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篇

第二天一早醒来，章司打开手机，看到了奈奈发给他的短讯，望着床上还在睡梦中的幸子，章司的心情很複杂，于是，替幸子盖好被子后，他决定去找京助。

「京助，你有没有越过轨？」

京助望着章司，「许久都没有……你跟幸子上床了？」

「被告只需要回答问题就好了！」章司阻止了京助继续说下去。

「没有做过！被告是你吧！？」

「你骗人！」章司抓住京助的衣领，很大声地说，「你高三的时侯，同一时间和几个女孩交往，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家伙！」

「有吗？」

「少跟我装蒜，我可是一清二楚！在夜总会认识的女子大学学生，因为电单车意外而认识的姐姐，在医院认识的护士小姐，6班的田村的姐姐！每个年纪都比你大！姐姐杀手吗？」章司一边说一边数手指。

「记得真是清楚！连田村的姐姐也记得！你是不是很羡慕我呀？」

「总之，这么多前科，简直是魔鬼和畜生的你，怎么可能不越轨！」

章司企图通过翻旧账的方式，来寻求自我安慰。

「真是令人怀念呀！那是我人生之中，最有女人缘的时侯了，最近都没有女人喜欢！」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越来越像老头子？如果有女人喜欢，你就会越轨？」

「我不会！」京助很坚定地说。

「为什么，因为害怕淳子吗？淳子的确是很可怕，而且以前是不良少女！」

「我害怕会失去淳子！」京助很认真的说。

「公司里有一个让人超级生气的人！一般怎么称呼呢？好像叫老处女。『小松小姐，你连茶也泡不好喔！这样子，会嫁不出去喔！』嫁不出去的是你啊！阪上(38岁)！」奈奈一边喝酒一边很气愤地对章司讲。

章司没有说话，只是喝酒。

「怎么了？章司？今天好像兴緻不高？」奈奈见章司没什么反应，问了一句。

「没有……你呀……不要满嘴粗言秽语！是不是受到室友的坏影响？」章司这才说了一句话。

「可是，真的很令人生气！明明是小型出版社，偏偏有一大堆杂务，简直是压榨劳力，又不能準时下班！说什么因为急于校对。昨天和今天明明放假的，竟然还要上班！根本不是一星期休息两天嘛！我受不了啦，不做了！」奈奈抱怨了一大串。

「那就不要做！」章司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别说得这么轻鬆嘛！」

「是你说不想做的！」

「可是，不能真的就辞职呀！才开始上班不到一个星期。而且如果辞职了，也不一定可以立刻找到工作！不工作的话，就没钱吃饭了！」

「那么就无可奈何啦！」章司应了一声。

奈奈和章司走在回奈奈家的路上，章司沉默不语，奈奈对刚才在J说的话感到非常后悔，在章司面前，她还是无法做一个可爱的女人。

从朋友变成情侣，果然是不好。可章司不对她说「来我家吧」，怎么重修旧好呢？

很快就到了奈奈家的楼下，奈奈对章司说：「要上来吗？娜娜大概去工作了，应该不在家。」

「不！你明天不是还要早起上班吗？」说完，章司朝奈奈笑了笑就转身走了。

奈奈望着章司离去的背影，不知道说什么，章司明明在生气，却装出笑容！

在回家的路上，章司的心很乱，不坦白说出来，怎么向奈奈道歉呢？

「你整理明信片，要整理多久？你做事真是慢吞吞的！」叫阪上的女人戴着一副眼镜，用严厉的口气地对奈奈说着。

「是，抱歉！阪上小姐！」奈奈不敢顶嘴．但又一想，在某方面来讲，这个女人也有好处：说话很坦白，虽然令人生气！

「唉——唉！总编辑为什么要请一个这么没用的女孩呢？」板上对奈奈很不满意，抱怨了一句。

奈奈工作的这家出版社，在市中心综合大楼的其中一层，是以20岁左右的男女为读者对象，出版情报杂誌的小公司。对跟读者同年龄的奈奈来说，也许是个不坏的工作场所，所以起初非常有干劲。可是，奈奈在编辑部分配的工作——打扫，泡茶，影印，收取原稿，还有很多其它跟杂誌的内容完全无关的事情，都是做一些简单的杂务。而且，永无休止的一拨接一拨，非常辛苦！她穿高跟鞋的脚好痛。还要忍受总编的性骚扰！职员都是一群没有活力的中年人；唯一的年轻人却是一个长得肥胖又懒得连咖啡都要别人泡的男人！再加上阪上小姐的责备，这一切都让奈奈怀疑，在这个公司里到底有什么值得等待的呢？车上总是很挤，回家还要爬七层楼，没有电梯，难怪房租那么便宜！

「我回来啦！」奈奈回到家．已是疲惫不堪。

「阿八！」娜娜笑得灿烂似阳，「现场演唱！在上北的LIVE HOUSE举行的演唱会出现了空档，所以就让我们上场！ 5月5号！演唱会时间30分钟！」

奈奈听了，一扫先前的不愉快，也跟着感到高兴。尤其是娜娜的拥抱，让她感到更加开心！

在幸子家，幸子高举着一面小鲤鱼旗，很开心地对章司说，

「你知道吗？5月5号儿童节那天要用鲤鱼旗的小旗子，插在儿童餐上喔！你看！看起来很可爱呢！」

章司接过鲤鱼旗，说：「哇！做得非常好！好漂亮！」

「哈哈哈，你是不是想要？竟然说好漂亮……」

「嗯！」

「我不给你！这是店长送我的生日礼物！」幸子从章司手中拿回鲤鱼旗说道。

「咦？今天是你生日吗？这种事情，早点说嘛！」

「不是，生日是儿童节当天，我那天没有安排到上班，所以看不到觉得很可惜，于是店长就送我当作礼物。」幸子说道。

「原来是这样！是吗？太好了！5号那天，我傍晚就下班，晚上一起庆祝生日吧！」

「真的？幸子很开心地问章司。

章司从后面抱住幸子，问道：「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呢？粽子好不好？」

「哈哈哈，我喜欢粽子喔！」幸子笑着说。

突然，章司的手机响了，两人分开了。

「章司，电话！ 「

「啊！抱歉！」章司有些慌乱，后悔自己忘了关机。

「接听比较好吧！」幸子说道。

章司看到是奈奈打来的，犹豫了一会儿儿，「啊……可是……」

「是女朋友打来的吧？老是不接听电话，会引起她的怀疑喔！我到外面去。」幸子体贴地说。

「不！我到外面呀……」章司还没说完，幸子已经到了阳台。

「喂喂！」

「啊！章司？还没睡吗？娜娜的乐队终于可以表演了！」奈奈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兴奋。

「哦……真的吗？那真的太好了！」章司边打电话边望向阳台上的幸子，幸子正头朝外地望着夜空。

「5月5号晚上8点，你能来吗？」奈奈问章司。

「咦？5号？抱歉……5号没空……」章司有些慌乱。

「咦？不行吗？工作？」

「是啊……」

「怎么样？不能请假吗？」

「不……那天是假日，客人一定很多，没办法请假！真的很抱歉！」

挂断电话，奈奈的心里难掩失落。

「在看什么？害我无法集中精神！」淳子停下练笔，望着正在不远处看着她的京助。

「没有。正在想，这里有一个好女人喔！原来是淳子！ 」京助很认真的说。

「现在还用这一招，没东西可以给你喔！」淳子的脸红了。

「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怎么了？食物中毒？我忘了告诉你，冰箱里的蛋已经过期了！」淳子觉得京助说的话怪怪的。

「唉！人为什么这么容易变心！想到这个，突然觉得有点哀伤！」

「嘿——京助！你最近越来越像老头子喔！」淳子越来越觉得莫名奇妙。

「6班的田村？」

「我曾经那么喜欢她！其它女人就别提了！当我知道她只是玩弄我时，还曾经非常的伤心！」

「啊哈哈！真的吗？姐姐！做的好！」缅怀青春吗？淳子感到很好笑。

「章司他大概已经不能自拔！」京助缓缓的说道。

「什么！难道章司那家伙和幸子……」淳子感到非常惊讶，「我所认识的章司，不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怎么说都是不可能的啊！」

京助叹了口气：「我所认识的也是！与其说是他越轨，不如说是认真！那家伙真是喜欢上了幸子！已经超越理性和道德，完全无法控制了！」

「奈奈怎么办？」淳子为奈奈担扰。

「怎么办才好呢——虽然整天抱怨奈奈，不过，他应该不是不再爱她，只是移情别恋了！只要不被揭穿，也许还会需要奈奈。可是一脚踏两船，说不定章司的热情会逐渐冷却！」

「可是，这么不清不楚的，奈奈和幸子都太可怜了！」淳子很气愤地说。

「话是没错！可是，这是你的价值观，章司我是不知道，不过奈奈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我无法同意这种说法！」

「可是，你想想看看，奈奈突然被章司抛弃……那多么恐怖……说不定会割脉！」京助说得很严重，淳子听了也觉得害怕。

「章司有没有好好想想办法，避免让奈奈发现吗？」

「不！好像也没有！章司觉得这个问题真的很恐怖。」

「啊，喂喂！淳子？好久不见！近况如何？」听到奈奈在电话里的声音，淳子总算鬆了口气，奈奈还好好活着，而且非常有活力。

「奈奈？现在是上班时间吧？不要紧吗？」淳子问道。

「嗯！没有关係！校对已经结束，相当平静！」奈奈并没有注意到，阪上小姐正在用一双很不满的眼睛望着她。

「你不是发了短讯给我吗？室友现场演唱会的事情。」

「对！这个星期六，可以来吗？」这时，阪上小姐已凑到了奈奈的面前。

「可以，我和京助一起去，告诉我们详细地点吧！」

「那么，我们三个一起去！」

「咦？三个人……章司呢？」淳子试探性的问。

「章司说要工作，没办法来……喂！淳子！章司他最近好像有点奇怪！」

「什么？」

「我有这种感觉——」

「是吗？好像和以前一样！」

「可是，我觉得他好像刻意在避开我。」奈奈推门出去，企图摆脱阪上小姐的偷听。

「你太敏感了！没这回事！」

「可是，章司好像已经对我厌倦了！」

「不是吧！你不要老是只顾着工怍，偶尔也要挤出两个人相处的时间来呀！只要让章司看到你这么活泼，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是吗……也许吧！嗯！我会努力的！谢谢！再联络！」奈奈很开心地挂断了电话。

一转身发现了站在身后的阪上小姐，于是对她说：「哼！你在这里偷懒吗？阪上小姐！」

「快点工作！」阪上小姐差点被气死。

给奈奈打完电话，淳子有些怀疑自己的行为，为什么她得帮章司跟奈奈交待呢？这样做绝对不对！可是没有别的办法！

奈奈听从淳子的建议，决定主动去找章司，于是叫上娜娜和真一起去章司打工的店里吃饭。

章司看到奈奈，显得很惊慌，奈奈却表现得很自然，介绍真一和章司认识，娜娜建议叫章司请客，章司犹犹豫豫，说是先帮池们找位子。

当看到正在不远处工作的幸子时，章司连忙阻止他们自己选位子，奈奈认为坐窗边比较好，可娜娜却认为坐在哪都一样。

奈奈正在考虑要吃什么，娜娜认为只要有肉就行﹐反正章司请客。

就在奈奈坐下的时侯，幸子从身边走过： 「欢迎光临！」

「咦？章司呢？」奈奈又站起来找章司，幸子听到后，停下了脚步。

「应该是去拿水吧？你乖乖坐好！」娜娜扯住奈奈的衣服，叫她坐下。

「奈奈的男朋友长得真英俊！穿制服很好看。」真一忍不住称讚了一句。

「不错吧？」奈奈回过头来坐下， 「不过一开口就像傻瓜！」

这时，砰地一声﹐幸子手中的盘子掉在了地上，碎了。

「川村？怎么回事？」幸子的同事听到响声，连忙跑过来。

「抱歉！真是抱歉！」幸子蹲下身去捡碎片。

「啊，别用手摸，太危险了！去拿工具来！」

「啊！」幸子叫了一声。

「流血了，痛不痛？」奈奈凑上前去，拿出一块手帕，帮幸子包住了被割破的伤口。

「啊……你的手帕……抱歉！」幸子觉得很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