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野乃花、旋涡世家、悲剧火焰猴
汉化:京蜜汉化小分队
翻译:中吉川希霙、咸余、冰菓、低按小秦筝、平成废宅、拾梦
校对:mqnwbe、iyo、司司、カザミ、schalanz
文统:カザミ、
救火:随天、极限天空
製作:连云
排版:无聊小小仙
特别鸣谢:B站-「石立太一」、「三好一娘」;群友-「安薇」;好友-「温馨」;Q群-「kyoani shop信仰充值部」。
「再睡五分钟吧。」
刚醒来的我一边说着,一边再次盖上了被子。真想痛揍这样的自己。
为什么是五分钟呢?一、两分钟不行么?正是因为五分钟足够让人再次熟睡了,才变成了睡懒觉的惯犯不是吗。
说到底,这是这世间的错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遵从世间最伟大之天照大神的沉浮,乃人间礼仪,亦是自然真理。
可是那个叫钟錶的,不明事理的家伙,擅自製定了名为「时间」的法则。挥舞着滴答滴答响的时针,奴役着人民。
可恶的钟錶!法外狂徒、恶吏、暴君!
「睡懒觉就是对钟錶将军暴政的维新呀。」
从床中挣脱出的紫苑景季,不满地咕哝着。束起长发,迅速换上外出的服饰。淡曙色的和服、绛紫色的袴*配上碎点花纹的栖凤*羽织*,即是女子学校的装束。从里屋走向长廊,穿上高帮靴,柜檯中各式各样的时钟不时传来恼人的机械声。
前些天,父亲——景季唯一的亲人,不幸患上了最近席捲全球的流感。不想传染给女儿的他,在百般恳求后,让景季在自己恢複之前能在之前打过工的朝仓钟錶店借住。钟錶店内部虽是京都内再平常不过的设计,外部却是非木製的构造。此外,还附有一座不矮的时钟塔。门帘隔开了室内与室外,昏暗、幽静的空间暗示着店主的外出。透过缝隙,门帘的另一端似乎有人影在闪动。
是客人吗?景季正疑惑着,就被剧烈摇动的玻璃门吓得跳了起来。夹杂着撬锁的动静,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进来。——强盗?明火执仗?胆大妄为也该有个限度吧。
景季抄起庭院里竖立着的扫把,将扫把头对準大门。当气势汹汹的她正準备赶跑来犯的一两个小毛贼的时候,又被比之前更大的响声吓得再次双足离地。
一瞬间,店外变得嘈杂起来。脚步声,吵闹声混合着怒声,已不再是仅凭一两个人就能造出的声势。看来事态的严重性已经超过了一般的抢劫事件。
从今年夏天开始,饱受米价暴涨之苦的民众破坏米店和商店的事件层出不穷,在京都也引起了很大的骚动。知道自己绝非对手的景季沖回里屋,砰的一下关紧了房门,连鞋子都没来得及脱。与此同时,前后都传来了门窗破碎的声音,肆无忌惮的脚步如雪崩一般迴响在店内。
「刚才是不是有动静?」一个人压低声音说道。
「难道是那个穿栖凤羽织的小姑娘?但是没见着人影,去女校上学了吧。」
「算了。要是在的话,一定得问出那块『表』的下落。」
表?景季倾过头想着。钟錶的话明明店里全都是。
「那块表啊,听说是昂贵且形状怪异的……」
啊,难道是…?景季边想着,边把挂在脖子上的怀錶从衣服里拽了出来。
这是一块刚好能用手握住的18K金怀錶。
錶盘外缘刻着0到100的刻度,除了时针和分针外,另有一根细细的指针指向「0」的刻度。錶盘里嵌着三个更小的錶盘,而右侧2点和4点方位各有一个旋钮,如同拧紧的螺丝一样插入錶盘中。
在后盖,刻有「1905イツシ」的字样,恐怕是西曆1905年以及对应的干支纪年法「乙巳年」的意思吧。
这是店主煞费苦心,直到今年才完成的作品。设计虽然有些微妙,不过哪怕是景季这样的外行人也知道这是一块工艺精湛的高价怀錶。
——我这人总是丢三落四,这块表就由你来替我保管吧。
被店主拜託以来,景季一直随身携带着这块表,从未让它离开过肌肤半寸。
这就是他们口中的表吗?如果是的话,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店主的最高杰作。
下定决心的景季藏到了壁橱里,脚步声也渐渐蔓延进了里屋。
鞋踩在榻榻米上的响声让景季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她拚命屏住呼吸,生怕心跳声被暴徒听见。
脚步声已经迫近到壁橱前。景季攥着怀錶,把手抱在胸前,止不住地出汗。
「喂!先帮我来二楼找找看」
「欸?啊,知道了,老爷。」
被称做「老爷」的人从长廊那边喊话后,旁边的脚步声消失了。
……得救了。
「咔咕——」
刚鬆一口气,却突然响起了布谷鸟的声音。吓了一跳的景季踢飞了壁橱的隔扇。
墙上挂着的德产布谷鸟自动报时钟正在整点报时。
什么「门可罗雀,布谷鸟鸣」啊。可怕的家伙正络绎不绝,接踵而至才对吧。
「老爷,这边有声音——」
长廊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隔扇被粗暴地打开了。
带着面罩的年轻男人睁大了双眼。
「穿栖凤羽织的小姑娘在这!」
到此为止了,南无阿弥陀佛……
在布穀鸟钟的鸣叫中,缩着身子的景季按下了怀錶上的旋钮。
「咔咕,咔咕。」
耳边传来了布谷鸟的叫声。脸上却有冰冷石头的触感。
睁开紧闭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石板上来来往往的脚。
——这是……外面?
「啊啊,这是在哪儿睡着了啊。」
慌张地爬了起来的她,察觉到了周围景色的陌生感。
络绎不绝的行人们穿着稀奇的洋装。无论男女老少,大家都穿着青色或茶色的西服裤,上身则是衬衫或者纽扣的衣服。明明踩在石板路上,鞋子却不会发出木屐那种尖锐的声音。虽然也看到几个身着和服的女性,金色和茶色的头髮却让景季怀疑起她们的国籍。
撇到身旁经过的一个水手服少女,景季一下子尖叫起来。
裙子只到膝盖以上,而且还裸露出腿和脚?这是多么地不知羞耻啊! 而少女也用惊讶的目光回应着身着和服的景季,快步走开了。
紧接离去少女的背影,散发出蓝红色灯光的电线杆和宽阔的十字路口呈现在了她的眼前。布谷鸟的叫声里,拥挤的人群流动着。稍微观察了下,其中大约一半是外国人。皮肤黝黑的男人,戴着头巾的女人,甚至还有从未见过的人种。等到行人驻足,四轮的铁盒子就发出轰鸣声,在十字路口里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