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最强的秘闻。这次,她肩负的使命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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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说你想听一听伙伴决裂同好会的始末的话,我当然可以毫不吝啬的告诉你——对我或任何人来说,它都已经成为了过往的话题,所以即使说出来,也不会惹人麻烦。
虽然这么说,但滔滔不绝、毫无停歇、流利顺畅的讲述这件事,我到底还是做不到。因为呀,虽说早就过了时效期,但它确实是某种类似犯罪的集会,而且更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学生时代的回忆呀,不管怎么描述都会伴有些羞耻的。
还有,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先说一遍,我并不是什么伙伴决裂同好会的创始者,因此先不管关于它的终结,关于它的起始我可并不是知道得很详细哦。
话说回来,我听说没有像是所谓「最初的一人」的存在。
它从起始便是一个集体。
没有领导者。
创始者和统治者都不存在。
自最初起,我们便是人数众多的集体。
儘管我所属其中时并没有什么意识,但这种被传承下来的结构,也许就是伙伴决裂同好会最了不得的特徵吧。
不是有集体智慧这个词吗?
近来在网上什么的,感觉都蛮露骨的在显露头角——那种组织中如果有一眼便能看出来的领导者、指导者、或者代表者,也就是说有所谓的上下关係的话,大概就无法成立了吧。对,佔山为王的人不能存在,受人尊敬的人也不能存在。
所谓集团。
只是聚集在一起而已。
即众人为一。
作为组织的常规感。
一丝差别也没有得令人恐惧,正是因为关係是如此平等,才能创造出崭新的东西——我听说。
本来这个集团智慧,换言之这个所谓集团性的家伙,有着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缺点,那就是管制——控制力完全起不到作用。
虽然正是因为不可能控制,才可能创造出什么超越人类智慧的东西——网路就是个好例子吧。
毫无止境。
伙伴决裂同好会也在那层意义上没有止境。
无法控制。
所以说没有起始,理应也不会有真正的终结。
只要那个女人不使之结束——便不会结束。
真的,在那层意义上要感谢那个女人啊——如今大家是不是也和我怀有同样的心情呢?
不过也许他们至今仍憎恨着我。
可一旦试着去想像,我至今也仍无地自容。
虽说是过去的话题。
嗯?
你问那个女人是谁?
喂喂,别给我装傻,你要是不知道的话,又怎么会来我这里啊。说是那个女人,就是那个女人——以一人之力击溃伙伴决裂同好会的罪魁祸首。
必然是人类最强的承包人,哀川润啊。
话虽如此,不过对她来说,那个工作看上去是以失败告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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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从头开始说明的话,就要从伙伴决裂同好会是什么样的集团说起。
你多半是想要作为「什么都不知道的立场」来听我讲话——怎么着,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会牵扯进法律吗?
这样的话,看起来我也必须得边多少注意着点,边讲了。虽然刚刚也说了时效期之类的话,但听说那一带最近的规则也变个不停哦。
好不容易回到了正经的道路上。
事到如今我可不想回到里侧街道了。
然而,当我走在那条路上的时候,我完全——我们完全没有意识到那里是里侧街道
何止是没想到,我们可是感觉到我们是在繁华得了不得的主要街道上,引人注目的走着,单纯是这么感觉。
不管怎么说,那时我的人生简直快乐得不得了。
在学生时代,再扩大一点划分範围的话,所谓的十几岁,基本都会是这种感觉——但那么快乐得自我陶醉的时代,至今为止,也再没有过。
我要是这么说的话,也许会有人觉得意外。
那时我只是归属于伙伴决裂同好会,在那以外我就是个不值一提的小鬼,无法铺张浪费,没能遇到个幸福的家庭。我现在在正经的企业工作,收到相称的工资,在温暖的家中养育一个惹人疼爱的孩子,比那时要幸福得多——我确实可以这么乾脆的断定。
我确实没有迷茫。
可是快乐和幸福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吧。
不只是一纸之隔。
阻隔住的是一道无比厚的墙壁。
连似是而非都说不上,或许可以说是像都不像、完全居于两极、正相反的东西。
其实像伙伴决裂同好会这么跟幸福无缘的组织也很是少见——怎么说呢,因为现实问题是,人们无法从那个组织里获得任何回报。
不会产生一分钱的利益。
所以虽然我不知道外人是怎么看待我们——不,其实我知道。常有这种组织这种人,都是些尚且没有辨别事物能力的年轻人们——然后我们自身,也只是把我们当成发色稍微有些奇怪小圈子而已。
至少我们完全没想过我们是什么大人物。
和推理圈啦网球圈啦之类的没有区别,我们只是儘力在我们的活动中迈进。
当然受的伤也很多就是了。
但是拚命去干一件事的话,就是会受伤的吧?
我们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激烈而已。
只是认为受的伤,是勋章。
「你们这不是笨蛋吗?」
若是在那女人——哀川润面前说出这种装模作样的话,很容易想像到她会这样大笑着回答。其实那女人真的如此回答,放声大笑了起来。
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们。
「什么伙伴决裂同好会呀,太荒唐可笑了——你们根本不知道真正的伙伴决裂,也不知道真正的战斗。你们这些花样就是小孩子的模仿游戏。真是无聊,都多大岁数了还对过家家感兴趣。」
你们又不是动不动就发怒的十几岁。
别刻意装成最近的小鬼头的样子了。
她这样说道。
……说老实话,我至今都觉得,她也不用说到这份上吧。
我还从没被说到过这份上啊。
毫无道理。
作为我来说,那时我极为扫兴的感到「你算个谁」,而且我们也没给别人添麻烦,我们做的事不管怎么考虑都在个人裁夺的情理之中。
虽然我确实也觉得我们有些愚蠢,但也从没被人如此当做笨蛋……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我们的什么地方触及了那女人的琴弦、或者说是逆鳞——当然她也没隐瞒她被触及到了,大发雷霆,但我到现在依然不明白——只是虽然我很是不满,但先不去说正不正确,她拥有把那种事理与感情一起摧毁的谜一般的说服力。
谜一般的说服力?
不,我用的说法奇怪的饶了远——反正我的话也不会被特别的记录下来,完全没有必要异常地惶惶恐恐、修饰语言。
抱歉抱歉。
那我就直接说了。
那女人用的是——单纯的暴力。
我们全凭力量办事的事情被她听说了。
她也不过是凭力量让伙伴决裂同好会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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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肌肉挺发达的呢,要不要加入伙伴决裂同好会?」
受到了那样直白得可怕邀请,我加入了伙伴决裂同好会。
没有踌躇的理由很单纯,我之前的人生中从没有被女孩子这样直截了当地夸奖体格——虽然我后来知道了,听说来跟我搭讪的她,是为邀请新会员而以一日一万日元的报酬雇来的打工者。既然能得到一万日元,夸奖夸奖我的肌肉还是可以的吧。
这价格还是挺值的。
因此,虽然她作为招揽的人有些诈骗的气息,但是我对她并没有心怀怨恨——她只是为了拿到日薪,而且她自身也不是伙伴决裂同好会的成员,只是外部的工作人员,另外至少她对伙伴决裂同好会的说明中没有谎言。
对,伙伴决裂同好会是有人数限制的。
有一百人。
这是上限,同时也是下限——不能比百人多一人也不能比百人少一人。如果缺了三个人的话,就必须在下次的「会合」前招纳三个新入会员。就算是资质多么相符的人,想要加入伙伴决裂同好会的话,只有一心等待某一个人退出。
所以作为伙伴决裂同好会的成员也是有身份的。
只是作为伙伴决裂同好会的一员,就会被人迴避。
在我的想像中,我被用这等危险的眼神看待。
把话题转回来——当时,年纪最大的那批人大部分都毕业了,为了填上大量的缺口而雇了打工的推销员。因为她必须筛选有资格的人,那是个相当重的劳动,我现在都对她心怀同情——哎,虽然我当时也是个纯情的新生,真的去试着参加伙伴决裂同好会,知道全员都是男人的时候,也有极其灰心丧气。
但是如果事先好好的听她对伙伴决裂同好会的说明的话,早就应该想像到会是这样了,也没法去抱怨。
而且我也没有抱怨的打算。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我一下子就陷入了伙伴决裂同好会之中了——在那种意义上,那个推销员可以说是确实很有看人的眼光。
伙伴决裂同好会是什么?
「简单地说,就是喜欢和内部人员打架的集团……」
她虽然这么解释,但对于我来说这说明反而难以理解。
我直白的回答,她的表情变得稍微有点困惑。
「 哎,虽然稍微有些差别,我觉得它像是个搏击俱乐部,像是打架同好会那样的东西之类的。」
她用有名的电影做比喻,这一表达对我来说确实很容易理解。
但是伙伴决裂同好会并没有如同搏击俱乐部那么反社会,它与思想和哲学二者无缘,虽然这么说却也不怎么颓废。在这种意义上,它果然有着浓烈的学生游戏的含义。
她说的打架同好会这个词语,易于理解地一语中的。
打架同好会。
是的。
伙伴决裂同好会如同字面上的含义,是在伙伴之间的战斗。
与自己人战斗。
借来像体育馆那样的场馆(每次会合场所都会改变),两个人站在舞台之上,毫无规则的互殴——虽然不能使用武器,但可以用脚踢,也有人使用关节技。
然后剩余的九十八人为台上的两人的伙伴决裂加油。
加油?
不,不是那种感觉。
说是加油,就变成像是在说盼望哪方的胜利的说法了呢——并不是这样。
虽然会助威但并不会加油。
只会变得激动高昂,在一边起鬨。
因为,伙伴决裂同好会中不存在输赢——对,怎么互殴,也不会有输赢的记录。
所以加油之类的没有意义。
说到底互殴的用时限制为仅仅十秒。
先不管突袭的情况,面与面相对的互殴,不可能会在十秒中产生结果,就算是用幸运拳什么的打倒一个人,把对方打倒的那方也不会获得胜利。
如果用运动精神的说法的话,就是不管经过是怎样的,结局总是平手。
之所以把胜或负从互殴中取消,换而言之,之所以让得和失、优点和缺点消失,是因为:
「因为那样更纯粹。」
听说是这样。
哎你还是不明白对吧。
为了胜利不顾外表——要是变成了这样的话,就不是为了竞争谁更强大,而是变成了竞争谁更有战略了。