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在地狱底端等待的花园）

不幸中的万幸是，即使PCB9是毒气，但并不是一旦有少量泄露就会重複自我增殖、无限扩张污染区域的细菌兵器。

擦掉血后回收苦无，因为开门可能会有让气体漏出外面的风险。需要铺塑料纸来改成双重构造，所以也不是完全封锁到杉宿本人也无法移动的程度。

捡起侧面开了很多孔，完全变空的容器，杉宿就像齿轮卡住一样停下了动作。

「啧。」

（……衣服和忍具和释放了气体的空罐子，超过第一界限了吗。差不多6.5千克吧。）

五公斤便有违和感，十公斤脊背就会爆发剧痛。不能忘记。一旦超过下一个界限，就会在现场拿不住武器，落到无谓挣扎的现场。

（但是，还不行……！）

原本戴着防毒面罩的人勉强地带着笑容问道。

「喂、喂，我该做什么才好。」

「如果不想浪费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性命，就把自己的手脚用这个胶带绑住待到投币寄存箱里。用来放旅行箱的大型格子只要弯曲手脚就能藏进去了。」

「开什么玩笑……啊不没关係我会努力的。你、你要快点来接我啊？」

瞥一眼之后完成了所有必要工作，拔掉寄存箱的钥匙后，穿着背上染血的半袖衫，杉宿总霸把手放在耳机上。

「约翰，恢複无线电通讯了。能听到吗？」

「等好久了！怎么样了！？好像因为爆炸什么的乘客都在往外逃！！」

「中央空调这边姑且是阻止了，但房价里是污染状态。虽然保持了密封但还是战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密闭就会被破坏，所以还不能掉以轻心。约翰，靠你的力量让人们从车站这边离开吧。拜託了！！」

「毕竟是这个情况，还有其他要求吗？」

「总之我放了清扫中的看板。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热心工作的人员进来察看。王国也让好几个人潜入这个出岛里了吧。能不能拜託他们悄悄去除污染？为了不让勇敢的警官的消防队踏入这里出现牺牲，要比他们更快来这里。」

「是因为有这个需要才特地和本大爷说的吧。那就别介意了，会弄好的。」

「还有，我这边拿到了用塑料纸盖住的空罐子。虽然没有太大意义，但姑且也是证据。要是交给作为黑幕本人的幕府只会被消除证据，完全本末倒置了。之后我会把这个和犯人一起交给你们，能不能保管在你们那里？」

「可以是可以，但这可是对自家国民的大量虐杀未遂，可以说对我们来说是非常有利的外交筹码，甚至可以算是没有限制的鬼牌。」

「如果能够把在最上层、认同了这种事情的白痴们的脖子全部斩断的话，无论什么都可以。尽量提出为难的要求，把官僚里负责提议的那些人逼上绝路吧。要让他们觉得强行庇护藏有炸弹的人才已经不值得，不如捨弃才更轻鬆。」

「原来如此。不过当然，这也不是单纯的找茬吧。」

「如果不找准源头闹剧是不会结束的，但我只是个人，现在的情况下是做不到的。……但如果他们被赶出国家系统，那我就再次于黑暗中登门拜访就行了。」

「咕、哈哈。这基本上已经相当于在诱发外患了吧？就算不能直接取走上层首级，也要迂迴达成目的。果然你是忍者啊！」

「和骑士大人的做法是不一样。在清除污染的时候也别忘了现场取证。……我要出发了，差不多该进入正题了。」

「终于要插手充满青春活力的女人战斗吗，青春真好。」

「我挂了。」

战斗还没有结束。在阻止毒气兵器散播的时候学生和双胞胎也在进行厮杀，要是有人在这期间受了致命伤就是本末倒置了。在地下街的乘客和工作人员都因为那个爆炸已经逃生的情况下，她们也没有必要顾忌旁人的视线了。肯定已经发展成无法收拾的场面。

无声地奔下向下的阶梯，向着交易现场的B3地下广场前进。

这是一个平时活动也会用到的宽阔广场。天花板在很高的地方，等间隔设立的柱子支撑着这个四边形的巨大空间。现在中央附近还有裸身的淑女铜像，但举行活动的时候应该会连同台座一起移走。

这附近的一切。

到陷入了混乱。

爆炸与钢铁之雨落下，超越现实的战场逐渐成形。

2.（邂逅）

……一边是九宝樱花、花泽蔷薇、南岛鬼灯、雫丸朝颜这些学生们。

所有人已经，都穿着除了合理性以外还具有妖艳色香的忍者装束。

在这之中也最为夸张显眼的，果然是在让未成熟的身体曲线显现出来的紧身服上穿着白色的无袖和服和前褂、从腰后伸出像是猫尾一样的红绳、担任直接战斗的樱花吧。

双马尾的女忍者把装有刀柄和类似刺刀和望远镜的多功能配件的带枪剑选择式上下二连猎枪旋转之后，从有着刀刃形状的零件里，轰！！喷出了火焰放射般的爆炸，以她为中心就像龙捲风般形成震慑的形状。

不，并不只是火焰。时而2000度以上的爆炸，时而零下195度的液氮。毫无间断、持续舞动的两种龙捲正是樱花的代表。

但就算这样，那就像是要覆盖广场整体的闪光的气势也太不自然了。

是擅长变装和迷彩、红色纵捲髮的蔷薇在暗中活跃。包裹着丰满胸部的花魁风露肩和装再加上紧身衣，把从正面垂落的衣带当做前褂的忍者服在空气中跃动。恐怕从发筒中撒出来的是铅或者亚铅的粉末吧。「光压」。撒出熔点较低的金属，利用爆炸的辐射热，把地板和柱子涂洒成镜子。之后就像摄影棚里的反光板一样用镜子来操纵闪光。

从情况也能看出来，耀眼的爆炸只不过是用来防御的炫目战术。

从一步后面贯穿火墙，穿着大幅度露出后背的连衣裙泳衣和膨胀的裤子，银髮马尾的南岛鬼灯把优雅的背脊向后仰起，挤压着各处的皮带，让肩胛骨活动着，抱着由越野摩托「万祸」变形成的投球装置，以每分钟3000个以上的速度击出大量手裏剑。像剪刀一样用轴心组合起来的十字式结构只要打开就是手裏剑，合起来就是棒手裏剑。通过开关的程度就能给弹道施加变化，就是这样的机关。

看穿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但是真正的死神的镰刀会从看不见听不到的位置偷偷逼近双胞胎的姐妹。

杉宿总霸注目的是唯一没有考虑直接战斗，穿着紧身裙和白色军服的娇小娃娃头少女。

（司令塔是朝颜吗，还是一如既往装作软弱无力实际上藏着爪牙啊。）

说到底像艺术体操和花样滑冰一样跃动着还在成长途中的身体曲线的九宝樱花，在交替使用着2000度以上的业火和将近零下200度的液氮。庞大的温度差会产生急剧的气压变动，也能成为製造真空刃的契机。

但是不对。

最后的武器是不纯物。是一般被称为煤的细微氮氧化物，但只要顺着人工的烈风超高速击中目标，就能从和真空刃不同的轨道中毁掉五感。如果双眼失效，无论谁都会立刻察觉到，但耳朵和鼻子又如何呢。在不知不觉被降低了身体能力的情况下，如果慢一拍才察觉到飞来的攻击，就很容易导致致命伤。

（恐怕挥舞武器的樱花自己也没有掌握细微的不纯物。是从战斗中分离出来的朝颜读取了大气的流动。挥动手脚和布料代替扇子，把大量的氮氧化物流入目标所在地。真是不错的合作呢。）

……一边是白鞘红莲和睡莲，共同摇晃着美丽的金髮，展示着纯白的无袖和服和有起伏的迷你裙裙摆的双胞胎女忍者。

叽哩叽哩叽哩叽哩叽哩叽哩！！发出锁链彼此咬合的硬质声响。

「「钢绳」，把轨道乱数化。」

「了解姐姐。」

一模一样的少女挥舞的是，忍刀、锁链，还有複数的棒手裏剑。现在的时代，ABS和聚碳酸酯等非金属之中也有很多能够承受住实用的物质。但儘管如此这一切都被统一成质量上乘的锻钢的理由很明显。

可以摺叠。

可以弯曲。

（「钢绳」……本质是磁力，不，是洛伦兹力吗！？）

估计是撒出肉眼看不见的细微铁砂，来製造电气的通道吧。每当双胞胎配合默契地舞动，锁链和棒手裏剑就会以单纯扔出所不可能的轨道飞行，有时会以超出直角的锐角移动。没有弯曲的直线忍刀，以无视骨骼、肌力、重心的精度，就像刀本身拥有独立意志一样，狂暴地把胜利召唤到主人身边。

大量的火花飞散着。

从单纯的重量来说是反器材子弹的五、六倍，把一般来说无法迴避的组合十字式手裏剑的暴风雨依次击落，在空间中盛开火花。雫丸朝颜锁送入的氮氧化物这一摧毁五感的死神之镰，也被像狂风般呼啸的锁链所产生的气流一口气吹散。

时而左右，时而前后，甚至还有上下。

白鞘红莲、睡莲手持钢铁武器，从四人之中分离一人，为了让对方分散战力而重複着细微的移动，寻找合适的时机。

无论哪边都是一流的技术。

把作为战略格斗技的现代忍术漂亮地做到了极致。如果能够把这份力量正确使用，究竟能够守护住多少人的笑容呢。就像兵器的设计和国家威严有关医院，舞动的少女们将实力和美丽毫无矛盾的融合在一起。展示了侍奉国家的

女忍者的完成形。

所以才很可惜。她们并不是该在这里殒命的人才。

虽然她们之间的战斗也很危险，但首先这个B3地下广场的正上方就是那个被污染的中央空调。想要不择手段让事件结束的幕府的所作所为，还留着痕迹。如果樱花她们的大动作打坏了天花板，被封闭的毒气兵器PCB9的威胁会再次出现。

「不会让任何人践踏老师的名誉，绝对要从你们这些幕府的走狗上夺回来！！」

「为什么你们就不明白，这种任性独断的想法，才会更加毁掉他的职业生涯！」

「这家伙！？」

「别逗我笑了小女孩，你以为站在杉宿总霸这一边的人只有你自己吗！？」

即使在这个时候。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

这里没有恶人。这里只有，即使引发案件也想要知道真相的学生们，以及即使阻止这件事也要保护少年的现在的正义执行者。

对她们只有一个劲的感谢。

一个劲地感谢着，对于一直都选择漠然接受的自己，杉宿总霸认真地觉得无论自己怎么感谢她们都不够。

下次攻击之中，她们之中将会有人殒命。

所以，立刻决定了。

即使要赌上自己的性命，也必须要保护她们，就算最后自己被粉碎了什么。这和「最后的事件」一模一样，自己并没有反省，就算被责骂也无所谓。

无论欺骗了什么人，都不要忘记核心。

结论就是这样。

一个人都不会捨弃，要救下两边的所有人！！

瞬间。

从向下的台阶里翻身跃起，被折断翅膀的忍者再一次奔向前线。

「什、老师！？」

「杉宿先生！！」

一只手拿着气压苦无「暴牙」，另一只手拿着厚重的气体容器。强行插入战斗，刺刀、锁链，原本应该从两边瞄準各自要害的少女们的刀刃被抵挡了。

一只手是挡不开的。

如果只靠力气是会被推开的，即使知道脊背的限制是心理上的错觉，也无法自己主动摆脱束缚。

「唔、噢……！！」

所以要改变方向。就这样像旋风般迴转，让原本彼此对準刀刃的两名少女像贴在旋转门的表里一般交错远离。

这就是极限了。

把致死的斩击阻止了的杉宿总霸没能停下速度，背撞在了附近的柱子上。这份冲击让呼吸停止。即使缓缓跌落在地面上，他也向少女们望去。

九宝樱花呢。

没事，没有明显的伤口。那苍白着脸睁大眼睛的反应，感觉还是需要教导。但与此矛盾的是，看见学生们还是和往常一样也让他感到高兴。

花泽蔷薇呢。

这边也可以放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究竟是在哪里搞错了，应该是在烦恼着这样的事情吧。对下一次没法起到作用的反省是没有用的，应该已经叮嘱她无数次了。

南岛鬼灯呢。

她也没事。只有她自己才会以为真的没露出表情，只要看到瞳孔中摇曳的光就会立刻传达出心情。没有必要这么慌张的。

雫丸朝颜呢。

太好了。那孩子也没事。无论装成多么博学多识的军师，她都是无法战斗的最年幼的女孩。虽然很担心流弹之类的，但她好像也是平安的。

然后。

白鞘红莲呢。

没有受伤，放心了。原本这件事就是作为管理者的杉宿总霸的责任。关于九宝樱花她们的失控，应该是可以尽情责备他的。但是她把一起共事的杉宿也当成同伴，愿意义愤填膺到这个地步。明明自己所处的境遇才更为辛酸劳苦。

白鞘睡莲呢。

没事。她明明也没有必要袒护昨天刚刚遇见的事件相关者，应该优先自己的事情的。但是回过神来却是这样。真的让人担心，她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才会背负了多余的负担。肯定是即使吃亏，也觉得这样的自己很自豪吧。

「……、」

呼吸停滞，意识也在闪烁着。

现在能够立刻说的事情很少。但是如果不赶紧说点什么，她们就又会开始无意义地厮杀。

所以，杉宿把沾满血的背靠在柱子上，抱着毒气容器，气喘吁吁地挤出了最重要的话语。

「住手吧！再打下去会死的！！」

由此双方阵营的动作稍许停顿了一下。

不，是在一瞬间，九宝樱花和白鞘红莲、睡莲的杀意被转移到了别处。

最新锐的女忍者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以为这是为了谁！？话说你到底是帮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