅长应付风祭警部。
现场勘验随即开始,好几个重要线索接连被揭露开来。首先,死亡时间推测在傍晚六点左右。死因一如想像,是遭到勒颈而窒息身亡。除此之外,找不到任何外伤或施暴的痕迹,用于勒毙被害人的兇器,推测应该是细绳之类的东西。
在等待尸体被运送出去的空档里 一丽子重新观察一遍被害人的房间。一片凌乱,就算是想美言几句也说不出口——虽然说嫌弃人家房间很乱有点象是对遭到杀害的女性二度伤害,让丽子觉得过意不去,但这的确是事实——书架塞满了书,CD架上的CD也多到快满出来,收纳箱里堆着至少一个月份的报纸,床上的棉被也维持着刚起床时的散漫状态。不过,年轻女性的独居生活大致上都像这样子,所以也不值得人惊小怪就是了。
一丽子一边这么想,一边试着打开房间内唯一一扇铝门窗。窗外是个半坪大的小阳台,那儿拉起了一条晒衣绳,晾着诸如衬衫啦、牛仔裤啦、还有从内衣裤到运动鞋等各式各样的换洗衣物。
不过风祭警部似乎不在意这些衣物,倒是对晒衣绳颇感兴趣,他仔细地观察绳子。
「用来勒毙被害人的细绳啊……」
听了风祭警部的低语,丽子不禁冒出一股厌恶的预感"。
「警部,您该不会是在想,犯人勒毙了被害人后,还把绳子挂在阳台上,就这样帮她晾起衣服来了吧?」
「不,我从没这么想过」
不,他现在脑袋里肯定正想着这种事情 一丽子心知肚明。
「当作兇器的细绳,大概是被犯人带走了吧。毕竟那东西体积不大。」
「是啊一风祭警部很快地挥别了晒衣绳,并转身回到木头地板的房间内。「那么,我们也差不多该向第一位发现者询问事发经过r 一
第一位发现死者的女性,马上就被找来了。她足住在同一栋公寓三○一号的OL,名叫杉村惠理。她和被害人同样都是二十五岁,据说两人平时经常一起喝酒,也就是所谓的酒友。她在晚上七点左右照惯例来约吉本瞳一起喝酒,结果发现了异状。
「房间的门没上锁。平常她足个比一般人更小心门户的人,所以绝不可能会忘记锁门才对。我以为小瞳人在家里,就在门口试着叫她出来,可是却没有回应。房间里很暗,感觉不出有人在的气息。不过仔细一看,走廊尽头的门是开着的……而且好像有人倒在门后面。当时我吓了一跳,赶紧冲进房里……打开灯一看,果然是小瞳……」
对友人的死感到惊愕不已的杉村惠理,马上用白己的手机打了一一○报案。虽说把第一发现者视为可能嫌犯是调查的铁律,不过,杉村惠理的语气却感觉不出任何不自然的地方。如果她所说的都是事实,那么被害人遭到杀害后,只过了短短一个钟头就被发现了。要是杉村惠理没有来访的话,这起案件恐怕会拖到明天以后才会曝光吧。
风祭警部和宝生丽子询问完杉村惠理后,便暂时离开三○四号,斗处向附近居民打听消息。所幸事件发现得早,他们取得了一些重要的证词。首先是这栋公寓的房东,自己住在一楼的中年男性河原健作,他供称「曾经在被害人生前见过她」。
「那是在我要去拿信箱里的晚报时发生的事情。这栋公寓的信箱统一设置在户外楼梯的一楼,在那里我碰巧遇见了刚回家的吉本小姐。她独白从车站的方向走回来,然后经过我的身旁。是啊,没错,她穿着牛仔布迷你裙配上棕色长靴。」
「那是几点发生的事情?」风祭警部一边白豪地炫耀着劳力士錶,一边问道。
「那时,五点开始的电视节目刚播完不久,所以大概是傍晚六点左右吧|
被害人死亡的推测时间正好是傍晚六点左右,风祭警部的声音变得更紧张了。
「那时吉本小姐看起来怎么样?你有跟她说过话吗?」
「有啊,我打了声招呼说『你回来啦』,可是她却露出有点犹豫的表情,含糊的回了声『你好』,然后就用小跑步跑上楼梯了。听你这么一提,现在回想起来,她的样子确实是有些奇怪。平常的她态度和蔼可亲,看到我这个房东,一定都会好好打招呼的。」
「遇见她之后,你在做什么?」
「当然是马上回自己房间啊。我可没说谎喔——如果你怀疑的话,不妨去公寓对面的水果行,问问那儿的老闆好了。我遇见她的时候,水果行的老闆刚好走出店门口。」
于是两人立刻前往公寓对面的水果行。水果行老闆供称「我确实有看到河原先生和一个年轻女性在信箱前擦身而过」,并且作证说「河原先生就这样直接回自己家里去了」。不过,水果行老闆也不是整天盯着公寓瞧。所以从他日中并没有得到更进一步的情报。
接着刑警们从住在公寓二楼的大学生——森谷康人那儿问出了贵重的线索,他表示「曾经听到疑似犯人的脚步声」。
「如同两位所看到的,我的房间二○一号就在楼梯旁边。所以上下楼梯的声音听得非常清楚。这楼梯是铁制的,原本就很容易发出声响。而且我听到的脚步声又特别吵,感觉就象是哒哒哒哒冲下楼梯的声音。没错,不是爬上楼梯,那是冲下楼的脚步声。这点绝不会有错。那个时候我还不以为意,可是三楼不是发生了杀人事件吗?我忽然想起那说不定就是犯人逃走时的脚步声呢。呃,你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想,大概是傍晚六点左右吧。」
这也和作案时间完全一致。
「你还有听到其它脚步声吗?」
「这个嘛,也许有也许没有,但我没印象了。我只是刚好记得傍晚六点曾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而已。」
到头来,森谷康夫对其它脚步声并没有特别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两位刑警结束访查后,再度爬上楼梯,前往三楼的现场。
「警部└一丽子在上楼的途中间道。「森谷康夫听到的脚步声,真的可以视为是犯人逃走时的脚步声吗?」
「不,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宝生。说不定只是个和事件毫无关联的冒失鬼,碰巧在案发时间急着冲下楼梯而已。」
这样的确是很容易混淆,不过实际上真的有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可是警部,河原健作的证词很重要,这点无庸置疑。傍晚六点左右,返家的吉本瞳和河原健作在信箱前擦身而过,直到那一刻为止,她都还活着,之后她才遭到杀害。换句话说,在沿着这个楼梯爬到三楼,经过走廊抵达三○四号门口,刚进入玄关、还没脱掉长靴之前的这段短暂时间内,她就被人杀害了,然后,犯人把尸体扛进了木头地板房间里。应该是这样解读吧?警部|
既然被害者是在穿着长靴的状态下死去,这样推理是最理所当然的。可是,风祭警部却用揶揄着丽子的口吻说道。
「哼哼,那可不一定喔,宝生。」他轻轻嗤笑几声,感觉就象是在模仿曾饰演过名侦探明智小五郎的天知茂,只见风祭警部皱着眉头,说出他的推理。「假如犯人是在木头地板的房间内杀害了吉本瞳,然后为了扰乱调查,在事后才让尸体穿上长靴——故意让整起犯行看起来象是发生在房间外一般——这样如何呢?我认为这├分有可能喔。」
「不,我不觉得是这样,警部{丽子市刻反驳。「因为要给尸牌穿上长靴,可不像嘴巴上说的那么简单。况且被害人穿的长靴又是绑鞋带的款式,那种长靴,光是白己穿上就已经够麻烦了。想替尸体穿上长靴,那实在太费时也太费事了。我怎么样也不觉得有哪个杀人犯会这样大费周章的布置现场。」
「当然,我的意见也跟你相同上风祭警部随即附和道。「什么让尸体穿上长靴,再怎么愚蠢也该有个限度嘛。如果真的有这么回事的话,尸体一定会呈现不白然的状态,在验尸的时候就会立刻被发现疑点了。没错,事后让尸体穿上长靴足不可能的。不可能。我说得没错吧?宝生。」
「……是,警部您说得一点也没错。」
不到六十秒之前,的确有个人一边眉头深锁,一边说什么「我认为这十分有可能喔」。那个人到底是谁啊?风祭警部的态度转换之快,让丽子不禁瞠目结舌。
当两人再度回到三○四号的现场时,一位刑警彷佛早已等候多时,快步走向风祭警部身边。
「在被害人的计算机桌抽屉里发现了这个东西。」
那是一张相片与一支钥匙,但钥匙并不是这栋公寓的钥匙。这栋公寓虽然老旧,唯独门锁採用了防盗性极佳的最新产品,眼前的钥匙显然跟门锁钥匙搭不上边。
「喔上风祭警部彷佛被挑起了兴趣,将脸凑近相片。「这不是吉本瞳和年轻男性的合照吗?原来如此,被害人有个正在交往中的男友啊。如此说来,这支钥匙就是那个男人的住所钥匙啰——哼哼,这下有趣了。」
一丽子也听懂了风祭警部没说出口的弦外之音。就像两人方才讨论过的一样,在这次的事件中,兇手是男性的机率很高,而且感情方面的纠葛,本来就很容易成为杀人动机。
「被害人的男友最有嫌疑了|风祭警部兴高采烈地这么说完,又丢下一句「总之先给杉村惠理看看吧」,随即拿着相片冲出了房间。
「啊啊,这个人!」看了这张照片之后,杉村惠理露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马上回答道。「小瞳半年前曾经在某家公司当过派遣职员,这个人就是那间公司的人。我记得名字好像叫做田代……田代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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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隔天礼拜天,风祭警部与宝生丽子立刻前往造访田代裕也的公寓,并且和他来到住家附近的咖啡厅面谈。
田代裕也,三十三岁。年纪轻轻便在知名的机械製造商担任总务部课长,是个菁英干部。重新在近距离观察他,会发现田代裕也的打扮并没有放假在家时的邋遢,容貌也相当端正,想必是相当受女性欢迎的类型。身为派遣职员的吉本瞳会被这个男人的外表与菁英头衔所吸引,那也是可以想见的,丽子这么思索着。当然,这种程度的容貌与头衔,对丽子来说丝毫感受不到任何魅力。再说,要是对身分地位这种东西过度敏感的话,那又怎么能和「风祭汽车」的少爷做搭档呢。
当三人中的其中两人正打算点调和式咖啡时,这位风祭警部旁若无人的打断他们,并且擅白点了三杯「蓝山特选」,之后便厚脸皮地开始询问起来。
「——所以说,你承认以前曾经和吉本小姐交往过啰?田代先生。」
「是啊,没错。我和她在一年前开始交往。她被派遣到敝公司后,我们马上就变得很要好,不过在半年前已经分手了。这也没什么啦,只是自然而然分开。身为派遣职员的她,在敝公司工作大约洋年后,又转调到其它公司。在那之后,我们就逐渐变得疏远。」
「原来如此。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吉本小姐要这么小心翼翼保留你的相片呢?不,不光只有相片,吉本小姐甚至还留着这个东西。」
风祭警部在田代的鼻尖前亮出那支钥匙。
「田代先生,这该不会就是你房间的钥匙吧?」
田代瞥了一眼风祭警部出小的钥匙后,很乾脆地承认了事实。
「看来似乎是这样,那又如何呢?」
「那我就直问了。你和吉本小姐的交情深到甚至交换了彼此房间的钥匙,虽然你声称早就已经分手了,但实际上两人的关係仍然持续着,不是吗?所以她才会到现在还留着你的钥匙。我有说错吗?」
「不是这样亡之前一直保持冷静的田代裕也,声音中出现了慌乱。「我和她确实交换过钥匙。不过她之所以到现在还留着我的钥匙,只是因为当初分手时,我错失了拿回来的机会罢了。这种情况不是很常见吗?而且,就算我承认了又如何?假使真的如同刑警先生所言,我和她的关係还是藕断丝连,那又怎么样呢?难道您想说是我杀了她吗?」
虽然丽子觉得他坦白的时机来得太早了,不过拜此所赐,话题出乎意料地顺利进展。
「别生气、别生气,我们也不是在怀疑你啦。」风祭警部说r几句在这种场面下常用的陈腔滥调之后,便苜捣核心问道。「话说回来,田代先生,你昨天傍晚人在哪里呢?」
「这是在调查不在场证明吗?哼,那好吧。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幸运,昨天傍晚我和公司的钓友约好一起去钓鱼,地点是平冢的湘南海岸。中午我们坐着朋友的车出发,下午三点左右抵达平冢的钓场,然后就一直尽情地钓到晚上。」
「喔,钓鱼钓到晚上啊上风祭警部突然换成了亲切的语气。「那么昨晚应该很辛苦吧?毕竟平冢下起了大雨呢,钓场那边没下雨吗?」
「哈哈哈,刑警先生,您想套我的话是没用的。的确,昨天天气预报说入夜后整个关东地区都会下雨,但是天气预报完全不準。平冢那儿连一滴雨都没下。国立市这边也没下雨,不是吗?刑警先生。」
「啊啊,这么说来,确实是这样没错。」
「我就说啦,昨天晚上我们可是舒舒服服地享受着钓鱼的乐趣呢,然后就直接在车上过夜,等我回到国立市时,已经是今天早上了。没错,我当然是一直跟朋友们在一起。话说回来,刑警先生,吉本瞳是什么时候被杀害的呢?」
田代裕也象是在夸耀胜利似地反问道。另一方面,期望彻底落空的风祭警部只能一脸苦涩地啜饮着端上来的咖啡。
在那之后,风祭警部和宝生丽子为了验证田代裕也的证词,又到处寻找他的钓友问话。不过这份努力最后却没有同报,只能证明他的不在场证明完天无缺。
两人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后才回到国立署,然后重重地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好一会儿,彼此都没有挑起争辩的力气了。过了一会儿,在凝重的空气之中,风祭警部无力地出声说道。
「哎呀哎呀,结果今天的收穫,就只有查出最可疑的田代裕也他不是犯人啊。这下子调查又回到了原点,从明天开始又得重新调查了——唉唉,宝生」警部一边鬆开领带,一边对丽子说。「你可以回去了。昨天你也是在署里过夜对吧?操劳过度对皮肤不好噈,小姑娘亡
「唉。」虽然警部难得的关心很让人高兴,但被他唤做「小姑娘」,又把那一点点高兴的心情给打消了。她宁可不要这样的绰号。话虽如此,现在的丽子也没有力气可以抱怨了。她确实已经筋疲力尽。「承蒙您的好意,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啊啊,就这样吧。那我开Jaguar送你回去——」
「不必了!」
丽子断然拒绝。正想从椅子上起身的风祭警部,便泄气地坐了回去,连同椅子一起转向正后方。
宝生丽子独白步出国立署。国立市向来以洋溢着时髦感与清洁感的街道着称,在中央线的沿线都市之中,是个非常亮眼的都市。不过,实际上市公所等公务机关却是设在南武线沿线,因此也常被归类为南武线沿线都市。只是国立市的市民很不喜欢这种称呼,总之就是所谓的形象问题,这已经偏离重点了——
一丽子斜眼看了看市公所的建筑物后,便往南武线谷保车站方向前进。武藏野的冰冷空气令人感到秋意渐浓,让疲倦的身体感到非常舒畅,不过,她满脑子都还是想着案件的事情。假使田代裕也是清白的,那么这回的吉本瞳遇害事件就变得相当棘手了。首先是作案动机不明,犯人的行兇手法也还弄不清楚,再加上这次负责指挥调查的又是风祭警部……总觉得有种身陷迷宫难以脱身的感觉——
不,其实这绝不能怪风祭警部无能。再怎么说,警部还太年轻了,可是,他要是能更谦虚地倾听部下的意见,或是能再史谨慎一点,再多些协调性的话那就好了。啊,还有,真希望他不要老是摆出一副炫耀财力的态度,另外,那种形同性骚扰的语气也该节制一点。毕竟,随口叫职业女性「小姑娘」实在太没礼貌了!你当自己是三野文太在主持节目吗?
「嘿咻!」一丽子气得踢了路旁的小石子一脚,被弹飞的小石子,不偏不倚命中停在路旁的车子——一台纯黑色的进口轿车,而且还是全长匕公尺左右的豪华礼车——侧面,发出了一声沉闷的金属声。「吗.糟糕!」丽子用双手捂住嘴这么说道。
这时,驾驶座的门打开了,中里走出一位身材而瘦的屴性,年纪约三十五岁左右。那一身会让人误以为是丧服的黑色西装打扮,看起来既象是家世显赫的人物,又有点象是酒店外头负责拉客的店员。男人锐利的视线穿过银框眼镜,朝丽子的方向瞥了一眼之后,就这样面不改色地单膝跪在车身侧面,确认车体的伤痕。
「对不起。」丽子战战兢兢地走近男人身边,然后低头道歉。「修理费要多少呢?」
「请不要担心,顶多七、八十万吧上男人若无共事站起身来,并朝丽子的方向恭敬地弯腰鞠躬。「这只不过是小擦伤而已,大小姐。」
「是吗?这可真是不幸真的大幸啊。」丽子轻轻地叹了个气,然后望向黑得发亮的高级轿车。「太好了,不是别人的车——话说回来,影山。」丽子重新面对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你是特地来接我的吗?」
「正是如此。我想您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你的直觉还真灵啊,一定能成为一个好刑警的。」
「哪里哪里。」被叫做影山的男子夸张地摇了摇头。「在下是宝生家的管家兼司机,根本无法和大小姐这样才华洋溢的高贵之人相提并论。什么刑警实在是太抬举我了——」
「你还是一样会说话呢。」丽子调侃似地说。
「没这回事。」影山困窘地扶正眼镜。「总之,请您上车吧,大小姐。」
影山用管家一般利落的动作,护送丽子坐上轿车。「谢谢。」丽子也像宝生家的千金一样轻轻点头道谢,并且打算用极为优雅的美姿坐进车里,不过,从昨晚到现在,一连串的繁重工作让丽子疲倦到了极点。她一头栽进弹性十足的座椅中,连动也不想动了。「欸,影山啊,我要小睡一下,你就开着这辆车随便晃个一小时吧。」
听到丽子超任性的命令后,影山从驾驶座上回了一句「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