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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般的玻璃

作者:畠中惠 字数:5151 更新:2022-11-09 06:46:48

1

傍晚七点左右,木桶铺东屋的店门口,「嘭」地弹起一团小球一样的东西。和一般的球不同,它滚过地板的时候,留下了一串黑糊糊的污痕。看到那个「小球」最后在待售的小浴桶边停了下来,平常总是笑呵呵的松之助脸僵住了,大叫店前的伙计佐平。

这时,总是眉头紧锁的老闆娘阿染从里屋走了出来。

「什么事啊?白天就听见有人吵吵嚷嚷的。木桶店好像不用大声叫卖吧。」

被狠狠训斥了一顿后,两个伙计都默不作声看着小浴桶。阿染顺着他们的视线朝角落看去,忽然大声尖叫起来:「阿……阿玉,这不是阿玉吗?为什么会在这儿……」话还没说完,阿染就全身颤抖,跌坐在账房门口。

白猫小小的头好像刚从地底下钻出来似的,瞪眼盯着阿染。

「真想知道吃饭吃到肚子都要胀破是什么感觉,哪怕一次也好啊。」

佐平接过女僕阿金递过来的饭碗,可怜巴巴地说。

(刚刚收拾乾净那些骯髒的血迹,佐平的胃还真是够坚强的。)

旁边的松之助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他能理解佐平的心情。自从来这里当伙计之后,不,应该说是从小开始,松之助就不记得曾吃饱过饭。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接过宝贝似的米饭,松之助赶紧就着鹹菜扒拉进嘴里。饿得瘪瘪的肚子很快就鼓了起来。

在小猫阿玉引起的混乱髮生后两个时辰,老闆娘终于安静下来,店门口也清扫乾净了。伙计们和女僕阿金坐在厨房的地板上,吃着过了点的晚饭。

东屋规定,伙计们最多只能吃两碗米饭。中午会加一盘煮芋头或是干烧羊栖菜,早晚两顿就只有几块鹹菜,饭食非常简单。即使这样,吃饭对于伙计们来说,还是为数不多的值得期待的事情之一。老闆一家在里屋吃,所以晚饭时间伙计们终于可以歇口气,不受监视,畅所欲言。

「说起来,最近这周围老有猫狗被杀,到底是谁干的啊?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听了松之助的话,佐平含着饭点点头。

「真是太残忍了。做那种事又不能填饱肚子,是吧?」

虽然经常有猫狗被杀,但像今天这样,头被砍下来的,还是第一次。

「它应该是吐血死的。肯定是吃了老鼠药。」

听了,两人的对话,坐在对面吃饭的德次郎绷住脸看着他们。也许他是在想,吃饭的时候还说这种血淋淋的话题,真让人受不了。

德次郎今年快五十岁了,是东屋的掌柜。东屋的老闆半右卫门不顶事,继承人更是个扶不起的家伙,所以很早之前就有传言说,东屋就靠这位能干的掌柜顶着。

「阿玉被杀,如果抓不到兇手,老闆娘肯定不会罢休。这下我有苦头吃了。」阿金吃着饭,叹息道。两人老在里屋碰到,老闆娘旺盛的火气,总是发泄在阿金身上。

木桶铺东屋位于江户城北,靠近加贺大人的府邸,并不是什么大铺子,店里除了老闆夫妇、少爷、小姐之外,就只有掌柜、两个伙计和一个女僕。

松之助从八岁开始就在这里打杂,到正月就二十岁了。因为店里再没招伙计,他也升不了二掌柜,还是学徒身份。比他年纪大一轮的伙计佐平,也一直只是二掌柜,没有升上去。

在东屋,不仅没有出人头地的希望,老闆夫妇还常常毫不留情地当着伙计们说,要养这么多人,太艰难了。这样下去,要想自己开店,白日做梦。

但无论如何,今天总还有饭吃。第二碗饭下肚之后,松之助像往常一样笑着说:「我吃饱了。」然后把碗放在小饭桌上。饭桶已经空了,连顶樑柱掌柜的也吃不上第三碗泡饭。

「要是能早点把杀猫狗的兇手找到就好了,老闆娘就不会有那么多牢骚了。」

看到松之助合着掌快快活活的样子,佐平故意说:「这是你的愿望吗?那你顺便帮我祈祷一下,让我将来成为掌柜。」

「还不如祈祷自己早日当上二掌柜呢。」

听了阿金的话,松之助只有一脸苦笑。的确,二十岁了还只是个小学徒,真没面子。

只要活着,总有一天会转运。这种信念一直支撑着松之助度过单调而没有希望的日子。

「都吃完了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阿金麻利地收拾好饭桌,点上了灯。已经很晚了,要是不早点睡觉,老闆娘又会抱怨浪费了灯油。

在东屋,什么事都被规定得死死的。

2

(这是在做梦,肯定的。)

松之助心里明白。

不知怎么的,回到了小时候那两层楼的家。房间里,饭桌上摆着鹹菜和小山似的热乎乎的米饭。松之助端坐在桌边。

(要是在家里,不会因为我来就端出这么多米饭。)

生母去世以后,松之助和没有血缘关係的养父之间关係变得很微妙。虽然没挨打,但就算在自己家,松之助也不敢吃第三碗饭。家里像晚秋的日暮时分一样清冷。

家里的生意虽然是由当木桶匠的父亲支撑着,房屋却是母亲从松之助的生父手里拿来的钱买的。然而,松之助早早地被送出去当了学徒,家产由弟弟继承了。

(自从出了家门,就算每年歇工的时候都没回去过。)

家里人也没叫他回去。松之助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家。现在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这饭看起来真香啊,可以吃吗?)

正想着,忽然发现饭桶旁边坐着一个人。

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身上披着细竖条纹的长外褂,梳着雅緻的本多髻。面朝着门,看不见他的脸。

是东屋的少爷与吉吗?可是光从外褂的下摆看,衣服也应该很贵,东屋这种小店的少爷是穿不起的。

「请问,您是哪位?」松之助礼貌地问道。

没有回答。自己并不认识穿着这么华丽的人。松之助疑惑着,忽然抬起头。

(这人难不成是长崎屋的……是亲弟弟吗?)

松之助赶紧睁大眼睛,但怎么也看不到那人的脸。

(他是从未谋面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大和桥的大商家长崎屋的少爷……)

衣着讲究的少年好像对旁边的饭丝毫不感兴趣,连饭桶盖都没打开。不久,他站了起来,背对着松之助走出了房间。

看到自己那么想要的东西被如此轻视,松之助不由得生起气来。既然人家不要,那么吃了也没有关係。松之助忍不住盛了一碗。

忽然,房间里响起了凄厉的尖叫:「啊——啊!啊!」好像碰到了火筷子。松之助连忙放下饭碗。尖叫还是没有停止。只是偷盛了一碗饭,松之助却感觉犯了大罪。

「不好意思,我不吃了,我再也不说想吃饱饭这样的话了。请不要再叫了!」

松之助拚命地祈求,但是尖叫没有停止。松之助想高喊停下,却发不出声。正在这时,他眼前出现了一堵陈旧的土墙。

「啊,是一场梦啊。」

从薄薄的被窝中坐起来,还是那个三叠的小房间。隔壁的佐平可能去了茅厕,没在房里。快到清晨六点了,纸门微微泛着白光。当然没有米饭。额头上汗津津的。让他吃惊的是,虽然醒了,还不时听到外面有个女人在尖叫。

「原来是这个声音让我做了噩梦。」

虽然疲惫,但也不能放任不管。松之助赶紧穿好衣服,在一片昏暗中,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在东屋深处厨房旁边的内院里,有一口井。

松之助出现在内院后门时,看到起早来拎水的女僕跌坐在井边,不停尖叫着。

「阿金,怎么了?」

松之助走到阿金身边。

阿金用粗糙的手指着井。什么也看不见,松之助歪着头走了过去,然后,也大叫一声:「啊……」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啊?」

回头看去,佐平在厨房里。

「有人又杀了一只猫。这已经是第二只了。」

松之助再也笑不出来了。佐平听了他的话,皱着眉走过来。割得惨不忍睹的猫的尸体被一根树枝挑着,竖在水桶中,、身体的一部分用布巾拴着,从水桶边耷拉下来。

「真是太惨了!」佐平从吃惊转为愤怒。忽然,他的脸僵住了,回头看着松之助,结结巴巴地问:「这块有松叶花纹的布手巾……不是你的吗?」他指着那块从桶里拖出来的血迹斑斑的布。

「哦?」松之助定睛一看,的确是很熟悉的花纹。这让松之助感觉被凌迟的不是猫,而是自己。

松叶花纹,虽然不罕见,但是……但是自己肯定会被怀疑。可以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看到这条血迹斑斑的布手巾,老闆娘阿染不会沉默不语。松之助感到阿金和佐平的目光已经像锥子一样扎到了自己身上,他獃獃地僵立在井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东西会出现在被杀的猫身上?」

在开门做生意之前,老闆夫妇和伙计们都集中在店里。地板上放着用破伞纸包着的猫的尸体和血迹斑斑的布手巾。

阿染眼神冷冷的。松之助只能老老实实地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是你杀了猫,对不对?肯定是的。」阿染已经认定松之助就是兇手,说话很不客气,「你心中不平,就把气撒在猫狗身上。想要吃饱饭,想要出人头地,你就是这样想的,对吧?真是卑鄙!」

松之助没有证据表明自己是无辜的。这件事发生在夜间,同屋还睡着佐平,可因为布手巾,现在佐平也怀疑地看着松之助。

(这样下去……大家都会认为是我杀的。)

「佐平,去把捕快叫来。杀阿玉的兇手必须受到惩罚。」老闆娘怒气沖沖地命令道。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来阻止。

「母亲,这样草率断定,松之助也太可怜了。」

从里屋出来的,是穿着有麻叶和小鹿花纹的长袖和服的小姐阿伦。

阿伦长得很像母亲阿染,但只有十六岁,眉间还没有皱纹,看起来挺可爱。在红色和服的映衬下,她如同一朵盛开的花。

「是吧,松之助?」

猛然间看到小姐微笑的目光,松之助不由得有点慌乱。只有阿伦相信自己。虽然很感激,但是令人难以置信。

「为什么要帮这个小学徒?」听了女儿的话,心情更加恶劣的老闆娘质问道。

阿伦坐到母亲身边,讲出一番大家意想不到的话。

「这次猫被杀的事,我完全不知道。当时我正睡觉。」她轻鬆地说道,「但是我想,杀两只猫的应该是同一个人,下手的方法很相似,对猫的残忍一样让人受不了。」

听她这么一说,店里的人都点点头。

看到大家没有异议,阿伦接着说:「阿玉被杀那天早上八点,我吃了馒头之后,就跟阿玉玩了一会儿。母亲,这您还记得吧?」

阿染回忆起来,那天想给阿玉套上塞了棉花的红布项圈,但没有成功。

「从阿玉失蹤到被杀,中间大约有半个时辰。八点一过,是店里最忙的时候。松之助那个时候不是在店里吗?」

听她这么一说,佐平敲了一下自己的膝盖。

「那天他在。的确,那天从中午开始就很忙,我们两个一直都在店里。」

佐平说,那天忙得连如厕的工夫都没有。阿伦的眼睛闪着光。

「你们看,松之助根本没有时间杀阿玉。也就是说,阿玉不是松之助杀的。所以这次也不是松之助。」

阿伦最后笑着说,带松叶花纹的布手巾到处都有。听到自己的话被女儿振振有词地否定了,阿染满脸不悦地沉默着。松之助从心底里感谢阿伦,朝她深深地低下了头。

看到这种情形,阿伦很满足。

「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就到此为止吧。大家準备準备,开张吧。」

发话的不是老闆,而是掌柜德次郎。听了这话,伙计们都站了起来。

阿染一脸不满地回里屋之前,又吩咐道:「开门之前,先把猫的尸体处理了!」

「哼,这个老太婆肝火还真旺!」佐平的牢骚没完没了。两个伙计一起来到后院,挖了个坑,很快堆起一个小土包。阿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摘了一朵野菊花,合掌放在上面。

「刚才阿伦小姐说得简直太棒了。最近小姐对你挺好的嘛。」阿金在墓前合着掌,面带深意地说。松之助只好苦笑。

「自从上月初去中村座看了戏回来,她的心情不是一直都很好吗?阿金你不知道吗?」

「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月了,小姐心情好的原因肯定不止这个。」

阿金的意思,是阿伦对松之助有意思。对阿伦这次的行为,松之助从心底里感激,但他太了解阿伦了。

(小姐绝不会喜欢上一个像我这样的伙计。)

阿伦一向洞明世事,常有人说,要是她和东屋继承人与吉换一下身份就好了。松之助想到这里,摇摇头。佐平快活地讲着,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他还嫌恶地看着松之助。

「你还是小心点吧。与吉少爷每次看到你和小姐说话,脸色都很可怕,不知道对这次的事,他会怎么想。」

「你在说什么啊?」

东屋的独子与吉今年十八岁,因为母亲阿染过于溺爱,他现在连算盘都不会打,待人接物也很拘谨,让人很不放心,而且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照顾妹妹的人。

「万一你和小姐结了婚,东屋就大权旁落了。」

听了佐平的话,阿金笑了。

「要是靠与吉少爷,东屋将来就没什么指望了。小姐能招个好女婿就好了。其实佐平你也是单身啊,说不定也被少爷盯上了呢。」

「小姐很讨厌麻子脸。」

「说什么呢!」

松之助听着两人的对话,皱起了眉头。如果能当个不管事的老爷,悠然自得地过日子,与吉也许会更高兴,但是东屋的情况不允许,在阿伦出嫁之前,与吉会一直紧盯着周围的男人。一想到自己也在他监视的範围内,松之助脸上不由得浮起无奈的笑容:这叫什么事啊!

4

猫在井边被杀一事,已经过了七天,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说猫狗被杀。对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的生活,松之助渐渐感到了厌烦。

然而自从那天起,与吉就一直对松之助虎视眈眈。

以前他从不出现在店堂,现在却总是找些借口,不时地在店堂甚至厨房转悠。他倒想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却令周围的人很郁闷。

他连晚上都不放心,总是潜伏在走廊上。到很晚才能睡,一入睡就跟死猪一样的人起夜时,有好几次差点不小心踩到他。

「这真是傻子才会干的事。还是让松之助打理店铺吧,要是让少爷继承,我们当伙计的都不安心。」

吃晚饭时,只要老闆一家不在,大家就毫无顾忌地把想法说出来。大家对与吉的评价越来越低,好像他一文不值。然而,这样一个与吉,却做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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