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这些故事时,想起了多年的尘封往事。
很久以前,才十多岁的我曾怀抱着「三十岁要去爱尔兰留学」的梦想。
我那时候想,学好英语会话,也好好学好爱尔兰话,去那个国家住个几年看看。我梦想着在爱尔兰的老酒吧向当地耆老採集民间传说。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也产生了很单纯的疑问:酒量不行的我,到酒吧去能干什么?又要去哪里找来「可以告诉我民间传说的地方耆老」?
如今回头忆往,十几岁时还有其他几个想实现的梦想。比方说,我有野心想要成为电影剧本作家,创作高收视率连续剧.为此还认真阅读过专门以想成为影视剧作家者为主要对象发行的杂誌。我很喜欢《远野物语》一书,因而强烈憧憬着想要攻读民俗学,并写作民俗学的研究论文,而这也是在十几岁阶段时的事。
结果,四十多岁现在的我,没有在酒吧与耆老彻夜畅谈,没有创作好看的连续剧,也没有写民俗学的书,而是在写故事。
回顾从前,自己没看到的世界的景色都是美丽的。也许是期待过而没有实现的未来幻想,而那里是捨弃了的梦想的归处,是憧憬所长眠之墓。
但是作为失去了的憧憬的补偿,现在的我,获得的是以写作故事为生,有点朴素但很幸福的日子。
所以,过去嚮往爱尔兰、阅读民俗学书籍、学习剧本写作法等等,对我现在的工作算是助益良多的。大概因为有那个年代,所以我现在才能写作出例如这个不可思议的便利商店的故事。
每当时光流逝,就会有得亦复有所失。在选择生存之路做下决定时的无数的再见与相逢。逐渐消失的可能。在天天重複着的小小抉择的反覆之中,也有一些就好像溜过指缝一般逐渐失去的东西。
有不想失去却不得不与之说再见的人际关係,有因为对方往生而画上了句点的重要关係。也有失去了的话则活不下去而为之哭泣的夜晚。
然而到了这个年纪再看,明白还是有所得的。作为伤痛、空白、丧失的代偿,当察觉时,在早晨,手上已抱住了看不见的什么。比起昨日,已朝着将来在前进了。有时会想:这就是活着吧!
末了,我要谢谢撰写解说的三村美衣小姐给予的溢美之辞。
我还要谢谢东京凯悦酒店诸位的多所关照。第三篇故事多亏大家而能完成。谢谢你们赐予许多的笑容和宝贵的时间。
我还要谢谢T,谢谢你帮我检查有关IT方面的内容。我会在下次见面时以进口货的鲑鱼为谢的。
村山早纪
二〇〇九年五月十九日 在梅雨季前清新的风吹拂的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